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and Her Knight（WhiteRose） 
第15章 Confession
这是Ruby受伤以来第一次出房间，她随手取了衣帽架上挂着的毛呢外套，穿好便出去了。
Ruby边走边将手轻轻按在伤口处，衣服下的胸口还缠着绷带，那里的伤口也还是会时不时隐隐作痛。
擎天的冷空气一点都没有要消停的意思，总是从四面八方袭来，钻进领口和袖口，冷的人直哆嗦。
路上遇到的仆人和守卫都恭敬地停下来和她行礼。
Ruby想了想，叫住其中一个仆人，询问道：「你知道Weiss公主在哪里吗？」
「Weiss公主在卧室里，Rose上校。我正打算去送咖啡，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您过去。」仆人手里托着盘子，上面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些点心。
「好，谢谢你了。」Ruby点了点头。
这声道谢倒是让仆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被仆人带路来到Weiss卧室的门口后，Ruby转头对她说：「我来端给她吧。」
「谢谢上校，麻烦您了。」仆人弯着腰双手把盘子递给她。
看着离去的仆人，Ruby突然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见了她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Ruby呆呆地凝视着白色的卧室门，却迟迟没有去敲响它。
唉，在害怕什么啊？Ruby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曲起食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人回应。她皱起眉头，又敲了几下。
联想到前段时间的袭击，Ruby露出极为担忧的神情，她没有再犹豫，伸手拧开门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书桌处的台灯散发着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的微弱光芒。Ruby看到Weiss枕着手臂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顿了顿，她边松了口气边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她动作轻柔地将盘子放在桌上，默默地凝视了一下Weiss睡着的侧颜，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朵后。Ruby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喊醒她了。
注意到Weiss的手臂旁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册子，Ruby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战胜好奇心，弯着腰凑前去看了看。
瞳孔顿时一凝。
是婚纱的册子，上面介绍的是婚纱的设计师和他们的婚纱代表作。
Ruby垂眸盯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指甲深陷进掌心，传来的疼痛直抵心底。
被手臂的酸痛感扰醒的Weiss，小声地“嘶”了一声，然后慢慢抬起头。
对婚纱册完全提不起精神的她，一不小心就看睡着了。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这几日都没睡好的缘故。Weiss边揉着手臂边看向旁边的册子，却突然愣住。
册子上方摆了张银盘，上面的咖啡和点心映入眼中。Weiss感觉背上还披着什么，伸手扯了下来，发现是张毛毯。
是Alice来过吗？怎么也没叫醒自己。
Weiss满脸疑惑地伸手探了探咖啡杯的杯身，发觉咖啡早已凉透了，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发觉时间已经过去许久，Weiss匆忙合上册子。也不知道Ruby怎么样了。她起身后，想了想，将婚纱册也带上。
但等她去到Ruby的病房时，护士已经给她的伤口换好了药，正一圈圈地缠着绷带。
「她的伤口怎么样了？」Weiss问那个护士。
「她的伤口愈合的很快，Rose上校的体质很好，公主。」护士回答她。
注意到Ruby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Weiss皱了下眉。等到护士换好药出去后，Weiss才走到她旁边：「怎么一直不说话？伤口痛了？」
她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关心让Ruby不由得抬头看她，却在抬头的瞬间注意到她手中的婚纱册。
「你手里……」Ruby的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这让她难受极了。
Weiss坐到床边，问她：「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什么婚纱好？」
「好。」Ruby接了过来后，一言不发地翻着。
这反常的样子让Weiss觉得很不对劲：「你是不是真的伤口痛了？不要逞强，痛就跟我说。」
Ruby深吸一口气，合上了册子。如果是平常，Weiss这么关心自己会让她很开心，只是现在对她而言更多的却是一种折磨。
「我不知道了。」Ruby呢喃道。
「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这些婚纱我也不懂！」
Weiss听到她的语气后有些呆住：「你真是个笨蛋，就选你觉得好看的不就行了，有这么困难吗？」
「那你不如去问Neptune王子。」话一说出口，不仅Weiss愣住，连Ruby自己也愣住了。
Weiss脸上的表情沉的可怕，她伸手夺过那本册子。
「Weiss……」Rub任由她夺过自己手中的东西，懊恼地皱起眉头，她试探般地叫了声。
「听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你是想惹我生气，那么你成功了。」Weiss的声线有些颤抖，她看了Ruby一眼，立刻转移了视线。
注意到Weiss的眼眶似乎因愤怒而灼烧般的微红起来，Ruby正准备开口而出的话全都堵在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两人僵持着，直到Weiss眼里的情绪渐渐冷却下来，变为失落。她正准备转身，却被Ruby扯住了衣袖。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请你原谅。」Ruby的指尖不安地捏紧了她的衣料，透着脆弱的苍白色。
Weiss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低头凝视着Ruby的双眸，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游移不定。
这让她没由来的一阵恼怒，她弯下腰将双手轻扣在对方下颚上，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Weiss咬牙问道，「这一点都不像你，Ruby，不要让我这样费心去猜测你的心思。」
Weiss一直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也不屑于去主动了解某个人，她认为这没有必要。但对于Ruby，她总是忍不住地去猜测对方的想法，甚至考虑着对方的感受。
因着对方坦然的态度，与Ruby相处一直都让她感到轻松，对方也从不会刻意去隐瞒什么。然而现在她不懂了，她不知道对方此刻的态度代表着什么。
但她感到的不是不耐，而是一种挫败感和焦躁的情绪。
Ruby盯着她深邃的眼睛，瞳孔摇摆不定地晃动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告诉她吧，将你的心事和心意全部都告诉她吧。
Ruby定了定眼神，将扣在自己下颚上的双手扯了下来，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对方突然变得坚定的眼神和手上温暖的触觉让Weiss微微晃了晃神。
「我不想你嫁给Neptune王子。」Ruby轻声说道。
「为什么呢？」Weiss反问道，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让她内心充满期待，却又无比恐惧，害怕期待落空的情绪不断吞噬她的理智。
她难道可以有所期待吗？
Ruby上校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很善良，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Weiss甩甩头，感觉到内心平白无故涌起一股烦躁。
一直都很骄傲的她，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过是个不知所措的胆小鬼而已。
从小就被鲜花和赞美簇拥着，她确实也对自己充满信心，然而此刻她却毫无自信。
「哈，因为你觉得这很不公平吗？」Weiss不屑地笑了一下，「你总是这样，关心着别人，试图去改变什么。你太多管闲事了，也太自不量力了。」
Ruby抬头默默地看着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脱口而出那些伤人的话语，眼角却隐隐泛着红。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倘若自己和她不熟悉，恐怕也会被她带偏吧。这个人总是用讥讽的话语和冷漠的表情，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掩藏起来。
让人心疼。
Ruby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嘴角，温热的指尖试图抚平她带着嘲讽的嘴角。
这个举动让Weiss的话语戛然而止。
「多管闲事，也许是吧，我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幸福。」
Weiss浑身一僵，连带着话语也僵硬起来：「你……你刚才说什么？」
地点不对，时间不对，就连此刻两人不稳定的情绪也不太对。
Ruby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也知道告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更浪漫些，要更深思熟虑一些。
可是她等不了了，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这样犹豫不决了。
深吸了一口气，Ruby将她拉入怀中，坚定道：「我喜欢你，Weiss。」
突如而来的惊喜如同在心底深处陡然炸开了一束烟花，升起耀眼多姿的光芒，稀稀疏疏的火星四溅。
Weiss瞪大了双眼，耳朵嗡嗡作响。对方的怀抱很温暖，甚至有些滚烫。
Ruby收紧了双臂，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女孩融入骨血中般抱紧了她，胸口处的伤口因此传来疼痛，却并不能让她放手。
Weiss僵硬了一会，无措的双手最终还是缓缓往上，环住了Ruby的后颈。
Weiss的脸颊微红，红晕蔓延至耳尖，散发出灼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Ruby的身上有一股区别于自己身上冷香的花香，那是玫瑰的味道，清新微甜，此刻像她的拥抱一般环绕着她。Weiss觉得自己快要晕眩起来。
交织在一起的剧烈的心跳声毫无保留地传入耳中，在安静的周遭里显得更加清晰。
感觉到Weiss也回抱住了自己，Ruby的嘴角扬起了喜悦而稚气的弯度，像是一个偷吃了蜜枣的小孩子。
「Ruby……你知道的吧，我无法回应你什么。」Weiss勉强压抑住自己沸腾的情绪，试图拉回属于自己的理智，斟酌着开口道。
Ruby的笑容僵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开来。抱住Weiss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Ruby抿了抿嘴，若无其事地垂眸说道，「你不需要回应我，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Weiss闻言揪紧了她背后的衣服，低声骂她：「你真的蠢死了，Ruby。你就是个笨蛋，是个傻瓜。」
Ruby低低地笑了笑，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
「答应我，千万别乱来，可以吗？」Weiss不放心地说道。
她担心Ruby会去见自己父亲，试图劝说他，而这样的后果必然是惹恼那个男人。
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Weiss不满地叫她：「Ruby？」
「好，我答应你。」沉默了许久，Ruby回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