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标题

（二十二）“白羚啊，电话，找你的。”“哎，好知道了。”白羚放下电脑上的工作，摘下了电脑桌旁的分机听筒。“喂，你好，我是白羚。”“白羚儿，我是季洁。能出来陪我、能陪我喝一杯吗？”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心灰意冷、也让白羚心灰意冷的声音。白羚只是沉默地拿着听筒，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看到屏幕上“寻人启事”几个大字，白羚已经弄不懂她自己了。“喂喂，白羚，你在吗？”“好，季姐，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点选关机，在是否保存那一栏上点了否，关机，关显示屏，出门。季洁对着满桌子的饭菜毫无知觉，只是一杯又一杯地朝喉咙里猛灌二锅头。白羚看着她，嘴里的食物就像是石头一样难以下咽。眼见季洁又拿起了酒瓶准备倒酒，白羚一把夺过。“你别喝了你！”随即自己将瓶底那点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瓶子掷在了桌上。季洁显然是被白羚不合常理的举动给吓到了，她让我不喝，她自己喝？而白羚显然也没法解释自己诡异的举动，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帮季洁倒了杯茶。“喝点茶吧，别喝酒了。”她轻声说道，不想让季洁感受到自己因为过度关心而产生的怒气。 “然然从小就好强”，季洁没理白羚，只是出神地望着茶杯，说道，“我妈死得早，都让我爸给惯的。”最后她还是拿起杯子里的二锅头，一饮而尽。“主要是你吧。”白羚出神地望着杯子里一点点消失的透明液体，说道。“我？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季洁终于支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我还有那么多话还没有说，可是、可是在她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不合格的姐姐了。”有话不能说的，不仅仅是对已经逝去的人啊，季姐。白羚看着泣不成声的季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也许是想起了自己那些，从没有机会说出的话。“你，不恨她吗？”白羚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明知爱和恨无非是一种感情的两种极端，却偏偏要走到感情的这一端，把自己珍爱的人，推向自己不愿看到的另一端。“这么多年来我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向她证明，她这个姐姐可以保护她，她不是无能的，也不是自私的！”可是你最后还是把你妹妹，由爱推向了恨的深渊，季姐。白羚叹了口气，又抓起瓶子喝了口酒。“服务员，再来瓶二锅头。”季洁看到白羚的举动，说道。白羚也不再阻止她，因为她需要排遣的心情，并不比季洁来的少。“为什么要说的话，不一开始就当面告诉她呢？”问你，也是问自己。“那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了！”重重的顾虑像是一副厚厚的甲胄，守卫着后面那颗脆弱的心，让流言蜚语的尖刀利刃伤不了丝毫。只是能融化人心的温暖话语，也被铁面无私地挡在了里面，永远无法抵达彼岸另一个人的心里。白羚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拼命扬着头，不想让眼泪掉下。因为她不是那个有立场和资格哭泣的人。“那，她和陆建华结婚，你也不恨她么？”自己这是怎么了，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荒诞可笑。“恨。”季洁回答得干脆明了。白羚突然慌乱无措了起来，她只得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装作没有听到季洁的话。“开始的时候恨，”季洁讪讪地笑了笑，那笑几乎让白羚忘记了她俩现在的处境，而像是在很久远的从前，二人毫无芥蒂地在办公室里聊天那样，“我后来想明白了，我根本不喜欢陆建华，那我恨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恨的？” “你恨的是她不属于你了。就算她身边的男朋友换得跟流水似的，她的归宿终归还是你，是你们这个家。但她一旦结婚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白羚直勾勾地盯着季洁，戳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她的话就像一壶凉水，浇得季洁动弹不得，连火烧火燎的白酒，也没法让她暖和过来。过了许久，季洁才渐渐抬起头来，盯着白羚。“别说了！白羚！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被揭开自己内心最深处不为人知的渴望，季洁终于按捺不住爆发出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她就是想一辈子保护季然，想让季然永远是那个她可以疼爱的妹妹。她不想让季然离开，不想让季然开启自己生活的新篇章，想自私地，永远把季然留在自己的生活里。季洁现在简直恨透了白羚对她的了解与知心，她根本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白羚总能轻易看透。白羚的心，她还来不及看到。

把烂醉如泥的季洁拖上了车，也有几分晕眩的白羚不禁自嘲。警察也酒后驾驶，要是真被交警查到，这该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不过这样戏剧性的场面显然没有发生，白羚顺畅地把车开回了家。季洁的家？她俩的家？季洁的家。“然然，我，我回来了……”无视季洁的醉中呓语，白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季洁从一楼拖到了门口。习惯性地在自己的包里掏钥匙，掏了半天才想起钥匙早就还给了季洁。自己也真是喝糊涂了。“然然，我回来了，然然，然然你人呢？”季洁试图甩开白羚，踉踉跄跄地朝卧室奔去，白羚则死死拽着她，生怕季洁磕着碰着。结果就是两人双双倒在那张二人曾同榻共眠的床上。“然然！然然！”季洁迷蒙着双眼抓住了白羚的手臂，哭喊道。“季姐……”也许是受到酒精的影响，白羚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也泫然欲泣，她把自己的脸凑得和季洁更近了。“然然……我回来了然然，你别走，别走。”季洁的眼神依然迷蒙无神，手上的力道却大得很，抓得白羚动弹不得。“季姐，不，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大半个人都趴在季洁的身上，亲密无间紧紧依偎着的两具肉体，中间却横置着另一个人生命的分量。白羚好想哭，她不知道自己在向季洁恳求什么？这样的季洁，又究竟能够给予她什么呢？“然然，然然……”身下的女子只是持续地呼唤一个不会被回答的名字，两个没有意义的音节。“求你了，季姐，我求你了……”白羚用双唇，封住了季洁接下来一切可能的疯话与呓语。季洁没有反抗，她甚至连惊愕都没有，只是顺从地接受了来自于白羚双唇的馈赠。“季姐，我求求你……”白羚轻轻说道，这次她的声音不带丝毫哭腔，气息温柔地洒在季洁的双唇上，迸发出回流激荡的情感。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白羚再度把双唇贴上了季洁的。感受到齿间温暖潮湿的蠕动，季洁不由地依照本能伸出舌尖，迎合着白羚的律动。白羚仍然可以依稀品尝到季洁唇边的泪水，但有着比那更难忘的味道让白羚忘乎所以。那是货真价实的，季洁的味道。随着这个吻渐渐深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白羚抛诸脑后。那股熟悉的浪潮再度朝她的腹部袭来，那她曾经浅尝辄止又望而却步的快乐，就像海底泡沫中诞生的爱神维纳斯，第一次呈现出她完美的身形。白羚驶着那叶小舟，在情欲的海洋里，孜孜追求着她的身影。右手触到了季洁身上某个柔软的地方，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白羚便揉搓起来，隔着衣服亲吻舔弄。突然失去白羚双唇的季洁感到一阵空虚寒冷，连胸前的那抹暖意也无法把它消除。慌乱中她拼命寻找白羚的双唇，终于成功地将白羚拉回自己身边。四片唇再次相遇。这一次，季洁急不可耐地将舌头直愣愣送进了白羚嘴中。整个被情欲所俘虏的白羚连惊讶都忘了，立刻毫不犹豫地回吻了过去。腹部的浪潮愈发澎湃，白羚乞求着释放。最初的快乐已然不再是爱神袅娜多姿的曼妙身影，她变幻成了贪婪而饥渴的饕餮女巫，将她俩，将一切都吞噬进无边的黑洞。“白羚……”在模糊而飘忽的快感中，季洁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叹息。然而这声若有若无的呼唤，却是一个白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晴天霹雳。那声叹息就像是北京六月天里笼罩全城的黑雾，白羚甚至还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倾盆大雨就顷刻落下，落在她毫无防备的心头，浇熄了她原本就苦苦挣扎于无边冰面之下的寥落**。嘴唇边缘的血液急剧冷却，体内全部的热情业已成冰。似乎现在的自己，连呼出一口热气都做不到了。方才从季洁的口中汲取的那些热量，现在全部反过来吞噬着白羚心中最后的一点温暖，最后几丝光亮。而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地肆意狂流。白羚一边擦拭着脸上哭过的痕迹，一边将手抽离了季洁身上最温暖的地方，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季洁。失去了一度紧贴于身的温暖，季洁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缩了缩身子，终究蜷成一团睡了过去。白羚口中季洁的味道，现在已经被海水咸涩的味道冲刷得干干净净。她细细品尝着那里面满载着的双份悲伤与绝望，轻轻带上了季洁家的门。白羚知道自己还是被那汹涌的浪潮给吞没了，那是无边的绝望，狂妄的欲水，更是深不见底的恐惧。望着六楼漆黑一片的窗，窗外不仅仅没有蓝天，连那血腥而惨红的朝阳，也许她也看不到了。

yamibohk01 既然木有人理我我就偷偷放招虐死你们，哼唧yamiboqe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