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时约 于 2016-12-30 21:10 编辑

清晨时分的庭院还萦绕着薄薄的凉雾。

仍处于困倦中并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的冬马，在经过走廊时，看到了独自站在雾气之中的雪菜。

没有过多思考的推开落地窗扇，裹挟着凉风席卷而来的寒气令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冬马轻轻哈了口气，而庭院中那纤细沉默的背影却好像并未意识到来人，仍静静伫立着。

“雪菜？”

冬马走近了几步，轻轻拍了拍雪菜的肩膀。

“啊、和纱。”雪菜回过头来，这才露出了挂在耳边的白色耳机线。

还有就算是笑容也没办法掩饰过去的，冻红了的鼻尖。

冬马没再接话，直接伸手握住雪菜的指节。

“……先进去吧。”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冰凉温度，冬马拉着雪菜回到了房子里。

“怎么会想要去庭院里？现在外面太冷了。”

“刚刚醒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嘛……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尽快把状态调整好。”

直接被拽到厨房，而手里也被强行塞了一杯热茶，雪菜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回答：“只是想把两首歌都听一遍，之后就会回房间的。”

“就算是几分钟也不行，会生病的。”

“不用担心啦，至少这种程度我还是有把握的。而且比起和纱来，我比较会照顾自己哦？”

“单就眼前来说可完全看不出来。”

桌上已经放好的早餐还冒着热气，至少可以佐证某人所说的几分钟不是作假。

雪菜小口啜饮热茶，看着正在吃早餐的冬马，面上的微笑却在不知何时归于平息。

‘果然，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吧？’

杯中茶水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雪菜用手指摩挲了一会儿杯沿，轻声说：“和纱。”

“嗯？”

“这几天春希同学是不是……”

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止住那已经说出一半的话语。

气氛有些莫明的不安。

在冬马发出问询声之前，雪菜再一次的扬起了微笑：“……是不是，也很辛苦呢？”

“嗯？当然了。”这奇怪的问题带来了违和感，却让人说不清缘由为何：“那段吉他对现在的北原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得一刻不停的练习才行。”

“……是呢。”雪菜低头喝着热茶，含糊的回答。

之后像是回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偶尔几句的聊着天。

直到面上满是困倦的北原出现在餐厅，在仿佛随时能倒下的状况里吃完了早餐，并在冬马的要求下合奏了一次之后。

“嗯，成型了呢。”冬马肯定的点点头。

“哪里成型了啊！”

北原可以说是用尽全力的反驳了冬马这句话。

单单看演奏结束之后尚有余力的两人和一旁气喘吁吁的吉他手，这状况在北原看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一塌糊涂吧，我这边可是完完全全没能跟上啊……单说你和雪菜的配合是够完美啦。”

“诶？是吗？我倒是觉得大家的配合很不错啊。”

“雪菜你其实是天然属性那边的人吗……”北原无力的捂住脸：“而且，真的很厉害啊，伴奏乱成那样也一点都不受影响……难道说你只听了冬马的钢琴吗。”

“不是哦，春希同学也完全没有弹乱，跟着唱起来很容易的。”

“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弹的我最清楚。”

“你自己弹的你最清楚？……还真是骄傲啊。”冬马那边传来了凉凉的声音。

连自我消沉都不允许的师父，再一次的狠狠打击了徒弟仅剩的微薄自信心。

北原干脆自暴自弃的埋住了脑袋。

“确实独奏部分问题很严重，不仅错误一大堆节奏也很乱。”

“唔啊啊……”

“而且还弹到一半就放弃了，简直是烂到极点。”

是是我知道了，心脏已经被箭支射到镂空了完全不用担心哦师父酱。

“不过，凡是有人声的部分你弹的完全合格了，不仅弹的不错，也没有干扰到雪菜。”

“呜啊……诶？”抱着脑袋的北原一下子惊得抬起头来：“是吗？”

“真的哦，很完美呀。”雪菜鼓励的微笑着。

“可我没有印象……”北原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演奏：“不如说除了独奏部分我都没什么印象，因为也没有刻意去练习过……啊？”

“弹顺手了很多呢，春希同学。”站在一边的雪菜使北原的所想得到了证实：“简单的部分很快就能掌握了。”

“我……”

北原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跟着旋律无意识弹动起来的样子。

“所以我说了吧？每天弹10小时。”

“冬马……”

闲适又自信的师父坐在一边，面上笑容里带着的情绪说不定可以称为‘欣慰’。

北原意识到了某个真相。

也就是说，冬马至今为止安排给他的艰苦的个人练习，并不是为了‘弹好学园祭上演奏的歌曲’这样短暂速成的训练。

而是为了，‘北原能够将吉他弹熟练’这个事实。

“时间未免过的太快了。”轻松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冬马回头看向两人：“那么，我出去买东西了。我说，你们想要什么便当？”

“诶——其实午饭我也想……”

“偶尔一次就好啦，有那样的时间不如去练习，学园祭之前还是以节省时间为主。”冬马伸手拍了拍雪菜的额发：“演出结束之后怎样的时间都足够了。”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今天你的声音也没怎么出来，怎么了吗？”

“……啊，那个嘛。”

而正在这时。

“冬马。”

北原出声叫住了追问的人

冬马听着声音回过头去，表情却一下子变得微妙。

“……总感觉你现在的眼神好恶心。”

“都说了那是憧憬的目光啊！”正要说出的提议被当事人一句话差点噎了回去。

“那么，怎么了？”

“我有个提议想要说……”

“诶？”

“别开玩笑了，这种乱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啊。”

果然的，被一口否决掉了。

“不是事到如今，是我昨晚想到的……”

“那不完全就是事到如今吗？”

“因为想想看的话，雪菜是主唱，我也有独奏的部分，只有冬马没有表现的机会啊。”

“说起来……也是啊。”雪菜低声回应了一句。

“所以说就因为这种原因就可以这么乱来吗？你以为是街头卖艺的吗？”

大概意识到情况一旦变成二对一就会大大不利，冬马皱起了眉头。

“街头卖艺有什么不好？冬马，你难道想说我们的舞台表演算是艺术吗？”

“不，你也不用卑躬屈膝到如此……”

“我说过的吧，我很讨厌这么厉害的冬马被大家忽略。”

慢慢对峙起来的气氛里，两边的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而坐在一边的雪菜却一动不动的安静看着。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再说，这次本来就是无可奈何才参加的……”

“拜托你了，就当是我的死皮赖脸也可以，请你无可奈何的在舞台上显眼一次吧？”

“北原……我说你啊。”

……有点难受啊，这样的气氛。

雪菜悄悄垂下头去，闭上双眼，太阳穴因为疲劳还在隐隐作痛。

完全不服输的，像是追逐太阳一般努力，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和纱有多厉害的北原。

还有，因为困扰而无所适从的和纱。

不是因为两人的争吵而难受。

而是更加难以启齿的，更加不想被人知道的理由。

“或者说有其他理由吗？现在已经赶不上了之类的？就算是冬马也会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说我不会接受你这种挑衅的……”

“做不到吗？”

“已经可以了吧。”

结束话题的那句话，却是来自于雪菜。

“啊……”

“春希同学，关于那个提案，我知道现在的你很想说服和纱，不过可以让我先跟和纱谈一下吗？”

“……嗯，可以啊。”

一边反省自己突然变得强势的心情，北原叹了口气：“那我去买便当好了。”

而冬马却从刚才起便是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玄关处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客厅里的寂静才被打破。

“唉……”冬马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

“怎么要叹气呢？”

“明摆着吧。”

“看样子，春希同学是真的很希望和纱能够在舞台上好好的展示一次自己。”

“我……不是很喜欢这样。”

冬马皱起了眉头：“雪菜呢？”

“嗯？”

“你也认为我应该去做这样的事吗？”

“我不知道呢……”

提出想要商讨的人，却好像不在状态一样，敛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你今天的状态，果然不是很好。”

冬马凑近了些伸手抚在雪菜的额头上：“不舒服吗？”

“诶？”

“刚才你好像闭上了眼睛……很难受的样子。”

“……”

“虽然乐队的进度紧张，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勉强……身体的状态比较重要吧？”不怎么擅长说出关心人的话，冬马组织着语句：“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不用担心哦，现在的我很健康。”

“真的？”

“当然了。好啦，抱歉刚才走神了，只不过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情。”雪菜露出撒娇的笑容：“那么，春希同学的提议，对和纱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吧？”

“你也来这套。”轻易的被引开了注意力，冬马面上有着些许无奈：“希望我去做吗？”

“这么厉害的和纱，一直被我一个人独占着不是太浪费了吗？”

“独占……？别太自满呀。”冬马笑了笑，旋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虽然妥协给北原那家伙有点不爽……不过如果你希望的话。”

“嗯……如果是我希望的话。”

“我会去做的。”

其实早就该注意到了吧？

手中糖纸被扭动而发出的塑料摩擦声，在安静的录音室里有点刺耳。

雪菜像是放空一样看着玻璃幕墙之外的两人。

这间录音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身待在这里，眼前的画面像是默剧，只不过演员有两人，观众却是单单的一个，被隔绝在屏幕后面。

收音暂停时，有人特意走进来，给自己手里塞进了糖果，带着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的哄骗意味。

毕竟此刻唇齿间蔓延而去的水果香甜，保护嗓子的意义相较而言已不再重要，舒缓情绪乃至让它放空，才是对现在的雪菜来说最好的效用。

交给自己糖果的人，正站在透明的隔断对面，仔细教导着另一位好友。

所以说早该注意到了。

真的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以为有很多机会在一起的。

原以为可以变成更亲密的朋友的，只是那样的期待并没有实现。

‘真的是，一直关注着春希同学呢。’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却无法抑制它的滋长。

冰箱里变化的食材。

有点刺眼的蓝色旅行套装。

总是若有若无徘徊在思绪中的浮躁感一下子找到源头。

像是初中结束的那一年一样，被孤立的感受在时隔三年之后，更为深刻的蔓延周身。

可是没能问出口。

‘看样子大概还要再等一会儿吧？’

眼前的隔断之外，冬马正一个音一个音的对北原进行着指导。

雪菜伸出指尖点在脸颊，感受到绵软的触感后再微微用力，触碰到了糖果的硬质感。

刚才的餐厅里，在快要鼓起勇气的时候退缩了，因为突然意识到的一些事情。

如果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该怎么办呢。

如果这个问题把和纱更加的推向春希同学了，又该怎么办呢。

因为害怕失去而没有问出来的话语，在客厅争论的时候，彻底沉寂在了心底。

“和纱，我呢，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那样坚定的想要和纱被认可，能重回以前的荣耀，拿回你天才钢琴师光环的春希同学。相较于我来说真是太过耀眼了。”

“春希同学是真的很喜欢和纱呀。”

而安然享受与你独处在第二音乐室的时光，也不去想着改变的我，甚至在避免你的优秀与温柔为他人所知。

我一直擅自的以所谓朋友的身份接近你……这是否仅仅是我的自我满足呢。

现在想想，和纱只是因为不擅长拒绝所以无可奈何接受了这样的我吧？假若知道了小木曾是这样自私又小心眼的家伙，你会讨厌吗？

纷杂的思绪直到音乐响起也不曾断绝，听着这歌声的冬马，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可是，抱歉啊和纱，现在的小木曾雪菜没办法调整好自己。

‘想要成为和纱最好的朋友。’

一年前的从容不知跑去了哪里，这样自私的想要独占你的我，意识到之后，不禁有点讨厌。

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呢，实在是太过粘着和纱了，得改变才行。

以这个为基础来调整自己处在和纱身边的位置，这样的话——

“北原你给我好好的去练会儿独奏，雪菜，过来这边一下——”

“抱歉抱歉。”微笑着打断了冬马的话，雪菜合起手掌：“刚才有点走神了，现在再来一遍合奏可以吗？”

“但是你现在的状态……”

“已经没事了哦？刚才只是偶发状况啦，这次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多少能察觉到是心态方面的问题，冬马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我们重新再来一遍。”

全情投入的雪菜这一遍的完成度比起刚才好了许多，冬马也放下心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北原的吉他上。

雪菜轻呼一口气，看了一会儿，伸手将第二颗糖果塞进口中，这次是暖和的牛奶口味。

——话虽如此，就这样看着你离开我，我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哦？

‘不再强迫要你看向我……但是，也不准看向别人。知道吗？’

因为，就算是这样讨人厌的我，也是会因为重要之人被夺走而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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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出现啦

最近比较冷希望大家能够注意防寒保暖（认真

今天看到了文区圣诞红白的活动

圣诞、冬天、雪……

总感觉这些关键词在这篇文里出现频率很高啊……虽然还没到圣诞的阶段

没赶上圣诞之前参加活动有点可惜啦

这次的内容比较少，因为在努力的从自己的粗神经里琢磨少女的细腻情感变化……

明天如果可以的话，想再更一节……毕竟新年的前一天还是想要甜一点的气氛{:4_371:}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如果是在元旦之后看到的话，还请无视掉这里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