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是主誰是僕

見克里芬走遠，洛奇趕緊轉身安慰那有如小動物般的纖細少女，翠綠的眼眸盡是滿懷的擔憂。

「別理她，她不過是忌妒妳而已。」

眼前的愛勒斯不過自己肩膀的高度，脆弱的模樣令人想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安撫，但理智警戒他，愛勒斯是大殿下的女人了，已經不是總愛賴在自己身邊的小白兔。

「我沒事，比起我現在的你才要更加小心，現下已經有不少人看清莎蕾娜小姐的為人，一旦失了人望，她便無力與你爭奪本該屬於你的爵位。」

伸出細嫩的小手輕撫洛奇擔憂的臉龐，這份溫柔就如同她與生俱來的特殊才能，治癒眾生驅除黑暗的光系魔法，聖潔、慈愛，彷彿世間的美好都因她而生。

「雖然我們的計畫會使凡德維亞家受挫，但卻能拔除安娜薇亞公主在凡德維亞家的勢力，這是也是令尊想要的結果，家族爵位本該就由男子繼承，長年來因為安娜薇亞公主的所作所為凡德維亞被世人厭惡，因為是安娜薇亞公主的女兒，莎蕾娜小姐才能受到安娜薇亞公主的舊勢力擁護，在凡德維亞家的地位屹立不搖，但這些都無所謂，只是有這份力量的她卻走上安娜薇亞公主相同的路，太過分了，這樣的她不該坐上伯爵之位，若是溫柔善良的洛奇坐上爵位，想必歐菲莉雅王國一定會更加美好。」

「我明白，為了王國，我不會讓妳失望的。」這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如此迷戀妳，凡德維亞就如同這個國家的黑暗，自小生長在黑暗中的我眼中看到的也只有無盡的黑暗，可妳就像是陰霾中的一道曙光，不僅照亮了我也照亮了這個國家的未來，果然...也只有大殿下才配站在妳的身邊。

「大殿下，莎蕾娜•安生•凡德維亞方才回到校園，一入校園便直奔回宿舍。」

「繼續監視，現下的局勢莎蕾娜不可能沒其他動作，特別盯緊她旁邊的女僕。」

「是。」

事情交代完少年一個揮手遣退自家的僕役，坐在軟椅上，優雅的品嚐溫熱的紅茶，俊朗的面容除了溫和的陽光般的微笑便沒有其他情緒波動，片刻後，少年朝身旁的少女問道。

「伊蘇，找我有何事？」

少女的模樣看上去有些侷促不安，一手卷著自己捲曲的栗色髮尾，褐色的大眼眨呀眨的，像極了隻討食的小松鼠，可愛的緊。

「快中午了，想跟大殿下一同用膳，我也想參與大殿下的計畫，雖然愛蘭家族不是大貴族，但我也想助大殿下剷除王國的毒瘤。」

伊蘇的小臉露出堅定的模樣，可是那張有些嬰兒肥的娃娃使得這十六歲的少女看上去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俏皮得很。

伊蘇•愛蘭，愛蘭男爵的三女兒，家族的領地處於國家南方的邊境的小鎮，雖說愛蘭男爵是王國派系的老臣，但爵位太低家族也未曾有過任何豐功偉業，說白了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領主，這樣的家族可經不起太猛烈的風浪。

少年搖頭，兩人間的地位雖然差距極大，但也算是打小認識的青梅竹馬，愛蘭家族都是善良人，他不希望伊蘇為了他讓自己的家族陷入險境。

「愛蘭男爵會擔心的。」

「但...」

一個溫柔的掌心輕撫伊蘇柔軟的髮絲，原本焦躁的小松鼠瞬間被安撫下來。

「就算不能讓伊蘇參與，但我們都還會是伊蘇的朋友，難不成小伊蘇長大了，不認我這個約瑟亞哥哥？」

「才不是！約瑟亞哥哥永遠都是伊蘇的哥哥。」

是啊... 約瑟亞哥哥永遠都只能是哥哥。

「我明白了。」

「那小伊蘇可以先離開嗎？哥哥我等等約了人。」

儘管約瑟亞很溫柔，但他的身分終究是王國的大殿下，約瑟亞•琴•安東•歐菲莉雅，伊蘇自然是不敢違抗，畢竟已經不是孩童了，自己自然不能像從前在大殿下面前任性耍賴。

點點頭，伊蘇識相的離去，她知道，即便沒有愛勒斯的出現，在約瑟亞哥哥的眼裡自己永遠都只是個妹妹而已。

伊蘇前腳一離去，約瑟亞底下的另一個僕役便隨後進到專供皇室子女使用的庭院。

「啟稟大殿下，據屬下打探，二殿下這幾日都待在阿格達打點自家的商店，已經一周沒出過城鎮。」

聞言，約瑟亞原本溫和的笑顏瞬間轉為陰沉而嚴肅，他知道自己的皇弟一直有與自己奪位的企圖，最該死的是他確實有與自己這個皇室嫡長子爭奪的實力，自從皇室與凡德維亞家正式宣布除約，王國派系裡有不少貴族因此傾向皇弟那一方，這樣的結果約瑟亞不意外，比起面對莎蕾娜那個從不會笑，冰冷得毫無溫度的女人，愛勒斯才是他願意在一起一輩子的人，這是他的私心，但他願意為此付出代價，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愛勒斯，這個難關他們定能過得去。

片刻後，一群人在僕役的帶領下一同來到約瑟亞所在的庭院，看向來人，約瑟亞恢復以往俊朗溫和的面容。

「約瑟亞，我把大家都帶來了。」

「洛奇•安生•凡德維亞、喬伊翰•狄姆•夢德、唐吉羅哥•沙希•孔嘉爾奇、彌剎•森羅•思可喬，感謝你們撥空前來。」

繞了整個宿舍一圈，多虧了可雅，呂文對於這個世界也有更多的認識，好在熱心的可雅不同於沉默寡言又小氣巴拉的莎蕾娜，問什麼答什麼，也不會動不動就給自己白眼，真是個小天使。

身為玩家的呂文還真不知道莎蕾娜還有艾維以外的貼身女僕，果然是個糞game該有的遊戲背景介紹都沒有，害她也開始嫌棄自己的無用。

只是，雖說是很感謝可雅的熱心腸，但這傢伙問題也太多了吧，一直不停打探自己的來歷，經過上次的經驗，呂文這下可不敢隨意把穿越者的身分說出來，而且她總覺得這個學園似乎比森羅迷宮還危險，有些話還是少說微妙。

回到莎蕾娜的房間，由於可雅屬於位階較低的女僕，沒有莎蕾娜的許可不得擅自進入主子的臥房

等了一下，見莎蕾娜還在寫東西沒有要裡自己的意思，非常自動自發地找了個沙發坐上去，還直接吃起桌上的糕點，完全把這當作自家，絲毫沒有作為僕役的自覺。

安靜的書房頓時響起咂巴咂巴的聲響，這下莎蕾娜忍無可忍了，明明是個下人，在主人沒下指示前本該站在原地等待指示，這斯居然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這就算了，沒想到膽子還可以肥到擅自吃主人桌上的東西，看在這笨蛋是外來人不懂規矩，她忍，可是這毫無形象的吃聲她忍不下！

「呂文！難道其他世界的人都同妳這般沒規矩嗎？」

「其他世界我不知道，但我原本的世界也是有規矩的。」

呂文笑得很是得意，她其實是故意的，誰讓莎蕾娜這女人居然還真把自己當下人晾在一邊，別忘了雖然名義上自己是凡德維亞家的女僕，可實際上自己才是莎蕾娜的主人，誰是主誰是僕可說不定勒。

看呂文那無賴樣，莎蕾娜簡直氣到連話都不想說了，這廝什麼都不行，就一張嘴皮子，可自己偏偏又拿這笨蛋沒輒，莎蕾娜越想越覺得不甘，她堂堂的大貴族怎麼就栽在這個無賴身上。

「竟然想同妳講規矩，是我錯了，來說正事。...我的時間不多，最晚三日內我們必須有殺害僕役的犯人的頭緒。」

「所以今晚就要行動？」

莎蕾娜點頭後繼續道。

「對於亡者，妳是這方面的行家，妳有什麼方法能快速捕捉到那些死去的僕役的靈魂。」

呂文以些為難的搔著自己的腦袋，魂魄逗留在現世的案例不多，而且若真在這裡找鬼，那她必須在夜裡把整座校園都逛遍才行，可這貴族學校實在大的離譜，沒幾十個夜晚根本逛不完，三天是在開玩笑吧。

「我們晚上去兇案現場看看，也許能遇到對生格外執著的地縛靈，這學校太大了，瞎找不太可能。」

「聽妳的，還有，在外人面前妳是我的女僕，我知道妳不情願，但該有的偽裝還是要有的。」

「事情的輕重我當然懂，可雅在的時候我不就規矩得像個稱職的新進女僕。」

見呂文又是一臉沒心沒肺的，莎蕾娜忍不住又是一個鄙視的白眼，再跟這個笨蛋較真，我就是傻瓜。

「哎呀~我們現在就是在同一根麻繩上的蚱螞，跟妳過不去只會害到我自己，我懂得。」

莎蕾娜揉了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照理說作為殭屍的她因當沒任何痛覺才是，但腦門上總有心理作用的抽痛。

「記住，我已經不是一般人類，生活上有很多瑣碎之事需要妳替我掩飾，所以我才破格讓妳取代艾維做我的貼身女僕，有什麼需要妳可以交代可雅替妳做，但要告知我或是經我同意。」放任這笨蛋胡來肯定會出事，直覺這麼告訴我。

「安啦！我辦事小姐放心。」

呂文自信滴拍胸脯保證，演戲這活自己可是專業的。

見狀，無奈嘆了口氣後，莎蕾娜看向窗外即將入夜的景色，希望今晚能有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