She and Her Knight（WhiteRose） 
第21章 The Plan上
Weiss恨白牙恐怖组织，甚至连带着对弗纳人也持有偏见。她当然知道这样不对，可她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目睹了太多白牙恐怖组织造成的血腥报复后，她和绝大部分的人一样，深陷恐惧和痛苦的深渊中，肆无忌惮地去痛恨他们。
那些白牙组织的人也是如此，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就可以轻易为自己的罪行开脱，认为屠杀其他族人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这仇恨远不会停止，更看不到尽头。只能用对方的苦楚来安慰自己，用生命来祭奠生命。
Weiss说不清楚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弗纳人死伤人数是什么感觉。照片里残忍的尸体画面，让她头皮发麻。那些尸体不仅有大人，还有小孩的。这不是战争，这是杀戮。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正确的行为。
她丢下报纸，起身的时候带翻了桌子上的茶水。滚烫的麦色茶水没过报纸，模糊了报纸上的内容。
双手撑着冰冷的盥洗池边，Weiss低头干呕了起来。她这一天都没有进食，除了酸水也吐不出什么。Weiss抬起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Weiss公主，天啊，你不舒服吗？」
Alice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听到盥洗室的动静后匆忙走过去看了看。从镜中她看到脸色如纸的Weiss。
「我没事。」Weiss扭开水龙头，接了一掬水往脸上泼。
Alice递上毛巾给她，犹豫了许久，斟酌着开了口：「刚才国王派人来通知了，过几天要举办盛宴。」
「为了什么？」
「提前了……您要提前去溪谷王国。这是送行的晚宴。」看着Weiss毫无血色的脸，Alice担心极了。她不明白国王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还不提前告知自己的女儿。但此刻Weiss也没有想象中情绪波动大的样子。
「他是个疯子，Alice。」Weiss哑声说道，「疯子。」
「Weiss公主，您的计划……」
「别为我担心，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Weiss说完，走了出去。一脸忧色的Alice紧跟在她后面。
Alice这才注意到满桌的狼藉，将滴着水的报纸丢掉，取了抹布擦拭着桌子。Weiss注意到她脸上不安的神情。
Weiss叹了口气：「Alice，你不信我么？我发誓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您知道外面有多乱吗？报纸上所展示的远远没有现实切身体会来的残酷。」
从小流浪街头的Alice对外面的世界非常熟悉，与王宫里暗涌流动的勾心斗角不同；外面的恶意来的更为直接，也更为猛烈。
虽然是因为答应了王后才会尽心尽力地将Weiss带大，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把Weiss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当Weiss和自己说她决定计划离开王宫的时候，Alice急得不知所措，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劝说Ruby上校去和Weiss好好相处。
可是转念一想，被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呵护和爱着，这孩子是幸福的吧。
听她这样说，Weiss也只能用苍白的语言不停安慰她：「我会小心的。」
过了不久，Schnee国王罕见地唤人来请Weiss一起吃午餐。在Weiss的印象里，他一直忙于国家上的事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寥寥无几。
去到餐厅，Weiss注意到Winter和Whitley也正坐在长餐桌前。Winter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酒杯里的红酒，一旁的Whitley和父亲正交谈着。最先注意到她的是Winter，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Weiss，过来坐吧。」Winter这么一开口，他们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Weiss朝自己的父亲行了礼后才入座，仆人上前来为她面前的酒杯斟上酒。
「Weiss，Alice都和你说了吧？」
Weiss看了眼她的父亲，没有回话。
「怎么，和那个军官待久了，礼仪都忘了吗？」
Winter闻言皱起眉头，她看到Weiss恼怒地瞪向他。Weiss咬牙忍耐着，桌子底下的手已经因为愤怒而不可自抑地颤抖着。
「Weiss王姐，过段时间你就要启程去溪谷了，我还没恭喜你。」Whitley端起酒杯伸了过来，望着对面的Weiss微笑道。
Weiss这才收回目光，她看了眼Whitley，怏怏地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平日里觉得香醇的酒此刻却只尝得到涩味。Weiss麻木着一张脸，吞咽着杯中的酒。
「过几天的晚宴，你可以上台为大家表演吗？这样大家都会开心的。」Schnee国王望着Weiss，虽然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但摆出了一副不容人拒绝的模样。
Weiss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您说什么？」
「为了庆祝弗纳人被逐出擎天，我们家族总要对此有所表示。你要知道那些贵族最痛恨的就是弗纳人了。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这样对他们您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在为谁说话？」他的声音骤然变冷，「你的祖父是怎么惨死在白牙袭击中的？需要我给你再说一遍吗？」
「可是……」
Winter打断Weiss的话：「难得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你们别讨论这些了。」
Weiss看到Winter递过来的眼神，疲倦地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习的。」
Schnee国王这才满意地点头，他侧头吩咐一旁的几个仆人上菜。
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Weiss无精打采地与Winter在城堡里漫步着。Winter看了眼Weiss，思绪回到了不久前的场景。
Weiss和Whitley都变了很多，一个变得更加坦诚，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个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令人捉摸不透。
Winter突然有些感慨。哪怕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里慢慢地改变。
「Weiss，不要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尽量顺着他的态度。」Winter看了她一眼，放软了语气问道，「Ruby知道你的婚期提前了吗？」
Weiss摇头：「我不清楚……她没有来找我。」
「我很惊讶，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觉得我太冲动了？」
「我不会这么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只是不同的选择往往会有不同的后果，这需要你自己斟酌。父王习惯替别人做出决定，可那有什么意义呢，承受代价的又不是他。」Winter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Weiss瞥见她的表情，心情顿时没那么糟糕了，笑了笑：「Winter王姐看起来还是很讨厌他啊。」
「我们三个人中恐怕只有Whitley是不讨厌他的。」
与Winter聊了许久后，Winter因为有会议要开先行离开了。Weiss一个人走在城堡里，她边走边细细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连接着大殿小厅的一条条长廊，墙壁上都挂着画作或是挂毯。她的手拂过这些艺术品，鞋跟落在厚实柔软的毛毯上悄然无声。
她曾很多次这样一个人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满是空荡荡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却完全没有这种情绪了，Ruby在走进她世界的同时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光和热。
哪怕现在一个人走在这样空旷而徒有奢华的宫殿，也不觉得孤独。
Weiss呼出一口气，路过藏酒室的时候顺便拿了瓶酒和杯子。宫殿的最顶层可以眺望着整个王宫，她以前经常上去看书或是品酒。拿着酒瓶刚走上去，Weiss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Ruby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发呆。
Weiss注意到她挑红的发丝越来越长了，轻扬在风里。她就这样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Ruby。」
Ruby错愕地回头，呆呆地看着身后的人：「Weiss？」
Weiss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丝毫不介意白色的裙摆被地上的灰尘弄脏。
「你在这里做什么？」Weiss拔了酒塞，倒了杯酒，剔透的酒液折射着光线，在杯里仿佛浮动了起来，「你喝吗？」
Ruby迟疑了一下，接过了Weiss手中的酒杯：「Weiss，我考虑了很久。」
Weiss“嗯”了一声，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Weiss，婚期提前的事情，你知道的吧？」看到Weiss点头后，Ruby捏紧了杯子，「你愿意和我走吗？」
Weiss这才转头认真地和Ruby对视着，眼眸里潋滟的眼波让Ruby呼吸一滞。
「我当然愿意。但你打算怎么做？」
「过几天的晚宴，所有人都会降低警惕，那天晚上我会带你出去。只是……」Ruby沮丧地低下头，「在外面恐怕不会在王宫里那样，你会吃苦。」
这真的是糟糕透顶的决定，但Ruby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今天收到Yang寄来的加急信件，现在除了真空王国，所有王国都下达了驱逐弗纳人的命令；他们想将所有的弗纳人赶至困兽洲。
Yang在信里写到Blake为了不牵连他们选择不告而别，而她也主动辞去上将一职离家去寻找Blake了。
Ruby还没缓过来，就和Qrow一同被Schnee国王派人唤去书房；告知他们婚期提前，提早做好准备。无论Ruby怎么哀求，那位不近人情的国王都不答应她。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把我当作柔弱不堪的人。我们都会没事的。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就去找到你的姐姐们。」Weiss听她说完家里发生的事情，柔声安慰道。
Ruby笑了笑，两人依偎在一起边小口啜着酒边眺望着这片宫殿。Ruby凝视着广场中央的一座银质骑士雕像。
「你会想家吗？」Ruby放下空了的酒杯，打了个酒嗝。
Weiss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的酒量确实太差了。」
「老实说，我在这里生活着，却丝毫不觉得这里像家。母后在的时候还会好些，但那样的日子早就过去了。」Weiss想了想，接着说了下去。
她已经疲于王宫里虚与委蛇的交际和应酬，人与人之间的来往需要精密地计较得失，没有真心。
Ruby沉默地将她揽进怀里，馥郁的酒香混着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几乎让Weiss的脸颊要灼烧起来。
Ruby低下头，温柔而细腻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落在她眼皮的那道疤痕上；沿着她挺直的鼻梁往下，最后像片羽毛般轻盈地落在她樱色的唇上。
冷风穿梭在两人之间，Weiss却不觉得冷，嘴上柔软的触感像是在田野上落下了零星火苗，迅速地燃烧起来，蔓延开来。
一个带有杜松果味的吻，像酒一般诱人芳香，Weiss几乎要微醺起来。
两人不断调整嘴唇贴合的角度，摩擦着的双唇像是有电流流过带来酥麻感。Ruby含住了她的双唇，舌尖沿着她的唇线细致地描绘着。
Weiss的肤色很白，嘴唇却是浅淡的樱色，像是一片樱花落在了白雪上。
Ruby改为吮吸她的薄唇，直到它像充血般艳红起来。Weiss几乎要软成了一滩水，她无力地挂在Ruby身上。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两人抵着额头剧烈地喘着气，两人看着对方红透的脸颊，都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你的脸好红哦。」
「真敢说，你不也是吗？」
Ruby笑了片刻后，突然倾身过去附在她耳旁，认真而诚挚地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誓言：「Weiss，我用生命起誓，终其一生，做你忠诚的骑士，不离不弃，直至死亡。」
Weiss蓝色的眼眸里泪水晃荡，她点了点头，抱着Ruby的双手收紧了些。
「Ruby。」
「嗯？」
「我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