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标题

“那么，休息五分钟。”

“嗯，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你啊。嗓子，不要紧吧？”

“和纱真是的，小心过分了。”雪菜几步小跑到窗边，拉开了窗户：“不用担心，我经常连唱三个小时不带停的。”

“……你倒是休息一下啊。”

一成不变的放学后的校园景色，不知为何总是看不腻。

“呼~好舒服的风。”站在窗边伸出手，雪菜尽情感受着风的吹过。随后有些好奇的，向窗外探出头去。

隔壁教室不时有北原练习吉他的琴声传来。

“哈哈，春希同学真是刻苦呢。加油啊。”

“他也只有这样的优点了。”

“这样的优点不是很不错嘛。”

雪菜撑着脸笑着，回过头来。

“我做了蜂蜜柠檬汁，要不要喝？”

“我又没有用嗓子。”冬马拿着笔在乐谱上勾画着：“小心别着凉了。”

“我可是做了三人份的哦。”

即便音乐室里还有黄昏时的日光，独属冬日的冰凉气息却似乎已然能够嗅到。

身躯的热度被凉风抑制下来，雪菜搓了搓手臂，注意到了冬马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很冷吗？”

“……还好。”

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雪菜无奈笑着关上了窗户：“感觉冷的话要好好说出来呀。”

“没什么。”将乐谱搁置在琴身上，冬马揉了揉眉心：“正好开着窗户，也能听清楚那家伙的吉他声……在干什么呢，烂水平。”

“……”

“嗯？怎么了。”

“……蜂蜜柠檬汁，真的不喝吗？”

“知道啦，我会喝的，要拿去给隔壁吗？”

“嗯……差不多也可以把春希同学叫来这边了吧？”

“完全不行。还差得远呢。”

“可是听起来几乎没有弹错的地方了啊？”

“即使没有弹错，拍子还是合不上，一到难的地方速度就会慢下来。”

“不过不是没时间了吗……如果还不合奏一次的话，不就赶不上正式演出了吗？”

“事情的进展正如我计划的那样进行着。合奏的话本周末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已经没问题了啊……”

“你把北原高估过头了，那家伙才没这么厉害。”

“所谓高估，本来不就是要过头的吗？”

“……”

刚刚为止还平静弹奏的奏者，挑高眼角看了她一眼。

被注视的对象仍然像是浑然不觉的乖巧微笑着。

“雪菜你啊……还是要注意一点别被北原毒害太深了。不然也会变成他那种奇怪的专爱挑人刺的腐烂性格的。”

正想要再逗弄一番，在辨别出耳边的旋律之后，那样的心思突然沉寂了下去。

“……啊，是吗。”

有点索然无味，雪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随后又挂起了微笑：“其实和纱也期待很久了吧？”

“什么？”

“合上了哦？和春希同学的吉他一起。”

White Album的旋律，原本自顾自弹奏着练习曲目的那个厉害的钢琴声，不知何时，又一次的，与那个单薄勉强支撑着的吉他声待在一处了。

“……啊。”

冬马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是最近练习太多遍了吗……居然会被那家伙带着跑啊。”

随后，像是要把刚才的自己否定掉一般，不管不顾那艰难继续着的吉他声音，冬马报复性的开始了自我到极致的独奏曲。

伴随稍显刺耳的发车提示音，轻音乐同好会的其中二人，又一次站在了车厢里。

这是最大限度利用冬马家的威势，让巡逻的警务人员只能绷着脸说一句‘又是冬马家的女儿吗。’的第三天。

“哈啊……”

“累了吗？”

“没有。”

“我倒是有点累……”

“那样的话你就早点说……我也有一点点累。”

“为什么在这种事上也要逞强啊你。”

车厢里的二人，进行着与往常相比略显无力的对话。

北原站直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好好睡吗？”

“嗯，完全没问题哦，大概睡了有四个小时多吧……昨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连吉他一起裹在毛毯里了。”

“什么啊，原来你睡的不错啊。”

“……你到底醒到几点啊冬马。”

“……”

“……喂？”

“嗯？啊、什么事？”

“……你刚才，难道是失去意识了吗。多久没睡了？”

“那种事没什么重要的。”

呈现在冬马脸上的是理所当然一般的神色，北原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的话，回去以后要练习。你呢？回家之后都干些什么？”

“因为，学园祭之后马上就是期末了……”

“你开玩笑的吧？”

“简单明了吧？”

“虽然你能和我开玩笑这一点我是挺高兴的……有在勉强自己吗？”

“没关系。再说就算说给你听北原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难道说我无形中给你增加了这么沉重的负担吗？”

“有时间被良心谴责的话还不如回去练习吉他。你每天弹够10小时了吗？”

“虽然之前说过了……果然，每天都练10小时是必要的吗？”

像是在说‘饶了我吧’一样愁苦表情的北原，下意识的锤了锤自己的腰部。

而那位冬马同学，站在车门边大概是感受到了些许寒冷，拉高了白色围巾的边缘。

“从3岁开始，无论是圣诞节，新年，还是生日，或者是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玩……”

“……”

“而且，一般在大赛开始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那种时候每天练习差不多16个小时。”

“修、修学旅行呢？”

“北原你真喜欢在这种地方挑刺啊……那样的日子大概时隔三年有一次吧。”

“……太好了啊，如果这样的日子一千天里一天也没有的话，那也实在是太痛苦了。”

“现在的话，像是天堂一样。不用弹钢琴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

没有聚焦任何一点，只是平静的直视前方的，她的目光，让北原不知怎么的有些难过。

“……你真的，放弃了吗？”

“……”

忽略掉了作出回答的权利，冬马回避的姿态似乎已经默认了提问的内容。

原以为今天的对话也会不欢而散，没想到在距岩津町还有不到一站距离时，冬马再次开口了。

“那，你已经弹熟练了？弹到最后也不出错，节奏也很完美，并且可以轻松的和别人合奏了吗？”

转移话题的方式突兀又显而易见，北原却已经明白了该去如何配合她。

“我是觉得已经差不多啦。但是能不能合奏，不试一遍的话还是不能确定。”

“是吗……”

只是配合对方的态度转变来说话，以‘标准社会人’为目标的北原的人生里，早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

“已经可以合奏了……吧。”

像是在对自己肯定着什么，冬马点了点头。

“可别听错啊，我说的是不试一次就不知道。”

“那么，就试一次看看吧。”

“求之不得，那明天放学后……”

“明天要给雪菜做最后的指点，还是完全没空照顾北原。”

“……喂结果到头来，我还得一个人熬到周末？”

“……”

岩津町的到站提示来的刚好，已经确信了被抛弃结局的北原站到车门边准备告别。

“我走了。”

冬马黑色大衣的衣摆在月台上的冷空气里晃动着，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她依然是跳脱了背景，出众的一人。

站在车门处的北原松下了肩膀。

这是忙碌的一天里，唯一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事物，可以安心看着她的背影直至离开的难得时间。

至少到此为止还与平常相同。

但是今日，冬马那一如既往的步伐停在了黄线处，然后转过了身。

“那个啊……”

回过头来的她也像是在迟疑着什么一般静立着。

“嗯？怎么了？”

“……”

“喂……？”

“车门即将关闭，请乘客们注意。”

就在那个瞬间，冬马像是下定了决心的伸出了手。

“哎哎？！”

来自脖子处的拉力让北原不由自主的踉跄几步走出了车门。

“等！”

在还没有意识到当前情况的同时，身后传来了车门关闭的声音，然后是列车驶出的低沉轰隆声。

“……”

一言不发的罪魁祸首，松开了北原的领带。

“我说……你这是？”

“时间不够，按这样的进度下去，学园祭的演出还是有点勉强。”

没有一丝悔改，也没有引人遐想的特别感情的声线。

“我可不会允许这场演出失败啊……就算是北原也不行。”

冬马一如往常的声音，正说着让北原难以置信的话。

“那么现在，来我家。”

那在绝无可能的假设里才敢进行的想象，就这么超现实的出现了。

“春希同学？”

“哎？啊啊，雪菜。”

“难得呢，居然可以在走廊遇到。”

“哈……毕竟我们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吧。”

说完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北原侧向一边偷偷打了个哈欠。

“春希同学最近睡的不好吗？”

“嗯……已经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来练习吉他了，算是达到我现在的极限了。”

“好厉害。相较起来感觉我完全没什么进步……”

“那是因为雪菜一开始就在优秀线以上了。而我的话，目前还在向及格线狂奔中。”

“春希同学太自谦了。说起来，如果实在没办法增加睡眠时间的话，我知道几个缓解疲劳的好办法哦。”

“哎？真的吗？”

经过庭院时，偶尔有路过的学生瞥向这边，满是少女气息轻笑着的学院偶像，看样子不论在哪都是视线的焦点。

可惜的是现在的北原已经连感受到‘少年的虚荣’的体力都快没有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趴下就会睡着，亲志都被我吓了一跳。”

“已经累到这样的程度了啊。”

“不过上课的时候再困再听不进去课也睡不着，现在都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了。”

“那样的话，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如何？”

对话一直持续到推开音乐室的门。

洒开一片黄昏光晕的窗户边上，坐在课桌上的冬马正撑着脸，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

“我说你啊……”北原叹了口气：“既然待在这里也没事做，那就在教室里好好待到下课如何？”

“让我听一整天的催眠曲吗？”

冬马跳下课桌，拉开了窗户。

“那么，开始练习吧。”

拿出吉他走向隔壁教室的间隔时间，北原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感觉冬马是不是比昨天穿的多了一些？

在昨天的深夜里勉强赶上了最后一班电车，回到家之后也把冬马讲过的地方重新练习了几遍，并且成功的又一次抱着吉他入睡。

拜此所赐早上匆匆忙忙的醒来，赶来学校的时候连头发都乱糟糟的。

到了学校也是倒头就睡，连邻桌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能意识到的，就这样到了放学时间。

一边回忆着这十几个小时以来的悲惨，北原走到第一音乐室，将吉他挂到了身上。

这边的教室打开的窗户也有凉风灌入，爽快的同时也让人打了个激灵。

衣服比昨天厚了一点，也就是说还是怕冷的吧？

那干嘛非要打开窗户练习呢……北原默默关上了窗户，看样子今日也没能成功理解冬马的思维回路。

===============

不知不觉快半个月没有更新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觉得必须得趁周末更新一发啊！！所以快速的码完了这次更新而且还没来得及修改……

最近课业繁重，也没有什么可以想剧情的时间

所以只有这简短的一小节更新了（捂脸

至少要在白色相簿的季节把ic篇完结掉啊！

上次更新已经错过了一次回复，明天会一起回复一遍的{:4_348:}虽然还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收到回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