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干嘛?挺尸?”
梅梅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家小洛总笑意盈盈叫自己起床,小洛总可真好看啊,眼睛真大,真水灵,还有酒窝,皮肤真好……诶?诶诶?小洛总你别走啊。
洛谣退开三步,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梅梅同志,擦擦你的口水!天啊,都拉丝了……”
梅梅一骨碌爬……嗯……滚到地上,再爬起来,一边擦嘴一边问好:
“小洛总早,我们……现在……嗯……”说话间左顾右盼,明显神志还不大清醒,还揪着自己的睡衣领子狐疑的打探,估计是在琢磨谁给她换的衣服。
洛谣扶额哀叹,看看她家助理,再看看人家曹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把梅梅的东西一股脑推过去,纤纤玉指直指卫生间:
“进去换了!换完赶紧给我回家休息!打车走!车费走公账!”
梅梅得令抱着一堆衣服裤子的就往卫生间走,和迎面出来的梁天歌撞了面,梅梅懵懵的打招呼:
“梁总早。”梁天歌最近时常接送洛谣,偶尔还一起吃饭,梅梅混了个面熟。
梁天歌冲她笑笑,走到洛谣身后,最终还是停在了一步远的距离:
“你这小助理倒是有意思,和你挺搭的。”
洛谣听见她的声音微微往后撤了一步,慢慢靠在她身上,她昨晚说了那样的话,就想有所表示,可这样的接触她自己又不习惯,只是直挺挺的靠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梁天歌自然感受到她的僵硬,好笑的架住她双肩:
“你干嘛?挺尸?”
洛谣回头嗔了她一眼,被她逮着机会顺势掰过来:
“洛谣,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不舒服的事,多看看我,想想我就够了。”
洛谣软和下来,耷拉着脑袋倚在梁天歌肩头:
“你今天干什么去?”
梁天歌直直的让她倚着,伸出左手勾住她右手的手指:
“嗯……上午没事,下午出去,一起吃饭么?”
洛谣:“嗯。”
梁天歌逗她:“早饭、午饭还是晚饭?”
洛谣抬头眨眨眼:“都一起吧。”
梁天歌的笑容漫延开来,指尖微微用力揉了揉洛谣的手指。
梅梅从卫生间出来正好撞倒这么一幕,她浑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怎么回事?小洛总和梁总……是那种关系?这么姬情?啊……好可惜,还以为洛总和小洛总才是姬情满满的百合禁忌恋,啧~哎……
她甩甩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恢复助理应有的仪态,先道了谢,再婉拒梁天歌留饭的好意,不做电灯泡,自行离去了。
这一上午过得颇为充实,吃过早饭两人窝在一起看了个电影,悬疑片,可琢磨和讨论的地方很多。洛谣是单线程生物,脑子占着身体反应就跟不太上,被梁天歌圈在怀里也不僵硬了,手舞足蹈的跟人家说自己的想法。梁天歌笑眯眯听着,偶尔搂搂腰喂喂水别提多开心。
中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湘菜馆子,洛谣不是很能吃辣,但是很馋辣。一顿饭吃得如火如荼,哪怕特意要了“微辣”的菜,洛谣依旧吃得嘴唇通红,被她白皙的肤色一衬托,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梁天歌目光灼灼望着她,身体不自觉就向她那边凑。洛谣低头擦嘴没有注意,一抬头只见梁天歌放大的面庞近在眼前,她猛地弹开,动作之大撞得桌子“砰”的一声响。
梁天歌顿住,受伤的表情转瞬即逝。洛谣尴尬之余又有点不忍,讪笑着说:
“天歌,我该上班去了。”说着就要去拎包。
梁天歌一把拉住她:
“给我看看磕哪了?”
洛谣颇为不好意思的指指膝盖。
梁天歌费了老大劲才卷起她的裤脚,眼见她膝盖红了一大块,抬头狠狠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让我亲一下能怎么地?”
洛谣心知她是心疼自己,也没分辩,讨好似的笑着。
闹了一阵,梁天歌送洛谣去上班,两人在洛氏楼下分别,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洛谣被孟河挂了墙头,开了个几乎全员大会来批评她的任性行为。洛谣撇撇嘴,这老头平日说的好听,什么爱护自己教导自己,一遇到事情巴不得拿自己祭天。这要是洛池,一定是叫去办公室私下讲解,别说批评,得知自己遇到这么个老色鬼疼还来不及,没准还要拼着性子跟黄局干一架。
她对此并不以为意,反正她一不要权二不要钱,就想搅和的这些挤兑洛池的老东西成不了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至于别人如何评价她,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她在这边绵里藏针的一边“认错”一边当众哭诉“被老色鬼占便宜”的遭遇,暗指孟河故意送她喂色鬼黄局的可耻行径。搞得孟河问责的同时还要忙着撇清关系,最后竟不了了之。
另一边梁天歌从一幢六层高的小楼里面出来,这种格局的楼房看起来很像是民国时期分配的教师家属楼。她坐进车里,呆呆的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动作。这里位属城镇交界,放眼望去一片凄凉破败之景,与繁华地段天差地别。
这儿是霍方乙的家,那个车祸死掉的货车司机。
梁天歌对于尸体的记忆太深,以至于看到那张黑白照片上年轻的脸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是个女人……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稚气未脱的女人,也许称之为女孩更为恰当。
霍方乙的死给她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经济方面暂且不提,她的爷爷因此中风卧病在床,好在她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名叫霍方甲的照顾在侧,这姐弟俩的名字,要说给他们起名的人不是霍元甲的粉丝都没人能信。
霍方甲给梁天歌留下颇深的印象,她当时说:“我是车祸的受害人,你姐姐撞了我的车。”
霍方甲当场就炸了,阴恻恻的冷笑一声:“呵,我姐命都赔给你了,还不够?要不要把我的也拿走祭你的宝贝车?”仿佛他是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与世界为敌,一如当年的她……
梁天歌并不生气,反而很客气,她轻声细语的解释:“我并不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虽说我还活着,但对我来说也同样是飞来横祸。我很遗憾你姐姐这样年轻就发生了如此意外,不过,论及缘由,你真怪不到我头上。至于这个……”她拿出洛谣车子的维修费清单:“是完全按照法律和章程列的,没有多要你一分。当然,作为受害人,我也不会私自给你打折。你可能觉得我并不缺这点钱,为何非要与你过不去。我只能说,我缺不缺是一回事,但是这钱该是我的,我没有不拿的道理。”
霍方甲皱着眉,能看出内心的挣扎,好似他的逻辑与梁天歌的并不在同一条线上,但又无法反驳梁天歌的观点。他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时虽说语气依旧不情愿,说的话却是:
“行,赔你就是。”这话说完他大概觉得前后态度变化太快,面子有点挂不住,特意加了一句:“反正你们有钱人捏死我们就跟玩一样,我不赔你也得逼我赔。”
梁天歌好笑的看着他:
“你拿什么赔?”
霍方甲登时立起眉毛,被这样质疑于他而言与侮辱无异:
“这就不用你管了,我说能赔就能赔。”
梁天歌施施然掏出一份合同,上面罗列的是霍方甲的学费,老爷子的医药费,还有两人五年的生活费详单,还有劳动协议,起始时间是三年后,为期十年。她把合同递给霍方甲:
“你还有三年大学毕业,这是你三年内需要的全部费用。这些钱,我垫付,以按月支付的方式,条件是你毕业后要为我工作,届时连带这次的钱连本带利分期还我。签十年合同,只能我开你,你不能离职,另外你工作后前五年的工资八成都需要交给我还债。对了,就像卖身契那样。不过这三年期间一直算是你的考核期,一但我认为你人品有问题,不适合为我所用,会立刻终止这份合同,届时我保证你会收到法院的传票。如你所见,这是一份彻头彻尾的不平等合约,不过在我看来是你现在最好的出路,你考虑一下。”
霍方甲拿着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读着,“卖身契”三个字让他不舒服。梁天歌说完想说的话,进里屋和老人道了别,转身出来走至门口,被霍方甲叫住,青年随手拿了笔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将合同递还给她,表情严肃而认真:
“我同意你的条件,这东西是不是都是一式三份的还是两份的,你那份我也签一下。”
梁天歌有点诧异,她本来以为这小伙子还得别扭一阵的,这还挺出乎意料的。
合同就这么签好了,眼下梁天歌还有种迷茫感。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耐烦所谓“白莲花”的言行,她也不知道处心积虑做这么多目的是什么,收益又在哪。洛谣的车早就修好了,她现在开着的就是,钱自然是她掏的,来这么一趟纯粹是费力不讨好的行为,这与她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相悖。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做了一堆无意义的事情,她反而心情大好,有种“石头落地”的舒爽感。她驱车回市里,直奔洛氏大厦。她想见洛谣了,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