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呂文還是能忍的
深夜,已經沒有睡眠必要的莎蕾娜拿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半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看上去很是悠哉,書中的內容很精彩,可惜現在的自己沒法進食,看書吃甜點一直以來是莎蕾娜私下的愛好。
寧靜的空間突然響起敲門聲,透過木門上的狼眼,莎蕾娜看見的是彷彿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呂文,莎蕾娜下意識趕緊開門好讓呂文進房,但隨即又因為呂文那一身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出。
「妳這是追猴子追到掉進坑裡了?」
「是啊,就為了妳這條破鍊子,真的是活受罪。」
一進門就見莎蕾娜沒良心的笑話自己,呂文臭著臉,一拐一拐的走到不遠處的木椅坐下,將過膝的長裙掀開,一片明顯的擦挫傷又青又紫出現在膝蓋上。
見呂文吃疼的模樣,莎蕾娜也頓時湧上擔憂的心思,畢竟呂文追的不是普通猴子而是隻使魔,或許真碰上什麼事了,收起嘲諷的笑容,莎蕾娜雖然擔憂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妳的傷還好嗎?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想到莎蕾娜居然真開始擔心自己,可想起方才在樹林裡發生的事,呂文只覺得尷尬,自己之所以會摔得全身是泥還傷了膝蓋,都是因為她壓根忘了自己沒有攜帶任何照明工具,一路上的照明都是別人代勞,為了同米娃說悄悄話,還讓其他女僕先回去,結果就是,沒有照明工具的自己在漆黑的樹林裡摸黑找路,然後不小心踩到坑,摔了個狗吃屎,這麼丟臉的事她才不想給莎蕾娜知道,只能吞吞吐吐的含混過去。
「沒...沒什麼,對了!墜鍊找到了,至於那隻死猴子我讓一個女奴明日放學後帶過來,那隻猴子似乎只親近她,我們一群人忙活半天也捉不住,可這小孩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那猴子一下就蹭到她身上去。」
邊說,呂文邊將墜鍊遞給莎蕾娜。
呂文本身是沒有什麼潔癖,可全身又是汗又是泥,是人都覺得難受,僕役的澡堂都在偏遠的地方,為了可以舒服的睡上一覺,呂文還是決定撐起身子,準備一拐一拐的走去澡堂。
「等等,妳膝蓋這樣是要去哪?」
將呂文拉回椅子上,莎蕾娜看得出呂文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她也就不追問,可她這模樣實在叫人擔心。
「去澡堂洗澡,全身髒兮兮的不舒服,我的膝蓋也要等洗好澡才能上藥。」
呂文說的理所當然,可莎蕾娜心裡就是有些糾結,這廝魔法這麼廢,真不該讓她去追使魔。
「我這有沐浴間,妳用我的澡堂吧,等等出來幫妳上藥。」
沉默片刻,莎蕾娜這才吞吞吐吐的把人留下,人家會傷成這樣,自己也是該負點責任。
「這麼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嘿嘿~」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莎蕾娜雖然表面上是冰冷的,但心是挺軟的,這不就把自己的浴室給讓出來,呂文竊喜,在莎蕾娜面前裝可憐是有用的。
莎蕾娜是個有些小潔癖的女人,趁她還沒改變心意,呂文趕緊蹦進莎蕾娜的沐浴間,兩三下便把自己脫了個精光,隨後又想起些什麼,打開木門探出一顆腦袋對莎蕾娜大喊。
「我忘了帶睡衣出來,幫我準備一件。」
這不要臉的傢伙,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居然把自己當僕役使喚,但是都承諾讓她在這洗澡,也不好再把人趕出去,吃了悶虧的莎蕾娜也只能乖乖照做。
待呂文沐浴完,莎蕾娜一直捧著書坐在客廳等候,要幫呂文上的藥也都準備在桌上,見此情景,呂文頓時心頭有些暖,要知道像莎蕾娜這種性格傲慢的大貴族都是被人服侍,哪有伺候別人的道理。
「來我旁邊坐下,我給妳上藥。」
面對莎蕾娜的特殊待遇心底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會弄成這樣主要是自己蠢,但既然是莎蕾娜的好意,自己怎有不接受的理由,乖乖照著莎蕾娜的指示並掀起裙擺,露出白嫩的雙腿。
莎蕾娜的動作很生澀,明顯是不常做這種事,雖然被弄得很疼,但作為練家子的呂文還是能忍的,只是需要有些話題分心一下。
「那隻猴子什麼來歷,妳為何要捉那隻猴?」
「西側澡堂的事情不是要給個交代嗎?那隻使魔很適合,而且若是能讓妳在僕役間建立形象,對我們之後的行動會很有幫助。」
「喔喔~原來是要當變態幽靈的替死鬼呀,那確切怎麼做?」
這隻猴子來無影去無蹤還會空間魔法,確實很適合作為一群人圍堵半天都沒看見蹤影的小偷。
「代罪羔羊都替妳找到了,剩下的妳自己想,這可是妳捅出來的樓子。」
嘖,小氣鬼。
「對了,我聽巴托奧家的僕役說那猴是無主的使魔,但使魔與主人的契約是永遠的,除非其中一方死亡,契約就會自動消失,可是契約一旦消失,使魔就不是使魔了,那這樣怎麼會有無主的使魔?」
「不知道,這世上能夠召喚使魔的人本就不多,能知道的也就不多,何況這又是個特例。」
上完藥水後,莎蕾娜突然像是當機一樣定格在原地,見狀,呂文猜出定是這位大小姐不會包紮傷口,為了防止自己的傷會被弄到惡化,呂文趕緊表示包紮這種小事自己來就好,再繼續麻煩莎蕾娜實在不好意思。
艾爾梅達的學生舞會上,莎蕾娜和約瑟亞攤牌的事情隔日一早便傳入了王宮之中,正值壯年的國王梅菲斯•琴•安東•歐菲莉雅看著手中的來信,頭疼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約瑟亞這孩子怎麼到這年紀還是這麼不懂事。
「陛下...您...」
站在梅菲斯身後欲言又止的女性便是約瑟亞的親生母親,也是當今王后,喬恩•立熙•烏爾奎特,眼前的梅菲斯在煩惱什麼,喬恩當然知道,自從約瑟亞跟那個叫愛勒斯的平民越走越近的時候,她倆夫妻當然是極力反對,但不論他們怎麼對約瑟亞好說歹說,這孩子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鐵了心要與那個平民結婚。
約瑟亞自幼便不喜自己的未婚妻這事喬恩看的出來,可約瑟亞是個識大體的孩子,即便不喜歡,但為了繼承王位,這點委屈不算什麼,何況莎蕾娜的樣貌可是傾國傾城的,國王與王后間不需要感情,只要能生孩子能相敬如賓便可,若是有其他更喜愛的女子,納為妃不就行了,約瑟亞這傻小子何必為了女人跟自己的王位過不去,真是愁死人了。
見王后一臉恨鐵不成鋼又擔憂的表情,梅菲斯看出她的憂心,可同時自己的內心頓時生出一絲無可奈何的淒涼。
「妳擔心我會剝奪約瑟亞的繼承權是吧,現在是不會,但以後可難說了。」
原本在約瑟亞與莎蕾娜除約後,因為莎蕾娜還未掌控凡德維亞全部的勢力,所以對兩王子間的勢力一直保持中立狀態,這同時也牽制了許多貴族派系的人馬,但這臭小子居然沒搞清楚自己的立場,硬逼莎蕾娜選邊站,這下倒好,貴族勢力大半倒向普修爾。
「昆薩亞已經向我國發動戰爭宣言,如果約瑟亞沒在這場戰爭拿出戰績,那這王位...咳咳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梅菲斯便突然一陣劇咳,見狀,喬恩趕緊叫人找來御醫,自己則是不斷輕拍梅菲斯的後背,雖說是無用的行為,但起碼圖個心理作用。
男人越咳越烈,全身抽蓄的模樣看上去像是連自己的心、肝、肺都要咳出來,片刻後,男人這才停止咳嗽,但摀住嘴的手掌確有不少血漬,梅菲斯不甘心,自己才過三十五的年紀這身子就已是風中殘燭,自小便體弱的自己好不容易靠藥物把命提了起來,但就在年少時期為了建功,在戰爭的炮炸中傷了呼吸道,自此便成了個肺癆。
房門被敲響,獲得允許後,年邁的御醫氣喘吁吁的進入房內,然後從空間戒指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水的給王后,並問道。
「老臣都會定時將藥水送至陛下手中,這次怎麼沒將預備的藥水帶在身上?」
一口將藥水一飲而盡,感覺舒緩許多後,梅菲斯才開口道。
「早用完了,現在咳嗽越來越頻繁。」
「那老臣再重新為陛下診斷,看是否該換個藥方。」
「喬恩,妳先離開,我要和御醫聊聊。」
「是。」
待王后離去,躺坐在沙發上的梅菲斯任由御醫手中的魔道具一一檢查自己的身體。
「約翰醫生,我這身體還能活多久?」
約翰•森羅•思可喬,是老御醫的名子,梅菲斯自幼的病痛都是約翰醫治的,長年的相處與照護,兩人間自然形同了亦師亦友的關係,在無外人的時候,梅菲斯便會尊稱老御醫約翰醫生,以表自己的信任與敬重。
「用藥吊著,十年不是問題,但陛下需要時間休養,不宜操勞。」
「就現在的情況不想操勞也難,要怪就怪約瑟亞太不爭氣,真是把我給氣得...唉...」
自己的孩子各有多少實力梅菲斯清楚的很,普修爾無疑是最優秀的孩子,同時也是最無情的,行事作風利益重於情感,這樣的孩子在梅菲斯的眼裡比起王位更適合做幕後的劊子手,而奉行正義與善良的約瑟亞則是作為人民的光芒,登上王位領導眾人,這種一黑一白的統治手段造就了現在強盛的歐菲莉雅,但......
「老臣會盡力而為。」
約翰並沒有回應關於王位繼承的話題,因為梅菲斯之所以會如此信任自己皆因自己只會關心醫療上的事情,於其他國事從不會上心,也不會插上半句話,陛下要的僅是各司其職的人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