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用鲜血换取爱

「贝琳达，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

「你会易容术么？」

『像我曾经给小公主释加的那种？你想用什么来交换？』

「我的半条命。」

利用贝琳达的易容术、将外貌伪装成了以前人类的样子的我回到了久违的绿叶镇，从希格魔屋里找到了我所需要的两件东西——利维坦皮甲和月影石魔镰。

看来、战斗的命运还是不可避免。

不过……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希格魔屋里找了些其他的、或许能帮到我的东西。希格的魔法豆子，听说只要让其触碰到岩石和地面就能立刻膨胀着长成巨大的藤蔓、甚至可以直冲云霄，听说她曾经将这种豆子卖给了一个想要上天的小男孩。希格做过的、能够快速疗伤的魔法饼干。哦、这该死的美味，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吃。还有希格用来释放各种已经绘制好的法阵的一次性魔法书。但是这东西好像只剩下一页可以用了……她之前到底在王后被刺杀的事件里浪费了多少页……

我运气真好，找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将之前从封印石碑上咬下来的多余的禁魔石制成了一条锁链、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在这之后，我回到了星之谷，向贝琳达乞求帮助。

「贝琳达，我知道你是曾经击败过利维坦的伟大巫师，您是人鱼王国曾经最强的巫师，您一定有办法帮助我的。」

『别这么夸本女王、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二流巫师罢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本女王对你还有愧疚、所以你的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我想请你将最强大的巫术施加在我的身上，即使把我变成一只怪物也可以，我想从魔王贝利尔那里抢来一些东西。」

『这个倒是不难、不过我需要去找我的姐妹们帮助，给我点时间。』

「正好、我去将人鱼公主送回风暴之都，你可以帮我带下孩子么？」

『孩子？那只木精灵？』

「还有我的爱人、普拉姆小姐……」

『你的爱人？你们之间难道已经……』

我点点头。

「普拉姆现在面临生死的危险，所以我必须去救她，而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贝利尔那里抢夺他的以太，贝琳达，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贝利尔的以太吗？我曾经在某些书上查到过，魔王的以太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而含量最高的是……』

「哪里？」

『心脏。』

「我明白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我该如何去找到贝利尔。」

『你想去找被杀死和封印起来的贝利尔？那恐怕只有坠入地狱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请你告诉我、贝琳达。」

『去找封印石碑、然后……我的姐妹们会为你释加能够进入封印结界的魔法。』

「万分感谢。」

我用我父亲所教过我的最庄严的骑士跪礼向贝琳达小姐表示最崇高的感谢。

在将露丝和普拉姆托付给了贝琳达之后，我带着赛菲尔公主和公主的护卫梅里小姐一路沿着东面的道路来到了暴雨港口，听说这里因为出过一名屠龙英雄而闻名，但我并不在乎这些，在将公主们伪装成了我的「人鱼仆从」之后，顺利地从港口那里买到了一条渔船。

利用这条渔船，我成功带着公主她们离开了暴雨港口。

当然、在这过程中也遇到了企图袭击我们、夺走人鱼的强盗，不过这些家伙的尖刀甚至连在我的皮甲上留下划痕的本事都没有。

不愧是希格大人制作出来的世界上最坚固的皮甲。

我将这些混蛋统统绑了起来，然后扔到了暴雨港口的守军脚前。

离开暴雨港口之后，我们沿着海岸线一直向东。

在离开了人类的视线范围之后，赛菲尔公主和梅里小姐便安全入了水。

不过我还需要再护送她们很远、很远。

在海上、我们遇到了巨大章鱼、食人鲨鱼、海岛一般庞大的巨蟹，不过还好有惊无险，赛菲尔公主利用她昂贵的魔杖制造了一场风暴、将这些怪物都引开了。

风暴之海我并没有过去，听说海面下就是人鱼的风暴之都，但是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停留。

即使赛菲尔公主和梅里小姐竭尽全力挽留我、我依然坚持着要离开。

在这时、梅里小姐突然提出让他们的皇家巫师送我一程，可以用传送魔法将我传送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她们当初去到幽暗森林就是用的这种办法。

在人鱼王国皇家巫师的帮助之下，我的身边出现了一圈蓝色的光芒，随着神奇的光芒的消失，我从我的船上被传送到了地下虫人的王国——莱尔。

这是一座发光结晶体的王国，这里的居民居住在大大小小的各种岩洞里，他们体型巨大、或者是巨蜘蛛、或者是巨甲虫、他们很聪明、喜欢交谈。

哦……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惊人的亚人种，他们准确的来说、除了很聪明之外、根本不像人。

他们将自己称为莱尔虫人，他们的女王名为——圣·荷丝。

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我真的快吓到下巴掉地上了。

她巨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坐立在岩洞之中的结晶体的小山，五颜六色的宝石被固定在灰色的巨大甲壳上，雷电般的纹理在古老的甲壳上撕裂、划开可以通往步足的裂隙、无数的黑色复眼挤在脑袋的两侧、庞大且肥硕的身躯下是如同石柱般的四对步足，如同绞肉机一样恐怖的嘴前挂着一对仿佛巨镰般的螯肢。

她的庞大和威严令人颤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她的面前保持冷静。

当时我和她的对话是这样的。

「尊敬的女王大人，呃……您需要……我跳起来么？」

『哈哈、不必了、小不点、我看得到你、我有十二双复眼。』

「十二双？不会看花么？」

『哈哈、小不点你很有意思、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人类、你是什么种族的？』

「狼人，我的伪装女王大人居然看出来了么？」

『我的眼睛看得到魔法背后的真实。狼人？没听说过、是被贪婪的人类搞出来的怪东西么？』

「算是吧。」

『你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

「听希格大人说、女王大人和希格大人是旧相识了？」

『希格！？』

听到我说出的名字，虫人女王和她周围的大臣们全都震惊起来，不断挪动的布足甚至让我脚下的大地震颤个不停。

『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

『整整四百年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

『不可思议、她已经不是人类了么？』

『既然是那个女人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虫人们彼此讨论个不停。

直到圣·荷丝女王发话，其他人才停下。

『希格是我的朋友、她有事情、我们莱尔一定鼎力相助。』

女王大人豪爽坚定的呐喊让我感到了希望。

就像久经黑暗的花朵终于见到了太阳，原本枯寂的生命再次迎来了光亮。

希格大人……真的是神……

在虫人们出发的同时、我给希格大人写了回信，告诉她我将带领虫人们前去援助她。

当巨虫们奔腾在无人的荒原，当大地为之颤抖不已，一场掀动世界的战争，爆发了！

根据希格大人的回信，我很快就锁定了叛军即将攻城的位置。我必须准时赶到、这样才能阻止一场会伤害无数无辜人民的战争。

我带着虫人们从无人居住的荒原一路赶到了西面的诺萨拉山脉，然后从这里破晓而出！

巨虫们咬碎了山脉、从地下破土冲出！疯狂地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撕碎着一切。

当我看到战场上诺萨拉的叛军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知道，我及时赶到了。

巨虫们在战场上咆哮驰骋，势不可挡，我在接连攻破了叛军数个号称钢铁堡垒的城堡之后，终于再次见到了希格大人。

她正和胡安娜王后、芙兰可公主待在一起，令我惊讶的是，王后和公主居然都换上了钢铁盔甲，以至于我再一次看到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幸亏我闻出了她们身上的气味。

王后和公主都没看出我的伪装，只有希格大人看了出来。

但她只是叹息了一口，然后说。

『终究、丝莫特的命运还是如此。』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等待了。

我和她们匆匆告了别，就急忙赶回了星之谷。

在暴雨港口、风暴之海、地下王国莱尔、诺萨拉之间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而根据贝琳达的估算、普拉姆最多只能再活二十天左右。

所以我只剩下了五天的时间。

我赶回了星之谷，在贝琳达和她的巫师姐妹的共同努力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人鱼姐妹……），我的身体素质被最大程度强化。

但是贝琳达告诫我、贝利尔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巫术诅咒、我必须尽量躲开他所有的咒术，因为即使只是不小心中了一个，都会是必死的结果。

我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已经无路可走。

我再次来到了蒙斯特人的地下城市——格瑞乌。

这座恶魔的坟墓。

我在封印石碑前划破自己的手臂，将鲜血再次浇灌在加固封印用的凹槽里，然后将贝琳达所给的一张画着魔法阵的羊皮纸铺在地面上。

当加固封印的紫光与羊皮纸上的魔法阵同时闪烁之时，我被紫色的传送圈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封印结界。

这里像是失去重力的世界、我和岩石一同漂浮着。

但我可以呼吸、可以行动、虽然极为缓慢。

我踩着碎石，在这个世界寻找着我的猎物——魔王贝利尔。

这个世界有光、像是一种火焰的光，不知道是在何处，但却照亮了所有的地方。

我本能地向着那道光芒而行，就好像追逐烛火的飞蛾。

我找到了我要寻找的猎物，一只恐怖的、足足有二十米高的四翼人形恶魔——魔王贝利尔。

『瞧瞧看、什么东西来看望我了？加固封印的家伙、怎么？在外面封印本王不舒服？还要进来送死？』

「我不想和你废话、贝利尔！你该死的诅咒害惨了这个世界、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我需要杀掉贝利尔、从他的尸体上取走心脏。

听贝琳达所说、这些来自地狱的恶魔并不会真正死去、他们每次死亡后都会重生、所以才会设置封印结界、只有这里才能永远消除他们的威胁。

我需要在他死亡之后没有复活之前、取走心脏。

我踩着漂浮的石块、一跃而起、利用贝琳达和她的女巫姐妹们在我身上强化的力量、我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像一名英雄、一名大嘴巴、毛尾巴、尖耳朵的长毛英雄。

我的镰刀从贝利尔的胸前挥过，砍下了一片鲜血。

『你不是人类！？』

「你才察觉么？其他人可都是看一眼就察觉了啊！」

『愚蠢！你不过是被本王碾在脚下的臭虫罢了！』

我的魔镰再次与贝利尔利刃般的尖长指甲相撞，它该死的指甲比钢铁还要坚硬，居然把我弹开了。

我踉跄着倒在了漂浮着的一块大岩石上。

『本王甚至不需要展示本王自己的实力、我只需要召唤我的部下们就能杀死你，你知道本王可以召唤多少个强大的恶魔吗！？整整七十二个！』

「啊~我管你能召唤多少呢、我啊、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你说、一个怪物能失去什么啊！！！？」

我挥舞魔镰再次暴起，拼尽全力向那狂妄的魔王斩去。

贝利尔展开四对翅膀，一跃飞起。

我还以为那翅膀是摆设呢……

失算了……

『敢于如此挑战本王的普通人，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就赐予你一个合适的死法吧，吾的至上四柱之一——驾驭雷电的巴尔！』

从贝利尔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巨大魔法阵，其上闪烁着至少十个完全不同的文字，当魔法阵的光芒消失之后，一个体格巨大、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从魔法阵里现身了。他右手持巨锤，左手发着雷球，头上戴着有两支角的圆锥形冠冕，脚下则乘着雷。如同一个与雷电同体的家伙一样。

『凡人、你将会为你能够死在本王的魔神柱手中而感到荣耀。』

名为巴尔的恶魔向我甩出了雷球，我急忙闪躲开来，当雷球击中我身后的浮岩之后，立刻就将其炸得粉碎。

我闪躲到了另一块浮岩之上，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他们。

我不会任何魔法、这些混蛋的攻击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必须躲开所有的攻击，然后干掉贝利尔。

我咬牙切齿、然后将魔镰横举置在胸前。

『你无法躲开巴尔的攻击，下一次你就会被雷电烤成焦炭。』

「真的？」

我从怀里掏出了两颗希格的飞天魔豆，将其攥在掌心。

在巴尔的雷球即将命中我的前一秒，我将魔豆扔到了脚下的浮岩上。

雷球命中了生长起来的魔豆，而我则趁机借助魔豆升了起来。

「我说了、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顺势跳了起来，从远比贝利尔高的位置一跃而下，将魔镰的尖端对准贝利尔。

呐喊、咆哮、挥出全力。

利刃从贝利尔的胸前划开，鲜血洒满了我的脸颊。

贝利尔并没有因为我的一次攻击就死去，但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了。

扑棱的翅膀开始不稳，他一边吐着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

巴尔踩着浮岩向我跳过来，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我将怀里早就准备好了的，记载着魔法的魔法书摊开了。

那唯一的一页魔法。

「很不幸、这一页是冻结。」

摊开的书页是记载着冰冻魔法的一页，在我摊开之后的瞬间便从书页之中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魔力，魔力刚好冲在迎面而来的恶魔巴尔身上，将他全身都冻成了冰碴子。

变成冰块的巴尔失去了行动的力量，变成了漂浮在这个无重力空间里的一块浮岩。

『愚蠢的凡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战胜身为魔王的我么？』

贝利尔再次展开四对羽翼，试图再次召唤他的恶魔。

但我可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禁魔石锁链！」

我将那条特意制成的禁魔石锁链甩了出去。将他的翅膀牢牢拴住。

他失去了魔力的施展方式，身后的魔法阵很快就失去了光芒。

『蠢货！你想试图阻止本王么！？』

「没错、你一定没吃过禁魔石吧？」

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绝对不想有人吃过那种差点能噎死人的东西的。

『就算没了魔法、本王照样能杀了你！』

贝利尔向我扑来，尖长的爪子如同迅猛的利刃，我还没来得及闪躲，只好本能地举起魔镰抵挡，可是魔镰却没有挡住。

贝利尔的爪子打飞了我的魔镰，刺到了我的胸前。

呲啦——

他傲慢的表情一定以为我会被开膛破肚吧？

我嘴角一翘。

当我发现他的表情由傲慢变为惊慌再到惊恐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你身上的是、利维坦的皮！！！？？？』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

『这世界上唯一能挡得住本王攻击的就只有利维坦！你这混蛋！！！你杀了利维坦！？』

「虽然并不是我、但是、你现在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拜拜。」

我张开嘴巴，抬起头来如同闪电般快速地深呼吸一口。

然后如同疯狗般死命咬住了贝利尔的脖子。

『混蛋！！！』

他在痛苦地哀嚎，他一定想不到会有比他更加凶残的家伙吧？

他一定想不到、为了爱而战的家伙、会有多可怕。

我撕碎了他的内脏、咬穿了他的肋骨、将他的心脏从胸膛之中取了出来。

但是、他还没死、令我惊愕的是、他居然通过被我咬掉翅膀而将翅膀从禁魔石的束缚之中脱离。

即使只有翅膀，这只顽强的恶魔依然存活着。

四对翅膀聚在一起，再次打开了召唤魔法阵。

一个长有三只头、浑身燃烧着赤红色火焰的男人出现在了魔法阵中，他的三个头中除了中央的是人头以外、左侧和右侧的头分别是蛇头和猫头。他的右手持着火玉，脚下踩着一只燃烧烈火的大蛇。

『吾名艾尼。』

男人说完，便将手中的火玉高高举起。

赤红色的火玉爆发出惊人的烈火向我袭来。

糟了……

虽然想逃、但根本就来不及。

烈火瞬间就将我包围、灼烧着我的身躯。

即使是利维坦皮也无法阻挡这只恶魔该死的烈焰。

『吾的地狱之火可以燃烧一切、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抵挡。』

「居然是这么棘手的能力……该死的、这下子皮甲就坏掉了啊！」

我试图从地狱之火中逃脱，当我费尽全力逃到了另一块浮岩上之后，艾尼再次来到了我的身后。

他毫不留情地再次用地狱之火灼烧我。

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要被烤成焦炭了。

但是……

我却没有死。

就连艾尼都感到了诧异。

『无效？怎么可能？不对、有禁魔石！被吃到了体内！？』

看来……是我之前不小心误吞的禁魔石起效了。这可真是福祸相依，天无绝人之路。

我将被烧尽的皮甲卸下，用赤裸的毛发去与这恶魔战斗。

他的烈火不能伤到拥有禁魔石躯体的我，我可以毫不留情地就将他撕成碎片。

现在、只剩下那四对该死的翅膀了。

我的目光再次放向了贝利尔。

「贝利尔！！！撕碎你！！！」

『不！等等！不要杀我！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求你不要杀我！！！』

在我的爪子即将拍碎他的翅膀之前，悬在了空中。

「哦？」

我眯眯眼。

这正是我所等待着的。

贝利尔的魔法阵再次闪烁，但这次和之前的不同了，这次的是传送法阵。

这座封印结界会压制被封印的恶魔的传送，但不会压制不属于被封印的我的传送。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带着贝利尔的心脏。

可是、正当我以为一切就会如此顺利的时候，贝利尔的翅膀却在施展完传送法阵之后，再次施展起了另外一个法阵。

『这是给你的回礼。』

『阿米！！！！交换生命的阿米！！！』

糟了……

以为贝利尔已经放弃抵抗了的我、掉以轻心了。

从召唤法阵里走出了一个火焰躯体的家伙，他将手中的天平一端指向了我，而另一端则指向了贝利尔的翅膀。

逆转——

随着传送法阵的光芒的消失，我最后看到了身体已经基本复原了的贝利尔在对着我狂笑。

我趴在了泥泞的幽暗森林里。

我必须……必须带着心脏赶回星之谷……

但是……

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上满是鲜血，我趴在泥地里动弹不得、像一条脱水的泥鳅一样挣扎着爬行。

我上身的右侧空空如也，下身的左侧也是。除了两个碗口大的血口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我失去了我的右臂和左腿，那该死的贝利尔用阿米的交换生命力的魔法让我和濒死的他交换了生命力，而我的内脏则因为有禁魔石支持才没有被换走，但我的左腿和右臂大概已经成为了被撕碎的贝利尔的部分的替换品了……

我……失去了左腿和右臂……

我成了一个……

废人……

废狼……

嘀嗒——嘀嗒——

幽暗森林迎来了秋季的降雨。

我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随着暴雨一同沉入大地。

我觉得我已经不行了、即使狼人的肉体十分强大、可我已经到极限了……

我会死么？

我还不能死、我要把心脏带给普拉姆、我亲爱的普拉姆还在等着我……

等着我啊！普拉姆！！！

我想起了腰上系着的麻布袋子里还有最后的一样东西——希格大人的魔法饼干。

我用左手单手解开了绳子，将饼干胡乱就塞到了嘴里，然后就着眼泪吞了下去。

我用左手臂和右腿在泥地上爬行。

我必须赶回星之谷……

必须……

恍惚之中、我看到了一只黑猫的影子。

我抬起头来，那只敏捷的黑猫又从眼前消失了。

我失落地垂下脑袋、继续艰难地爬行。过了一会儿，黑猫又出现了，它走在我的面前，用脸颊磨蹭着我的脑袋。

我也用脸儿去蹭她。

「我亲爱的。」

『我亲爱的喵。』

「嗯？」

我似乎听到了普拉姆的声音？真的么？还是……死亡前的幻象呢……

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泥水之中，我的意识变得模糊。

嘀嗒——嘀嗒——

『看来你受了不少的伤、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这真是个奇迹。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贝利尔到底有多么可怕了，当初我们倾尽所有人鱼巫师的力量还牺牲了大半巫师才勉强击退贝利尔，如今让你单独去和他战斗、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不用担心、你没事了……哦、你找到了什么！？贝利尔的心脏！？你真的杀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魔王一次！？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我们会妥善安置你的、放心好了、狼人、你的猫没事了、本女王在此向你发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骗你。』

『所以……』

所以……

请一定要活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