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三）“昨儿晚上又没有睡好吧。”老郑问。“别提了”，季洁笑道。815大案，800万巨款，偷走她枪的人影晃着晃着变成白羚，最后变成了孟佳。“不瞒你说老郑，我昨晚做梦梦到的全是他，真的。”梦到他偷了我的枪，打死了白羚。“季洁啊，有些事，你必须把它忘了，才能更好地工作和生活。而有些事儿，你必须把它记着，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和生活。”老郑语重心长地对季洁说道。“嘿这车轱辘又转回我这儿了？” “啊？”“啊什么啊，就这个忘咯啊，记着的，工作啊生活的这些，陶非跟你说的吧。”“是啊，怎么了？”“那好，我再教你一句，还有一类事，必须忘但怎么也忘不了的事！明白么？”季洁白了一眼老郑，手里拿着给毒贩姘头黄美萍敷脸的毛巾，扬长而去。必须忘但忘不了……她指什么？老郑琢磨着季洁的话，试图将这句话和815大案再度联系起来，却并不知晓，那句话背后隐藏着的、那个他们谁也无法忘却的鲜活生命。“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对女人一向是不太在行。”陶非和黄美萍在“交易”的时候，一记重拳把黄美萍半边脸给打肿了，现在后者对他爱答不理的，丝毫不配合警方破案。陶非实在没法子，只好把季洁这个对付女性犯罪嫌疑人的高手请了出来。“对付女人哪，还得女人才行。”季洁笑道，爽快地答应了陶非的请求。在去关押黄美萍问讯室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老郑，这才有了上面的那一幕。“季姐那对女人是最在行了，咱哥几个都得甘拜下风啊。”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大斌子真是不贫就难受。正在整理文书的孟佳猛地抬起头来，看看陶非，看看周志斌再看看季洁的办公桌，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赶紧装没事人儿似的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孟佳当初调回六组，为的就是季洁，却发现季洁已调离六组去做预审，无疑失望到了极点。而当她惊喜地发现季洁因为王显民的案子再次暂驻六组时，她又因为季洁的出现而心慌意乱，强烈的思念愈发难以排遣。她一眼就看到季洁扶着黄美萍出来，是那样的温存体贴，让孟佳不得不再三回味周志斌先前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尽管是演一场戏，但季洁对黄美萍的那种温柔相待，竟然让孟佳竟然没来由嫉妒起来。“嗨，听说呀，季姐对那黄美萍可温柔了，又是帮她敷脸弄药，又是好言好语温柔哄着，这黄美萍就算还是不撂陶非那一下子，看在季姐的份上，怎么她也就服帖了。这季姐，真是高。”“哎，王勇，季姐对犯罪嫌疑人都这么温柔啊？”孟佳整理了下情绪，装作自己是纯粹是出于好奇才问的。“那得看是哪种犯罪嫌疑人了。她自己说她对年轻女性犯罪特别有兴趣，一般对那些失足的年轻女性，她都特温柔。我们都说，还好季姐是个女人，要是她是个男人，那才真是男性公敌呢。”“瞧你，有这么玄乎不？”“那可不是。孟佳，就说你吧，如果季姐是个男人，你嫁是不嫁。”是男人我就不嫁了。“嘿好家伙拿我开起玩笑来了。甭管嫁谁，也不嫁给你。再说了，刑侦队也不能有夫妻档啊。”“哟，这孟佳，心气儿真高。”王勇略微有些失望，但立刻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孟佳的回答逗乐了整个办公室，也同时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对话。没有人，留意到孟佳俏皮回答背后弥漫着的莫名情绪，苦涩、强烈而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