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到达中庭时，各式各样怪物开始出现了。

爪子血迹斑斑，毛发杂乱的高大狼人，露出枯骨的腐尸，半腐烂的眼睛挂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穿着宽大血色斗篷，面色苍白双唇却红润无比的吸血鬼，以一种诡异的和谐往同一个宴会厅赶去。

等到两人踱步到宴会厅门口，那个狼人已经等在门口了，它伸出锋利的爪子朝她们挥了挥，用嘶哑的嗓音表示自己是乔恩，香奈乎观察过它行礼的动作过后，确认他并未说谎。

它不再对两人说话，领着她们进入会场，香奈乎感受到一道很是令她不适的视线，追着过去，发现主人正是装扮成吸血鬼的诺特，感受到香奈乎的视线她不但不避反而很是暧昧地对香奈乎一笑，眼神挑逗。

香奈乎感到一阵恶寒，随后搂住忍的肩膀将她带离诺特的视线范围。

宴会厅里人头攒动，这么说有点不准确，毕竟宴会厅里并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普通巫师的存在。

“刚刚这么了？”。

“稍微有点恶心”。

香奈乎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们稍等一下，舞会很快就开始了”。

乔恩对她们示意一声后就走到诺特旁边，开始低声讨论起什么。

香奈乎安慰似的看了看忍，但忍并没多少表示。

“欢迎大家的到来，今天我们齐聚于此，是为了为消除性别与性别之间的差异与隔阂，使霍格沃茨的彼此更加团结和谐，仅以此次舞会表达我们对于彼此的友好与好奇”。

乔恩演讲时时有许多学生在台下嗤嗤地笑着，他如今以狼人的形象和与之相配地嘶哑声再来说这话的时候，便显得颇为滑稽可笑了。

“今天是属于每个性别的狂欢，不要顾及太多，尽情舞动脚步吧”。

比起乔恩，诺特显然更擅长炒热气氛，她用着轻飘飘的语气，以吸血鬼的身份宣布舞会开始。

第一只舞由历来被认为是仇敌的吸血鬼和狼人开场确实很符合这次舞会的主旨，更别说这两位主席同为Alpha的第二性别。

虽然Alpha彼此之间的爱恋算是鲜为人知，但倒也不算被特别禁止，只不过同性之间互相吸引的可能性较低，但这样很是强力的联结都发生颇为强大的巫师之间。

所以对于大部分Alpha来说，喜欢Alpha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倒是力量与美的象征。

但要是说很禁忌的，不被人所认可的结合，大概是发生在Omega和Omega之间的。

毕竟在大多数，几乎可以说是全部Omega都需要Alpha抚慰的情况下，弱者对于彼此的爱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香奈乎时常会想，如果忍姐姐是个Beta或是Alpha，她们是不是就没可能这么接近了呢？或者说，如果香奈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Beta，忍是否不会对自己寻求庇护，而是去到其他Alpha的身边呢？

这个说法不太对，意识到这点时香奈乎默默摇了摇头。

自己并不是忍的Alpha，所以如果未来姐姐遇到自己心仪的Alpha的话，香奈乎应该要替姐姐高兴才对。

但一想到姐姐可能要与他人结合，香奈乎就开始莫名地焦躁不安，无论对方多么优秀，就算对方优秀如长姐，但如果作为忍未来的结婚对象，香奈乎也只是勉勉强强才肯放开手，一旦有任何意外，香奈乎一定会立刻杀到那个人面前，要把姐姐抢回来。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自己的爱就越不会被忽视了吧。

香奈乎在这件事上很要强，并且不接受任何人的劝导，只要可以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哪怕动用黑魔法，成为黑巫师她也无所谓。

但是香奈乎似乎有点忘记了，无论她是否优秀，是否强大到可以保护忍，忍一直都爱她，这份爱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

她们没有在众人面前松开手，也不打算松开手。

感受着香奈乎传来的体温，忍默默收紧了自己的手指，香奈乎立刻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香奈乎盯了一阵后又转回去听演讲。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磨磨蹭蹭一阵以后，两个人的手慢慢开始开始十指紧扣起来。

第一只曲子开始了。

看着狼人和吸血鬼顺着华尔兹的曲调滑进舞池，香奈乎默默往忍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虽然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但香奈乎迈出这一步以后，两个人就变为肩膀相贴了。

“香奈乎紧张吗？手心都出汗了”。

“有一点，毕竟是姐姐做我的舞伴嘛，想要好好表现”。

“香奈乎还真是诚实”。

忍看向香奈乎的眼睛，总感觉那双眼睛里包含着某些自己所强烈渴望着的东西。

“姐姐，我们差不多该去准备了”。

香奈乎笑着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

忍轻轻点头，挽住香奈乎的手臂，往舞台的入口处走。

虽然本身并未仇敌，但要在锋利的爪子与指甲下保持优雅还是件难事，当曲子尾调落下，两人便有点狼狈地走下台来，忍抚慰似地在香奈乎的手臂上轻轻拍打两下，两个人接替他们滑入舞台。

香奈乎配合着忍把步子放得很轻很柔，忍则是像一只灵动可爱的山雀，轻盈地从香奈乎的手下穿过，完成一次次的旋转，香奈乎的手与忍相握，两个人一起同蝴蝶震颤翅膀那样伸展自己的手臂，构成优雅而和谐的共同体。

一切都在虚化，无论此刻人潮如何拥挤吵闹，都只能被排除在外。

她们注视着彼此，带着会心的笑容，优雅自然地依偎缠绕。

香奈乎把忍抱起来旋转时，忍的手柔软缠绕住香奈乎的肩膀，主动地搂住香奈乎的后颈，与香奈乎额头相抵，过近的距离让呼吸交融，因为正共舞着的原因，虽然不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却因此而感到了安心。

香奈乎眨着眼睛，依依不舍地把忍放下去，自己低下头继续维持着刚才的额头相抵，慢慢旋转着，直到舞曲结束。

香奈乎和忍毫不避讳地紧紧牵起手走下台。

等到两人走下台，舞曲再度响起后，很多已经牵起手的舞伴们便纷纷进入了舞池。

“姐姐想喝黄油啤酒吗？我去拿过来”。

“好啊，好久都没有喝过了呢，我们一起去吧”。

香奈乎自然地笑起来，似乎是希望看到香奈乎更开心一点似的，忍主动的挽住香奈乎的手臂，把头往香奈乎的肩头上靠了靠。

虽然是忍有点刻意的捉弄，但由上往下地看忍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视线接触到忍深邃却又透亮的眼眸时，香奈乎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强装镇定地，两个人一起缓慢地往摆放饮料的宴会桌挪去。

舞会刚刚开场，大家都涌入舞池反倒令她们方便多了。

香奈乎端起两杯啤酒，默默递给忍一杯，默契地碰杯以后，忍浅啜一口，开始研究自己的手是否可以从香奈乎的腹部穿过去，答案当然是不行，毕竟香奈乎并未死去，这身衣服不过是模仿出那种感觉而已。

“姐姐在抱我的时候有感受到吗？后颈这里”。

“感受到了，香奈乎干嘛要把自己包的像是个礼物”。

“因为是万圣节主题嘛，这种小小的恐怖不好吗？”。

香奈乎卖萌似地歪了歪头，忍笑了笑说香奈乎很有想法。

“姐姐感觉怎么样，累了的话我们回去休息”。

“这么着急要我回去？”。

香奈乎并没有被忍话里的小揶揄带偏。

“信息素混杂，我不觉得姐姐会喜欢这种混乱无序的感觉”。

香奈乎的话语不假，人人披着怪物的外皮，心中的腌臜便一览无余，虽说乔恩并没有这种暗示，但保不准会发些什么。

香奈乎牵着忍的手，指腹开始拨弄着忍的透出薄粉色的指甲，仔细地磨蹭着边沿。

“稍微有点长了呢”。

“是啊，要准备修剪一下了”。

忍并没有要把手从香奈乎手里抽出来意思，只是随意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让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指甲。

“把手套戴上吧？”。

香奈乎轻轻地提醒道。

“是啊，我可不是很想让别人来牵我的手”。

“我也不喜欢…”。

香奈乎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匆匆脚步声便打断了她。

“香奈乎，你差不多该过来了，啊抱歉，你们在说话吗？稍等一会也没关系的”。

乔恩似乎因为今天的打扮视线也不太好了。

忍淡定挥了挥手和香奈乎告别。

香奈乎比了个口型，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拿出一小面镜子展示给忍看。

忍也摸到自己的口袋里，纤细手指在镜框上轻敲两下，香奈乎的那面镜子便有点发热，意思已经传达到，香奈乎才安心地转身离去。

就在香奈乎离去后不久，一身冰雪般素白色的男士走到了忍的身边。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呢，胡蝶小姐”。

“…西瓦尔先生？”。

忍有点疑惑地看向一身素白混搭淡蓝色和服的西瓦尔，那衣服的袍边还点缀着细小的冰棱。

“这个是我看日本怪谈看到的，不知道这样像不像…”。

“雪女吗？”。

“嗯，不过我的性别更适合雪童子吧？”。

“很不错的打扮，明年霍格沃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再这么穿会很有氛围哦”。

忍认可地点点头。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们没准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聊聊看那些书，你之前说的那些书，我都有看”。

西瓦尔略显生硬地接话，把话题引到日本怪谈上。

“你都去看了吗？”。

忍显得有点惊讶。

“姑且是看了些，除此之外，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去跳跳舞…”。

未等他说完，一套茶壶随着爆炸声出现在两人身边，很是优雅自如地为西瓦尔倒了杯茶。

“再缠人的雪女喝了热茶也就差不多该离开了吧？还是需要我用热水让你泡泡澡”。

香奈乎在不远处不急不慢地开口了。

“这件事和你无关吧？”。

西瓦尔的回应同样语气不算轻。

“这话说得有意思，家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与彼此无关的，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我已经代姐姐拒绝你了，西瓦尔先生再像金鱼粪一样可没有风度”。

香奈乎嘲讽地轻笑一声很是淡定地走到了忍的身前，分毫不让与西瓦尔对峙。

“香奈乎…”。

忍轻轻喊了香奈乎一声，似是在制止。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要和姐姐先走了”。

香奈乎由后牵住忍的手，感觉到附着柔软布料的形状漂亮的指节在香奈乎的手里不安地动了一下。

“你对你姐姐的占有欲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吧？”。

“我们的家事似乎还轮不到无关的人说三道四”。

香奈乎感受到忍默默收紧了自己的手指。

“非常抱歉，我身体稍微有点不适，恐怕没有办法接受西瓦尔先生的邀请了”。

忍牵着香奈乎的手很是温柔地轻声说道。

西瓦尔看着她沉默了一阵后，清了清嗓子。

“没关系的，那胡蝶小姐就好好休息吧，需要我送你一段吗？”。

“不必了，香奈乎会陪着我的”。

忍暗示地戳了戳香奈乎的手心。

“是啊，我会陪着姐姐的，不劳西瓦尔先生费心”。

两人牵着手走出大厅。

“…姐姐”。

无言地走了一段后，香奈乎撒娇般地轻唤一声。

“这么了？”。

“你生气了吗？”。

香奈乎紧了紧手指，忍并没有松开香奈乎的手，只是轻轻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香奈乎的处理方式不太好”。

香奈乎突然不说话了，这句带点说教意味的话便只能悬在半空。

“姐姐喜欢他吗？”。

脚步声细而密地持续一小阵，香奈乎艰难地开口了。

“不喜欢”。

忍的回答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喜欢吗？那就好…”。

香奈乎嘟喃着，正犯着别扭时被忍摁到中庭里喷泉的边沿坐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奈乎今天一点都不冷静，我不觉得你会不清楚需要和各院级长搞好关系，却还是一意孤行，我是你姐姐，所以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包容你袒护你，但是他们不一样，一旦你被抓住把柄或是与他们交恶，麻烦事总会萦绕你的身旁，对你未来的选举半分好处也没有”。

忍难得严肃地抱着手看着香奈乎，用着说教的语气，绕着香奈乎身边小小地踱步。

“那个是…”。

香奈乎没底气地低下头，语气却丝毫没有退让。

“我不要他和姐姐在一起！也不要姐姐和他跳舞！”。

“为什么香奈乎会觉得我会和他在一起？”。

“我就是…不喜欢看到姐姐身边有Alpha，一个都不要有…”。

香奈乎嘟嘟囔囔说出来的话却依旧相当霸道。

“香奈乎觉得我会和谁在一起吗？”。

被如此发问的香奈乎有点呆呆的，似乎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些别扭如此才能表达清楚。

依旧沉默了一会后，忍没办法地坐在了香奈乎的旁边，牵着她不知所措的手放到自己膝上轻拍。

“香奈乎平时不是总是很独当一面吗？怎么到我这里就一副可怜样子”。

香奈乎的手在忍的膝盖上轻轻挣扎了几下，最终她也没再说什么话，只是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我不会和谁在一起的，我和香奈乎做下的约定，我并没有忘记”。

忍转过头去，用最柔软的指腹摩挲着香奈乎的眉眼，温声开口了。

“既然要一辈子都在一起，那关于彼此的任何事都要好好商量再做决定，真的有喜欢上的人，我会告诉你的”。

香奈乎张开口，却迟迟没有说出些什么。

“但是，香奈乎用不着什么事都围着我转，先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做，独立一点，好吗？”。

香奈乎看向忍的眼睛，闷闷地点点头。

“姐姐永远都爱你，这是不会改变的啊”。

忍的语气在姐姐那处突然酸涩一瞬，但她还是说了下去。

忍揉了揉香奈乎的脸，香奈乎捧着忍的手，说自己知道了。

“我也一直爱姐姐，一直一直都爱”。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忍笑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袍角。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香奈乎快点回去参加聚会吧？”。

忍转过头补充到。

“虽然应酬在所难免，但鉴于香奈乎之前喝醉的经历，不要过度饮酒比较好哦，你也不到喝火焰威士忌的年纪。等聚会结束了，香奈乎就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看着已经起身的忍，香奈乎乖巧却坚定地点点头。

“我等着你回来，加油哦”。

忍弯腰扶着香奈乎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香奈乎为突然在鼻尖浓郁起来的香味和额头上传来的忍嘴唇的柔软叫她惊讶了一阵，但香奈乎很快便被包裹在这舒适而柔软的屏障中。

“好了，我先走了”。

忍朝着香奈乎挥挥手，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香奈乎呆呆地凝望那里一小会，摸了摸被忍亲吻过的额头，往宴会厅走回去。

许是因为香奈乎挪动的速度太慢，等她回到宴会厅，已经有好几个趴在桌子上的怪物了。

见怪不怪地绕开后，眼前的一幕让香奈乎震惊了一下，因为以绅士风度出名的乔恩正像没骨头一般地赖在一个女鬼身上。

“香奈乎，你回来了？晚上好啊”。

乔恩傻兮兮地对着香奈乎笑，伸出空出来的一只手在空中摇摆，似乎是想来搂香奈乎。

“你能不能控制一点，人家是女孩子”。

他身边那个扮成女鬼的人提醒到，声音尖细地叫人不舒服，但身量却也不低，再结合动作，大概是个男性。

“我不是故意的嘛，帕特…”。

乔恩转过头，嘶哑的嗓音里透出亲密，张开自己锋利的嘴咬了咬对方的嘴。

乔恩显然真的醉了，他拉着香奈乎，口齿不清地夸赞她是自己见过最聪慧，最优秀的小女巫，那个看不清脸的女鬼，抱歉地对她颔首，等乔恩说完，女鬼便扶着喝得醉醺醺的他离开了。

这种情况下的联谊自然没有太严肃，轻轻松松便结束，香奈乎拉了拉自己的衣裳，把自己裹紧，幻影移形到了忍的宿舍。

忍已经把衣服换掉了，穿着带绒边的睡衣，头发自然地披在肩头，正微曲着腿窝在床上看书。

“香奈乎回来了？那就快去洗澡吧”。

忍很是随意而日常地对忍怎么说道。

“我知道了，但是姐姐不想摸摸看？”。

忍慢慢直起身靠向床沿对着香奈乎伸出手。

香奈乎坐到床边，本想直接转过身去，却不料忍先一步抱住了她，手顺着肩颈摸到脊背。

蝴蝶结在忍揉弄的手指里跳动，忍温暖的手指也不时会触碰到香奈乎裸露的肌肤，那蝴蝶结更是显得活力而可爱。

“姐姐…”。

香奈乎扶着忍从被子里露出的腰，温度在香奈乎的掌心被包裹住，胸口紧紧彼此相贴着，对于香奈乎而言，忍现在温暖柔软又香甜，像刚刚出炉的团子。

“要去洗澡了吗？”。

“嗯，准备要去洗了…但是”。

“怎么了？”。

忍慢慢松开搂住香奈乎颈部的手，香奈乎的手却顺着忍的侧腰滑到脊背，让忍靠到自己的肩窝处，下巴在忍的额头轻轻磨蹭。

“想再抱姐姐一下…”。

“香奈乎真是，都几岁了还是这么性子急，洗好澡不也可以抱嘛，还可以睡到床上来”。

话虽如此，忍却把手放了回去，顺着香奈乎的动作倚在了她的肩窝里，手轻轻地摩挲着香奈乎的后背和脊柱。

“就是现在特别想…”。

香奈乎把唇贴在忍的耳畔黏糊糊地低语着，温暖的气息蹭过忍的耳畔。

“我知道”。

忍摸着香奈乎的后背轻拍着，香奈乎靠在忍的耳边蹭了蹭，轻轻念着忍的名字。

在呼出气体都被凝固成白雾的寒冷冬天，她们只需要彼此紧紧相拥，深深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便已足够。

香奈乎洗好澡准备上床的时候，发现床上传来轻微的而均匀的呼吸声，忍微蜷着身子睡在床的一侧，手里抱着被揉成一小团的被子，头发各处散落，微卷的发丝把忍衬得很是稚气可爱。

香奈乎坐下，却没有钻进被子里，低下身拨开忍脸颊旁边的绒发，指腹眷恋而轻柔地磨蹭过忍的脸颊。

香奈乎突然感到无比幸福。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们走向有彼此的未来。

这个突如其来却坚定无比的想法让香奈乎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固执地去牵住了忍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才慢慢地钻进被窝里。

把被忍抱住的那团被子挤掉后，香奈乎理所当然地靠在忍的身旁，仍在睡梦里的忍胡乱地四处抓了抓最后开始搂着香奈乎的腰继续休息。

香奈乎心为之砰砰直跳着。

明明是家人之间再普通不过的举动，香奈乎转过头去看忍，看着那张自己凝望过千万遍，熟悉亲昵的脸，难言的情感破壳而出，它在香奈乎的心里撑开一块天地，催促着她对忍做出更加亲昵的事。

忍姐姐已经睡着了…

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用事实鼓舞着她，顺着五官的走向，香奈乎的视线滑落到忍的嘴唇，润泽，柔软，香甜…

一切关于那处的记忆被唤醒，香奈乎心里的冲动更强烈了，她渴望忍和她接吻，渴望听到忍在于自己接吻不时发出的可爱的喘息声，渴望忍不得不抓紧自己衣物时如落水之人而露出的脆弱，渴望忍表现出紧紧依赖着自己的模样，就像自己从小到大紧紧依赖着忍一样。

“姐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香奈乎呢喃着，靠近忍的脸颊，最终也只是在忍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作为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