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and Her Knight（WhiteRose） 
第16章 The Colonel
「护士小姐，请问一下，Ruby上校呢？」
一大早便来病房里找人的Nora扑了个空，急忙扯住正在收拾东西的护士，询问道。
「Ruby上校嫌房间太闷了，想出去走走，Weiss公主陪着她出去了。」
护士说完，将窗子推开来，为房间透透气。冷风立马顺着大开的窗户涌了进来，白色窗帘顿时被风灌的鼓起，猛烈晃动起来，盖了护士一身。护士一边嘟囔着一边狼狈地把窗帘卷好。
Nora不禁皱眉，抬手揉了揉额头。她想不明白在这鬼天气里，这两人还能去哪里散步。本不想打扰这两个人，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给Ruby，Nora只好掏出腰间的对讲机。
双脚踩在蓬松的雪地上，Ruby忍不住抬头猛吸了一口空气，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看来你真的被闷坏了，只是出来走走都这么高兴？」一旁的Weiss伸手将黑发女孩脖子上的红围巾紧了紧，生怕她被冷到。
「因为你们都不让我出去，房间里真的太无聊了。」Ruby乖巧地任由她帮自己圈紧围巾。
Weiss闻言瞪了她一眼：「你都受了这种伤，当然要好好修养。」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Weiss有些难为情地放下手，说道：「你的围巾还在我那，我忘记还给你了。」
Ruby想了想，记起了那条围巾，笑道：「就放在你那里吧。」
Weiss正想开口说什么，她抬眸看到Ruby含笑的温柔眼神正看着自己，那些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只好迅速转身朝前走，掩饰自己温度逐渐上升的脸颊。
Ruby连忙跟了上去，忍不住调侃她：「Weiss，你知道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吗？」
Weiss的背影僵硬了几秒后，她咬牙道：「Ruby Rose，看来是我这几天对你太好了。」
趁着Ruby没回过神来，Weiss蹲下身迅速抓起一把雪就朝对方丢了出去。
「等……唔！」Ruby刚张口试图说话，那团雪就飞溅到口中。
Ruby苦着脸吐出了口中含着的雪，还没等她缓过来，紧接着一团又一团雪飞了过来。
「我错了！Weiss你放过我吧！」Ruby狼狈地跳来跳去躲避着，还不忘大声求饶。
看到Ruby的反应，Weiss绷着的脸顿时忍不住绽开一个笑容，弯腰笑了起来。
「真是怕了你……」Ruby将自己身上的雪渣拍打而落，同时还委屈地嘀咕着。
Weiss边笑边走前去帮对方一同拍落自己的“杰作”。
Ruby的腰间突然传出Nora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Ruby？你在哪里？听到快点回复我。」
Ruby疑惑地拿出对讲机，看了一眼Weiss，按下说话键：「我在医院对面的公园里，有什么事吗？」
「你在公园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
Nora的声音明显透露着不悦，这让Ruby有些不好的预感。
在上次的袭击中，对讲机出现故障，让Weiss很不解。后来士兵在Gary伯爵的尸体上搜出了移动信号屏蔽器，才得知原因。一想到Ruby被Gary的箭射伤，Weiss的表情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Ruby和Weiss站在公园门口，过了一会，看到Nora脚步匆匆地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今日的天气着实算不上好，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被风一卷，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Nora伸手抹去掉落在脸上的雪花，眯着眼朝门口的那两人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过去差点让她脚下一滑。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莫名给她一种感觉——像是一对年轻情侣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来逛公园般悠闲惬意。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分别戴了黑白色的针织帽，Ruby围着的围巾是她钟爱的红色，而Weiss围了条湖蓝色的围巾。
怎么看都像情侣款啊。Nora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Nora走过来的时候，头顶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又湿又冷，让她非常不适。她向Weiss打了声招呼，接着看向Ruby，数落道：「这个天气出来散步，疯了吗？还让Weiss公主陪你出来吹风。」
「没关系，Nora。是我带她出来走的。」Weiss浮起一抹极淡的浅笑，她的视线滑过一脸委屈的Ruby，开口说道。
Nora轻咳了一声：「好吧。Ruby，你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Ruby点头，对Weiss小声道：「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Weiss点了点头，看着Ruby和Nora走开了些。
「你们怎么越来越腻歪了？」两人稍微走开了些，Nora刚一停下脚步就说道。
Ruby闻言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满了戏谑：「Nora，谁都没你和Ren腻歪好吗？」
「而且我已经向她表白心意了。」Ruby垂眸接着说道。
「什么？！」Nora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们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表白了？！」
Ruby忙去捂住她的嘴，急道：「你声音太大了！小声点啊。」
Nora拍开她的手，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没有冲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Ruby正色道。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Nora叹了口气，从大衣内侧的口袋掏出一个信封，「自打Gary伯爵袭击的事件发生后，James将军就下令各个警察局严查追踪那几个逃走的人的线索。」
「这是？」Ruby接过信封，拆开后发现里面装的是照片。
「他们最后发现的踪迹是在一条小巷里，还意外发现了一个黑市，James将军派了一小支军队与警察合作，试图抓捕这几个人和扫平这个黑市。结果遭到了强烈的反抗，擎天的那位军官出手将这几个人杀了，最后只活抓了一个人。」
Ruby摘掉戴着的手套，从信封里抽出照片，一张张查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下手怎么这么狠？」
照片里摆放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除了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大部分尸体都被砍断了右臂，有几具尸体的眼眶血肉模糊，脖子被划开，皮肉翻卷着，隐约可见白骨，尸体上的斑斑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尽管在战场上也会见到死状残忍的尸体，甚至被炮弹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也见过。但这组特写照片还是引起了Ruby的不适。
「领队的军官武艺非常高强，当然，听说脾气也不太好，手段一直很残忍。对了…」Nora拍了拍脑袋，「他跟你一样，也是上校，在擎天军队里很有名。」
「是谁？」Ruby问她。
「Adam Taurus。」
——Adam Taurus
Ruby低声念了出来，总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但她想不起来了。
看着Ruby纠结地皱起眉头，一个人在那里思索着。Nora忍不住打断她：「你认识他？」
Ruby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照片里的尸体是Gary的那几个手下吗？」
「是他们，你说活着的只剩下一个吗？」Ruby将照片塞了回去，递回给Nora。
「对，剩下的那个人居然还是个弗纳人。现在已经对他们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了。Gary的家族也算彻底完了，至少国王不会再信任他们了。」Nora一边将信封放回口袋一边说。
「……Gary的家族应该不会因此被定罪吧？」Ruby有些担忧地问。
Nora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在担心这种事情？他可是差点杀了你啊。」
「我知道。」想起了Weiss朝Gary走去的场面，Ruby的眼里闪过凌厉的光，很快地被敛了起来，「但这是他一个人的事，而且他也付出了代价，这和他的家族没有关系。」
「行吧，我会打听的，看看国王怎么处理。」
话锋一转，Nora好奇地问：「话说回来，Weiss公主的反应是什么？对于你的表白。」
「拒绝了吧，毕竟她又不喜欢我。」Ruby的眼神变得失落起来。
「欸？拒绝了？」这倒是出乎Nora的意料，毕竟她一直以为这两人互相有好感，「那你要放弃吗？」
「过几天回擎天王宫，我会去找她的父亲，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告知Qrow叔叔。」
「真勇敢啊，Ruby。可是你得明白，你做这些事情，不会有任何回报，甚至会影响到你的前途。」Nora将手放在她肩上，严肃地看着她。
然而Ruby看起来却认真无比：「我知道，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就好像你对Ren那样。」
「你才认识她多久啊……」虽然Nora觉得联姻对Weiss来说是很不公平，但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友人这样去冒险。
Ruby却笑了起来，突然压低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柔情，又似夹杂着深深的叹息：「我要是早点认识她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Nora静默了几秒。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吧。但你无论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和Ren商量。」Nora说着，抬眼看了下她头顶上的黑色针织帽，「帽子不错。」
「……」Ruby对她的这句话摸不着头脑，总之她知道Nora绝对不是真的在称赞自己的帽子就是了。
「对了，这些照片不要给Weiss看了。」见Nora正准备离开，Ruby忙扯住她，提醒道。
「我觉得她不会害怕这些。」Nora耸耸肩。
「那也不行，总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Nora闻言忍不住嘀咕：「你也太护着她了吧，我劝你别陷的太深……」
「好了好了，你走吧。」Ruby微笑着把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将她身子转了过去。
Ruby看着一直骂骂咧咧的Nora走远了点，才收回目光。她朝Weiss那边望了一眼，与对方专注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Ruby一愣，随即向她走去。
「谈完了？」Weiss问她。
Weiss的银色长发随风飘扬，几乎与雪融为了一体。
Ruby看着她，随即点了点头，眼神似月光一般明亮柔软。
「走吧，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Weiss见她将手套拿在手里，提醒她，「手套戴好，这样不冷吗？」
「冷啊。」
在Weiss还没反应过来之前，Ruby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Weiss表面不动声色地任她紧握着自己的手，耳尖却已经红了起来，内心几乎要尖叫起来。
如果不是之前听Alice和她聊天时得知Ruby从未谈过恋爱，Weiss都快要认为Ruby是个情场高手了。
这也……也太犯规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Weiss看了眼她笑得单纯而又温柔的样子，耳朵烧的越发厉害了。
回到病房里，两人身上还冒着寒气，Ruby见窗子还被打开了，大步走去将窗子“啪”地关上。
「今天的天气真糟糕。」
Ruby回头，见Weiss正蹲在壁炉前生火。
「我去泡咖啡，你要喝吗？」Weiss生好火后，搓了搓手心，起身看向她。
Ruby正打算拒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点头：「要。」
她记得Alice提过Weiss泡的咖啡非常好喝，虽然自己不喜欢喝咖啡，但还是想试试她泡的咖啡。
「你有什么口味偏好吗？」
「五勺糖加牛奶。」
Weiss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五勺糖？」
「对……」Ruby摸了摸鼻子。
Weiss颇为无奈地转了转眼珠，然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安静地喝着咖啡。咖啡的醇香弥漫在空气中，房间内的壁炉烧的噼啪作响，静谧温暖的气氛让Weiss突然有些犯困起来。Weiss揉了揉太阳穴，呷了口咖啡。
Ruby捧着咖啡杯，先是在杯子边缘像犬一样嗅了嗅，接着抿了口咖啡，糖分刚好，没有咖啡的苦味。虽然她不懂咖啡，但Weiss泡的咖啡明显比一般的咖啡醇厚浓郁。Ruby舔了舔嘴唇，仰头喝了一大口。
听见旁边传来低低的笑声，Ruby扭头看向她，一脸的不解。
「好喝吗？」Weiss的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正看着她，长发倾斜到一边，散了开来，神色意外地有些慵懒。
「好喝。」Ruby看着她，突然有些移不开视线了，呆呆地点头。
「哪有人像你这样喝咖啡的。你不喜欢喝咖啡吧？」Weiss闻言失笑道。
「因为咖啡总有一种苦味，这太让我难受了。还有Yang也是这样喝咖啡的，就是我的姐姐，噢不过她很少喝咖啡，她更喜欢酒。」
Weiss眯了眯眼睛，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非常像一只瞳孔蓝色的白波斯猫。
「我也喜欢酒。」
Weiss的这句话让Ruby有些吃惊：「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的人……」
Weiss摇了摇头：「王室里有许多应酬，在那些宴会上是避不开酒的。不过对我而言酒还是很有趣的。」
「有趣？」Ruby有些不解，酒哪里有趣了？她看过不少喝醉的人，他们要么因此呕吐，要么因此露出失态的一面。Ruby一直觉得酒是让人很难受的东西。
「酒精会抑制前额叶的活动，调节大脑中的离子通道，它会让大脑产生多巴胺激素，而这些激素会让人产生快乐的感觉。我很喜欢这种微醺感。 」Weiss垂眸解释道。
Ruby听的目瞪口呆，但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
她能想象的出Weiss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快乐，父母的决裂，王室里太多的身不由己。而她这样的性格，又是不愿与人诉说的。那么她都是怎么排遣内心的苦闷和痛苦呢？
Ruby仿佛看见了她拿着酒杯独饮的场景，这个女孩的表情非常寂寥，但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倔强地拈着细高的酒杯脚，小口小口地喝着。
Ruby沉默了许久，她端着早已喝完的空咖啡杯，出神地凝视着壁炉里跳跃的火花。
回过神来，她才注意到旁边的人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扭头一看，看到Weiss已经歪斜着脑袋睡着了。
Ruby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手臂环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Weiss的体重非常轻，她抱的并不费力。
Ruby小心地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拿过床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好让她睡的更舒服安稳。
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睡的有些沉，呼吸绵长而平稳。
Ruby看了她一会儿，弯腰将唇轻轻地贴在她眼睑的那道疤痕上，对方的睫毛轻触她的嘴唇，微痒，像挠在了心上一般。
好梦，Wei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