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风暴
一个月后……
「蓝玫瑰议会通过希格·瑞德海尔的弹劾,经过高级议员克里斯的调查,我们如今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以下宣布,希格·瑞德海尔的罪行。其一,希格·瑞德海尔,未经议会允许对卡尔多斯施行私人援助,触犯了卡尔多斯条约(卡尔多斯战后被阿塔尔瓜分的条约)。其二,希格·瑞德海尔私自调用蓝玫瑰议会议员,暗杀诺萨拉的圣痕骑士团两名骑士,其一为骑士团团长斯雷克。其三,希格·瑞德海尔私自隐藏利维坦的心脏。其四,也是本次最主要的弹劾原因,希格·瑞德海尔私自组建名为「革命军」的反叛组织。所以在这里,现在正式对希格·瑞德海尔提出弹劾。」
「希格·瑞德海尔,你对指控你的罪行是否有异议?」
「没有……」
「那么,在这里正是通过决议,弹劾蓝玫瑰议会现任高级议员希格·瑞德海尔,并对其,终身流放。」
很久、很久以后……
枯黄的风吹过她年迈的发梢。
杵着魔杖的老巫婆独自行走在黄沙之中。
「我从未惧怕过任何事,我只担心,我无法保护那些……」
她蹲下身,从地上捧起一捧黄沙。然后看着它从指尖缓缓洒落。
「希格大人!!!」
她来到了卡尔多斯,准确的来说,是最后的卡尔多斯。
这里是枯壤村,坐落于荒漠之中。
「是……谁?」
迎面朝她走来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是我!希格大人!希莎莉!」
妇人兴奋地向她挥手。
她牵着的女孩儿似乎很害羞的样子,一直依偎着她。
「希莎莉?我似乎,记得这个名字,有好多年了……」
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小女孩。
「红色的头发?希莎莉,你和一个安格拉人结婚了?」
妇人摇了摇头。
「在这么贫瘠的土地上,怎么可能结婚呢?」
「那她是?」
「是普拉姆大人委托我抚养的,已经过去,六年了……」
「我的猫?哦对,我也很久没有回去看她了……六岁啊……这孩子……是她的吗?」
妇人摇了摇头。
「是普拉姆大人救下的,大概。」
「她叫什么名字。」
「觉。」
「没有姓氏吗?」
「普拉姆大人没有说……」
「就叫她,觉·瑞德海尔吧。」
「哎?希格大人的姓氏?」
希格点了点头。
「我想去你们那儿看一看,带我过去吧。」
妇人立刻点了点头。
「大家早就想再见希格大人了呢。不过以前希格大人总是在忙,这次,不在忙了吗?」
「不忙了……」
希格叹口气。
「那……对了,阿奴比尔大人呢?怎么没看到阿奴比尔大人,以前不是经常跟着希格大人……」
「它睡了……」
「睡了?哦~是冬眠吗?我们这儿从来没下过雪,所以,也没有过冬天,真想看看雪花啊……」
真想看看……雪花啊……
希格抬头望着灰色的山峦,那漫无边际的荒漠,雪花什么时候才能飘到这儿呢?
希格来到了希莎莉的家,一座小小的泥土房子。
「这里最近风沙越来越大了,沙漠虫(一种可怕的大型食肉虫,有人大小,吃牲畜,也吃人)也变多了,最近,大家都在犯愁该怎么办……」
「它们的巢穴在哪儿?我去吧……」
「哎?希格大人这就要去吗?我想,我们会安排一支队伍,和希格大人一起……」
「不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
不需要……再有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希格独自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岩洞前,洞口有十来米高,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希格并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害怕,径直迈入了其中。
希莎莉牵着小女孩的手儿,站在洞口等着,等着……
大概半天把,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一个影子才渐渐出现在了洞口附近。
「希格大人!?」
等得快要睡着了的希莎莉摘下裹在脸上的头巾,兴奋地站了起来。
「解决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沙漠虫来袭击你们了。」
希格站到了夕阳之下,她的影子里,满是猩红的血……
在那之后,希格一直住在枯壤村,她目睹着枯壤村的一切。
食物紧缺,水源不足,每天都会有人离开,想要寻求生路。
而不久后,他们的尸骨就会被发现掩埋在黄沙里,想要离开这座荒漠,实在太难。
希格一直在尽力帮助他们获得水和食物,但是,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村子里的人们想要活下去,必须有新的出路。
她思前想后,还是找到了希莎莉。
「村子里的人,都想离开这儿吗?」
希莎莉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在这里活不下去了……以前还有的水井,如今全都干枯了……」
「都想去哪儿?」
「任何能活命的地方,但是……阿塔尔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有人想要去精灵之森(精灵族生活的领土,神秘而又充斥着危险,人类不被允许进入)。」
「可去那儿,不可能再活着出来了……」
希莎莉垂下了眼眉。
「我知道,你们都渴望着正常的生活,谁不渴望呢?这样吧……你帮我把村民们都召集到村子里最大的房子里,我有事和大家商量。」
希莎莉点了点头。
那一天,希格望着整座村子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她知道,他们都信任着她,所以,才会没有一个人不来。
久久,她站到了中心,所有人的中心。
她的心中在忐忑,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抉择了。
是生,还是死……
「卡尔多斯不会就此死去,我希格,希格·瑞德海尔,将会带领你们重振卡尔多斯的荣耀。」
「希格大人?您……在说什么?」
「我离开了议会,因为我组织了革命。」
「革命?」
「没错,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腐朽的制度,建立一个崭新的,每个人都能自由活下去的世界,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卡尔多斯的遗民们,你们想要重获自由吗?渴望田地、庄园、新鲜的食物和牛奶吗?你们想要结婚、想要孩子吗?你们想要和自己的父亲、母亲、孩子一起自由自在的玩耍吗?你们想要离开这片危险、充满死亡的土地吗!?你们想要回属于你们的未来吗!?你们想夺回属于卡尔多斯的荣耀吗!?」
希格看着众人,众人目瞪口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她。
「希格!希格·瑞德海尔!!!我将用我的血肉带着你们找回失去的东西!!所有的!!你们的土地、你们的鲜花、你们的荣耀!!!我将用我的巫术和我的知识,和我所有的一切!为你们铺出一条前行的道路,不要畏惧,不要害怕,我将会付出所有,以希格·瑞德海尔之名!!!以血之手之名!」
希格将自己的长袍撕下,咬破指尖,在上面用鲜血画出了一只手,一只血手。
「自由!!!」
她高举起了旗帜。
「自……自由!!!!!」
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和她一样高呼。
「为了自由!!为了卡尔多斯!!」
「为了自由!!!为了卡尔多斯!!!」
这一天开始,名为「血之手」的新革命军,诞生了。
阿塔尔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被流放的巫师,居然会掀起改变整个世界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