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The Heir of Ravencla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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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x YagaKimi
獾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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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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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Heir of Ravenclaw(1)
“前辈,来了哦——”
最后的音节落下,小糸侑派头十足地甩动右臂,垒球脱手而出——一个与气势极不相符的慢速球。七海灯子一棒落空,连球的边缘都没擦到。
鼓起腮帮,她不满地走向球落地的方向:“侑你也太狡猾了!”
“嘿嘿,”侑得意地将投手位让给叶历,“这是技巧!”
“你这样不好吧,七海前辈才刚接触垒球呢。”历边吐槽边发了个普通的速球,七海这回很顺利地击中了,球眨眼间消失在小糸家后院的灌木丛里。
“你们玩,我休息一下。”七海将球棒丢向叶历,往栅栏旁边的长凳走去。凳上散布着三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七海犹豫着,偏头看了会最左边的那瓶;小糸侑发现了她的停顿,恰到好处地提醒道:“前辈,你的是中间那瓶。”
“哦,谢谢。”七海面上微热,伸手拿过了女孩指出的那瓶水。
我只是想想而已。七海安慰自己。即使侑没有说那句话,我也不会做的,偷喝水什么的……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可是我一个斯莱特林的在别人眼里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啊。七海咬着瓶口,有些纳闷地想。
思及此,她索性丢掉最后残存的那点矜持,对着场上女孩肆无顾忌地幻想起来:侑周六穿去泳池的那件碎花泳衣真可爱……不愧是打魁地奇的人,腰部和手臂的曲线不要太好看……
“侑,”叶历擦了擦汗,有些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场边的七海,“七海前辈好像很喜欢你啊。”
“嗯?”侑转头对上七海的目光,笑着挥了挥手,“我也很喜欢她啊。”
“不,不是的,我是说……”叶历再度确认了一下从长凳到这边有足够的距离,“她不是从来没有答应过表白吗,会不会是跟阿隆一样的理由……”
“啊?”侑准备投球的手停顿了一下,“你是说七海前辈喜欢同性?”
她的停顿只维持了一秒。
“你想多了啦,她只是太忙了而已,”侑在说话的间隙投出球去,“再说了,就算七海前辈喜欢女孩子,也不会是我这样的啊。”
“那倒也是,”叶历击空了,回身去捡球,“阿隆有段时间天天跟我八卦佐伯前辈和七海前辈有多般配,搞得我脑袋怪怪的。”
见七海结束休息、起身向这边走来,她赶紧换了个正常的话题:“说起来,你的守护神咒练得怎么样了?”
侑呲牙咧嘴:“完——全没法成型。听说有的巫师一辈子都学不会,搞不好我就是那一类的……”
“你还练得太少了啦,”七海从她手中接过球,“我当时学了三个月呢。”
“三个月已经很快了,七海前辈果然很有天分。”叶历把球棒丢给侑,决定自己下场歇会。七海灯子笑了笑,用力甩了一球出去:“我真的不算什么,有的人三天就能学会,还是以二年级的年纪。”
“这也太厉害了,”侑感慨道,“哈利·波特也是三年级才学会的吧——我记得他新出的传记里是这么说的。”
“那个传记,总觉得比起纪实更像冒险故事……”历评价道。
侑思考了一下:“是吗,我倒是觉得比起上一本已经好多了。”
“这种不是自述的传记,可信度都得打问号吧。”七海插嘴道。
就在几人讨论新书的当口,后院通往里屋的门开了。小糸怜探出身来,腰间还系着围裙:“吃饭啦吃饭啦——正宗的和式午餐哦。小历你也留下来吃吧?”
“我就不了,”叶历赶忙摆手,“家里有做饭,我这就回去了。谢谢小怜姐。”
说着,历将球棍与球放进塑料袋里,向后院的栅栏门走去。走到一半,她又想起什么似地转身道:“对了,侑你明天去看魁地奇,会见到菜月对吧?代我向她问好。”
“好,一定。”侑点头应了。
目送历离开后,七海跟在侑后面缓步进屋:“住得近还真好呢。你们从小到大都一起玩吗?”
“我的确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历了,那时候她也在附近的麻瓜小学读书,经常来我们家看书,”侑露出了十分怀念的神色,“不过真没想到——后来我们居然会在霍格沃茨碰面啊。”
“叶同学是麻瓜出身?”
“嗯。”
七海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叶历化身为“影子药商”的原因。由于两边的收入水平不同,霍格沃茨的学费和生活费对于普通的麻瓜家庭来说是相当大的一笔支出。这种情况下,叶历会活用魔药学上的天赋也无可厚非。
说话间,两人已上到二楼,正巧撞见小糸夫人端着汤走出来。大概是被汤锅遮住了大半视野,她一边探头张望,一边以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挪动。
“伯母,我来帮您吧。”七海抽出魔杖,念了个悬停咒,汤锅稳稳地浮起,向杖尖所指的位置滑动起来。
“啊,帮大忙了,谢谢。”小糸夫人脱下厚重的厨房手套,伴着两人往饭厅走,“你们流了好多汗啊,刚刚玩什么了?”
“三人垒球——”侑拖长音回答。
“洗手了吗?”
“洗过啦。”
话到这里,已经可以看见饭厅里正忙着布置碗筷的小糸家长女。一家人的父亲坐在最尽头的红花木椅上,正叼着汤勺翻阅最新的《预言家日报》。
“……法律执行司副司长下台了,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会长换人,”小糸先生唠唠叨叨地收起报纸,“在看不到的地方又交锋过了吧,几个纯血统的派系损失惨重啊——卢瑟福德倒是全身而退了,”他抬眼看向女儿身后的客人,笑道:“啊,这儿来了,一位卢瑟福德。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啊?”
“您说笑了,我们只是分家而已,”七海指挥着汤锅落到桌上,“卢瑟福德的决策很少让我们参与。”
“这样啊,真可惜,”小糸先生起身舀汤,“还以为能探听到一点内部消息呢。”
“你这人,跟学生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糸夫人边盛饭边抱怨,“跟你的狐朋狗友侃去。”
男人不乐意地反驳:“你还把她们当学生看呐,侑明年也成年了。”
“我可不认你们那什么17岁成年的标准,在我这18岁才算个大人。”
眼见两人有针锋相对的倾向,侑赶忙尝了口汤:“这汤真好喝,是妈煲的吧?”
“不,是我煲的。”小糸怜自己也喝了一口,看起来很是满意:“嗯,晚上给宏君也送一碗去。”
“宏君是?”七海凑到侑耳边,小声地问。
“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侑尽量细声细气地回答。可惜小糸怜还是捕捉到了只言片语,于是餐桌上的话题一下子转移到了怜的男朋友身上。
“你和宏君的事情什么时候定下来呀,”发话的是男主人,“不然我每次都得在他来的时候把报纸藏好。你们定下来,我才好告诉他魔法的事情啊。”
怜咽下口里的饭,打了个哈哈:“这个不急啊,等他研究生毕业再说嘛。”
“说到这个,我听说你们那边讲婚配都很早?”小糸夫人转向七海,“是这样吗?”
七海想了想:“纯血统家族的话,的确是这样,毕业之前就订婚也不奇怪。”
“是为什么呢?”女主人似乎被点燃了好奇心。
“人数太少了,”七海停下筷子,“英国境内的纯血统巫师数量不会超过三百,适龄的就更少了。家族非常重视血统纯正的话,很早开始就会给子女物色对象。”
“这么少人,”怜显然被吓住了,“那到最后不都是近亲结婚了吗?”
七海点点头:“的确有这个趋势,现存的纯血统家族基本上都可以通过亲缘关系连接起来。所以也有很多家族将眼光转向国外,与外国的纯血家族通婚——我们这一支就是这样与卢瑟福德建立起联系的。”
“原来是这样,”小糸夫人恍然大悟,“我之前还在奇怪你们明明是日裔,怎么会跟卢瑟福德这种一听就是西洋姓氏的……”
“巫师也是很不容易啊,”怜咬着筷子感慨,“那小七海你有未婚夫什么的吗?”
闻言,侑差点没把口里的饭喷出来:“突然说什么呢你!”
“干嘛?”怜鼓起腮帮,“小七海不也是纯血统吗?”
“这……”侑一时语塞,不禁求救似地看向身旁的女人,“前辈你……没有吧?”
她眼巴巴地看着女人,期望对方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心底就是下意识地抗拒七海灯子与某个不认识的男人携手的画面。
女人把着水杯,沉吟了片刻,视线在侑微微仰起的脸上打转。从皱起的眉头到抿紧的唇瓣,女孩面上的迹象无一不彰显她对这个话题的抵触,七海的心砰咚一跳,觉得好像快要捉住什么模糊的东西——只要能够再进一步、就近一步——然而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现在是在餐桌上,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她只得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几句话带过了事:自从她被分进斯莱特林,卢瑟福德那边早已将她当作空气;父母没什么话语权,爷爷也只盯着姐姐,所以她倒是乐得个清闲。
听了这通解释,侑很明显地松了口气,重又将注意力放回碗里。七海见她鼓鼓囊囊地塞了满嘴饭,有些无奈地扬起嘴角,觉得自己刚才大概是想多了。
附和着小糸先生,她挑了会纯血统旧习气的刺,然后话题又千回百转地落到两人明天出发去看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就这么结束了午饭。
※ ※ ※
碗筷清洁完毕后,小糸侑与七海灯子依照预定回房收拾行李。按理说两人可以当天来回,但考虑到比赛有延长到深夜甚至第二天的可能,七海还是在“岩窟旅馆”订了一晚的床位。
“侑,冷气斗篷带好了吗?到巴塔哥尼亚沙漠再买的话一定会被狠宰一通的。”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女孩的房间,七海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门框,止步在门槛之外。
察觉到这点,小糸侑起身将她拉进来:“带好啦,我还是特地用猫头鹰邮购的呢,不会忘的。”
“……好。”七海讷讷地应了声,手下意识地抚上侑方才拉过的地方。肌肤相触的热度在空调房里是那样明显、滚烫又令人欢喜——如此短暂的接触就能带来这样大的魔力,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她忽然无比理解那些在公开场合也抑制不住肢体接触的情侣了。
——她是这样的,那么小糸侑呢?
方才餐桌上女孩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又窜上心头,七海忍不住踏前了一步,轻声唤道:“那个……侑?”
“嗯?”
“侑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面对着女孩探究的目光,七海窘迫地挪开了视线:“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因为,你看,刚刚吃饭的时候也谈到了……那个……”
“那个啊……”侑微微吐了口气,“我觉得七海前辈没有在这方面被束缚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听到你否认的时候真是松了一口气呢。”
“侑觉得恋爱是一种束缚吗?”
“不,我是指被强行拉去跟人相亲啊什么的。我觉得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啊,”侑微笑起来,“虽然自己没有体验过,不过看的书里都描写得非常美好呢——那种仿佛飞翔一样的感觉,我看着还挺向往的。”
说罢,她继续埋头整理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到七海灯子陷入了可怕的冷静之中:嗯?侑刚刚说什么了?她想谈恋爱?是这个意思吗?!
七海灯子还在这头柔肠百转,那头的小糸侑已经啪嗒一声合上了施过扩大咒的背包。她拍了拍手,走到书桌前倾身开窗,七海这才注意到窗外趴了只棕色团子——圆滚滚的姬枭迫不及待地挤进房里,叽叽咕咕地落在主人肩上,亲热地啄起女孩的耳朵来。
一切都很自然,直到七海灯子落到它的眼里。
“叽叽叽——”
姬枭见鬼似地弹跳起来,一头撞上了天花板。在侑错愕的目光中,它哆哆嗦嗦地缩到了书架的最顶端,只露出两只眼睛,直瞪着主人身旁的黑发女人,想来是还没有忘记数月前在这人手里惨遭蹂躏的经历。
沉默半晌,侑哭笑不得地转向七海:“前辈,你之前绝对不止是‘掐了它一下’而已吧?”
“哈哈……”七海干笑了两声,“可能掐得稍微用力了一点……”
侑嗔了她一眼,踮起脚来,将猫头鹰抱入怀里:“好啦,已经没事了。我代前辈向你道歉,好不好啊?”
见她温声软语地哄着姬枭,七海的心底居然升起几分醋意来。甩甩头,她也正儿八经地朝小猫头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错了!”
那猫头鹰似乎不吃她这一套,哼哼着背了过去。七海无奈地看着侑笑得前仰后合,提醒她道:“不看看信么?”
姬枭带来的是一封写在樱木纸上的信,墨迹张扬,字里行间充满了活力:
“侑,
“你与朋友来参观的事我已经说好了,比赛当天见,我在日本队营地门口等你们。
“菜月”
读罢,侑喜形于色:“太好了!有机会向佐藤小姐要签名了!”
七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看你兴奋的,不会今晚睡不着了吧?”
“怎么会,又不是小孩子。”侑瘪嘴。
“我看你一遇到佐藤典子的事情就挺小孩子的。”七海打趣她。
“我哪有,就算有也是因为佐藤小姐真的很厉害——”
“是、是。”七海的笑容带上一抹无可奈何的色彩。
——厉害、强大、值得钦慕,她也想要成为女孩心底这样的存在。赶上佐藤典子、乃至超过她——成为小糸侑最特别的存在。
这是她野心之外的野心,也是她眼下除却成功竞选以外最想实现的目标。虽然现在还无法宣诸于口,但只要合适的时机到来……
此时的七海灯子万万想不到,她的计划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全盘打乱。
※ ※ ※
银椴木魔杖在指尖挥舞。金边碎花茶具从收纳盒内窜出,井然有序地排成两列,安然落在印花桌布上。茶壶优雅地在空中打了个旋,不多不少地倾斜了六十度,为杯中斟上七分满的茶。
“明明都是同一种茶,您泡的就是比较好喝。”多丽丝·塞尔温抿了口杯中物,语带钦佩地看着银椴木魔杖的主人。
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笑了笑:“泡雷洛茶,水温很关键。很多人用24格里氏的水来泡,其实一定要控制在18到20格里氏之间。”
“原来如此,下回我也试试。”多丽丝交叠起双手,“您在丹麦的研究可还顺利?家父前些日子还向我提起您在如尼魔文的现代应用上有所突破——这可是大发现啊。”
“还算可以吧,”女人轻摇茶杯,“手头上还有两篇搁浅着,休假完再说。”
顿了顿,她歪头道:“你呢,最近怎么样?快考N.E.W.T.了吧?”
“是,开学我就七年级了,”多丽丝攥紧拳,“而且在N.E.W.T.之前,我还要参与女学生主席的竞选——自从您毕业以后,拉文克劳已经连续四年错失这个席位了,我深感自己有责任拿下它,可是……”
“可是?”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都不足为惧,唯有斯莱特林的女级长十分棘手。”多丽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人的神色,“那位您也许认识,是个东方人,名叫七海灯子。”
“七海灯子……我不认识。不过,七海?”女人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我们好像有一个分家,也姓七海。”
多丽丝有些急切地倾了倾身:“正是您的分家,七海的二女。这人分明出身卢瑟福德,却进了斯莱特林。不仅如此,还整日打着‘学院平等’的旗号招摇撞骗,竟连我们拉文克劳也有许多人被她混淆视听,实在可恶!”
“还有这回事,”卢瑟福德的大小姐挑起眉,“着实有趣。”
多丽丝深呼吸了一下:“希斯汀小姐,您可千万管一管她呀。若是就这么被她骗到女学生主席的位置,拉文克劳可就第五年与女主席失之交臂了——”
她激奋的话语被希斯汀·卢瑟福德的嗤笑声打断:“多丽丝,你堂堂塞尔温家的继承人,居然狼狈到要借助外力来击败一个卢瑟福德都不承认的分家人?”
多丽丝涨红了脸:“这是——我——”
“——你什么呢?”希斯汀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在我看来,你向我求援,已经等于对她认输。”
她打量着对方羞愧的神色,缓和了口气:“我只是要你知道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多丽丝。忙我还是会帮,你放心——拉文克劳被出身卢瑟福德的斯莱特林击败,这可实在不怎么好听。”
“是……”多丽丝·塞尔温深深地低下了头,“……那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