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簡直是人渣

歐菲莉雅王國的地理位置偏北，而艾爾梅達校園座落的溫格魯斯是王國內最接近北方的大都市，跨越安迪瓦特斯山脈便是人煙稀少的冰原雪地，因此，即便是夏季，也不會有人半夜三更跑來翠斯湖畔談天賞夜，夜晚的山風可是會冷到令人刺骨。

翠斯湖畔有一座建在湖面上的涼亭，那個位置有些偏僻，也是視線的死角，真不知道當初是誰把涼亭蓋在這種地方，好像見不得人一樣，呂文一邊裹著浴巾，一邊暗自吐槽這座涼亭的建築師，還好自己把這條髒浴巾忘在空間戒指裡，不然哪受的了這裡的溫度，這兩個沒心沒肺的死人就不能體諒一下在場唯一的活人嗎，非得要選在這種鬼地方談事情。

「我叫凱文•捷克，捷克男爵的五子，其實就是最沒地位的末子，但好在我也有魔法資質，所以才能來到這個學校。」

「但我看你也只會土系魔法，而且還很廢。」

無視呂文的嘲諷，凱文認真地繼續向莎蕾娜介紹自己。

「第一次見到莎蕾娜大小姐的時候距今大約有三年了，那時候的我正值十六歲已是談論婚嫁的年紀，而當時的莎蕾娜大小姐則是剛入學的十四歲。某日，我同往常一般來到這片湖泊的一處悠閒地躺在草皮上享受午後的時光，然後沒多久便聽見奔跑的腳步聲以及女性的哭泣聲，在這個貴族學園校園霸凌是極為常見的事，我本想上前安慰，但一見到那女孩的面容我頓時失了魂，雖然只有十四歲的年紀，但那容貌美得不似一般凡人，更像是美神的轉世，還有那曼妙的身材，當時的我確信，只要再過個兩年，一定更加豐滿傲人，嘿嘿~我的眼光果真不...」

少年的目光隨著他述說往事的過程越來越猥瑣，還時不時地盯著莎蕾娜胸前飽滿的渾圓流口水，這舉動自然引起莎蕾娜的不滿，一記冰冷的眼神便讓少年立馬縮回去。

「嗯...總之當時的我也有些恍神，正要走上前不小心被腳邊的樹根絆倒掉進湖裡，自己的狼狽模樣自然是不想被心儀的女生看見，我就乾脆先藏在水裡，等人走了之後再出來，結果沒想到翠斯湖的底下居然有魔物，我就這麼被魔物給一口吞了，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聽完，呂文頓時同情凱文的遭遇，雖然有些搞笑，但居然為了安慰冷血無情的莎蕾娜而丟掉自己的性命，實在不值啊。

原本一直不發一語的莎蕾娜突然起身，不由分說便將凱文的靈體凍成冰雕，然後一記迴旋踢，將冰雕幽靈踢進湖水裡，可憐的凱文又被翠斯湖底下像是鯰魚的魔物一口吞下。

「妳...妳這是在發什麼瘋啊！」

居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怕把其他人吵醒嗎，呂文緊張的左顧右盼，就怕方才的聲響引起別人的注意。

莎蕾娜沒有理會呂文的擔憂，只是帶著憤怒的情緒冷冷說道。

「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那件事情。」

「唉？」

「那天我確實被幾個不長眼的下等蛆蟲找碴，她們故意弄髒我的衣裙，當時的艾維還年幼，她因為自覺沒有保護好我而自責到哭泣，作為貴族應當注重體面，不能遲到，也不能穿著髒污的衣服，可那時是快要上課的時間，實在來不及回宿舍換衣服，好在艾維隨時都有幫我帶著被用衣裙在她的空間戒指，為了尋鄰近可換衣服的地方，我們來到翠斯湖畔的樹叢，當下沒見著半個人影，我便準備更衣，結果沒多久就聽到了落水聲，艾維循聲四處張望找不著聲音的來源，由於動靜來源不明，我們最後還是選擇回到宿舍換衣服，也就是說...」

拖著結凍的下半身，凱文艱難地爬上岸的那一瞬間，一隻高跟鞋就這麼狠狠地踩在他頭上。

「你當時會落水的主要原因是在偷看我換衣服，對吧。」

「哈...哈...被發現了...」

「簡直是人渣。」

把我剛才的同情心還來。

「嘛，凡正事情就是這樣，成為幽靈的我後來就在這個學校到處竄，無論是女性的閨房、更衣室還是浴池都來去自如，可唯獨大貴族及皇室的房間因設有強大的防禦結界，所以進不去，我曾經為了想近距離欣賞莎蕾娜大小姐魔鬼般的身姿，企圖強行進入大小姐房門的結界，畢竟那可是我生前的願望，可惜失敗了，還弄得自己的靈體差點毀掉。」

掙脫莎蕾娜的鞋跟後，凱文坐回涼亭的石椅上，這次的他不似先前的奉承討好亦或是玩世不恭的態度，炯炯有神的雙目看上去很是認真。

「既然是凡德維亞家的大小姐來找我，應該不可能只是為了澡堂偷窺的事吧。」

「既然你的興趣是到處偷窺，那關於這幾個月發生的僕役被殺案件，你知道些什麼。」

凱文問的直接，被問的莎蕾娜自然也是直球回答，只是這答案似乎超出凱文的預料。

「下級貴族的僕役死亡或失蹤不是很常見的嗎，你們大貴族怎麼突然在意起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聞言，莎蕾娜不解地皺起好看的細眉。

「這...很常發生？在這座學校裡？」

見莎蕾娜略為震驚的表情，凱文先是不解地搔搔自己的腦門，思索片刻後突然想起什麼，這才恍然大悟為何身為大貴族的莎蕾娜會有這種反應。

「沒想到就算是大家口中說的惡人，也是個高塔上的公主。」

「你這什麼意思！」

不滿莎蕾娜被人當面罵說是惡人，呂文向凱文怒吼，在這世上誰不想當好人，但惡人的位置總要有人頂替，出生在凡德維亞家的莎蕾娜不過是隻沒得選擇的替罪羔羊。

「別誤會，我可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只是單純陳述事實，無論大小姐是不是凡德維亞家的人，只要是上級貴族，看到的東西當然跟我們這種下級貴族不

一樣。」

說著說著，凱文看向身旁一直對他非常不友善的少女(野猴子)。

「好比說大小姐身邊這位貼身女僕，雖然行為舉主非常粗俗，但因該也是來自某家貴族的千金，下級貴族名面上雖說也是貴族，但資產有限，能繼承家業的基本上只有長子，其餘的不是自己到外地謀生就是去當皇室或是上級貴族家的僕役，可即便是下級貴族，也依然是擁有貴族的身分，大多數的人寧願當僕役也不屑走入民間與一般平民共同生活。

既然皇室與上級貴族家的僕役是來自於下級貴族家的子女，那下級貴族的僕役自然就是更下一階級的平民或是奴隸，基本上還是奴隸占多數，主要是奴隸本就是主人的所有物，只要給飯吃就行，聘請平民還得給工資，而且平民跟奴隸其實差不多，那倒不如買個奴隸比較划算。」

聽著凱文已稀鬆平常的語調說著如此殘忍的社會日常，呂文看著莎蕾娜不安的面色，猜想這位聰慧的高材生或許跟自己一樣已經猜到凱文想表達什麼，只是內心對於從未知道的真相正抗拒著。

「妳們的僕役出身於貴族受到的待遇自然同貴族該有的待遇，但下級貴族的僕役就不同了，他們不過是奴隸，被主子打死或是被其他地位更高的僕役弄死都有可能，奴隸這種東西再買就有了。」

「可我從未在學園聽過這些事。」

「當然，我家無故牲畜死掉，需要勞師動眾到全校都知道嗎？不都是主人私下把屍體處理掉就沒事了。」

「這...」

坐在石椅上的身子有些發軟，凱文說的內容讓她對這次的僕役凶殺案有了新的想法，可若事實與自己想的是一樣的，那這個案子就不好辦了？

「你有目睹過命案現場嗎？」

見莎蕾娜癱坐在椅子上發愁，呂文趕緊遞補上偵訊者的位置。

「如果是近期比較有被人重視的那七件案子，我也只有目睹三場，七場全目睹那也太衰小了。」

在場的兩位女性似乎都很急迫想自己討情報，少年邪惡的念頭一轉，揚起不懷好意的壞笑，企圖故意刁著她們，特別是莎蕾娜，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討點甜頭才不虧。

「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妳們總得給我些好處，平白無故的我憑什麼幫妳們。」

色心大起的凱文又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莎蕾娜姣好的身材，少年飢渴的雙眼，如狼似虎，要不是還有情報要向這個死變態打聽，呂文老早就想送他入地獄。

這可惡的混蛋，莎蕾娜可是我的使役，沒我的允許誰准你這麼看她！

一手將凱文扯像自己，呂文以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溫聲的對少年問道。

「你想要什麼好處？」

早已被色慾沖昏腦袋的凱文已經進入用下半身思考的狀態，不知死活的他還以為呂文真的要拿什麼跟自己做情報的等價交換。

「當然是妳家大小姐的裸...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凱文的靈體看起來像是要被淨化了一樣，逐漸稀薄，可少年的扭曲的面容與撕心裂肺的哀號聲，全都在表示說自己目前處於身不如死的痛苦中，當然造成凱文這般痛苦的始作傭者就是在場唯一貌似可被稱作死靈法師的呂文。

抱著身軀在地上打滾的少年暗自咬牙道：可惡！都怪莎蕾娜的身子太誘人了，害我忘了那隻野猴子會使用死者最害怕的暗係魔法。

「你不是想要條件交換嗎？可以，只要你乖乖聽命令，我就放你一馬。」

自來到這所學校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呂文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打擊，連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現在有大顯身手的機會怎能放過，當然是要再度回味實力輾壓弱者的滋味，爽！

「區區的野猴子，大爺我不會輕易屈服的！」

「很敢說嘛。」

十秒過後......

「這位女俠，我錯了，妳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求您饒了我吧。」

少年擺出極為真誠的土下座姿態，額頭著地的聲音十分響亮，石磚地都被磕出一個坑來。

既然凱文都擺出了認自己差遣的姿態，作為勝利者的呂文自然是滿意地將魔法收回，並得意的看向莎蕾娜，一臉就是要莎蕾娜稱讚自己的表情，可惜立馬被無視了。

沒了暗系魔法的作祟，凱文的靈體也平復不少，低著頭的少年在內心暗自發誓：為報此仇，總有一天一定要看遍莎蕾娜的裸體，還要偷她的貼身衣物作為自己的收藏品。

此時，坐在石桌前的莎蕾娜突然渾身竄起一陣沒來由的噁心感，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的她還打了個莫名的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