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时约 于 2016-11-5 22:19 编辑

“久等啦。”

“没有，我也刚到。”

小跑到冬马面前的，是位就算身在冬日也能带来一身阳光的女孩子。

“呼……抱歉。”稍稍喘着气的雪菜，面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把出门的时间耽误了。”

“不用那么拘谨也没关系。”

“不行，这可是久违的二人约会呀？”

“才不是约会吧。”冬马叹了口气，在雪菜鼓着脸颊说出反驳的话之前再次开口：“那么，今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理由暂时保密。这边走。”

“……？”

“揭露真相之前的时间，就由我来支配了。”

“……你的任性之处，学校里的人居然都看不到。”

“面对不同的人时态度上会有微妙的变化，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哦？”

“大概。”

这里是离学校第二近的车站，末次町站，同时的，这也是离雪菜的家最接近的车站。

与离学校最近的南末次町站相比，说好听点叫做安静的这里，是雪菜昨晚在电话里指定的集合地点。

“春希同学现在是在练习吉他吗？”

“给他指定了待在家里的练习任务，他现在可是一点松懈机会也没有的危急状态。”

“这样啊……”

周末的下午3点，来到这里的冬马，仍处于对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件的迷茫之中。

“春希同学在努力练习，我却跟和纱一起在外面闲逛，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呢。”

“你啊……既然知道的话别把我叫过来不就好了。”

“可是有些事情只能拜托和纱解决。”

“这算是恭维话吗。”

“可能是吧？”

虽然面对雪菜时自带‘无力抵抗’的状态加身，并且把她宝贵的空闲时间一次又一次例外的交给了雪菜。

但是冬马在心底的确是时刻警惕着危险的到来。

这与友谊无关，大概纯粹是危机感作祟。

“而且，不用不好意思。你的状态目前来说很稳定，练习强度相较那家伙而言可以放松不少。”

“嗯。”

雪菜看向一边，看样子并不是想要听这样的话。

“……总之，要去哪里就由你决定。我陪你一下也没关系。”

“嗯。”这才展露的肯定的笑容：“其实我已经决定好要去哪了，好好的跟着我哦？”

“你那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是想干嘛啊？”

“是是。那么第一站就是这里。”

“……诶？”

只是在三言两语的时间里就到达了目的地，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冬马发出了疑问声。

“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帮忙拿一下篮子吗？”

“这里是……？”

“店长，好久不见！虽然这么说，其实也只有三天吧？”

“……”

“啊，不是的，今天我是客人哦？所以还请麻烦多给点优惠。”

“……超市？”

“和纱，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哈啊？”

“妈妈，淀粉放到哪里去了？”

“嗯？就在那里吧？那里。”

“真是的，你说‘那里’我根本不明白啊。”

“就是在橱柜里，第三个抽屉。”

“啊，找到了。”

“而且，就是因为你平时不做饭，所以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我有做过啦！不要在有客人来的时候说这种话啦。”

“你的朋友不是在二楼吗？听不见的。”

待在雪菜房间里，通过打开的门，楼下厨房雪菜与其母亲秋菜的交谈声，不时的传了上来。

多少称得上不安的冬马，表情微妙的看着房间的角落。

进来时故意打开了门，让声音能够传上来的弟弟孝宏，坐在矮桌的另一侧。

“见笑了，让你发现了我家姐姐不成器的样子。”

虽然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却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不会。”

“啊！不好了，溢出来了！妈妈，水溶淀粉就拜托你了！”

“什么嘛，明明刚才我想要帮忙的时候，你不都生气的连说了好几次绝对不行。”

“那是因为妈妈每次下料都大手大脚的，而且还很啰嗦。”

“我可是有长年的经验和感觉在，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吃都是不变的美味。”

“但是，那样就变成了妈妈的味道了，今天必须做出我独有的风味才行。”

“这个不是雪菜的味道，而是菜谱的味道吧？”

“好了不要再说啦！妈妈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这孩子真是的……在客人面前大喊大叫真是不成体统。”

“和纱在我的房间里，不会听到的。”

“咳、这是福间屋的蛋糕，看样子，晚饭还得等一段时间……”

“……谢谢。”

刚刚才说过‘任性的样子’在学校里难得见到，现在状况就被刷新了。

“怎么样？和学校里的姐姐完全不一样吧？”

“……”

大概是在40分钟前，抱着雪菜在超市买的食材，两人步行15分钟走到的地方，是一栋独户人家前。

就如同危机雷达预料的那样，上面写着的门牌是‘小木曾’。

“那个……你是？”

“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来着。”面前的少年摸着头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是小木曾孝宏，三年级，比姐姐小了三岁。”

“原来雪菜她，有弟弟啊……”

“诶诶，姐姐从来没提到过我吗！”

“……”

“好过分！真是的，下次绝对不会给她留布丁了！”

“……”

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这间房屋，每一个细节似乎都有着名为‘温馨’的意味蕴藏其中。

面前这个有点自来熟的少年也是。

“姐姐可是经常对我提起你哦？”孝宏撑着脚踝，眼睛里满是期待与好奇：“从升上高中以来姐姐就没有带同学回家过。”

“……我只是因为一点事情要商量，所以才会来这里。”

“诶——是商量什么事呢？”

说真的，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就能让冬马意识到，这人不愧是雪菜的弟弟，难对付的程度大概仅次于雪菜。

“不知道，你姐姐还没有对我说。”

“顾头不顾尾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啦。”

毫不在意的互相拆台也很平常，像是最普通最自然的家庭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冬马从没体验过的气氛。

“中学的时候还是会把同学叫到家里来玩的，生日会的时候还把全班女生都叫来了，当时在这个狭小的家里，装了20人哦？”

“能想象出来。”

在来小木曾宅的路上，雪菜解释了与店长认识的原因。

结果，让冬马感到不爽又不能发作的，‘小木曾6点之前就离开第二音乐室’这件事的原因，只是普通的打工而已。

有种被愚弄的郁闷感。

而且这份打工，在三天前因为与轻音乐同好会的活动冲突，已经结束了。

怎么说呢，明明是让自己生气的事情，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其中，这感觉太过微妙了。

“卡拉OK和打工，这家伙还真是平民化……”

“对吧？”

大概是看到客人终于有了聊天的兴致，孝宏偷偷松了口气。

“不管是平民还是高岭之花，怎样都不会改变‘她是个有魅力的人’这个事实就是了。”

“诶，高评价，学姐你和姐姐的关系果然不错吧？”

“普通的……朋友吧。”

“嗯……也就是说，和纱终于承认我是朋友了吗？”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声音很明显的吓到了这位客人，冬马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下意识的做出了反驳。

“才、才不是！”

“是是，我听错了。那么孝宏，你为什么会在这？”

雪菜将仍冒着热气的大碗放在了矮桌上。

“啊……糟糕。”

“不要总是跑来凑热闹，姐姐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雪菜微微皱了皱眉，做出了训斥的模样。

“那、那个，因为客人看起来很闲，我也很闲，而且姐姐你连茶也没端就把人扔在这里了……”

“……”

有点森严的气氛一丝一毫也没有松动。

“……对不起姐姐。”孝宏垂头丧气的说。

随即，雪菜舒展了眉头。

“没事。那么，你先出去吧。楼下已经做好饭了，虽然是姐姐做的不太能保证味道。”

“嗯，谢谢……”

孝宏出门时带上了门，冬马回过头来，眼前是雪菜放好的碗筷。

“还是第一次在外面看到。”

“嗯？”

“你生气的表情。”

“是吗……我想，那只是因为我们在外面见面的机会很少吧。”

“我以为在第二音乐室以外，你是根本不会动怒的。”

毕竟是性格不同的人，就算是在音乐室那和平的环境里，偶尔也会发生斗嘴一般的事件。

战果就不必说了。

“我可不是圣人。不过刚才的确没有生气，但是如果不做出严厉的样子，孝宏就完全不会反省了。”

“姐姐的苦恼……吗。”

“而且今天有额外收获，拜孝宏所赐，听到了很好的话。”

“是你听错了。还有，现在是什么状况？”

“因为我太慌乱了，准备花了不少时间，总之先吃吧？趁热吃的话味道可能不会很糟。”

“……”

主菜是搭配完善的料酒烤鰤鱼，八宝饭，汉堡肉饼。

旁边是米饭和蚬酱汤。

不管哪道菜都考虑了色香味搭配，完美的将‘家常晚餐’再现了出来。

单从像模像样的外表看来，就可以确定味道多半是平均线以上水准。

“为什么？”

“什么？……吃饭的话，不需要理由吧？”

“……”

“在我家做饭的话，花费会比较小，而且和纱一直在外面吃饭的对吧？”

“……”

“考虑到营养均衡的话，这样就是最优选了。”

冬马撑着额头，看样子已经被混淆到找不到反击的点了。

“好了，不管要说什么事情还是要对我生气，先吃完饭再谈吧？”

“……嗯。”

“请用。”

用餐完毕的时间，雪菜递过了茶水。

“如何，还算满意吗？我觉得还不算难吃吧？”

“……嗯，很好吃啊。”

“真的？太好了，我每个月差不多只做一次饭，所以自己没什么自信啊。”

冬马面色平静的喝着茶，这的确不是假话。

不甜不辣，苦味和酸味也刚刚好在冬马的忍受范围内，不管在哪里拿出手都没问题的教科书一般的味道。

并不是贬义，像教科书正是说明做料理的方式已经得心应手，接下来就会进步神速了。

以平凡的努力获得了平凡的结果，今后也是值得更加期待。

这样的雪菜，与冬马是毫无相似的两人。

“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

似乎很久没吃到正经的饭菜，结果不小心吃多了的冬马，正静坐着。

“那么，要谈的事情是什么？”

“诶，这就要说了吗？”

“……叫我来不是为了拜托我什么事吗？为什么你看起来比较悠哉啊。”

“嗯……其实呢。”大概没想到这么快进入正题，雪菜带着一些苦恼的神色：“是关于我家里的事。”

“诶？”

“虽然轻音乐同好会的事情已经进入正轨了……”雪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可我的家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

完全没能理解‘办乐队’和家庭之间会有什么冲突发生的冬马一脸茫然。

“就是说呀，我现在做的事情，还没有获得家人的允许。”

“这种事……也需要允许的吗？”

“诶？”

家庭观念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人陷入了短路中。

于是雪菜决定，总之还是先把希望和纱做的事情说出来。

“我想让和纱帮我劝爸爸妈妈，让他们同意我参加乐队。”

“帮你……是说。”和纱摸着脖颈，有点不自然的样子：“帮你劝你的家人？”

“嗯。”

“……恕不奉陪了。”冬马似乎想要站起身。

“诶？！等等啦！”

连忙拉住冬马的手，看样子对方也没用认真的力气，很轻易的就阻止下来了。

“真是的，别逗我呀。”

“涉及到家庭关系的方面还请放过我。”

“为什么？”

“……说到底我这个人，根本不懂为别人着想。要设身处地然后动之以情的劝说，你找北原那家伙比较好。”

“和春希同学无关。”雪菜的表情很认真：“我只是想要父母能够理解我的处境，知道我们能成功，并且，能够给出行动的许可。”

“那样的话你找我也……”

“如果要爸爸妈妈能够相信我的话，和纱的实力是必须的。”

‘这样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吧。’这样的话语，看着雪菜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语言上的争斗我并不擅长，你明白的吧？”

“说话的部分交给我就可以哦？和纱只要在一边作证就可以了。”

“……”

该说雪菜自己就带有这种气氛还是什么呢。冬马不知为何很容易被这情绪感染，身不由已的做出选择。

就像现在，绝对是昏头了。

小木曾家的客厅中，气氛难得一见的严肃。

上次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雪菜提出想要兼职的时候。

以局外人身份坐在家庭会议中间，冬马所感受到的不适程度，大概已经远超三年以来的经历了。

“那么。”

最先说话的是对面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就很有严父风范的雪菜的父亲，小木曾晋。

“你们的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对吧？”

“是，就在昨天。”

“但是在此之前，你什么都没对家里说过。要在学园祭上唱歌的事情。”

“我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这种事应该在接受之前就和父母商量，很早以前我们就是这么约定的吧？”

“……以前是这样没错，可是明年开始，我就是大学生了啊。”

孝宏坐在一边有些适应不了这气氛：“答应这事也没什么不好嘛爸爸，和闹出问题或者停学什么的麻烦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情嘛。”

“毕竟一年只有一次的节日，稍微闹一闹也不要紧的，对吧？”秋菜也想要缓和一下两边的语气。

“你们知道吗？关于这件事。”

“那个……虽然也是刚才知道的，姐姐要和同学的几个人组一个乐队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秋菜的目光转向了冬马：“真是漂亮的孩子呢，站在舞台上肯定会很抢眼的吧……明明比起雪菜来让她来唱会更好嘛。”

“等等妈妈……我可是除了唱歌就不会别的了哦？”

因为突然降临在身上的高评价更显无所适从的冬马，只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盯着远处的墙壁。

“辞掉兼职也是因为这件事吗？偶尔大晚上的跑去唱卡拉OK，也是为了练习而说的谎吗？”

“虽然辞掉兼职的确是为了这个，但是卡拉OK真的只是兴趣而已……而且我们还一次都没有练习过。”

‘把最大的短板都已经暴露出来了你这家伙哪里还叫谈话技巧高超啊！’看起来很平静的冬马在内心如此说道。

“诶诶真的？正式演出就在下个月了吧？你们也太偷懒了吧？”孝宏的表情很是惊讶。

“……那样的话还是别去比较好吧？毕竟我不想看到女儿在全校学生面前蒙受奇耻大辱……”

“肯定会成功的。”

说到这里，冬马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回过头来入眼的，是雪菜看向自己的目光。

在温暖的客厅灯光的折射里，甚至可以称之为灿烂的坚定的眼眸。

“……因为和纱很厉害，还有春希同学和武也同学，大家都很厉害的，所以绝对没问题。”

“……总之，我们按顺序好好谈谈这件事，之后，再大家一起决定你是否可以参加。”

会召开家庭会议来审议女儿在文化祭上的表演，却没有因为女儿的行为而发怒，也没有直接来一句全盘否定，雪菜父亲严厉的外表下，说不定是意料之外的通情达理。

“那么，雪菜的同学……”

从刚才开始冬马就有所察觉了，处于眼前的，是一个仿佛不存在于现实，温馨情景剧一般的家庭。

而没有过这样生活经验的冬马，认定自己是根本没办法融进去的。

是要请人离开了吧，在心底如此估计着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紧紧的按在沙发上。

“……我说雪菜。”冬马困扰的发出了疑问。

“爸爸，和纱会和我们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这是我们家庭内部的讨论会议，就算是同学……”

“和纱是我最好的朋友。”雪菜的声音没有动摇，握着冬马的力量却能明显的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而且和这次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不管爸爸怎么说，我也不会让和纱离开的。”

‘……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我的感受吗？干涉人身自由。’冬马低头小声的说。

‘抱歉啦，拜托留下来吧？’

“如果你的同学没有意见，那我也不反对了。”叹了口气，雪菜的父亲：“不过，雪菜你和三年前相比真的改变了很多。”

“有吗？”

“怎么说呢，以前的姐姐更不讲道理一点？”孝宏适时的插入了话题：“感觉现在的姐姐比以前稳重了不少，嘛，胡搅蛮缠的地方也少了。”

“……那我姑且把这当作夸奖收下了。”

“好了闲话到此结束，雪菜，和你的同学……是‘冬马’对吗？”

“……是。”

“爸爸你居然记得啊……”

“女儿的朋友，而且名字还一直在耳边绕来绕去，怎么也会记得了。那么冬马同学，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关于你们所组的乐队的事情。”

像是有恐高症的人坐上了摩天轮。

不论在旁人看来多温馨多浪漫的场合，也会止不住的恐惧与不适应。冬马正处于这样的状态里。

小木曾家里的一切，温暖的色调，善意的家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健康长大的雪菜，全都是冬马从未接触过，无法去应对的事物。

雪菜正试图，把冬马拉入她的世界里。

深秋时节，兴许说冬天更为恰当，现下的窗外一片漆黑，距离车站步行街15分钟路程的这条街道，被月色星光，还有路灯的光源温柔包裹着。

要说为什么用‘窗外’这个词。

“不……留宿就不用了吧？”

“现在末班车早就已经开走了。和纱打算怎么回去呢？”

是的，正是现在的状况。

在结束和小木曾一家的辩论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

起初的时候还有半个灵魂处于游神状态一直注意着墙上的挂钟，到后来，该说冬马的确太容易被气氛感染还是什么呢，居然认真的参与进去了。

而没有注意时间的后果就是现在这境地。

“还有出租车吧？”

“现在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哦？深夜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家，和纱认为我会同意吗？”

“为什么我要征得你的同意啊……还有，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干什么？”

“铺被子……我的床比较小，睡两个人有点困难，所以要委屈和纱睡地上了。和纱要是想睡床也可以哦？”

“不是那个……”

“嗯……为什么那么抗拒呢？”看着对面为难的表情，雪菜猜测。

“……难道和纱，从来没和别人睡在一起过吗？”

“……”

“居然……不，是果然，猜中了吗？”

“……我还是回去好了。”

“不行啦！”

洗漱完毕之后，身上穿着雪菜的睡衣，冬马总算是躺进了被子里。

“感觉是发生了很多事的一天呢。”

身侧的床上，传来了雪菜的声音。

熄灯后，视界已经是灰暗的模糊，刚刚结束辩论的神经里，好像还没有睡觉的欲望。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是第二天了。”

“啊，是吗。”

刚刚持续说了太多话，那往常如银铃般的声音潜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喘息的沙哑之音。

“……你的父亲。”

“嗯？”

“是很好的人。”

“诶、是吗？平时可是常常干涉我来着……不过今天比以前好说话很多，一定是因为有同学在啦。”

有点严厉却并不是不讲道理，指出了雪菜自己没办法反驳的不足之处的同时，也有好好的听取了意见。

“还好有把和纱留下来啊，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大概三两下就被打击到退部了吧。”

“就算没有我在，你也可以说服你父亲的。”

“不对哦。”

床上传来了窸窣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棉被摆动几下，冬马才意识到是雪菜挪到了床沿边上。

“因为有和纱在，我才能够坚持自己的选择，是和纱给我了安心的力量。”

“……”

在窗外投进的朦胧光线里，披散开长发的雪菜趴着看向这边，面上正带着期待与雀跃的表情。

“能够有朋友帮我劝爸爸妈妈，我真的很高兴。”

“只是稍微说了几句话而已……”

“才不是几句话，和纱认真和爸爸据理力争的时候超帅气，刚才妈妈还在跟我说‘这孩子真帅气呢’，孝宏也是，快成为你的粉丝了。”

“……不，太夸张了。”

虽然一直都是那样子没怎么反省过，不过冬马对于自己的交际能力有多糟糕还是有所认识的。

也因此，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给小木曾的家人留下的会是好印象。

“这样一来，能阻挡我们的乐队成功的事情，已经全部没有了。”

“你啊，话别说的太早，我们可是在一片空白的状态下迎来了最后的两周时间。”

“有和纱在啊。”像是理所当然般的声音，雪菜的目光里满是信任：“有和纱在，所以一定可以圆满完成演出的。”

“你们两，还真是毫不考虑后果的给我施加压力。”

“……嗯，春希同学也这样拜托你了？”

“跟你说的话如出一辙。”

打了个哈欠，冬马合上眼：“好学生雪菜同学，今天是周一，你不会忘了吧？”

“诶——要睡了吗？”

“……你没有要睡的意思吗。”

“难得的大胜利，不聊上三个小时就睡觉，感觉好不甘心啊。”

“……虽然我说你的状态稳定，却也不代表你可以毫不吝惜的使用自己的嗓子，刚才已经持续争论几个小时了吧？给我好好休息。”

“是——”

视线里模糊的影子退回了床上，感觉身侧没有再传来声音，一下子松懈的神经深处涌上的疲倦感，让冬马很快的陷入了睡梦中。

旁边的雪菜翻来覆去平静不下来，想了想，又翻了个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冬马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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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菜的性格和原作中是有区别的，具体的改动就如文中提及的那样

关于和纱误解雪菜和春希关系的那个部分，很感谢‘慢羊羊’和‘百合无限好’两位的指出

因为原作里的春希好像是默认雪菜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所以武也很普通的就被打发去做伴奏了

但是我写出来的却满是违和，嗯……生搬硬套的自作自受吧

不过这个部分是没办法省略的，所以做出了一点修改，至少看起来让矛盾没那么明显

我大概也能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啰嗦，到了现在剧情还没什么实际进展，{:4_334:}会尽量加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