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村口遇险
很快两人便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处地道,入口的门板只有一处向上的拉手,甚至连锁具都没有。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甚至还觉得有点不适应,你说会不会是让我们先放松警惕再触发什么机关?”
林曼和李贞走在石阶上往下行进,而此时走廊的墙壁上已经没有任何烛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李贞闻言却表示否定,“我到是觉得没什么危险了,这龙窟本就是藏宝之地,而刚才放置账本那层我反而觉得到像是后来加建的便于存储之地。”
“你的意思是这洞窟本是某些宝藏的存放地,然后他在应该存放宝藏的上方多加盖了一层,并且放上非常重要的东西,用以掩人耳目,给那些不明真相的误闯者一个这龙窟为何如此凶险的理由么?”
话音刚落,两人便全都停住了脚步,不禁被眼前之相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是偌大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室,而方才像楼上一般,足以容纳三个成年人躺进去的黄金宝箱,居然有上千箱之多,这么多的宝藏简直用“震撼”二字都无法形容。
二人随意的打开箱子,全部都是稀有的玉石、名贵的珠宝以及沉重的黄金金砖。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富可敌国了。”林曼由衷的感叹道。
李贞也十分兴奋,“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有了这些何愁我朝不能兴盛。”
林曼闻言倒是颇为惊讶,“我以为钦差都是中饱私囊最为贪财,却没想到你倒是一直胸怀天下啊。”
“所以说这次是你愚见了吧,我们赶紧走吧,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李贞的眼中似乎更加坚定了某些东西。
出口是由一处不可逆转的机关控制,是被设置在了一处山林间,可在临出树林时二人却不得不收住了脚步,因为林外的主路上喊杀声、痛哭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林曼将李贞护在身后警惕的向外观察,却看见一群私兵模样的人在到处杀人。
他们都绑着黑色的袖标,不时遇见没有绑袖标的私兵便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直至杀死对方,他们甚至连寻常百姓都不曾放过,见人便杀,而林曼此时也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董掌柜。
“都去村口增员,一个都不能放过,见一个杀一个。”董掌柜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人集体呼应。
李贞再次伏上林曼的肩头,“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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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
这里聚集着数百人之多的正在反抗的村民和私兵,有的青壮护住妻儿老小,有的妇孺则抱着已死的亲人嚎啕,更还有很多私兵模样的人在跟绑着袖标的董掌柜的人互砍,想必是那些便是被怀疑成细作的运送武器的私兵们。
一时间村口大门前乱作一团,而更多的人是在趁乱冲卡,但董掌柜的人也不少,足有百人之多。
与村民们厮杀的占用了近大半兵力,但依旧有小半的人手用来死守住村口外围,一旦有冲出者则立即被进行二次围剿斩杀。
林曼从地上的尸体中摸了把轻剑,并且给李贞也寻了一把短刃用来护身,两人准备完毕便顺着混乱簇拥的人群往前挤。
很多黑袖标们将手拉在一起阻挡着人群的冲撞,但依然拉将不住大力往外冲撞的人群,于是人群的前面不断有人挤出,倒下,再挤出,再倒下。
随着人潮涌动二人也挤到了前面,于是混同着其它几个人,林曼和李贞最终也冲出了人群,可也正如所料,她们遭到了二次围堵。
这时林曼才发现,二次围剿的范围一旦再被人突破,则会直接冲进他们设置的弩箭范畴,这里配备了五个弩箭手,分别分成五个角度和不同的距离分布。
但让林曼庆幸的是村民们的暴动可以牵扯对方大量的精力和人力,单就五个弩箭手她应该还是对付的来的,只需要她怀中的一把石子。
一起挤出来的人中还有一对会些功夫的亲兄弟,虽然不是特别强悍但却能够牵扯对方几人,轮到林曼这边冲过来的私兵就也只剩下了两人而已。
林曼忽然想见房轻歌给的玉佩,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见两人阻挡了自己的去路,林曼立刻掏出玉佩展示给那两人看,“见玉佩者如见房轻歌本人,众人听令。”正要扑过来的两个人果然身形一顿而后收住了兵器,那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对林曼道:
“两位受委屈了,主人正等着你们二位,请随我来。”
感觉十分棘手的事情竟然如此顺利的就解决了,李贞却眉头微皱觉得事有蹊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那两人引着林曼二人穿过了弩箭区,而后面的村民见有人被放出去了,更是群情激奋。
李贞抚在林曼的耳边轻声道,“只要穿过前面的大门,我们一露面,我的人应该就能出来接应,我之前部署的是他们只要收到我流出的秘信,找到位置而后在村口按兵不动即可,等我这边任务一完成自然会想办法出村,所以只要我一露面,他们就行动。”
“那若是他们没收到流出的密信该怎么办?”
“那我们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呗!”
“好,我知道了,但现在起你也要务必小心,我刚刚看这两人转身的时候表情有些不怀好意,我觉得前方可能有诈。”林曼的提醒还是让李贞心里产生了一丝暖意。
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她的确经常被关心,但背叛也往往都发生于那些关心她的人,懵懂的时候她也曾喜欢过人,但到最后却发现,所有的接近原来都是出于某种目的。
世人只看到她百变,却并不知道她的从容、她的坚强、她的胆识背后,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多年的经验让她除了自己谁都不信,而眼前的这个人,她完全看不清对方对自己的好到底是不是真心。
一开始的彼此接近,两人也都是互带目的,包括林曼对她的宠,不也是为了增加信任,为了查出她是不是细作的身份,况且对方还需要自己为她解蛊,讨好她也是应该的,她也只是善加利用罢了。
现如今两人都摊了底牌,林曼其实已经不用对自己这么好了,两人的关系无非是互相利用着活着出去。一旦林曼帮她脱身,而后自己给她解蛊,双方的交易便也就此完成,怕是从此以后都未必再有交集,必要时杀了她都有可能,因为这样的人留在房轻歌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房轻歌若能为己所用,或许可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房轻歌毕竟是房家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李贞固然觉得林曼说的和房家先结盟的提议也还不错,但也只是在考虑的范围内,也是当时能稳定林曼的一条计策,若想对方帮助你,最有利的条件就是临时和对方达成共识。
至于她说的暂时和房家结盟虽为可行,但以目前看来林曼显然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可以作为筹码,可以让房家或是房轻歌去听命于朝廷,这场赌局胜算不在握,所以她怀中的那两本账册也有可能成为关键,成为致房家于死地的催命符。
可不能小看这区区两本账册,里面牵扯的人之多,官职之高,涉案的人之广,一旦流传出去,哪怕只是风声流传出去,这些要员们的不满、报复与拆伙也够让房家喝上一壶的。
或者说,她至少可以用它们来与之谈判,至少可以换取这个村子地下的那千箱宝藏,房家像这样的藏金之地怕是不下数个,所以她只是要一个,房家应该不会不舍得给。
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李贞对于眼前这人倒是让她有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其中,她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对方的,她总能给自己莫名的信任感,也或许只是欣赏,也或许只是利用,但对方对自己的好和奋不顾身,又成了自己判断的干扰项。
尤其是在李贞假意表白以后,对方竟然拒绝了她,这又让她觉得仿佛受到了某种挑战,多少人是如此渴望她的垂怜她都不屑一顾,而现在在对方心中,自己居然还抵不过一个房轻歌,这让她觉得有点不能忍。
当然,她也不断的在警告自己是不能动真感情的,因为最终定然又会遭到背叛,又何必自讨苦吃。
两个黑袖标的私兵带着林曼二人穿过了弩箭区,前方即是村口的大门,只要穿过那里,只要李贞的应援一到,两人应该就能得以脱身,只是一直未见房轻歌的出现,这不禁让林曼有些担心。
村口的最终关卡是一处高高的大门,大门的两侧则是数百尺长、几丈余高的石墙,门的东西两侧又都林立着高高的塔楼做守卫的瞭望之塔,说是一个村,倒不如说是房相私人的一块守卫森严的禁地。
当林曼背着李贞双脚刚一踏出村口的大门,身后高大的两块门板便立即紧紧关闭,发出“咣当”一声脆响,前面引路的二人闻声便都转过身道:
“两位还请留步,我家主人还有东西要交给二位。”说完两人便朝侧面的一处驻扎的兵营快速奔去。
可紧接着,林曼二人等来的可不是什么他家主人,而是漫天飞来的箭矢,这明摆着就是要致二人于死地,而那紧闭的门板却成了关死两人逃生之路的生死门。
“蹲下。”被放下的李贞听话的蹲在林曼身后,望着漫天的箭矢,即便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李贞也紧张到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透着的是不甘和坚毅,只差一点点,只要她能出去,只要她有了那些宝藏,她定能改变朝局,也定不会轻饶房家,李贞摸着存放账册的位置,这是她这次誓死也要护住的东西。
生死的危急时刻她确是遇到过几次,但每次她也确是都能赌赢,可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毕竟现实充满了变数,而现在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变数。
眼见着就要被扎成了筛子,林曼猛的左手撒出漫天石子档掉了一大波箭,而右手则快速的舞动剑影,将剩下的箭矢也挡的七七八八。
可林曼还没等喘上口气,第二批箭矢已然飞来,林曼固然眼力超群,手里剑影翻飞,可也总有那么几支是十分惊险的挡掉。
眼见着胜利在望,可忽然,由东面塔楼之上及其迅猛的飞来两只速度极快的弩箭,目标直直射向了李贞,还没收完尾的林曼等到反应过来已是不及。
眼见着箭矢到了跟前,李贞终还是跌坐在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林曼牙关一咬,紧接着左脚一蹬地身形一转一低,她用身体直接将李贞护在怀里,紧接着便是两声入肉的闷响,再就是林曼手里的轻剑落地的声音。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李贞的脸上,等到感觉出异样,李贞睁开眼睛却大惊到,“林曼,你受伤了。”
林曼中了两箭,其中一枚箭矢射穿了她的右肩,箭头上的血正不住的流淌,林曼看看身下的李贞见她完好,这才放心的一笑。
“你本可以不用管我自己逃生的,虽然还没有解蛊,即便逃生也活不了多久。”李贞有些自嘲,更多是有些心疼的抚上林曼的脸颊。
“我本就没打算逃,哪怕是我没中蛊。”林曼的话说的认真却也使得李贞一怔,心头微微颤动,都说人在临死前通常不会说假话,因为没有意义,但哪怕是假话,此时的李贞也愿意相信。
“上弦”。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东面塔楼之上的一个穿着乳黄色丝质华袍的男人,上面的黄金刺绣显得甚为精致。
男人年纪约三十出头,却面无血色,总如大病初愈一般,长相却是偏中上等,只是一双狐眼总透着一种狡诈与多疑。
“房轻卓?”李贞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对来人的名字竟脱口而出,林曼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从字面上林曼也能猜到对方应该就是房相之子,当然也是房轻歌的哥哥。
而他旁边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他手中正拿着一把特质的弓弩,显然方才的弩箭便是为他所射。
李贞知道房轻卓肯定也看到了自己,更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对方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说明对方是明摆着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带着房家的秘密出去,这是两人都能想到的事。
数枚弩箭自两人三四十米的地方再次上了弦,只待一声令下。
林曼废掉了右手,虽然仅剩的左手固然又抓了一把地上的石子,却根本不可能挡开所有的箭,她只将李贞拥入怀中为她挡住来箭的方向叮嘱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所以你活着意义更大,可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一会你的接应到了,如果你能活下来,请在以后的日子里帮我好好照顾轻歌…”
可林曼的话才到这里却被李贞的手捂住了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些,更不想帮你照顾别的女人。”
李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生气,她都快要死了,搂着自己却还要让自己帮她照顾另一个女人,她到底拿自己当什么。
“放箭。”
更可恶的是那房轻卓,他甚至都未能给李贞和林曼再多说上一句话的机会,便再次下达了将两人置于死地的命令,而东楼上的那个黑袍老者亦再将两支弩箭上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