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说别闹,是指这样闹么?”
清晨,洛谣是被痒醒的。洛池埋首在她颈窝处,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将她雾化了吸进肺里。她闭着眼去推洛池的头:
“痒呢,别闹。”
洛池见她醒了,索性趴在她身上,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起来吧,我今天得去公司。”
洛谣“唔”了一声,脑袋一歪还要睡,被洛池揪住如昨晚那般深吻一通。洛谣忍无可忍,偏开头躲闪:
“洛池!没刷牙呢!脏不脏!”
“我刷了呀,不脏的。”
“我没刷!我脏!”
洛池蹭着她不肯放:
“没事,我给你刷。”
说罢又追吻上去,以舌扫过她的牙关。
洛谣被她气笑了,找了个空当游鱼一样滑下床,大呼小叫着:
“洛池你可恶心死了!”
一边火速躲到卫生间洗漱去了,其惊慌程度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洛池盯了一会紧闭的卫生间的门,突然泄气一般趴在床上,微微眯起眼嗅着床单上残余的香气。她心里被幸福感塞得肿胀不堪,每每想要流露却总能被洛谣堵得死死的。原来,幸福发酵也会有酸臭味。
洛谣出来的时候,洛池脸上已是一派云淡风轻,身上的工装皱皱巴巴的,想是刚才胡闹所致。洛谣嫌弃的揪了一下洛池衬衫下摆:
“换一件吧,都皱了。”
洛池换好衣服回来,见洛谣也是一身正装严阵以待,不免蹙了眉问她:
“你要去哪?”
洛谣好笑的看着她:
“去公司啊,你大早上的不让我睡觉不是想要我跟你去?”
洛池瞬间笑靥如花,眼里的欢喜晃得洛谣心跳快了两拍,不及多想已经伸手环住洛池的脖子偏头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于是,洛池笑得更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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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洛氏大楼里清冷得一如凌晨的街道,连个打扫卫生的都没有。洛谣到这时才想起来问:
“诶?往年不都是过年前一周开年会?今年没开?”
两人下了电梯,洛池捂着她的手插到自己口袋里,楼里没开空调,冷得很:
“你以为之前一周我哪来的时间?”
洛谣眼睛瞪得老大:
“开年会你没去?”
她声音太大,在空旷的办公区荡来荡去,颇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洛总?”
两人忙着说话,谁都没注意洛池的办公室里有人,闻言皆是一愣。
那人从洛池办公室里出来,一手还搭在门把上,长相三分甜美七分清秀,一探头就与洛谣看了个对眼,随后视线又渐渐下移,定在洛池一侧的口袋上,仿佛能透过衣料看见两人交握的手。
洛谣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出来。洛池哪里肯依,一面死死握住,一面眉头已经蹙起来:
“怎么放假没回家?”
那人漾起甜美的笑脸:
“啊,我回家也是一个人呆着,不如来收拾收拾。”
洛池笑笑没说话,牵着洛谣走进办公室。那人跟着进来,扶着门框问道:
“洛总喝咖啡么?这位……”
“噢,我叫洛谣。”
“啊,原来是小洛总,我叫申语,是洛总的生活助理。”
洛池不大耐烦,一照面她家妹妹就盯着人家看,打量她不知道呢?
“放假了,你早点回家吧,我这里今天没什么事。”
待人走后,洛谣一边打量洛池办公室一边问她:
“生活助理?梅梅呢?”
“梅梅现在管着你那边,我这里她忙不开,曹闻又给我招了一个。”
洛池拿起桌子上的相框,这是两人幼年时的合照,不过摆放的位置变了,应该是申语收拾的。洛池习惯将私人物品放在右手边,有点时间就拿起来摸一摸,所以,她桌子右边总是堆得满满的,处理文件时会挪到桌子左半边处理。
洛谣走到茶柜边上,既然助理走了,伺候洛池的活她责无旁贷呀。她取了茶叶一回身,不料洛池正站在她身后,两人贴的极近,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洛池颈侧鼓动的脉搏。
洛池身体前倾,垂眸看着她,双手慢慢抬起,像是下一秒就会环抱住她。
洛谣全身的神经都叫嚣着,等待着,期盼着,洛池深邃的眼神瞧得她面上燥热不堪,红着脸虚推了一下洛池的肩膀,口中嗫喏道:
“别闹,在公司呢。”
洛池长手一伸,越过她的头顶从柜子上层拿了一罐茶叶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喝这个吧,新买的,估计你会喜欢。”
唇畔那点狡黠的笑意明晃晃的挂着。
洛谣心知被她耍了,撇撇嘴,用力推她一下。
洛池纹丝不动,双手下垂环住她的腰,探头吻了她一下:
“你说别闹,是指这样闹么?”
洛谣嘴上斗不过她,只得动用武力,在她胸口掐了一下泄愤。
正嬉闹间,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姐妹俩立时转头去看。然而,门还好好的关着呢,也不知刚才是什么声响。
这边两人相安无事,一个工作一个静静坐着看书或看着另一个工作,另一边沈从云却过得不怎么轻松。
他妈妈江婉不知从何处得知他之前的旅行都是同周彦一起,发疯般扯着沈从云的衣领问他:
“你和那个周彦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同性恋?啊?你说话啊!你说的女朋友呢?这么久也不见人,你是不是骗妈妈了?”
她头发凌乱着,睚眦欲裂,全无往日高贵精致的模样,疯子一般扯着沈从云不住拍打,泪水晕开眼妆,一张脸狰狞恐怖拉去拍恐怖片都不用收拾。
沈从云掐着她的手腕,刚好摸着那道疤,承认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只得温声细语慢慢劝导:
“周彦不是那年给我爸看病的医生么?你怎么这都能误会?谣谣刚回家,你不让人在家里好好歇几天团聚团聚?没那回事,我都好啦,不都跟你说了么?咱还去看了心理医生你忘了?”
江婉歪头思虑片刻,手上一松:
“是了,你治好了,妈妈不好,是妈妈忘了。”
看心理医生确有其事,只是诊断的不是沈从云而是江婉。自打她割腕以后,精神状态便一直恍恍惚惚,医生说沈从云是她的刺激源,这才有了那趟旅行。他想着,他避出去,妈妈也许会好些,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多大帮助。
这事儿连周彦都不知道,他捂得死死的。
江婉平静下来,拉着他的手说:
“从云啊,你不知道,那个贱人想要弄死咱们呢。哼,让她先嚣张两天,等沈家长孙出生,我看她还嘚瑟什么?!你爸爸想抱孙子呐,你的孩子肯定是沈家继承人!到时候,我半毛钱都不分给她!她不就是有钱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爸爸,明明是我,怎么娶了她……不就是因为她有钱么?!我要她倾家荡产!倾家荡产!”
沈从云给她顺着背,他想说哪怕真有那么个孩子,也很有可能会被逼着过继给大哥。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他怕江婉承受不了。
“妈,我饿了,想吃牛肉。”
江婉“唰”的一下站起来,有点愧疚的说:
“瞧瞧妈,都忘了,牛肉有!有!妈去给你煎牛排,一会就好。”
说着就向外面去,行至门口又匆匆回头问他: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咱家?妈好准备准备,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沈从云轻声道:
“她说初三过来,还早着呢。”
江婉笑起来,花里胡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慈母般的温柔:
“也就一周啦,不早不早,妈去学两样新菜招待她。”
沈从云看着江婉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恨他爸,那个男人毁了他妈也顺带着毁了他。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已经抛弃了他们母子,为何又要认回来?认回来了,又不给名分,单辟一处远离市区的小别墅养着,一年里只过年能见上一面,还是要他们横跨市区去沈家主宅,以“远方亲戚”的身份。见了面又要受大妈明里暗里的挤兑,也不见那男人出面说一句话。
这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因为爱吧?哪TM有这种爱?!
直到得知大哥不能生育的消息,他才恍然大悟,这是沈家后继无人了呀……真是活该!两个儿子,一个不能生育,一个是gay,活该他断子绝孙!
江婉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他听着那些噪音扭头看窗外,天很蓝,云很淡,风并不凛冽,阳光异常温暖,这是个好天气,可是,又与他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