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伊丝塔尔大革命（狼血）

「所以说，这地方到底有多少狼人啊！」

嗷——

我奋力一跳，把一只扑上来的大狼人踹出了老远，它撞到了一个木柜子上，然后就没了动静。

咔——

贡纳尔关上了门，用口袋里仅有的打火石点着了烟卷。

「呼~谁知道呢，就我见过的就有不下五十只，而且，其中还有两头很厉害的狼王。」

「王？」

「他们似乎一直在试图控制其他的狼人，而且，他们是其中仅有的两头不吃人肉的狼人，我还曾经试图他们沟通过呢。」

「那……他们会说话吗？」

「不会，好像只有你会说话，还真稀奇啊。」

「唔~那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了这样的话，但等我想撤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贡纳尔却意外的回答了我。

「可以、不过、你得先做好和一个狼群战斗的准备。」

「哎？」

「那两头大狼，一只头上带着紫色的毛，一只是白灰相间的毛，体格不仅大，而且能打。其他的狼人都会去试图挑战他们，但到现在还没人成功，不过、他们的周围一定会聚集着一大批的狼人。」

「很危险吗……」

「基本是送死。」

我靠在窗口，窗外淡淡的晨光洒落一地，打了个哈欠，昨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那、你能带我去找这座城堡地下的一个，神秘的房间吗？」

「神秘的房间？」

「是的，听说，是一个有着古老的巨狼石像的地方，你知道那个巨狼是什么吗？」

「哦……我的天……你要找的该不会是……威廉吧……」

他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什么？什么是威廉？」

我皱了皱眉，威廉是谁？和我要找的东西有关系吗？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

当我跟随贡纳尔走过漆黑的楼梯，迈入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当他打开了一个似乎是很重要的机关门。

像监舍的栅栏门一样的铁门被打开后。

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尊古老的狼人石像，我闻得到它身上古老陈旧的味道，至少尘封了几百年之久。

然后……

我在它脚下的石台上看到了一行小字「第一只始祖狼人——威廉，他的子嗣遍布大地各处，是世界的尖牙——狼人。」

「这、这不可能、狼人不是……诅咒……吗？」

可是字上的意思分明就是表明，狼人是一个种族……可以延续的……种族……

「喂、大叔，这东西是什么？狼人是天生的种族？」

当我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贡纳尔却关上了机关。

「哦、小姑娘、我得警告你一句，在外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话，特别是不同种族的人。」

铁门关闭了……就在我的眼前，把我关在了密室里面。

「等等、你在说什么？」

我抓着铁栅栏，皱着鼻子瞪他。

「你觉得一个被关押在这里的奴隶、会有能力对付那些怪物吗？还是你觉得，我逃不出去这个地方，所以在故意等谁吗？」

「你不是奴隶！？」

我才想起来，怎么说，能够对付那些凶猛的狼人的人，都不可能是会被抓起来的奴隶啊。

「我是布莱德猎团的猎手，来这里是为了抓狼人的，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是最棒的一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然后，转身要走。

「混蛋！给我回来！！」

我疯狂地抓着、踢着铁门，可是，这道门似乎是被特意加强了一样，很结实，结实的过分了。

我把右臂上的刀子也亮了出来，可是却无法切断铁栅栏，只有金属碰撞所闪出的火星、和我震得酥麻的手臂。

「省点力气吧，小姑娘，那道门是用来对付恶魔的，所以你该明白，它有多结实。材料可是选的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可不是随便就能折断的……」

他在我的面前、折断了一张铁片……徒手……

「废铁。哼哼。老实点吧。哦对了，作为回礼，我告诉你你想问的问题。是的，狼人就是天生的种族，并不是什么诅咒，没有任何一种诅咒可以把一个人类变成你这样、真正意义上的狼人，准确的来说，或许有扭曲的黑魔法可以扭曲人的外貌，但那不可能创造一个崭新的种族。阿塔路亚和远古诸神费了千万年的功夫才创造了那些独特的种族，你觉得随便一个诅咒、做得到？」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贡纳尔便在我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他说的会是真的？我该相信吗？

可是……为什么那么像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告诉自己是人类的话，到底算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摇着头，告诉自己他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过了很久，我选择忘记他所说的话，转而寻求逃跑的办法。但是我发现这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办法，我被彻底困住了。该死的，就不该轻信那个混蛋的话……

我转过头去再次面对那尊石像。

高大的五六米高的大狼人，弓着腰、如同即将扑咬而出一样凶猛地站着，就像我做过无数次的战斗姿态一样，他毛乎乎的大尾巴骄傲地立着，就好像一把利刃。

「威廉吗？你好啊，威廉。」

我靠近了他。虽然现在自己被关起来了，但是，至少我还得帮芙瑞完成她所交代的任务……

最后一个……封印法阵吗……

我想要触碰到它的手指却悬在了半空中。

我忽然又不敢了。一旦我解除这最后的封印，那个可怕的恶魔便会苏醒，到时候，伊斯塔利尔便会生灵涂炭。

所有人都会遭受灾难，不只是奴隶主们、还有革命军、和那些无辜的人。

他们所渴望的自由、不该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牺牲之上的。

我把手指收了回来，我该怎么做？

我该……

选择做什么？

我蹲在了墙角，缩成一团将尾巴盖在头上。

我害怕、恐惧。

害怕死亡、不光是自己的、还有别人的、我怕那些可怕的恶魔、每次战斗心脏都悬着跳个不停。

我渴望平静安稳的生活，我想要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惬意的喝着咖啡看书。

我渴望和露丝一起讨论明天的午饭，和露丝一起奔跑在魔法星星的花园里追逐漂亮的蝴蝶。

我渴望……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混蛋！为什么偏偏是我、偏偏是我遇上了这些事情……

我想好好睡一觉，或许睡醒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分割线

「喂！？这里是哪里！？」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被关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很像我所见过的、蒙斯特人的竞技场，没错，就是那个贝利尔的眷族，蒙斯特人。

这里地面很大，四周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煤油灯，头顶是天空，却是无法渴求的遥远——我正深陷在很深的地下，很深很深……

四周是螺旋形的建筑，有很多的监狱的狱室一样的房间，而且，里面还都关押着狼人……

「欢迎来到、狼人竞技场。」

在那遥远的地面上，站着说话的正是把我关在这里的混蛋。

「贡纳尔！！！」

我愤怒地咆哮着。

「看起来你的精神很不错啊，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让我看看是哪一只狼人能够活到最后，然后卖一个好价钱。」

周围忽然出现了更多的、人类的气味。

我急忙朝着四处看去，一大群猎人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布莱德猎团！？」

「哈哈、是的、小姑娘，布莱德猎团，专门捕猎亚人种的猎团，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你值不值得我们将你……活着带走了。」

就在我的背后，一个狱室门、打开了……

嗷呜——！！！

……

我在拼命战斗、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已……

我打倒了一只、两只、三只……

然后是我自己被打倒、一次、两次、三次……

在无数次的战斗之中，我愈发发觉自己和它们的相似，我们绝对有所关联，而且，不是随便的诅咒就能做得到的。

或许……

他说的是真的？

我想起了安娜，她所说的话，她所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么安娜岂不是在……

还在骗我？

当我的骨头被打断，当我试图撕咬别的狼人的血肉。

当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本能、而不是诅咒所能带来的影响。

我才发觉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野性，真正的、属于野兽的心脏。

原来……我一直都是个怪物，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我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当尖牙撕咬在我自己的身上，当那利爪撕痛了我的心脏，当愤怒的咆哮吵闹着我的耳朵，当我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也在渴望着鲜血……

我和这群怪物有什么两样呢？

我……

我只不过是拿着自己懦弱的善良在掩饰这一切，在逃避这一切……

狼人的爪子撕破了我的脸皮，灰毛随风飘荡，然后，落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我的鲜血洒落一地，即使我拥有着强有力的机械义肢，我的身体也依然脆弱。

好痛啊……身体……好痛啊……

「咳咳……咳咳……」

我再次咳出了血。

我不想杀人……谁都不想杀……

我似乎没杀过人？

我……

我趴在了自己的鲜血之中，闭上了眼睛。

「看来她也不过如此。还是去抓那两只狼王吧，真是扫兴……」

滴答……滴答……

是鲜血？还是……

啊……原来是雨滴啊……

哈哈……哈哈哈……

我埋下了脑袋，想要彻底逃避这一切。

我不过是个怪物……

一只怪物而已，怪物，有什么权利去渴求爱？去渴求一个女儿？

开玩笑吗！？

滴答……滴答……

「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又……」

「这不可能，她的肋骨全断了啊！这不可能！」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又站起来了呢？」

如果狼人是天生的话……

如果我生来就是怪物的话……

不管是哪一种，是诅咒也好，天生的狼人也好……

我啊……

就算是怪物也好……

也有必须承认的事情……

那就是……

「我想活下去啊！！！」

愤怒、野性、嗜血、恐惧、让我的精神达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我的意志在变得扭曲，我在渴求着……

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