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For the Victory(3)
## For the Victory(3)
槙圣司推开赫奇帕奇球队更衣室的门时,“彩虹酒”俱乐部的成员已到了两位。爱德华·卢平正在有限的空间内来回踱方步,头发成了有点暴躁的火红色;这位易容马格斯的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变成一只咆哮的狮子,仿佛这样就能吓退他的找球手似的——可惜小糸侑安然地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正用一方黄布擦拭着扫帚,完全将他的叨唠当做了耳旁风。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爱德华咆哮着,“明明你将他交给斯莱特林院长就一了百了了!”
“我看不出哪里‘一了百了’了,”小糸侑慢条斯理地擦着扫帚的脚踏,“斯莱特林的院长能对他做什么?关禁闭?他关的禁闭还少吗?”
说话间,她抬起了头,竟是比爱德华·卢平更先注意到了槙圣司的到来:“啊,槙,你也来了啊。”
槙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你要是说诺特的话,他在对面的更衣室里,”侑站起身来,“低年级的我叫他们不要来,阿隆有课来不了。至于朱里——她会跟历一起来。”
她越过怒气冲冲地瞪视着她的爱德华,率先走出了更衣室的门。槙安抚地拍了拍赫奇帕奇男级长的肩膀,也来到了门外:“叶同学是来做报道的?”
叶历在文学方面的天赋他是知道的。霍格沃茨没有文学类社团,但从三年前开始有了校报,于是叶历便经常写些什么投稿上去,从这个资金充沛的团体手中赚些小小的外快。据说阿隆·沙克尔就是被叶历投稿在校报上的小说感动,才会同她以文会友,进而和小糸侑等人熟识。
“是啊。”侑脚步不停,向魁地奇球场走去。观众席上已经稀稀落落地坐了些看客,见她入场,都举起手来一阵欢呼——他们大都穿着黄黑相间的长袍,也有少部分是来自拉文克劳或格兰芬多。
侑在球场边缘停住,向他们挥手致意,观众席上的呼声越发大了。女孩儿有点困扰地挠了挠面颊——自从今年4月6日对战斯莱特林后,她就忽然多了这么些自称是“小糸侑后援会”的球迷,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又从哪里打听到她与兰登·诺特的赌约。
正想着,兰登·诺特和梅森·卡罗从球场的另一面走进来了。观众席上立刻发出一阵嘘声,激得前者青筋直冒,不顾礼仪地朝观众席做了个粗鲁的手势——嘘声更大了,甚至有人向球场上扔了个泥巴球,差点儿砸在兰登身上。
“这些狗娘们养的!”兰登气愤至极地骂了句粗话,吓得梅森立刻又去拽他的衣袖:“你想被揍,我可不想!”
“那我现在就把你揍趴!”兰登威胁性地举起拳头,“就让他们等着瞧吧,”他忽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小糸侑究竟会怎样——”
“——我会怎样?”侑穿过草地,面上似笑非笑,黄色的赫奇帕奇长袍在风中飒飒作响。她已经看到叶历和日向朱里在观众席上落座,爱德华·卢平则去取比赛需要使用的金色飞贼了;槙圣司跟在她身后,与兰登构成势均力敌的情形。
“——你会输,”兰登狞笑起来,“输得一塌糊涂。”
“是吗?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侑不带感情地微微点头道。对于兰登·诺特这种人来说,不理他的挑衅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四人在场上等待起来。侑捏着扫帚,跟没事人一样左看右看道:“槙,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槙圣司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黑色布包解开,露出一对银白色的护手:“为你准备的秘密武器。”
“我有护手了啊。”话虽如此,侑却还是好奇地拿起了一只,端详起来——这护手不知是用什么皮做的,轻薄、却很有韧性,摸上去光滑而冰凉,很是让人爱不释手。
“换上这个吧,”槙笑看着她,“应该比你的皮革护手要好使些。”
“你从哪儿弄来的?”侑依言脱下笨重的皮革护手,将左手伸入其中,感受了一下——灵活轻便,感觉好极了。她如获至宝地绑紧护手,咧开嘴道:“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还好吧,别人送的。”槙圣司摸了摸鼻子,“我一个做后勤的留着也没用,给你拿来正好。”
“这样吗,谢了。”小糸侑已经换上了那对银白色的护手,正满意地反复做着抓握的动作,“帮我问问是哪儿买的吧,护手很容易磨损,以后我就用这款了。”
“没问题。”槙圣司将目光投向远方,爱德华·卢平正费劲地指挥着浮在面前的黑色箱子,向这边一步步走来。
“都准备好了吗!”他高喊着,魔杖一歪,箱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得到回应后,他打开锁扣,掀开箱盖,独独将那枚金色的小球捉了出来。小球的翅膀在他掌间疯狂振动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飞上高空——可它却如那笼中鸟一般,被施了无法离开球场的魔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捉回又解放。
“我数三、二、一——”
爱德华·卢平松开了手。随着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小糸侑和兰登·诺特也各自骑上扫帚,蹬地离开。
一场没有游走球、没有鬼飞球,只有金色飞贼和两名找球手的战斗就此开始——由于这些因素的缺失,比赛也变得没那么精彩起来。一晃二十分钟过去,兰登·诺特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紧跟在小糸侑的身后,在她每次接近金色飞贼的时候撞开她——每到这时,观众席上就会响起愤怒的呐喊,吓得梅森·卡罗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生怕自己被哪个后援会成员拿来泄愤了。
兰登·诺特的行为很快就不止于撞击,在小糸侑最接近金色飞贼的那一瞬间,他向前不管不顾地一扑,捉住了对方的扫帚尾——半个身子探出去的侑一下失去平衡,险些从扫帚上落下来。待到她再度稳住身子,不用说——金色飞贼早已再次失去了踪迹。
“——你的同伴可真是下作啊。”
梅森·卡罗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身高超过他大半个头的壮汉松着拳头,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样打下去,他永远也不会赢的,你说是不是?”
“……是。”梅森的内心在泣血——对不起兰登,斯莱特林人要懂得明哲保身。
那壮汉似乎被他的表现取悦到了,索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看你文文静静的,也不像是跟他一路的,怎么就非得往贼窟里钻呢?”
梅森的腿肚子在发抖:“兰登·诺特是斯莱特林队的队长,被选上的球员必须听他的话。”
“退出会怎样?”这名赫奇帕奇的壮汉问道。
“会很惨。”梅森的腿肚子不再发抖了,他惊喜地发现小糸侑甩开了兰登一定的距离,正在往金色飞贼直冲而去——快结束这场比赛吧,拜托了,快点吧!
他面上的笑容在兰登·诺特拔出魔杖的瞬间冻僵了。那家伙想干什么?他要干什——
他没来得及做什么,小糸侑就碰到了飞贼。这意味着兰登输了,可他却清晰地看到兰登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爱德华·卢平下意识地抽出魔杖,迅速在女孩儿和他之间施放了一个防护咒,可这并不妨碍兰登舞动魔杖——
“飞贼爆炸!”他恶狠狠地咆哮着,而小糸侑这时才感觉到掌心的金色飞贼在迅速变烫——她下意识地松开手,那飞贼却好似黏在她手心里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出去。
“轰隆”一声传来,黑烟将场中央覆盖,而后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冲破黑烟,从中坠落下来——
“小糸——!”爱德华·卢平急红了眼,“减震止速!减震止速!”
兰登·诺特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观众席却迟了半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在金色飞贼上动了手脚!”“怎么做到的?”“这个混蛋!”“小糸怎么样——”
观众席上的喧哗戛然而止。不知是不是被减震咒击中的缘故,小糸侑停住了下坠,然后悬停在半空,甩着头和手,大声地咳嗽起来:“咳、咳——”
那枚炸裂出黑烟的金色飞贼从她手中滑落,而那双银白色的护手却依旧焕然如新。
兰登的笑声止住了。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皱起眉头拍打着身上尘埃的侑,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怎么会——”
——他在金色飞贼上做的手脚是一个触发式的爆炸咒,威力足以将接触者的手臂整条炸碎,可是女孩此刻却安然无恙,而那阵黑烟也不符合爆炸咒的效果,反倒像是一个哑了火的炮仗——
“统统石化。”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一道石化咒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保持着骑在扫帚上的姿势,他从四米高的空中坠落在地——这回可没人帮他施放减震咒——许是摔断了好些骨头,他一时痛得面色青白,险些昏死过去。
“很意外吗?”施放这道石化咒的男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走近他。他认得这个人,这个给赫奇帕奇队打杂的下手,名字叫槙什么的来着——
槙圣司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早就有人料到你会用这招了。”
随后,他笑眯眯地站起身来:“认输吧,兰登·诺特,你永远斗不过她。”
兰登·诺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一张该死的、靓丽的、虚伪的脸。
他凸瞪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 ※
甩掉爱德华·卢平和一大票球迷、拒绝被拉去医务室、拖着扫帚带着灰一路爬进公共休息室后,小糸侑大大地松了口气。陪同在身边的槙圣司还是那副安然自若的面孔,侑却觉得自己此刻有些不认识他了。
“说吧,”她一屁股跌进公共休息室柔软的座椅里,“这双护手是谁给你的?”
槙圣司笑嘻嘻地在她对面坐下来:“我不能说,说了就违反约定了。”
小糸侑沉默地看着他。她想过很多兰登·诺特的招数,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在飞贼上做手脚——且不说爱德华碰过飞贼,兰登本人就把戏份演得极足,一副拼了老命也不想让她碰到飞贼的模样,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对方在飞贼上布置了爆炸咒。
脱下那双银白色的护手,她细细抚摸着这对救了她一命的伙伴,心头有一个不算猜想的猜想逐渐浮上心头。
“我换个问法吧,”侑叹着气,“这双护手,是不是龙皮制成的?”
龙皮是最能抑制黑魔法的物事,因为它足够粗糙,本身也带有魔力。成功制住触爆咒这种程度的黑魔法,让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是龙皮护手,可通常的龙皮护手大都笨重不已,唯有一种龙例外——
“是的哦,”槙圣司愉快地笑了起来,“这是冰龙皮护手。”
说罢,他在心里向某人道了个歉——你可没禁止我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小糸侑左手拎起扫帚,右手抱着护手,向二楼的宿舍走去。
——冰龙皮护手。还能有谁呢?这种龙存在于北欧,神出鬼没,只有一个国家的巫师能够驯养它的小型变种——
推开宿舍的门,她看到那个黑发女人站在窗口,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
——冰岛,也就是她的恋人在暑假前往的地方。
“……侑。”见她进来,女人将书归还原处,“辛苦了,要洗个澡吗?”
小糸侑没有去问她是怎么溜进来的。她将扫帚放置在门后的挂钩上,然后脱下满是黑灰的魁地奇外袍,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衬衫。她全然无视了女人的问候,只是自顾自地打开了浴室的灯,然后闷闷地说:“我要洗澡了,你走吧。”
“我等你。”七海倚在她的书桌旁,神色温和而宠溺。小糸侑敛着眉,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
女孩儿洗澡的速度很快,她似乎只是随便冲了冲,不到二十分钟就裹着浴巾走出了门。希望七海离开和不希望七海离开的这两种念头碰撞在一起,将她的大脑搅得一片混乱——
门外没有人。
她有些失落地垂下肩膀,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带着笑意从极近的地方传来:“怎么了?”
“哇啊!”侑吓得向后一跳,浴巾险些散落。她七手八脚地固定住白色毛巾,然后才看到空中露出了七海的半个身子和脑袋——
“隐形斗篷?你从哪买的?”侑总算明白她是怎么混进赫奇帕奇地下室来的了。
“是个只能使用24小时的低档货,不过也够贵的。”七海笑吟吟地将斗篷完全掀开,丢在了沙发上,然后走近了两步:“侑,你在生气吗?”
“才没有。”女孩否认得斩钉截铁,嘴巴却分明气鼓鼓地瘪着。
七海当下只觉可爱得心颤,不禁伸颈轻啄了她一口,却没想到被对方一个用力顶到了墙上。
“……眼睛闭上。”侑故作强硬地发令,温软声线和微红的脸却半点威胁也构架不出。七海眨了眨眼,顺从地照办了。
侑开始吻她。
这场攻城战进展得异常顺利,进攻者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城门,所到之处无不火烧火燎;城内的短兵相接却激烈至极,守城之势气数悠长,形成绵延不绝的包围网,饶是怎样的横冲直撞也能紧紧包裹、反弹化解,愣是将对面缺乏经验的新手将领急出满头大汗。
察觉到对方的吃力,七海主动将她拦腰搂紧,给予向上支托的同时也配合地放低头,好让这场交接战能更为激烈、深入。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一来一回竟生出无穷乐趣,直至攻城一势退兵以求补给时,方还恋恋不舍地喘着气。
“侑……”
七海在余韵里抚摩女孩微肿的下唇,所剩无几的理智被对方眼底的水汽蒸发得彻底。她再次倾身,却被侑伸手挡住:“不要了——”
“怎么呢?”七海在她耳边喘息,“侑不想惩罚我了?”
“这哪里是惩罚,”女孩义愤填膺地从她怀中挣开,“根本就是奖励。”
七海欢畅地笑了,她跟着女孩在沙发上坐下来,故意挨得极近:“侑为什么生气呢?可以告诉我吗?”
女孩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她将冰龙皮护手摔到七海的怀里,“你说过不会干涉我和兰登的单挑的。”
“我没有干涉啊,”七海眨了眨眼,“我只是送了你一个小礼物而已。”
“通过槙?”侑眯起眼,“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七海耸肩:“他好像是自己猜出来的,我想应该是你那边露馅了吧——前几天他就找到我问是不是和你在交往,还一副保护者的样子。”
“我回头问他去。”侑嘀咕着,“所以,你是怎么猜到诺特会在金色飞贼上动手脚的?”
七海拉过她的手,细细检查起来:“我没有猜到,但我知道他一定会使用黑魔法。这双冰龙皮护手能隔绝大部分的黑魔咒——是我在冰岛买的,本来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现在你要重新准备了。”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还在生气啊?”七海将她搂过来,“不要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我有什么好气的呢?”侑懒懒地躺在她怀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那么聪明,又救了我一次,我该感谢你才是。”
七海用指尖抹去从女孩额前碎发滴落的水珠。侑湿漉漉的头发将她的袍子领打湿了大片,但她全然不介意地环住对方:“侑,虽然惹你生气了,但是我觉得我没做错,所以我不会道歉。”
“我没有要你道歉。”女孩闷声道。
“我知道,”七海用手覆上她的,阻止她继续掐弄掌心,“而你也没有做错或想错——我明白你希望与我站在平等的地方,而我的确是这么看你的——我将你当做一个对等的人在爱着,侑。”
她拨弄开女孩的手指。那双手比她的稍小一点,葱白而纤细,让人光是看着便有抚弄、亲吻的冲动。
“你觉得我们不对等,也许是因为我偶尔比你懂得多些,又或者是手中的权力侥幸比你大些;于是有时候,你会觉得我做得到的事,你做不到。可是侑,你要知道,也有你做得到,我却做不到的事——例如操办魁地奇俱乐部,这就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说到这里,七海将她抱转过来,让侑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女孩抿唇看着她蔚蓝色的眸子,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面上是少见的忧愁之色。
七海抚平她紧皱的眉毛,向上仰望着女孩的眼睛,温柔地劝慰:“我们是对等的,侑。站在一起不意味着要变成对方的模样。我们各自擅长不一样的事情,就让我们互补地站在一起,不好吗?”
“……”小糸侑没说话,而是俯下身,紧紧地搂住了对方的脖颈。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她这名太过体贴、太过善解人意的恋人。
“……我知道了,”侑抚摸着恋人柔顺的黑发,“谢谢你,前辈。”
“不要对我说谢谢,”七海柔声应道,“太见外了。”
“那我应该说什么?”侑松开手,抬起头来。
“你应该……”七海扬起头,凑近她的鼻尖,“不说话。”
说罢,两方立场调换,战火重燃。
※ ※ ※
兰登·诺特躺在霍格沃茨校医院最靠近门的那张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庞弗雷夫人医术高超,一眨眼间就能将断掉的骨头接好,可黑魔法造成的伤痕就需要慢慢养着——更何况他被送来时简直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七海灯子,那女人是个疯子。
他在床上打了个寒颤。那女人平日里竟是藏拙了,事实上比他强过好几倍,当着所有还在公共休息室的人的面将他压着打。听过的、没听过的咒语一道接着一道,他只记得自己在地上拼命地打滚、尖叫,疼痛得脑浆糊成一团,恨不能将眼珠生生挖出。
“舒服吗?还想再来一次吗?”
最后,那女人踩在他的身上,面色平缓,吐露出的语句却狠辣无情。
他惶恐地看着她,拼命地摇头,心中再无半分反意。没有人会来帮他的忙,没有人会傻到跟这个女人硬抗——就算叫来院长,在场的人也只会为她作证,因为斯莱特林只认血统和力量。
“如果你敢再动小糸侑半根毫毛,”那个女人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比死还难受。”
他能说什么?他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他从没想过,自己招惹小糸侑,竟是触到了七海灯子的底线。
也许传闻是真的,七海灯子的确喜欢女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佐伯沙弥香,是小糸侑。
——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兰登麻木地想着,他只有把这个猜想塞进肚子里、烂在肚子里,除非他想要再来一遍那地狱般的酷刑。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呻吟。身体的疼痛不算什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吓破了胆——从今天起,兰登·诺特就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兰登·诺特了,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了,他再也没有那个胆子了。
“——既然你的家人没有教育好你,那就让我来教育。”
这是七海灯子提起魔杖时的开场白,而这句话将成为他今晚、乃至今生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