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标题

高涨的情绪像是要抑制不住，仿佛沉浸在梦幻的愉快之中，现在的表情不会很奇怪吧？

总算走到了还算僻静的走廊，雪菜揉揉自己的脸颊。

在店里一直保持着笑容肌肉笑到痛苦不说，哪怕是相比起平时的现在，路上会打招呼的人也增多了，只好不间断的保持礼貌的微笑。

‘啊啊——’在心里小小的抱怨着，‘我才不是真正的偶像。’

但那其中并没有包含糟糕的情绪，这不过是幸福之中无关紧要的小小烦恼。

再次经过几位打招呼的陌生同学，雪菜放慢脚步，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祭典已经结束，作为节日余韵的气氛仍未消散，灯火明亮仿若繁星倒转入校园，校内仍有不少学生活动，好似烛光跃动的影子汇聚在庭院中喧闹。

而身处于这幅不停歇的热闹画卷中，似乎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

‘……只是看起来孤独而已啦。’意识到之后，雪菜在心底提出了抗议，‘朋友的话我也是有的啊。’

虽然因为太过想要赶去音乐教室，忘记要准备的零食了，不过在这样的时刻，满脑子想的都只是赶紧见到那重要的人，实在没办法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想要立刻聚在一起分享成功完成演出的喜悦，在这么久的努力与忍耐之后，想要听夸奖的话听个够，来自一起熬夜练习，一起取得了胜利的同伴。

不会好好听人说话让人很伤脑筋，但唯独自己却可以向她尽情撒娇抱怨的对象。

没有开灯的教室里笼罩着将要入夜的暗蓝色，朦胧看不清事物。

“春希同学？”

而身处其中的，只有沉沉地趴在椅背上，看起来刚刚醒转的北原。

“……雪菜……吗？是你啊，班上怎么样了？”

“结束了，现在已经五点过半喽？”

“哈……这样啊，我睡着了这么久啊。”

“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嗯、还真有些冷。”慢悠悠从凳子上站起，北原活动了几下身体：“冬马叫我早点过来，结果那家伙自己却迟到了。”

“和纱没有来过吗？”

“大概没吧。没有来了却不叫醒我的道理。”

“也是呢。”

“雪菜你遇到冬马了吗？”

“没有。没想到叮嘱她不要来餐厅结果真的没有来……”

“难道她直接回去了吗。”

“……我来联系一下。”

手机的荧幕在昏暗的教室中发出低幽的光亮，不禁让人想起几天前那个在地下室断电的夜晚。

北原应该也想到了，笑了几声感慨：“拼命了这么久，开场前明明紧张的快要吐了，结束的却这么轻松。”

“这样回想起来难以置信对吧？”

“难以置信……我们居然真的做到了，从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十几天前开始。”

“呼呼、是说原来春希同学也很紧张啊，我还以为只有我状态不对。”

“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弹吉他，演出里还乱来的加了那么多内容，不紧张的人才奇怪吧。”说着，北原苦笑了一声：“不过奇怪的人也是存在的……比如说，冬马。”

“嗯，感觉很可靠的样子。”

“毕竟那家伙很厉害嘛，好像是六七岁的那个年纪就开始参加大赛了……这么一想才觉得真是不得了的人。”

电话没能拨通，按下按键，通讯的尝试再次开启。

“这样厉害的和纱是我们的朋友呢。”

“非要说的话，是被我们强行绑上贼船吧。”北原摊了摊手。

“劝诱的人是我，我是直接犯哦。”

“那劝诱你加入乐队的我，不就像是幕后黑手了吗。”

“春希同学人太好了没办法成为反派啦。”

“我也会有想要当恶人的时候。不过如果是RPG设定的话，冬马是什么定位呢。”

“勇者或者……王子大人吧。”

“明明个性糟糕到魔王程度？”

“哈哈……毕竟是让我依赖的人，让我给个高评分吧。”

“诶？是雪菜依赖她吗？”

“怎么了？”

“在我看来就是她这个生活废材在依靠你呀。倒不如说……”北原似乎仍处于刚醒的困倦中，声音没有往日的爽朗肯定，甚至相反刻意的有些含糊：“……真让人羡慕。”

“……”没来得及询问那几个字的真意，电话的忙音打断了交谈。

“是身体不舒服吗……毕竟感冒才刚刚好转。”雪菜皱起眉：“我想去和纱的家里看看。”

“那我陪你一起去，现在也太晚了。”

以学园祭的忙碌为理由，小木曾家的门禁时间推迟了不少，到达岩津町后，远远地就能够看到冬马家灯光满屋的夜景。

雪菜按下门铃。

“这么多灯，难道是来客人了吗。”北原嘀咕了一句。

“客人……两年之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

“毕竟是冬马。”

“……站在人家门口编排什么呢你们。”对讲机里传来冬马的声音，一如既往带刺的语气让人不禁安心，还能好好说话太好了。

“什么事？”

冒出的这句话让北原噎了一下：“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间。”

“很晚，晚到我差不多该准备睡觉的时间了。”

“别给我装傻，不是说好要去第二音乐室庆祝的吗？”

“庆祝……我有点累就先回来了。现在后夜祭的演出也结束了，没什么非要聚在一起的理由吧。”

“这个先不说，打算让我们一直保持这样在门外说话吗？”雪菜说。

“唔……我家里稍微有些——”

“非说什么不让我开门，原来是有朋友来了吗？”突兀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另一个女声。

“别出来啊，和你没什么关系。”

“诶诶？作为家长认识一下女儿的同学很正常吧？”

“不你给我等……”

“好了快请进来吧~”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对讲机里的声音结束，而大门则是应声而开。

雪菜与北原对视一眼，隐约能够猜到那个女声是谁。

等待不过一会儿，听到了主屋门扉的另一端传来响动。

跟随扭动把手的声音而伸出的衣袖，能看到是惯例的深色毛衣。冬马高挑的身材逆着室内灯光的影子纤细又模糊。

“刚才让你们见笑了。”很没办法似的，冬马捂住额角：“都这个状况了，总之先进来。”

“那么，你们俩这个时间来我家是要干嘛？”

不知道在开门前经过了怎样的交谈，客厅里并没有坐着传闻中的‘冬马曜子’，是以此刻的三人之间，原本只是因为担心过来看望一下的状况，变成了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正经局面。

“那个，刚才曜子小姐是……”不知怎么开口才好，雪菜发问：“回来了吗？”

“那个随性的家伙啊，大概明天就会离开，说到底这个家还是她的，别管她就好。”

“唔……”雪菜沉下声音考虑回答。

“冬马，你对你母亲的语气……”北原。

“这方面还是饶了我吧，别想插手。”冬马。

“没有别的意思，我和春希同学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感冒的状况。”雪菜。

“周四就几乎痊愈了，用不着担心，这不是很明显就能够看出来吗？”冬马的语气听起来比往日更难以接近：“我很健康，明白了就可以回去了。”

北原皱起眉头，准备进行长篇大论的说教。

雪菜抬眼看着冬马的侧脸，那面容上半阖的双眼散发着不安的距离感。

简直是在叫嚣着说自己另有隐情。

雪菜伸出食指点了点脸颊。

“提前回来只是因为累了吗。”

“对。”

“没有想要对我们说的吗？”

“才没有。”

“嗯，那就好。没事就太好了。”不过寥寥几句话，雪菜就像对所谓隐情视而不见一般，做出了将要离开的姿态。

“时间不早了，我和春希同学也没有再叨扰的理由……”

“诶？”

坐在一旁的北原不由呆了一下。

“……不过我还是稍微有点事情。”话锋一转，雪菜回过头来：“春希同学，能麻烦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吗？”

客厅中只剩下两人。

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冬马故作冷静的样子，雪菜不由露出笑容：“好了，这样的话愿意说出口的事情会不会变多？”

“指什么？”

“不乖的样子。”毫无顾忌的伸出手，在冬马不满的视线中捏了捏另一端脸颊：“没理由才奇怪对吧？”

“别用逗狗的语气说话。”抗拒的移开脸，冬马说：“只不过是今天事情有点多，再加上很久没有登上过舞台了——”

“这样的说辞我听腻了。”

“……”

“不是约定过的吗……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很多次的，冬马面对这样认真的眼神都会败下阵来，在对视中，她几乎是无意外先挪开目光的那一个。只是今天，冬马那羞怯慌张的部分像是在身体中不复存在一般，并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并不想用什么半吊子的谎言来欺骗你，现在所说的理由是真的。”

“而并非全部。”直言猜出了冬马没能说完的话，雪菜说：“那么另外的事情，是不能对我说的话吗？”

“没能遵守约定，但这的确是无法对你说出的理由。”

“我能猜测吗？”

“随你便。”

“是关于曜子小姐，还是说……我和春希同学？”

“……”

“是因为……我和春希同学太亲近了吗？”

“不是。”

听到这样的话，冬马直接出声否决，语气里不蕴含半点虚假，倒不如说有着隐约自嘲一般的笑意：“完全不是。”

“什么啊猜错了……”雪菜也像是放心了一些，嘟起了嘴：“那是曜子小姐？”

“她还不至于让我苦恼。不如说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冬马绕了圈发尾：“普通聊天的话我很乐意奉陪，不过就这样忽视掉门口待着的人，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啊、春希同学。”

临走之际，冬马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围好围巾。

雪菜褐色的发尾被遮盖在了布料之下，冬马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伸手替她整理。

“不甘心，居然遭到了和纱冷淡的对待。”雪菜退后一步佯装生气的样子：“不过没事就好。和纱早点休息，我们过几天还会来玩哦。”

“随时欢迎，路上小心。喂北原。”

“啊？”

“要把雪菜好好的送到家。”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啦。”

转过身，雪菜慢步走往出口，花园里看惯的植物，现在大多过了花期只剩下灰暗的树枝，一直注意着的，原以为会立刻听到的门被撞上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

无论哪边都让人提不起好心情。

直到大门处的转弯，雪菜不经意的瞥向了房屋的方向，那个纤瘦的身影仍然静待在门口，背靠满室灯光的身躯，只有一个模糊了边缘的阴影，自然更是看不清表情。

自以为是缩短的距离，突然被揭露了真相。

朋友这种词只是一厢情愿吧。

“怎么了？”

——阻挡了那个远望的视线，走在身边的北原关切的问。

“没什么。”

“啊、会觉得冷吗？”北原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不用了，这样春希同学会着凉的。”

“我身体可是很健康的。”

“唔……”

雪菜想起了依绪说的话。

‘喜欢春希的话就赶紧告白啊’‘不抓紧的话会被人抢走的’，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先不说自己对北原的感情是如何，在雪菜看来，再没有比现在更棒的状态了。

不会去打破它的。

衣服被披到身上，发丝随意的翘起到其他地方，另一种陌生的温柔给不知所措的心脏带来了刹那的安心感，雪菜怔了片刻，视线的角落远远地看到房门透出的光亮熄灭。

门被关上了。

‘啊啊……’雪菜在心底发出慨叹，‘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

拥紧北原的外套，雪菜低下头来向手心哈了哈气。

在知道问题所在之前，找到了答案，于是终于能够安心了。

想到这里，雪菜抬起头来绽出灿然的笑容，不带有恶作剧的气氛，正经的唤出名字：“春希同学。”

那是仿若春日到来的温暖。

“嗯？”

北原收回视线，正对着的，是那女孩让人心动的容貌和乖巧可人的笑容。

——“可以和我交往吗？”

11月即将结束的星期六，峰城大附属学园祭的第二天。

那是我升入高中以来，也有可能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

作为学生来说出现在这样的店里无疑是引人注目的，而且因为时间的关系连校服都没能换下。

“你就悠哉到必须得扯我过来消磨时光？”坐在北原对面，那位有着漆黑长发的美人明显心情不佳。

“还请通融一下吧，晚上得帮体育系社团的学园祭收尾，实在没时间赶去你家了。”

“教室不行的话音乐室也可以吧。”

“总感觉会被别人听到还是怎么说呢……”

“那就请别再扭扭捏捏了，想说什么？”

单从外观上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咖啡店，放学时分仍有午后阳光的气息残留，北原和冬马正坐在这家店里绿植精致的一个角落。

“那么首先是要通知你一下，关于前几天紧随学园祭落下帷幕的峰城附属小姐评选。”

“那个不是肯定是雪菜当选吗……难道出现了意外。”

“不，第一名毫无疑问是雪菜，683票有效投票，雪菜获得了近六成，402票，理所应当的赢下了Miss峰城三连冠的传说。”

“我是觉得她本人对这个很无奈。那么，通知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可喜可贺的新闻？”

“接下来才是重点……今年的评选总的来说排名都没什么意外，最有意思的在废票那边。”

“因为冠军没有争议，胡闹的人也变多了吧。”

“弃权票的详细内容是——”

卖足了关子，对面的人也不见感兴趣的模样，北原只好继续说下去：“——第二天那个当键盘手的女孩，吹萨克斯的三年级女生，小木曾雪菜后方乐队的女孩子。”

“……诶？”冬马游刃有余的神情顿住。

“演奏了很多乐器的人，长直发的贝斯手，WhiteAlbum里穿黑衣服的女孩子，3-E冬马，冬马学姐，冬马，冬马和纱。”

“……不、你给我等等。”

“像这样独创的无效投票，一共59票，如果统计起来的话就是第五名。”一口气念完，北原象征性的拍拍手：“恭喜你，冬马，让全校都知道你有多么厉害，我的这个野心就此达成了。”

冬马捂住了半边脸，从中透露出压低的声音：“……喂。”

“怎么了？太开心喜极而泣了吗？”

“搞不懂该怎么反应……”

“得知结果之后，我和雪菜给你打了不少电话，不过你一直没接，还在想该不会我们回去之后，你的感冒又复发了。”

“我还没那么脆弱，只不过不想沉浸在你们的气氛里。”

“我们的气氛……”说着，北原低下头来有些伤脑筋的模样：“说起这个，我和雪菜去逛祭典了。”

“然后呢？章鱼烧，冰糖苹果都吃过了吗？”

“不仅如此，然后还吃了法式薄饼啊，拉面啊。”

“……”

“话虽如此。”

北原的笑容变得无奈：“作为前提条件的那个，我们并没有交往。”

“……”

“后夜祭的时候原本是要跳舞的，不过我们两都没这个兴致。理由是谁，你能够明白吗。”

“……反正不关我事。”

“是是不关你事。那可以听一会儿我的抱怨吗。”

“后夜祭那天晚上，从你家出来之后，雪菜向我告白了。”

北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却像是苛责一般，让冬马不由怔住，比起刚才的意外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有接受雪菜的告白。因为是朋友，虽然是喜欢的，但是总觉得雪菜会向我告白很奇怪，于是没有立刻作出回答。老实说直到昨天为止，我都没有‘雪菜对我有恋爱方面的好感’，这样的印象存在。”

“在炫耀吗你。”

“怎么可能，我只是奇怪。奇怪为什么雪菜会对我告白，而冬马你……避开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听，我想不明白。”那是苦闷的声音，北原说：“冬马你呢，你认为我应该接受吗。”

“你们的事情我怎么会……”

“你真的相信，我的选择，还有雪菜的选择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是怎么思考的啊……你也是，雪菜也是，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会觉得不愉快吗？你会觉得无法原谅吗？”

“为什么啊？只不过是你和雪菜交往了，我凭什么就要有那种感情？”

“那是……”

“既然是朋友，那总归是会有所偏袒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你却从不愿意去听，我想去偏袒的是哪个家伙啊。”

北原所说出的，是少年暗藏两年的青涩心事。

原以为会在准备万全时说出，或是再没有说出口的时机。

同桌的几百个日夜里脑袋里悄悄构想过很久，即便如此也从没想到过，最后迫不得已说出时，会是在自己突然被他人告白的当下。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喜欢你了啊。”

一时寂静，只有茶杯上的热气仍在跃动。

冬马撑着脸一语不发，看着一边的视线过了好一会儿，移回北原的脸上：“……你明白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多半会被你拒绝，说不定从此见面都会尴尬。”北原挠着头发：“更不用说那个，我憧憬了很久的你的朋友的位置。”

“既然明确的知道说出来的后果一定会比现在更糟糕，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呢。”

“如果连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的话，我就算真的和谁相恋，也只会是糟糕的恋情罢了。”北原苦笑着：“我原本，一点都不想说的，只是听到雪菜的告白后，不知怎么感觉有些难过。”

“是在可怜谁吗？”

“只是觉得那个瞬间心动的自己很差劲，明明没有办法给出完满的爱，却想要就这么顺其自然的交往下去的自己很差劲。”

“那还真是……姑且对你改观了。”冬马说着：“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的惭愧或是想要背负罪恶感……如果这样就是差劲的话，那雪菜真的是，再恶劣不过的人了。”

“……”

“你难过的理由不止是自己吧。你也明白雪菜她……并没有爱着你吧。”

“……原本不怎么确定。”

“嗯？”

“做我的师父也好，加入乐队也好，是为了另一个人吧。”

“别擅自揣测我的心情。 ”

“我猜对了。”

暖和的室内，还有环绕四周愉快的人声，唯独这一桌的温度降至冰点。

“我不确定雪菜的心情是如何，但是冬马，你思慕着的人是谁，我却已经知道了。”北原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额发：“在告白后的一分钟之内，感觉自己没有希望了。”

“……有啊。”

“诶？”

“不过不是关于我的。”冬马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既然明白雪菜和自己一样差劲，那就算交往，不也没关系吗。”

“打算就这样把自己撇清在外？”

“要不要接受雪菜的告白选择权在你，说到底关我什么事。 ”冬马拿起外套，兴许是不用再掩饰，一边说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理智的话，声音压低却透露着情绪化的不爽。

“什么都不做，飒爽的退场吗？”

“其实很简单的北原。根本没必要这么难以选择。”站在椅背后，冬马说着：“我不会说出口，不论是告白的话还是拒绝的话，也就是说，和你们没有牵扯。这样的我停留在你们两人之间，不是很奇怪吗。”

“那么你……”

“我的选择无可奉告。”

“用那么帅气的语气教训我说什么选择很简单，其实最害怕做出抉择的是你才对吧。”

“……”

再不对此置评，冬马利落的转身离开了，只是那个试图隐藏一切心思的模样，让人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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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这样的剧情是不是进展超快{:4_355:}没怎么检查就直接上了，果然感觉才是第一位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