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4-4-6 00:06 编辑

前言：

迟更为歉。

以下正文。

第三十章

那是福与恒子刚被安排为小锻治健夜的搭档时，所发生的事。

「唔、欸欸……福与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我留手机号给你么？」

那天，在电视台的走廊上并肩行走时，福与恒子向小锻治健夜索要手机号。

这是一个有点突兀的请求。

普通的友人之间，通常只会交换电子邮箱地址。

小锻治健夜停下脚步，望向刚认识的同伴，露出有点茫然的表情。

「不可以么？」年轻的主持人兴致勃勃地反问道，「毕竟我们可是要一起工作整整一个夏天的同事，互相留个手机号，不是更方便随时联络么？」

「这、这个……说得倒也是……」

「莫非小锻治雀士您同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个除了麻将以外，其余社交能力一概欠奉的人么……不会连手机都不使用吧？」

「并不是这样……」

「那么，就是不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跟搭档联系么……」红发的主持人一面说着，一面作出十分苦恼的表情。被这一串连环发问步步紧逼的雀士，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福与小姐，请、请不要说下去了。」

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软磨硬泡之中。。

拱手交出了手机号。

「任务达成！」把对方的手机号存入手机的时候，福与恒子这样说着，露出了灿烂得过于耀眼的笑容。「要是现在，我把小锻治雀士的手机号公布到推特上的话，一定会在您的粉丝们之间引起轩然大波的吧！对了，要打一个『绝密情报公开』的TAG……」

「哈！？请不要这样做！」

蓝发的雀士像是被踩了一脚一样，险些跳了起来。

和之前语气微弱的抗议不同，这次，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隐隐的愠怒。

福与恒子见势不妙，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方才所说的都是玩笑。

小锻治健夜盯着她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然后又向前走去。

福与恒子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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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互留手机号之后，双方联络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精力与热情似乎在解说比赛时消耗完毕，焚烧殆尽。

从来没有一份事先拟定的标准解说词可供参考。

每一刻都是突发事件，每一秒都有意外发生。

每次终局的提示声响彻大厅时，福与恒子都会体会到一种和场上选手类似的，筋疲力尽的感觉。

明明敢在直播间的摄像头前，在全国观众的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拿身边那位国内最伟大的雀士打趣开涮；却不知道在决赛之后，同不再是自己有着同事关系的这个人，如何再有机会相处下去。

明明每次分别之后就有许多话想说，握着手机时又觉得无从说起，于是只能一次次按下拨号键，输入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然后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删掉。

难得几次，福与恒子鼓足勇气，拨出了给小锻治健夜的电话，能说出口的话却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寒暄，说来说去也不会超出麻将比赛和解说工作这两件事——或者说，两者根本就是一件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

身为电视台新晋的主持人，福与恒子清楚，自己并不是笨嘴拙舌的那种人。

但为什么……

她解说得了屏幕上的比赛，却无法解说自己的生活。

只好词穷。

好在，再后来，她与小锻治健夜，也不怎么需要手机来联系了。

两人直接住在了一起。

只是，有时候，即使知道小锻治健夜就睡在身边，福与恒子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当初能拨出那些几经考虑后未被拨出的电话的话，又会说些什么呢？

而小锻治健夜——从未主动拨过她电话的这个雀士，这个同事，这个同居者，又会回答些什么呢。

值得幻想的，永远是从未发生过的那些事。福与恒子这样自嘲。

在合宿的最后一天，小锻治健夜被抬上急救车直接送往医院的那个晚上，生活把意外包装成一份残酷的礼物，狠狠地摔在福与恒子面前。

她冷静地接受了这份礼物。

「如果再有紧急事件发生的话，健夜，答应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她握着小锻治健夜的手，俯身在她耳边急切地叮嘱道。

「嗯。」

躺在担架床上的雀士，以眨眼代替点头。

然后无力的手从她的手中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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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担心那所谓的「紧急事件」的结果就是——

——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从东京驱车开到了茨城县土浦市。

福与恒子下车时，推开车门，正午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面前的建筑物大门上，悬挂的横匾写着「土浦女子高中」。

她走进了校门。

一个半小时前。

「健夜这家伙，根本就把我们的这个约定给忘了吧！」

放下电话的福与恒子，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露出一脸愤愤的表情。

她向关切地看着她的三寻木咏和针生绘理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两人放心。

「并没有出事，是我太紧张了。」

三寻木咏迟疑了一下，看起来想要说什么，福与恒子又说道，「不过我现在要去找健夜一趟。」

那通让三人都虚惊一场的电话，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来电。

「喂？恒子……欸，我没事啊……你的声音怎么……对了，抱歉早上你走得太快了，没来得及跟你说……嗯、嗯……我知道，抱歉……是这样的，想去重游……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一起过来吗？」

福与恒子那颗悬到喉咙口的心又回到了原位。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在见到小锻治健夜的时候，非要劈头盖脸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土浦女子高中的教学楼只有三层，整体建筑高度并不高。

因此，福与恒子很意外地发现，有一个室外扶梯，通往天台。

她踏着水磨石面的台阶，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去。

阳光和风拂在她的脸上。

走上一个平台，又是一段扶梯。

她继续向上。

一步一步。

——就是在这里，小锻治健夜开始一步步走上雀坛登顶的道路的么？

那无比辉煌而又孤独的天梯。

光荣的荆棘路。

那条路的尽头，注定只容得下孤身一人。

还剩下最后一段楼梯的时候，福与恒子仰起头。

她看到有人站在天台上，背对着她，衣袂翩飞。

忽然就被炽烈的日光灼得睁不开眼，她闭了一会眼睛，眼皮上跳跃着红色光斑。

然后，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那人转身，朝自己所在的扶梯处走来。

走上最后几步的时候，小锻治健夜迎着她走来。

她的背后是灼灼日光。

亮到极处，一片空茫。

福与恒子踩在倒数第二格台阶上，抬脚踏上天台。

面前的小锻治健夜微微欠身，带着浅浅的笑容，对她说：

「你来了。」

她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