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医生啊,我不是个好母亲……”
洛谣手稿有点多,她需要分门别类做整理,然后再慢慢架构成完整的故事,这是她的心血之作,并不想像以往一样随性,真正动笔之前,还需要大量的研究甚至练习。
她是奔着出版去的,她想赚钱。
这么多的工作一股脑堆下来,她去找洛池的频率自然降低了许多,还真就像寻常夫妻一样,白日各忙各的,晚上下班以后再做些耳鬓厮磨的事。
这日难得她有空,吃过饭赶忙打扮打扮跑去公司找洛池。谁知一进门又见申语站在洛池身侧,俯身在洛池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洛池秀眉微蹙,像是在凝神思考,又像是在极力辨认她话语的内容。
洛谣觉得,这个叫申语的人,戏实在有点多。
她去找洛池,十次有九次能见到这人在洛池办公室里,且对洛池特别亲近。虽说都是常规内的举动,可她总觉得这人做起来就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洛池见她进门,右手遥遥一伸,含笑叫她:
“来了?过来。”
洛谣站着不动,伸出玉白的手指勾了勾。洛池满脸无奈,却毫不迟疑的起身推开申语,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过来,高跟鞋敲在地上,每一声都是愉悦的节奏。
洛池疾跨两步,抓住洛谣正要收回去的手指,调笑道:
“怎么?还要我抱你过去?”
洛谣偷偷挠着她的掌心,巧笑嫣兮:
“成天成宿的抱着你也不腻?”
洛池一挑眉毛,伸手就去揽她的腰,大有“你有本事让我抱抱,看我腻不腻”的架势,洛谣笑着躲开了。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倒叫申语杵在一旁尤其尴尬,她匆匆丢下一句:
“洛总我先出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刮出门去。
洛谣勾住洛池的脖子,踮起脚送上一记深吻。
洛池不意她竟这样主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吻过了还不算,还要讨点口头便宜:
“怎么了?你吃醋?我开了她好不好?”
毕竟是个“老江湖”,稍一思索就能抓住问题关键点。
洛谣白她一眼:
“吃醋?美得你!开了……倒不用,调走就行了。”
洛池眯着眼笑,一脸“看吧,你就是吃醋”的揶揄模样,洛谣恨得拿她的锁骨磨牙。
洛池被她撩出火来,果断锁了门,一回身将洛谣抵在办公桌上,在洛谣一脸迷茫之际,细密的亲吻沿脖颈一路向下。
洛谣又酥又痒又……刺激,双手搭在她肩上做着不怎么坚决的抵抗:
“洛池,这是办公室,外面好多人呢……”
再后面……她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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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酒足饭饱”,给躺在办公桌上的洛谣整理衣物。
洛谣腰酸腿软,尾骨还硌得生疼,咬牙切齿的坐起身双手环住洛池的脖子,双脚圈住她的腰,整个人挂在她身上道:
“屁股疼!”
洛池吻着她的耳廓,吐着气说:
“嗯,下次不在桌上了,沙发上好不好?”
说着,双手托住她一使力,真将她抱到沙发上去了。
洛谣震惊了,怎么这就要“下次”了?
她慌忙起身,摆着手一脸惊恐状:
“不要了不要了……”
洛池“噗嗤”一声笑出来,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要什么?你想什么呢?嗯?”
又搂着洛谣揶揄调笑了好一会儿,直逗得洛谣脸涨成猪肝色,估计马上就要恼羞成怒了,这才“好心”的放过她,让她依在自己身侧:
“跟你说正事儿,沈家的事情。”
洛谣诧异的“嗯?”了一声,她腰酸的厉害,靠着不舒服,于是慢慢滑下去躺着,脑袋枕在洛池的腿上。
洛池摸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讲给她听:
“听说沈家长媳怀孕了,已经4、5个月了。”
洛谣豁然起身:
“真的?那么久了?不对呀……那江婉不知道么?怎么还……”
洛池顺着她的背安抚她,不愿她想起那天的事情:
“自然是假的。”
洛谣皱眉:
“假怀孕?”
洛池点点头:
“嗯,我上个月见过她,那时她的肚子还没起色。”
洛谣听不明白,皱着眉问:
“那是为什么?”
“估计是沈康不知道哪个儿子有孩子了吧,想要强安在长子名下。”
洛池拍拍洛谣,示意她坐下:
“到底为什么假怀孕,又是要的谁的孩子,这都不重要,我是想着,应该暂时没沈从云什么事了,你可以去看他了。”
洛谣笑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跪起身子去掐洛池的脸:
“之前那么严词厉色的不让我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不嫌他无能了?”
洛池揽着她的大腿,对自己朝令夕改颇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那是气话,毕竟你……差点出那样的事情,我是气自己没守住你……再说,现在他不算是关键人物了,相对安全些……不过我得陪你去,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洛池极少露出示弱的姿态,此时眼神飘忽,双颊微红的“娇羞”模样让洛谣看着脑热嘴馋,而话语里直白的关心与自责像是一朵暖云充斥着她的心。
脑子和心脏的热度交相辉映,不谋而合。
她居高临下瞥着洛池微敞的领口,刚才……的时候她扯掉了洛池衬衫上一颗扣子,此时风光正好。
洛谣伸手顺着领口摸进去。
嗯,“下一次”比预期来得要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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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了“充实而荒废”的一天,下了班相携去医院看望沈从云。
周彦给她们开的门,沈从云躺在床上吊着腿,江婉坐在床边打毛衣。
洛谣一进门,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开门这个瘦猴是谁?床上那个疑似骷髅架子成精的又是谁?旁边坐着那个……噢,是江婉,没走错。
洛池见了江婉,脸立刻黑得像锅底一样,连带着病房里的温度都跟着低了两度。
沈从云没料到她会来,脸上由惊愕继而转换为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哀伤:
“洛谣,对不起……”
这表情配上他状似“骷髅”的面相说不出的喜感。
于是,洛谣十分不厚道的指着沈从云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沈从云你可真丑!哎哟,乐死我了,诶周彦你咋也这么惨?”
沈从云憋着嘴,眼泪未落鼻涕先流出来。
洛谣嫌弃的要命:
“你可别哭啊,难看死了,哎哟你擦擦鼻涕啊!你可恶心死了!”
边说边扯了床脚栏杆上搭着的不知是擦脸还是擦脚的毛巾丢过去盖在他脸上。
沈从云捂着毛巾嚎啕大哭!
洛谣肯来看他,他感动。
洛谣不计前嫌,他感激。
他哭得撕心裂肺,喉咙间隐隐有沙哑嘶吼声。
洛池给周彦递眼色,两人前后脚退出去。
江婉撂下手里的棒针,在衣服上搓着手,她想道个歉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做下亏心事的时候,她想着自己儿子出色,哪个女孩跟了都不亏,两人又有感情基础,这种事无非是早点晚点罢了,事成之后风风光光娶进来,到时候儿子有了名分,钱有的是。大不了自己不跟她争,让她掌家,无论什么事都让着她就算补偿了。
这些天她慢慢开始思考“儿子是个gay,不喜欢女人”这件事,这就意味着无论哪个姑娘跟了自己儿子,无非都是“挂牌”的,得不到爱,这才开始觉得对不住洛谣。
沈从云看出江婉的局促,嘴上再狠,面上装得再无所谓,心里到底还是心疼她的:
“妈,你去精神科吧,不是今天还没去过?”
洛谣没看她,她和沈从云是朋友,且这事沈从云也算是“受害者”,可江婉不是,江婉是“肇事者”,她不追究已经是看在沈从云的面子上,原谅这个词实在是无从谈起。
江婉自是察觉出洛谣的“无视”,犹豫再三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推门出去了。没走几步,却听洛池和周彦在走廊拐角处交谈:
洛池:“沈家后继有人了。”
周彦:“谁?这也太快了……”
洛池:“沈康在外面应该还有别的私生子,估计不知道是哪个有了孩子,你和沈从云怎么打算?”
周彦:“最好是能借此机会出国去,万一沈家出了岔子,以后也不怕他们找上来。”
洛池:“你是医生,在这儿是铁饭碗,舍得走?”
周彦低低笑了一声:“有爱是为家,没他在,再稳定也不过混日子罢了。”
……
江婉没再听下去,沿着走廊另一侧的楼梯慢慢下楼去。
沈康还有别人,原来,她不只是没有名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
江婉的背脊一瞬间塌下去,腿似绵软无力一般打着摆子,她想她应该大哭一场的,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可她的眼睛像是枯竭了,干涸得发疼。她又想她应该去死,勾心斗角大半生,竟是白忙了,自认为该是自己的东西没能得到,现在恐怕连唯一的儿子也要失去了。是该死!可想到沈从云,她又狠不下这个心。上次她割了腕,逼得儿子每日小心翼翼,有家不敢回,有爱不敢认。儿子已经没了父亲,还要他没母亲么?
可是,自己还算是个母亲么?好像她这一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儿,那么,还要错下去吗?还有机会对回来么?
她推开精神科的门,身体脱力般倒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已经算熟识的中年女医生,她突然发觉她好像第一次看清医生的脸。带着疲累的心和坚毅的灵魂,她缓缓开口:
“医生啊,我不是个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