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女劍士和一對病嬌 
第7章 足夠與值得
甜點是方形盒子裝盛的大份提拉米蘇。
這裡有的是外表更加精緻、內餡更加豐富，市面上難以見得的精美糕點。
但絲蘿覺得那些糕點大多偏甜，所以更偏好這款市面常見的經典蛋糕。
她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開口說道
“能給我看妳們身上的，證明你們擁有彼此的印記嗎?我很好奇會長甚麼樣子，如果在奇怪的地方就不用了”
這個要求讓希臉上的微笑垮了下來，這人真的是…………
而宵沉默了一會，隨後露出笑容緩緩說道
“好啊，就當聽到有趣話題的回禮吧。”
“…………”
希不禁轉頭看向宵。
宵雖然有時候會一副略顯輕浮的樣子，但那只是假象。
看似溫厚實則高傲，且警戒心強烈的她決不會讓外人輕易的觸及其身。
所以不管是剛剛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抑或者是現在的分享都讓希發自內心感到意外。
而宵則是緩緩撥開銀色長髮，露出光滑的脖頸。
她輕輕一點，隱蔽魔法隨之解除，但這尚未結束。
手輕輕一撕，和皮膚同色的貼紙隨之剝落，露出背後隱藏的印記。
很獨特的形狀，中央由兩道象徵牙痕的血色小點所組成，其上方有著半月型的圖案，而這簡單的圖案四周由傳統上的淫紋所包覆。
“原來長這樣啊，和傳聞中不一樣，百聞不如一見阿。”
絲蘿如此感慨，全然沒想到這個印記是由兩人共同設計而成，只屬於她們兩個的可能性。
而宵也沒有慷慨到連這種細節都解釋清楚。
“那妳的呢?”
“誰會給你看啊!”
發自內心的抗拒和通紅的臉龐。
該不會真的在下腹上吧。
這句話，絲蘿識相的沒有說出口。
“這個印記有甚麼效果嗎?像是提升魔力，催情或同生共死之類的。
自動無視掉催情這個詞，希只簡單回應。
“秘密，但可以告訴妳沒有同生共死。”
“這樣啊，因為很多小說都說甚麼殉情或殺死對方就能擁有彼此之類的，佔有慾強到都下了這種咒印了，我還以為會有。”
面對這個話題，宵笑了笑，沒多說甚麼。
“……真蠢”
而希則是吐露出發自內心的，冷酷而冰冷的話語，這讓絲蘿有些好奇。
“雖然我也不能理解，但為甚麼妳會覺得很蠢呢?”
“死亡有很多種形式………化為虛無、送去給冥神審判、落入輪迴………不管如何，死後，那個人就不可能再只屬於妳了。”
“原來如此，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戀愛真的有很多不同的角度來看呢”
絲蘿原本還以為會聽到常見的心靈雞湯，沒想到會是這種完全沒聽過的感想。她淡淡的感慨，沒有多想其深意，將這單純作為知識來認知、學習。
“呵呵”
而宵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因為這句話讓她回想起希在那一晚，在那鮮血四溢，哀號與咒罵聲不絕於耳的那晚。
那本應永不再相見之人，對血腥慘劇的始作俑者訴說的真心和渴望。
不知道宵為何而笑的絲蘿淡淡地看著兩人。
三人盒子裡的蛋糕只剩些許，晚餐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
那……最後就問這個吧， 妳會怎麼回答我呢，希。
“希，這份交換，值得嗎?”
少有的感覺到，自己似乎久違的碰上還算合得來的人，而且兩個人都很有意思。
自己厭惡被她人所擁有，希原本似乎也是，但卻為了交換而接受並加以改變。
這份契機八成是問不出來，所以絲蘿想知道結果。
渴望到將自己作為交換，這一切，值得嗎?
儘管絲蘿的語調沒有任何揶揄和嘲諷。
但若是比較敏感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是在撩撥戀人之間的感情而憤怒吧。
希和宵並不在意，但………..
“值得………值得嗎?”
喃喃細語中帶著迷惘。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大腦彷彿斷線般停止運轉，思考朦朧不清，一切陷入了停滯之中。
“…………”
宵深深地看了絲蘿一眼，隨後轉頭細細的注視著希。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希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迷惘、卸下防備的姿態。
她沒有因此懷疑希的心意是否動搖，希是她的，這是絕對的真理。
但她確實對眼前的光景感到不解。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明瞭、掌握希的一切。。
但眼前的光景否定之，刺傷了她的自尊，但也讓她同等的期待，自己所承認的人能再次給出甚麼樣的答案。
“值得嗎………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樣啊，那現在有甚麼感想嗎?”
質樸的問答。
思考良久，一切似乎還是凌亂不清，歷經過的磨難與幸福如照片般閃現，回憶和執念碰撞在一起，
最後唯有簡短的感想覆蓋了一切。
“…………真的夠嗎?”
迷惘的，純粹的，帶有些許不安和疑惑，卻又帶有某種堅定感，內含無比深邃情感的回答。
阿阿，阿阿阿。
阿........就是這個感覺
能明瞭話語中所隱含的深意，希真心實意的對宵露出甜美的笑容，抑制自己生來的捕食和征服本能，緊緊地和她十指相扣。
而希沒有害羞，而是用更大的力量反握之。
我這是被曬恩愛了嗎?
看著兩人在桌子上緊連的手，絲蘿淡淡的感慨。
嘛，總比在我眼前舌吻好。
她無法理解，也不是很關心兩人特有的，誰都無法插入的異樣的紛圍，甚至感覺不太出來。
所以她只是想了想，然後單純的回應希的話語。
“不夠嗎?都用自己當作交換了。”
足夠而否，在同樣的情境下完全相反的論述，
這讓宵對絲羅的本質有更深一層的了解。
絲蘿遠比她想像的還要接近希，兩人卻在最根本的地方有所不同。
而這份不同是甚麼還有待觀察，也讓她非常地感興趣。
希認真的想了想，隨後回應。
“恩………不知道，可能真的還不夠吧，畢竟有很多很多麻煩的事情。”
絲蘿皺了皺眉，開口祝福。
“感覺很麻煩阿………助妳好運。”
“恩，謝謝”
觸及深處卻又相互交錯的對話，但現在如此足以。
“好了，也吃完了，差不多該走了”
看著已經清空的餐具，絲蘿站起身來，宣告了晚餐的結束。
但還有最後一件小事。
“恩，阿，對了對了，我忘了問，有興趣參加一年一度的道館死鬥賽嗎?”
面對出乎預料的問題，希愣了一瞬，她想了想，隨即回答。
“不了，偽裝魔法有可能會有差池。”
“喔，對，還有這事來者。”
在大庭寡眾之下認真的死鬥甚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對身有懸賞的人來說確實不適參加。
“但觀戰應該可以………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當然，只要是道館的學徒都能去參觀”
“謝謝。”
在愉快的談話後，三人就此分別。
在歸去的路上，在銀色弦月的照耀下，在隔音和隱蔽魔法的遮蔽下。
宵將希壓在牆上，柔荑輕撫大腿緩緩摩娑。
而希則在宵光滑的脖頸上留下吻痕，吸血鬼獨有的尖牙在暗紅的痕跡上輕磨。
她輕輕舔舐使曖昧的氛圍更加濃厚，然而在開始前，她雙手輕托宵的臉龐，沉靜低語
“很少見阿………妳會這麼在意別人”
沒有忌妒，也沒有懊惱，只是單純的，對眼前之人未知反應的疑問。
但卻又無比沉重，不允許任何玩笑與謊言。
宵愛惜的輕撫希放在她臉龐上的手，緩緩開口
“我感覺她跟妳很像”
“是嗎?”
希有些驚訝地看著宵，她只覺得自己和絲蘿似乎能合得來而已。
這份和絲蘿有些相似的質樸感受，或許就是宵會有這種感想的原因之一吧。
“是阿………卻又完全不一樣………真是有趣呢。”
“具體來說?”
“她還隱藏了些甚麼，她說的故事不是全部。”
“………那確實讓人很感興趣呢。”
希不禁如此認同，連如此瘋狂的壯舉都尚未是真實，那一天到底發生了甚麼呢?
“是吧，但………先別管這個了吧。”
宵不再壓抑本能與衝動，那連尋常魅魔都會為之瘋狂的魅力和威壓盡情地綻放。
“阿阿。”
但希沒有甚麼反應，只是雙眼透出的血色變得更加深邃。
只屬於兩人的夜晚就此展開。
另一邊。
絲蘿回到了家，她整理好衣服，做了日常的練習，召喚並細細擦拭萬法之劍。
望著隱約散發黯淡光芒的漆黑劍身，回想自己沒有說出口的一切，她有些恍然。
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早已成為定局。
而現在………和最一開始一樣，她只有劍，也只想揮劍。
硬要說的話有甚麼感想的話，她久違的因為碰上還算合得來的人而感到愉快。
雖然還是需要有基本的防範，但或許未來能好好相處也說不定。
如此心想，她繼續保養手中的神兵，平靜地度過漆黑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