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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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彻勇音出院后很快就投入到工作和训练，依旧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甚至更甚的专注与热情。卯之花在队内开始尽量减少和虎彻勇音的接触，偶尔会面，两人只是秘密般地交换目光，卯之花总是见到虎彻勇音便在只有对方看得到的瞬间露出微笑，而虎彻勇音心里总是暖洋洋的，虽然说不上什么话，却也没有她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煎熬。

虎彻勇音积攒了如此久的实力，以至于有新人队员已经开始崇拜她。不过最离谱的事情还在于有人听说了她和卯之花关系不错，竟然想通过她来为些事情说情。

“拜托了，虎彻前辈去和卯之花队长说一下的话，惩罚一定会减轻吧……”年轻的小队员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你可以直接上报看看，我没办法去和卯之花队长说这件事，首先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其次我和卯之花队长的关系或许也没你想的那么熟。”

“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卯之花队长啊，虎彻前辈一定可以的，毕竟虎彻前辈是卯之花队长的得意弟子。”

“那个……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种说法，但是这真的是无稽之谈……我真的没办法帮你这个忙。非常抱歉。”

虎彻勇音焦头烂额地说了半天，终于把年轻的队员打发走了，看到对方一脸失望地离开，虎彻勇音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应付这样的事情简直比训练还累。她独自漫步到四番队舍旁的小河边坐下休息，看着周围山清水秀，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躺在一旁的石头上，结果却收到地狱碟，她赶紧坐起来，凝神听里面的信息。

“想要得知有关卯之花烈的信息，就立即起身到西边的后山山涧来找我。”

地狱蝶里只有这样一句话，是松岛发来的。虎彻勇音倍感意外，她意外于如此大规模的搜查之后，对方竟然还在瀞灵廷里，如此招摇。她即刻起身四处盼望，心想对方或许就在哪里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危险。如果她此时联系其他人，不仅失去对方的踪迹，反而打草惊蛇。她皱着眉头，思索许久之后起身，独自一人朝对方所说的地方赶去。而暗处里，松岛看到虎彻勇音确实什么也没做就只身前来之后轻哼一声：“还算是有点气概。”他低声说。

虎彻勇音走过许多路之后，到了一片雾蒙蒙的山涧，她从未到过西边的后山，因为这边环境恶劣，山崖陡峭。此时空气阴冷，周围有潺潺的水声，明明是烈日午后，山涧间弥散着的雾气却隔绝了阳光，感受像是到了暗无天日的另一个世界。虎彻勇音小心地打量着周围，脚下一颗石子的响动都挑动着她的神经。

“我还以为你这把软骨头会先回去找卯之花队长呢。”

松岛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虎彻勇音惊出一身冷汗之后回头，发现松岛就在她身后，而她对于对方何时出现没有任何概念。她努力平复心情，却无法无视那加速的心跳，她意识到她和对方的差距要比她之前感受到的要更加悬殊。

“我要杀你早就杀你了，不是吗？不必这么紧张吧。”松岛语气中的讥讽教之前减少些，但听着依旧不算舒服。

“你这些天就躲在这里？”虎彻勇音问。

“我在哪里，这就和你无关了。让我们说说你吧，虎彻，你对卯之花队长还真是不一般啊，只要听说和她有关的事情就过来了。”

“我来不是为了听卯之花队长的事。”

“哦？”

“我是来劝你的。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如果好好去和卯之花队长认错，不被总队长抓到，对你的处理应该不会太过于严厉。你的实力那么强，等将来处罚结束，说不定依旧可以回到队里。卯之花队长总归是……”

松岛不耐烦地挥手，他冷笑着看虎彻勇音，“你真是天真得可笑啊，你一直都是这么天真吗？”

“我是认真说的，你可以回去。只要卯之花队长肯原谅你些，总队长那边……”

“怎么可能，你以为卯之花队长对谁都像是对你那样吗？”松岛双目浑圆，“你根本不知道卯之花是什么样的人，你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却敢这样想当然。你知道卯之花队长在成为四番队队长之前是什么人吗？”

虎彻勇音皱起眉头，她警觉地看着松岛。松岛看了虎彻勇音的表情，便知道对方对所有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他眯起眼睛，低沉的声音在山涧的雾气中传播，听起来格外虚空：“啊，可悲。你连你崇拜着谁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卯之花队长在成为四番队长之前，在千年前的上一次大战时，是十一番队队长，率领十一番队作战。她就是初代剑八。”

“不可能！初代剑八是尸魂界臭名昭著的恶人，卯之花队长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说你连你在崇拜谁都不知道呢，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对她一无所知。她是尸魂界剑道最强之人，我始终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人竟然要改变方向，到四番队这种好死不死的地方面对一堆废物。更有意思的是，她竟然对你产生兴趣。”

“你不许侮辱四番队！……你在胡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胡编？”

“我家世代效力于十一番队，从最开始十一番队成立时便是如此，对这些自然有所了解。你去查资料也能找到蛛丝马迹。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崇拜，简直是可笑。”

“轮不到你来说话。”虎彻勇音咬牙切齿，“所以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然后嘲讽我？”

“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这样一个资历平平的普通队员，怎么让她如此上心？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做了些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虎彻勇音正身处于巨大的震撼之中，尚未缓过精神，同时对于这些问题也和松岛感到一样的困惑，她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说出来什么答案。即便如此，松岛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还是激怒了她，虎彻勇音也学到了对方讥讽的语气。

松岛的目光愈发阴冷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虎彻勇音的手轻轻搭在冻云上。

松岛见状冷笑，“那我换种办法来问你好了。我确实瞧不起你，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你勇气可嘉，明知道我们实力的差距还是来找死。不，该说这是勇气呢，还是愚蠢呢？”

虎彻勇音当即解放冻云，准备迎战，而就在松岛抽刀的瞬间，周围的雾气忽然散开，山谷间的景象清晰可见。松岛瞪大眼睛，震惊地觉察到卯之花的灵压，他恶狠狠地瞪了虎彻勇音一眼，那一瞬间虎彻勇音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给穿透了。松岛即刻准备逃离，卯之花却已赶到，在虎彻勇音还没觉察到发生什么时，一股炽热的火光忽然扑面而来，她急着想闪避开却已错失良机，而就在火苗几乎要灼烧她的皮肤时，卯之花的灵压将她团团包裹起来。巨大的爆炸的响声震得虎彻勇音什么也听不出，半晌之后才隐隐约约听见巨大的嗡鸣。等嗡鸣声散去，她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卯之花正关切地看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脸。

“勇音，听得见我说话吗？”

卯之花的声音传过来。

“听得见，队长。”虎彻勇音觉得自己在说话，但自己的声音却好像离得很远。她迷迷糊糊的，忽然被卯之花拉了过去，等反应过来，她发现卯之花正紧紧地抱着她。卯之花抱得那样紧，她们的身体紧紧贴合着，虎彻勇音觉得卯之花像是担心她随时会消失一样，好像她的身体马上就会崩溃、消散那样地令卯之花感到不安。

等到卯之花轻轻松开她，虎彻勇音才看到周围的碎石，爆炸之后的残骸。紧接着她看到地上有一滩血，她的身体虽然像是要散架一样，却没有哪里受伤。她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卯之花。

“是松岛的血。”卯之花看到了虎彻勇音的表情，即刻解释道。

“抓住他了吗？”

“没有，他逃开了。”

虎彻勇音立刻明白，或许松岛刚才是通过攻击她的方式拖延卯之花的行动来创造时机逃开的。她咬着嘴唇，悔恨不已：“如果不是我拖了队长的后腿……”

“别说傻话了。你没有受伤，这比什么都重要。松岛现在很危险，之后会加大搜查力度去找他的。”

卯之花松了口气，之后对虎彻勇音的担心化作对其行动的不满。

卯之花能接收到虎彻勇音传递的消息，多亏了她们之前所说的减少在队舍会面以及在外人面前接触的事情。卯之花思考之后，觉得用一般的地狱蝶沟通也不妥当，于是特地找了其他队伍里会搞些新奇发明的队员，出资研究了一款可以隐藏自身轨迹的地狱蝶，专门用于和虎彻勇音之间的联系。当她收到虎彻勇音的地狱蝶，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有关训练的事情，然而细细听下来，她的心便如同被人给推到油锅上。

当她看到松岛那一瞬间，她是愤怒的，那一瞬间，她忘却了自己是四番队长，忘却了中间度过的千年时光，她抽刀出来，气场一如千年前血洗战场的恐怖。她看见松岛的恐慌，看到对方的软弱，而这却只是火上浇油。结果就在这时松岛用了极危险的破道，咏唱破弃攻击虎彻勇音，那恰好是火焰系的鬼道。那一瞬间，卯之花好像自己身处火焰之中，她忽然又好像变了个人，全部担心的只有一点便是虎彻勇音的安全。

等确认了虎彻勇音没事，她知道松岛一定找准机会离开了，再追上去会很困难，刚才那一招之后她确认了松岛的实力确实到了队长级的水平，平时在队内恐怕只是没有显露。她看着虎彻勇音，放心之后便是愤怒。她叹气之后，严肃地看着虎彻勇音：“勇音，你为什么一个人过来？为什么不等我到了再说？”

“我没办法等队长过来，我想他可能在监视我，我是在河边收到他的消息，那个位置他完全可以看到我。我担心这个机会让他跑开了，可能就没办法追到……”

“他怎么样根本不重要。”卯之花第一次皱着眉头打断了虎彻勇音的话，“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怎么办？你这样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对不起，我是想稍微拖住他一点等队长过来。”

“如果就是这一点时间出了问题呢？”

“对不起。”

“勇音，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松岛的危险程度吗？”

“可是，他……或许给他个机会。”

“他在叛逃那一刻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卯之花冷冷地说。

“队长真的这么想吗？真的会杀掉他吗？”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卯之花起身，她的愤怒在逐渐升温，只因为她如此恐惧再一次面临失去虎彻勇音的风险，哪怕仅仅是这样的可能性都足以令她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她生活里还从未有过如此重大的风险和威胁，“虎彻勇音，你并没有弄清楚情况，还在为他求情。你自己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队长会这么担心我，真的很抱歉，让队长担心了……”

“你不知道我会这么担心你？”卯之花苦笑，“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吗，你到现在也不明白吗，勇音？其余所有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只要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好，结果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无异于送死？”

“对不起……”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你要我如何是好，勇音？”卯之花愤怒地看着虎彻勇音，而后者从未见过卯之花如此生气的状态，吓得说不出话来，只默默低着头。

“对不起。”半晌之后，虎彻勇音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卯之花没有去看虎彻勇音，她转过身，闭上眼睛来使自己冷静下来。虎彻勇音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这次对方因为这种小事去冒生命危险，对她来说就有多么难以接受。

“你实在太稚嫩，太天真了。”卯之花声音很轻，语气里尽是她自己也没料想到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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