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0

香奈乎盯着房间的天花板看，她已经把头顶的木板都数了一遍了，因为香奈惠姐姐回来，她们不得不开始分床睡了。

于是被迫一个人睡的第一晚，香奈乎有些失眠了，和忍去霍格沃茨的第一晚一样，香奈乎一点睡意也没有，香奈乎回想起自己那一晚到底在做点什么，然后有点无奈的发现原来是和妈妈挤着才被哄着睡着了。

明明以前一个人睡都没关系，交往以后独自一个人睡却辗转反侧了。

就在香奈乎思绪飘远的时间里，一只小小的蝴蝶丝毫没被墙面影响地飞了进来，香奈乎一下子坐起身，伸手去接代表着自己姐姐的守护神。

就在蝴蝶落在指尖的瞬间，一声出自忍的轻声要求落在香奈乎耳中，忍轻柔而带着笑意地说“开门”。

香奈乎拉了拉自己的睡衣，起身拉开门，忍只穿着一件大氅站在外面，自然地等着香奈乎迎接。

见香奈乎只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忍轻声反问了。

“怎么，香奈乎不欢迎我来？”。

香奈乎没回话，伸手把忍捞进房间，就把忍往自己的被窝里塞，忍有点惊讶地说自己还没把外面的衣服脱掉，香奈乎却只是用被窝把忍捂住，一边握着忍的手想确认忍有没有着凉。

“香奈乎不用这么着急啦，我没关系的，有保温咒呢？”。

“我害怕姐姐着凉，姐姐本来就身体不好，姐姐找我的话喊我一声我就过去了，还害得姐姐在冰天雪地里等着”。

香奈乎有点自责地嘟囔着，虽然已经摸着忍的手确认了并没有发凉，她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忍的脚背，确认也并不冷以后才帮忍解开大氅好好睡在被窝里。

“姐姐睡这里”。

香奈乎翻身拉着忍睡在自己刚刚捂暖的位置，这块带着香奈乎的体温和香味的位置，忍确实也喜欢。

等让忍好好安顿下来以后，香奈乎这才后知后觉问忍不是说好在家里的这几天她们要分床睡吗？

“为什么啊，因为我想来和香奈乎一起睡，不可以吗？”。

忍靠着香奈乎这么问，因为忍并没有自带被褥，她们两个人就挤着香奈乎的被窝睡，好在胡蝶家不是在这种必需品上节俭的，就算是单人的床，稍微挤一挤还是可以让两个人一起睡的，正因为如此，香奈乎此刻是把忍抱在怀里的，因为在熟悉的地方做着这种不寻常可能会被发现的举动，香奈乎反而有点心跳加速，心脏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当然不是，我一直都在想着和姐姐一起睡，我想姐姐想得都有点睡不着了，只是我没想到姐姐会大晚上来”。

香奈乎用脸颊蹭着忍，睫毛刷着忍的眼眶附近，忍感受着脸上的些许痒意，逗弄香奈乎的心思便越发止不住。

“当然得是晚上咯，毕竟没有人偷.情是白天光明正大去别人屋子里的吧？”。

忍笑着摸上香奈乎的锁骨，凑过去给了一个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某种随时会被发现的警觉刺激，忍总感觉今晚的吻比以往都绵长且黏糊，香奈乎勾住了自己的舌头就不愿意退出去，粘人无比地来来回回好几次，等这个亲吻结束，忍这才暂时收起逗弄香奈乎的心思，认认真真地为香奈乎解释起缘由。

“香奈乎早上说的那些话我有些在意，但是姐姐在就不方便和香奈乎细问，现在只有我们在，我想仔细问问香奈乎的想法”。

“欸，那姐姐说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的”。

香奈乎还是抱着忍，只是没有刚才那般粘腻不已，忍却在黑暗中蹭向香奈乎的肩窝，有点郁闷般地问香奈乎会觉得讨厌自己吗？

“怎么会呢，我喜欢姐姐啊，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姐姐了…”。

香奈乎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可现在这里的位置太显得小了，稍微动作大一些就会让风进来，让忍着凉，忍也还紧紧贴着自己，一动便会磕磕碰碰彼此，想清楚这些，香奈乎便只能伸手拍着忍的后背表达自己的安慰。

“姐姐，你不要这么想，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

“今天…我听到香奈乎的比喻了，我以前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我的任性过早地占据了你的世界，想着自己喜欢就指挥你用自己希望的颜色涂满了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人生画卷，听到香奈乎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不是我单方面这么想，香奈乎也感受到了吧？”。

香奈乎轻轻一愣，有点出乎意料地眨了眨眼，那首和歌的确是表达了香奈乎的心意，染料和花纹的比喻也恰到好处地形成了双关，但她却没有想到忍是这么看待这首和歌的。

“姐姐是我人生最重要的参与者，我眼中所能捕捉到的那些鲜亮颜色都是姐姐带着我两个人一起看到的，如果没有姐姐，我眼中大概是灰蒙蒙的一片吧，姐姐觉得这样不好吗？”。

香奈乎揽着忍的肩，轻轻揉弄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她感受到忍强烈的不安，却一时想不到任何词让忍安心。

“…我只是现在才意识到，我的任性到底对香奈乎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我一直都知道是我的过度占有欲让香奈乎变成如今这样，香奈乎发情期的那一天我就感受到了这点，但是我却没有和你说，我想我是害怕了，我害怕香奈乎想明白以后会恨我，恨我随意捏造你让你脱离正常的范畴，恨我明明把你变成这种模样却差点拍拍屁股走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离开你，我甚至因为害怕香奈乎的眼神从不愿意和你聊这件事情，但是香奈乎今天说出来了，我觉得我不得不和你说清楚，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在良心不安，我知道我和香奈乎一股脑地说这些很过分，也只是在求得自己的良心不再被拷打，但我真的无法什么都不和你说”。

香奈乎被忍这一长串的话语砸得头晕眼花，可她还是下意识抱着忍不放，静静消化着忍的话语，有泪在香奈乎的皮肤上划过，滚烫得香奈乎一颤。

良久，香奈乎才轻声反问忍怎么会这么想呢？声音很轻很软，落在忍的耳中反而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更加让她焦躁不安。

“我怎么会恨姐姐呢？”。

“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香奈乎，我几乎独占了你的人生你的认知，却还准备抛弃你，你不恨我吗？”。

忍抓着香奈乎的袖子，手攥得很紧，像是要抓住最后可以依赖的一块浮木。

“我绝不会这么想，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姐姐，姐姐的颜色确实晕染了我的画卷，但是我只觉得幸运，我能有这样一个事事都十二分关心照顾我的姐姐，怎么会反过来怨恨呢？”。

香奈乎想要伸手为忍擦去眼泪，忍却偏头躲在香奈乎的颈窝里不肯出来。

“就算没有我，香奈乎也会有很好的人生，但是因为我，香奈乎的人生却被改变了，你本来也可以有懂自己的爱人，可爱的孩子，温暖的家庭，一辈子都可以和和美美，如果不是我，香奈乎根本不用一路艰辛走到现在，不用一辈子都要惴惴不安想着我是和姐姐偷.情的不伦之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香奈乎本该是那样的幸福，而这一切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全都毁了”。

忍近乎有点崩溃的抓着香奈乎控诉质问她为何不恨，香奈乎却只是说，她从不认为姐姐做错了什么。

“姐姐给我了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关爱，连学习日文都是姐姐用纸牌边玩边教着我读音和写法，我以前没有朋友，也不擅长交际，连被人欺负也只会因为以前的阴影瑟缩着躲在角落哭泣，每一次第一时间冲到身前保护我的都是姐姐，是姐姐帮我拍开了无数带有恶意的手，如果姐姐非要论对错得失，那我们不妨把姐姐为了我做过的事情拿出来衡量比较，姐姐觉得自己很过分，让我一辈子和你捆绑在一起，但我想告诉姐姐，如果没有遇到姐姐，没有姐姐日复一日的教导，我只会比现在糟糕，除了姐姐，谁会想陪着一个瘦得吓人，又笨又迟钝的孩子长大，只有像姐姐这样即使对于弱者也会毫不介意展示出自己的善意的高尚之人，才会愿意陪伴着我长大却不索取任何东西”。

“那么我爱上姐姐，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兴许，没有姐姐陪伴的我确实会靠着脸被那么一两人喜欢，却因为连爱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被人珍惜，连比起我失去的，我得到了更多值得的回报，有姐姐在我身边，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快乐，是姐姐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爱，所以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姐姐，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和姐姐站在同一边”。

“我是自愿这样的，我才不会恨姐姐，倒不如说，如果我现在有一点点怨恨姐姐的心情，我还不如立刻自我了结，这么不知感恩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姐姐现在要自己动手取走我的性命，我也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听到香奈乎动不动便要挖心掏肝的话语，忍生怕香奈乎真的这么做了一般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动不动就说这么吓人的话，香奈乎听到忍这么脆弱的声音，连忙抱着忍，说姐姐要是不喜欢，自己以后就再也不说了。

“我只是不想要姐姐老是这样怨恨自己，也不希望姐姐总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我一直都是自愿的”。

“谁让我确确实实那么做了？既然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做出了这种举动，无论有什么后果，我都得接受才对”。

忍拉着香奈乎的手依旧在流泪，香奈乎拍着姐姐的后背，也不由地留下眼泪，她感受到了忍倾诉这一切时对自己的疏离，出于愧疚和自我怀疑，忍的心灵距离香奈乎越来越远了…

香奈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拉着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也带着哭腔低声询问。

“姐姐说这些，是想要和我分开的意思吗？”。

“我…”。

被香奈乎这么一问，忍更加纠结了，她现在和香奈乎说分手，似乎显得始乱终弃，若是不分手，她又感觉自己是强占了香奈乎感情的罪人，更何况，忍确确实实对于香奈乎有恋爱之心，即使感到自己行为的罪恶，忍也依旧喜欢香奈乎。

见忍长久地不肯言语，香奈乎伸手用力抱住忍，有点颤抖着追问。

“可不可以，不和我分手，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和姐姐分开”。

香奈乎的哭腔让忍心疼不已，可爱天真的恋人就在自己面前哭泣，忍也无比心痛。

“可是…我明明对香奈乎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情，香奈乎为什么还爱着这样的我？我是香奈乎的姐姐，却对香奈乎有这种心思，我引诱香奈乎走上不伦的道路，还不知廉耻地为我们的肌肤之亲感到欢愉，那个香奈乎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夜晚，我明明在自我怀疑，却还是没拒绝香奈乎的亲热，第二天却为了自己的想法毫不留情把香奈乎赶走，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更加装傻充愣的事情吗？”。

忍近乎是自我伤害式地剖白，香奈乎看着这样为了自己而不断质疑自己怨恨自己的忍，只感觉一阵无法缓解的缺氧。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关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我一直都想这么告诉姐姐，除了和姐姐在一起，世界上哪里有既要甜头又得安心的好事？既然我选择了遵循欲望，顺着姐姐给的糖果往不伦的方向走，那么后果自然由我承担，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最后出了任何意外和不幸，姐姐反而要怪罪自己？”。

忍看着香奈乎，不得不震惊地看着香奈乎说出这番惊骇世俗的话语，香奈乎却觉得还不够似的，她牵着忍的手，继续开口。

“我爱姐姐，就算姐姐也觉得自己糟糕，感到自我厌恶，我也依旧爱着姐姐，这个约定，一辈子都不会变，但如果是我的存在才让忍姐姐这么痛苦，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出现在姐姐面前”。

香奈乎搂着忍，忍还是在落泪，就这样趴在香奈乎的肩头轻声啜泣着，香奈乎看着忍，抚摸着忍的脸，忍哭着说不要，她抱着香奈乎，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香奈乎真的即将离开自己，终于肯说出自己的真心。

“我不想要和香奈乎分开…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知道了自己很卑劣，我也依旧不想要和香奈乎分开”。

“只要有姐姐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香奈乎抱着忍，轻轻摸着忍的头顶，因为忍的话语，她本来还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忍还是在哭，却也显得依赖地靠上香奈乎的肩膀，香奈乎明白了忍的意思，也赶紧搂住她。

她们就这样安安静静拥抱感受着对方的真心，过了好一会香奈乎才喃喃般开口了。

“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太健康的好人，这一点反而很让我安心，毕竟这样，谁都没法分开我们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忍看着香奈乎，却也像是彻底认清现实了一般叹息一声，说她们最为般配的一点大概就是这种对彼此的粘腻情感。

“不分手…”。

香奈乎抱着忍，忍看着香奈乎，上去吻住香奈乎的唇，是混着泪水苦涩味道的咸湿的吻。

得到这个忍表达心意的吻以后，香奈乎的一切不安与犹豫全都消失了，她现在只感到无比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