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标题

（十二）“所以说，这个案子一定要重视，”谢局说道，“局里说了，会派心理专家协助你。如果有必要的话，六组所有人都要跟着上。”“明白了，局长再见。”季洁面无表情地答应着，肚子里早就翻了一百个白眼。家长娇生惯养出来的小祖宗，从来都自以为有多优秀，现在倒好，心理扭曲到要浇汽油自杀了。也不知道他爸是哪座庙里的神，能让谢局亲临六组指挥工作。虽说案子无大小，但季洁打心眼里觉得，这种案子就是在浪费她们警察的时间。她泄气地撇了撇嘴，回过身去正好看到白羚和谢局擦身而过。“哎，多多怎么样了？”娇生惯养的小祖宗？季洁嗤笑道，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能把多多培养成一个好孩子，而不是那种父母自以为优秀的社会败类。“哦，我小姨住得离你那不远，我让她帮忙照看下孩子。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谢了，白羚儿。”季洁觉得多少感谢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但她仍然必须要这么做。“客气什么，”白羚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她强压了下去，“哎，这边怎么样了？怎么局长都来了？”“兴师动众呗，连心理学家都派上了。”季洁抱着胳膊，满脸鄙夷。“哇塞，能量巨大啊，他老爹哪座庙的神啊？”白羚也皱起了眉头，学着季洁抱起胳膊，靠在了桌子上。“哪座庙里都有神，就看香火盛不盛。呵，那家，一个打火机就值好几万，”季洁用胳膊捅了捅白羚，“咱们，能比吗？”白羚只是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多少人愿望实现得轻而易举，不懂珍惜；又有多少人，永远无法得到满足。“嘿你俩还处在这儿干啥？赶紧出动哪，领枪去。”老郑破门而入，满头大汗。“不是说还在谈判呢么？怎么又要领枪了？”“还谈呐？都浇上汽油要和他女朋友同归于尽了！赶紧走吧！”这回轮到白羚肚里翻白眼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哦、好。白羚儿咱走吧！”季洁不自觉地拉起白羚的手，向枪械室奔去。指尖接触所产生的电压仿佛一剂强心剂注入白羚体内，她想起今早那个不详的梦境，紧紧回握住了季洁的手。现场在怀柔一个度假俱乐部，周围确实处于一片高度紧张之中，特警一个个戒备森严地埋伏在周围，但从俱乐部里面看来，四周和平常别无二致。“哎，你说这些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一会儿情啊爱的，一会儿又嚷嚷着要同归于尽。”在离俱乐部中心约一公里不到的据点，白羚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俱乐部里的情形，一边问道。“那要问他爹妈在想什么了。都以为自己的小孩儿是人中龙凤，能拿诺贝尔奖，小孩儿不被逼疯了才怪。”季洁一边感慨道，一边径自从白羚手里拿过望远镜，接着观察。“那就能随便残害自己和别人的生命？”一股郁结之气直冲白羚丹田，对于这样的行为，无论有什么借口，白羚就是看不惯，“那女孩儿被绑着，浑身都浇满了汽油，太可怜了。”“哎，那女孩儿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季洁放下望远镜，皱起眉头道，“关键是，这个绑架犯还不能一枪击毙。看到江汉了么？”白羚顺着季洁下巴指着的方向看去，江汉正全副武装，拿枪口对着嫌疑人的窗口，一动不动。“他怎么了？他要远程狙击么？”白羚不解，这种情况下，难道击毙犯人不是最后一道防线吗？季洁摇了摇头。“以防万一咱们解决不了，就用橡皮子弹。”季洁说完把望远镜还给了白羚，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别叹气了，咱走吧。”说是这么说，白羚自己也叹了老大一口气，拖着季洁进入俱乐部去执行任务。“哎哟，亲爱的~开下门~人家来了~”白羚穿着一件恶俗的亮红色低领高腰短裙，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在嫌犯门前喊道。长得漂亮也是种悲哀啊，白羚心想，每次要做这种工作的时候，都得她上。“给我滚！”里面的人显然处在极度愤怒与焦躁之中。“亲爱的~我都来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嘛~我知道你在里面~”在一旁提着枪伺机而动的季洁看到白羚的演技，不得不拼命忍住笑声。她知道让白羚演这么一个角色，对她是多大的煎熬。大曾不得不一而再用胳膊肘顶她，她才能忍住不笑出声来。“你信不信我毙了你！”白羚真想马上破门而入把这兔崽子给摁了。但一想到里面那个无辜的女孩儿，她只得强忍怒气，继续用娇嗔的声音喊道：“嘻嘻~那、那你来毙我呀~我、我等着你~”说话间她倚门转了个圈，让整个人背靠在门上，看上去更像个醉醺醺的风尘女子。季洁突然觉得心里一跳，她眼睛不小心扫到白羚的胸前。明知这是任务，季洁却突然觉得她被冒犯了，眼睛想要从那里移开，却像磁石的南北两极一样紧紧相吸，直到把季洁的理性全部吸走。白羚说不清她是不是在演戏了。她知道季姐在看着她，所以，她故意的。如果她的表演、她的声音能让里面那个男性嫌疑犯“缴械投降”、打开房门，那么也许，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打开季姐的心门。虽然，在众多男性同事面前露骨地用身体来引诱季洁的自己，让她觉得很不堪，很悲哀。“我这就毙了你！”打开门的，不是欲望，而是愤怒。说时迟那时快，白羚抓住男孩儿的手臂就是一扭，将他扭倒在地，这时大曾已经夺过了男孩手上准备自焚用的打火机，将他按倒在身下，季洁则将手铐铐在了男孩手腕上。白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错呀白羚儿，穿着裙子，身手还那么利索。”季洁夸奖道。她抬头看着白羚，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角度比方才更为不堪而诡异，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把嫌犯拉了起来。“抓人有什么难的呀！演戏才叫真难哪！季姐啊，下次这角色，你演，我再不演了。”白羚口是心非地开玩笑道。事实上，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不愿意让任何其他人看到季洁穿成她那样。“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还是做清洁工阿姨比较合适。”季洁看了眼白羚，赶紧把眼神挪开，假装出神地看着自己的鞋子，“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吧，怪凉的。”“好。”白羚暂时离开了现场，朝女更衣室走去。她现在必须脱下她的戏服了，必须结束这场、她献给季洁的演出。从现场的收尾工作一直到回到组里，已经近九点了。季洁这才想起来，这忙活了一整天，连给白羚搬家的时间都没了。“白羚儿……”季洁满怀歉意地开口道。“没事儿，季姐。我东西不多，哪天去都成。咱赶紧去接多多吧。”季节报以一个抱歉的微笑，同时心里满是暖意。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儿，总能那么准确地捕捉她的心思和情绪呢？上次孟春林案她被停职调查的时候，只有这个女孩儿明白她想要什么，在自己还没开口之前就把她想要的验尸报告递给了自己。“走吧，季姐。”这次，白羚主动牵起了季洁的手。“行，那大曾，江汉，我们先走了啊。明儿见。”季洁虽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也任由白羚牵着自己。“明儿见。”两位六组警花离去，把六组各位男性同胞给看傻了。“这，什么意思？”江汉迷惑了。“她俩吃夜宵去？还不带咱们？”大曾满脑子都是吃。“啊？你们还不知道？”老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对话。“知道什么呀？”老郑指了指六组大门，挠了挠头：“住、住一块儿了。”“啊？！”“哎呀白羚不是前两天跟我吵吵着要宿舍嘛！我没给她，她就跑去和季洁一块儿住了。”不知为何，老郑觉得自己解释得颇为多余，但另外二人显然也懵了，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睛还朝着两位离开的方向，出神地望着。“哎，多多，对不起啊，阿姨来晚了。”“妈妈！”“哎，多多啊，她们谁是你妈妈啊？”白羚的小姨其实已经听说了白羚和多多的情况，她只是看着小女孩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这个是妈妈，”多多拉起了白羚的手，“这个也是妈妈。”又拉起了季洁的手。三个大人被小孩的回答乐得笑个不停，在阵阵欢笑声中，季洁和白羚带着多多离开了小姨的家。在窗口看着她俩一边一个拉着多多的温馨背影，小姨的脸上不禁也泛起了欣慰的笑容。当季洁带着多多洗好澡后，发现白羚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于是她蹑手捏脚地先把多多抱上了床，自己再钻进被子，关了台灯。为了让多多不要晚上踢到白羚，季洁伸出手来搂住了多多。却没想到，另一只显然不是多多的却同样柔嫩细腻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刹那的异样过后，季洁立刻就被那手的冰凉触感征服了。冰冰的，凉凉的，好舒服。伴随着那只手的体温，季洁进入了梦乡。现在，她们不是刑警，不是国家公务员，不是保护人民生命的英雄。她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女人，拥着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安然地享用普通人能享受到的睡眠。她们的手都放在多多的身上，互相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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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貌似除了Bedroom scene就不会写别的了orz{:4_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