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伊丝塔尔大革命（革命军）

「什么？教堂吊钟是用来封印恶魔的结界！？你们打算打开结界释放恶魔！？」

「对……对不起……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够……」

「疯子！你们是疯子吧！？你们知道恶魔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没见过，所以根本不明白！」

那种毁灭、灾难、无力、绝望……

世界毁灭的压迫感，死到临头的恐惧。

贝希摩斯……贝利尔……菲尼克斯……哪一个恶魔不是放出来就能够毁灭世界的可怕存在？

人类？在那种彻底的怪物面前，没有什么东西拥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亲身经历过，所以明白那种痛苦。我失去了半条命才换来世界的和平，如果再一次因为恶魔的苏醒而被破坏了的话，那又算什么啊？

「绝对不行！如果你们打算释放恶魔的话，我是不会答应帮你们的！芙瑞，就这样。」

「可是……大狼……求你了……」

「不行！我不会答应的，芙瑞，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既然你已经安全了，那么我就没必要继续陪着你了，芙瑞，我也有我要去做的事情。」

我转身就打算离开。一开始就不该掺和进这种麻烦的事情里来的。

「你说过你要带我走的！」

但是，她的哽咽声惊住了我。

「你说过的……」

她好像哭了，哭得很心疼……

我还是没办法忍受小孩子的哭声，真是……麻烦……

我咬了咬牙……

当夜幕降临。

奔走在街头巷尾，活跃在暗影之中，我是潜藏于黑暗之灵。

「大狼，你帮我们再破坏掉其他四个结界，我们就能一起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或许我就不该心软。

「释放出恶魔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在那只恶魔造成混乱的同时，我们会利用好时机，和所有的伙伴一起，占领伊斯塔利尔的所有堡垒，然后让这座城变为新生的国家。周围的其他城池也都会响应我们的，到最后，伊丝塔尔就会被推翻的。」

「如果我不帮你们，你们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行动了？」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因为我的出现，或许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

但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会有更多的奴隶继续受到压迫……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愿现在的做法会让我少一点愧疚吧。

「大狼。」

「嗯？」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

走在碎石遍地的奇怪小巷，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苔藓、和陈旧的痕迹。

鼻子嗅到了腐烂的味道、还有很脏的下水道的气味。

「这里是哪里？」

「革命军的基地，嗯……芙瑞想带大狼去看看其他的同伴们，其他的……」

「都是、奴隶吗？」

推开一扇已经只剩下一半的木门，一群正在忙碌着用木棍和铁片制作武器的人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武器？」

我看了看他们手中握着的东西。

「是狼人！？快，快通知大家！」

「不许动，狼人！」

他们就好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把我团团围住了。

系着橘色布条的手臂，满是伤痕的羸弱肉体，干瘦的脊背、独腿的人……

完全无法将这群差不多半个身体已经迈入了坟墓的人和将要发动战争的士兵联系在一起。他们就像是被剥削到奄奄一息的人、想要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去反抗。

「喂喂、我可不是来和你们这群老弱病残打架的。」

「她会说话！？」

他们面面相觑。

「会说话的狼人很稀奇吗？」

「都住手！这位是来帮我们的朋友！狼人凯丝小姐！」

芙瑞挡在了我的身前，阻止了这群想要对我动手的残弱病人。

「朋友？」

他们再次互相对视，似乎不能理解。

「芙瑞、我可没说是你的朋友……」

「大狼！听话！」

她瞪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我的什么人一样……真是的。

「好吧、反正这里都是你的人，我也做不了什么。」

揣着怀靠在一旁的门框上，静静等待着他们之间那无聊的谈论。

不过，我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加入这莫名其妙的革命军？

我只是想保护芙瑞罢了……还有那该死的约定、我就不该说要带她走……

等了一会儿，芙瑞满面笑意的带着其他人都过来了。

有浑身是残伤的老人、还有八九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些身上很多伤和结疤的中年人，他们的手臂上都系着橘色的布带，这应该是他们的革命军的象征吧。

「大狼、大家同意你加入了。」

她开心地笑着。

「我可没同意。」

我继续揣着怀。

「我只是想来帮你的，不是帮你们的。」

「可你说过、会帮助无辜的人的……」

「只是说说而已，那个时候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说谎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我并不想要她过分的依赖我，战争本就不是儿戏，在战争中只能依赖自己，不然的话，就很难活下去。而且，我并不想与一场战争牵扯上挂个，因为那个样子的话，就不得不背负上很多的无辜性命了。

「大狼……你怎么这样……」

芙瑞摇了摇头，那晶莹如玉的眼睛忽然变得湿漉漉了。她的声音像粘稠的牛奶、连在一起。

「别哭，这招对我可没用了……」

「呜呜呜……大狼说话不算话……呜呜……」

「好好好，我帮你们，我帮你们行了吧？」

真是……受不了……

「真的吗！？大狼、我们来拉勾勾！」

「这就没必要了吧……」

「不嘛不嘛~大狼~来、拉勾勾~」

总觉得……这样子做的话……

看着我的毛乎乎的尖爪和芙瑞那稚嫩的白皙手指勾在一起，心里忽然有些忧伤。

似曾相识的一幕。

总觉得……

我是不是又背负上了什么即将会很痛苦的事情……

我讨厌，恐惧。战争这种事情，没人会喜欢的。而且，我不应该卷入他们的战争，我不想杀人，更不想看到有人被杀。这应该是他们自己去解决的事情，如果我插手的话……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即将杀人的自己，也不想去面对。

沾满血污的手上，只能是自己的血。

「大狼，你猜猜大家都是怎么参加革命军的呀？」

「我不想猜。」

我只想去逃避而已。至少，现在能逃避一下子。

「大家都是向往着自由和未来的人哦~」

「哦~这样吗~所以就彼此之间产生共鸣，就一起决定反抗了？」

总觉得，好像梦一样子虚假。

「嗯！」

「真儿戏啊……」

「大狼、你知道嘛？在伊丝塔尔、每天都会有可怜的奴隶被残忍杀害。」

「每天都会有人死的……」

无论是不是奴隶……

我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大狼、只有奴隶们团结一心才能反抗伊丝塔尔的暴政，才能获得未来。」

「这点倒是没错，所以你们应该靠自己的力量才对。」

「大狼，你知道那个小男孩吗？就是你没救下的那个。」

「别说了……」

忽然，有点难受……

看到无辜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令人崩溃。

「他的父亲是革命军，所以他们被查出来后，一家人就被送到了那里……」

「我说、别说了……」

爪子握住了身侧一棵树的树枝，将其捏得粉碎。

……

「大狼，革命军这里没有什么肉可以给你吃，嗯……你可以吃虫子吗？是芙瑞早上亲手为你抓的哦~」

「喂、是甲虫！大甲虫啊！你的手指没事吧！？都肿了啊喂！」

「大狼，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没我给你买的那件好看，怎么、换这身破旧的东西干嘛？」

「哼~大狼。这身可是革命军的战服，到时候我们都要这样子冲上去和那些可恶的奴隶主战斗的。」

她挥舞木棒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小小的勇敢战士。

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不该上战场的……

「好好好、不过我真的很怀疑、你们这样子简陋的服装和武器、怎么和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打呢？」

我看过伊丝塔尔骑士团的装备，那些厚重的重型板甲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东西，一个重装骑兵至少可以冲垮上百人的普通步兵，更别说革命军这些老弱病残了。

如果真的要开打，那必须得是对方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不然只要有一队重装骑兵反应过来，就要全军覆没。

而芙瑞，恐怕压根都没想过这些。

天真的孩子……

「大狼、你看、那些就是正在操练的革命军战士们哦~」

他们在随意挥动着大小不一的木棍，完全看不出一点章法，杂乱、无序，这真的是要打仗的样子吗？

「你们没有打过架的吗？这个样子，是打算上战场送死的吗？」

「哼！大狼、你在说什么啊！？芙瑞生气了！不理你了！」

芙瑞忽然就生了气，虽然我说话确实很不好听。

「喂！别……」

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好吧好吧、我来教你们怎么战斗，我小时候受过训练，我的父亲是一个有名的骑士，很有名的。」

「真的吗！？太好了！芙瑞就知道大狼最棒了！」

总觉得……

我是不是……

在她身边呆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