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搞师生恋是不对的

娜蒂x爱丽丝（年龄差八岁的青梅竹马设定。为了给她俩整出个姓氏，愣是把大家都搞成了亲戚……blue eyes专注偷听一百年，风评被害wwww

乔迪·海沃德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的妹妹娜蒂正在和隔壁施耐德博士家的小姑娘秘密交往。证据就是这通电话。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有意偷听两人的通话的。自从娜蒂成年以后她就再也没干过这种缺德事了。倒不是说她终于有了做人的自觉，只是一旦偷听被发现，她俩立刻就会打得不可开交。收拾残局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海沃德家没人喜欢自找麻烦。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紧张兮兮地握着听筒，心中半是好奇半是焦虑。家里一共有三台座机，分别放在客厅和两人的卧室里。娜蒂房间里的说话声从刚才起就没有停过。她实在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终于把魔爪伸向了客厅里的电话。要怪就怪今天是礼拜天，她又凑巧没有约会在身。她本人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娜蒂，我今天超级乖喔。作业全都完成了。”

“喂喂，这是学生本来就该做的事吧？对着老师讲这样的话，难道不会不好意思吗？”

“才不会呢，这说明我现在有时间了，我想和娜蒂一起出去玩。”

“不行喔，我还有工作要忙。说到这个，我正在看你们前两天交上来的作业。我找找你的在哪里。啊，找到了！”

“我特意把它藏在很后面的！娜蒂欺负人！”

“这算什么欺负人啦。我可是在认真地工作唷。要不要到我房间里来，我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欺负人。”

就是从这句话开始，乔迪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她的八卦神经是方圆五十里最敏锐的，什么大事小情都逃不开她的眼睛，总能第一时间掌握各种情报资讯。多亏了海沃德家的出色基因。不过娜蒂只是一个养女，不幸没能继承到这一点，从来就和各类八卦绝缘，总是最后一个知情的人。乔迪一直以为娜蒂不仅神经迟钝，而且大脑构造也异于常人，情商很有可能早就离她而去了，否则就没法解释为什么她直到二十五岁都没有谈过恋爱。现在看来，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她蹑手蹑脚地挂上电话，胆战心惊地盯着家门口。她知道娜蒂和爱丽丝从小就亲密得不正常，但是从来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只当娜蒂是因为总受她这个姐姐的欺负，所以才往隔壁家的小妹妹身上倾注感情，毕竟她俩差了足足八岁，爱丽丝现在还只是高中生，可娜蒂已经是她的英语老师了。身为老师居然对学生说出“检查一下身体”这样的话——幸好这次偷听的人是她，如果被其他人发现，这件事可就严重了。要知道爱丽丝还没有成年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是爱丽丝独有的按门铃方式。虽说这是她和娜蒂偷偷定下的暗号，但是因为爱丽丝拜访的次数实在太多，乔迪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

“Miss海沃德！”

施耐德博士习惯于这样称呼乔迪，爱丽丝于是也有样学样，跟着父亲管她叫Miss海沃德。

“啊——爱丽丝，又是来找娜蒂的？”

“嗯！”

“那就去吧……”

乔迪感觉自己的心简直就像没修剪过的草坪一样乱。娜蒂和爱丽丝的这段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们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难不成真的已经到了上垒的阶段？这家伙——藏得真是太好了。等等，她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当她这个大活人是不存在吗？居然趁她还在家的时候就打算做那样的事……简直是明摆着邀请她去偷听。

乔迪目送爱丽丝走进娜蒂的房间，竖起耳朵贴上房门。只听“咔嗒”一声，门锁被扭上了。这对偷听的人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到时她可以趁着她们开锁的间隙逃跑。

“娜蒂！”

“哇，不要一上来就这样啊！都已经这么大个了！”

乔迪可以想象门背后的画面。完全没有难度。爱丽丝肯定一头扎进了娜蒂怀里。她俩每次见面都亲密得旁若无人，腻歪得叫人根本没眼看。要说只是朋友，总觉得越了界；要说是姐妹之情，没准还有点道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答案居然会是情侣。

“下来下来，我已经抱不动你了。”看来不是一头扎进怀里，而是根本整个人熊抱上去了。

“Yes，sir！”这句话似乎是爱丽丝的口头禅，她总爱对娜蒂这样说。

“坐过来，我给你检查，看看你的问题都在哪里。”这话说得真是太要命了。乔迪悄悄捂上了眼睛。她怎么早没看出娜蒂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来她对妹妹的关心还不够。

“这样实在太羞耻了……”没有想到爱丽丝的声音更要人命。乔迪差点凭空绊了一跤。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爱的声音。爱丽丝在她跟前总是表现得十分乖巧，绝对不会像在娜蒂面前那样放肆。她以前总是想不明白这件事，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过于严肃，吓到了人家小姑娘。也就是说，她还是非常亲切可人的。爱丽丝喜欢娜蒂，这她当然没法比！

“咦，你还知道羞耻喔？”娜蒂调情还真是有一套。或许爱丽丝就吃这一招？

“当……当然知道！不要这样好不好，呜……”果然。乔迪觉得她的耳朵极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阵亡。

“好啦好啦，过来啦，坐下，我保证不笑你。”笑什么？爱丽丝的胸部吗？乔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娜蒂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她看来，两人都是没有发育完全的半成品。

“我不想……当面这样……好羞耻。”爱丽丝拒绝了娜蒂？

“不行，必须正视自己的问题啊。”娜蒂在强迫爱丽丝？

“不要，不要。把这些统统放一边，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新开的游乐园坐摩天轮。我还没有坐过摩天轮呢。”

“可是我没有时间。”

“去～嘛～”

“不～行～”

“就～只～去～一～会～儿～”

“路～程～就～很～久～”

“娜～蒂～总～是～说～话～不～算～话～”乔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们两个好像特别喜欢这样讲话。她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对话。热恋中的小情侣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太长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上次我在作业里夹的小纸条，娜蒂明明回复了的。一眨眼就忘记了，说话不算话！”学校知道你们两个这样玩吗？

“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吧，那就去吧。”

“娜蒂最好了！最喜欢娜蒂了！”

听到这里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门锁一定就要被打开了。乔迪脚底抹油溜回客厅，端着几个礼拜前的报纸坐得一本正经。娜蒂和爱丽丝从房间里走出，乔迪上下打量爱丽丝的全身。貌似没有脱下过衣服的痕迹。她放心地点了点头：“你们要去哪里？”

娜蒂无奈地指着爱丽丝：“这个小魔女要我陪她去游乐园。”

“早点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知道吗？”

“怎么可能在外面过夜？只是去趟游乐园而已。”

“最好是这样。”

“你怎么了？更年期到了吗？”

“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娜蒂觉得乔迪今天简直莫名其妙，不过用不着想太多，乔迪的烦恼从来都与她无关。她要去的地方跟烦恼可是绝缘的。

一走进游乐园娜蒂就盯着地图反复查看，她要找出通往摩天轮的最短距离，路上花费的时间越少越好。爱丽丝乖巧地站在她身旁，双手背在身后，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见到娜蒂专注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向娜蒂靠近。左手悄悄垂到腿边，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来回跳动——她想牵住娜蒂的手。

“好啦！我知道要怎么走啦！”娜蒂双手叉腰，露出得意的笑容，毫无知觉地擦过了爱丽丝的指尖。

“坐完就要回家，知道吗？今天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下次有机会一定陪你全都玩一遍。”

“拉勾。”

“幼稚。”

“拉勾。”

“好啦，拉勾。”

好不容易排队坐上摩天轮，爱丽丝兴奋到了极点，忍不住在狭小的座舱里四处张望。娜蒂随手揽过她的肩膀，把脸贴在她的头顶。爱丽丝顿时没了动静，双手握拳黏在膝盖上，直到摩天轮过了顶点才猛然反应过来。不是说和喜欢的人坐摩天轮，在顶点会有好玩的事发生吗？为什么她们没有遇到好玩的事？爸爸是个骗子。

“娜蒂，我们再坐一次好不好？”

“不行喔，说好了一次就是一次的。”

“那我透支下一次的机会可不可以？”

“你的鬼主意为什么这么多啊？就再坐一次吧，就一次，说好了。”

“Yes，sir！”

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爱丽丝认真地考虑着要写一封投诉信给游乐园。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不管娜蒂用什么笑话逗她，她都不觉得高兴。在家门口分别的时候，娜蒂按住了她的肩膀：“虽然不知道爱丽丝为什么不高兴，但和爱丽丝一起坐摩天轮让我很高兴。”

“真的？”爱丽丝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完全没了之前的不愉快。

“当然。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又是和爱丽丝一起，最高兴了。”

爱丽丝终于绽开了笑容，紧紧抱住娜蒂：“下次还是要一起坐摩天轮的。”

“我就知道！”

一回到家中娜蒂就敏锐地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平时她绝对没有这么敏感，但现在乔迪的眼神严肃得吓人。

“你跟爱丽丝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进行到哪一步了？其他人知道吗？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面对乔迪连珠炮似的提问，娜蒂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在说你和爱丽丝的事。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和爱丽丝有什么事？”

“别跟我装傻，下午我都听见了。她是你的学生，你们不能交往，更不能发生关系，知道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什么发生关系？我只是想帮她检查功课！当面取笑她一下！”

“哈？你不是说——”乔迪愣了一下，“等等，你说的是检查作业？只是检查作业？”

“不然检查什么？”

“你就当我没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误会我跟爱丽丝……”

“等等……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爱丽丝喜欢你。这也太明显了吧？瞎子都能看出来。”

“所以我不是瞎子啰？”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你别胡说八道了。”

“真是搞不懂你啊。”

娜蒂默默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书桌上摊着爱丽丝的作业本，下午她们还没来得及看就出门了。她只是随手翻了两页就看出了成堆的错误。真想不通，爱丽丝其他科目学得都不错，唯独英语成绩叫人不忍直视。说什么爱丽丝喜欢她的胡话，怎么可能嘛？要真是这样，那爱丽丝的英语成绩怎么会这么差？是为了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吗？

老天。娜蒂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爱丽丝这段时间总是打着请教英语的名号在她这里赖着不走，可是真要给她讲题目时，又能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听。平日里那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就不必多说了，从没见过她跟别人这么亲近。说起话来总像是在撒娇，而她偏偏又毫无抵抗力，简直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论爱丽丝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而且还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完蛋。娜蒂抱住脑袋，伏在桌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可是，就像乔迪说的那样，她不能跟爱丽丝交往。不论她们之间的感情如何，她始终都是爱丽丝的老师。这样做是错的。

平时娜蒂总会顺路把爱丽丝从家里捎带到学校。第二天的早上爱丽丝像往常一样坐进车里，一口一个娜蒂叫着，全然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娜蒂正时刻告诫自己要和爱丽丝保持距离。

“爱丽丝，在学校里不可以这样叫我，要和其他同学一样，叫我Miss海沃德，知道吗？”

爱丽丝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为什么？那样我就一点也不特别了。”

“所有学生都该这样叫我。我不能只对你特殊。”

“我知道了……”听着爱丽丝逐渐变低的声音，娜蒂无可奈何地发动了车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爱丽丝造成的伤害。

所谓矫枉过正指的就是——爱丽丝再也不叫她娜蒂了，不论何时何地都用“Miss海沃德”来称呼她，以至于每次乔迪在场时大家都不知道爱丽丝想叫的是谁。这是无法通过语气辨别的，“Miss海沃德”听上去比“娜蒂”生硬疏远了一万倍，两个“Miss海沃德”听起来根本毫无区别。问题还不仅仅出现在称呼上。爱丽丝学会了骑自行车，再也没有坐过娜蒂的车；英语成绩突飞猛进，根本无需向谁请教问题；周末也不再到海沃德家来做客了。连乔迪都觉得不对劲了。

“爱丽丝最近都不来找你了。小两口吵架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些话。”

“我说了什么？”

“你说爱丽丝喜欢我。”

“这可是实话。”

“我宁愿不知道她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也喜欢她。”

“半喜半忧啊。”

“根本没有喜。她好像开始讨厌我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肯定还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我是无辜的。”

娜蒂翻了个白眼，比出开枪的手势，指尖抵在乔迪的太阳穴：“有遗言就快点说吧。”

“等她毕业就向她表白吧。”

“还用你说！”

早上娜蒂依旧坚持在施耐德家门口等着爱丽丝，但爱丽丝总是只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然后就骑着单车和她分道扬镳。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相隔千里，娜蒂总算懂得了以前爱丽丝在她身边是什么感受。她开始学爱丽丝在作业本里夹小纸条，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只是画一个笨拙的笑脸。每次收回作业本都会发现纸条不见了。但愿爱丽丝没把它们扔进垃圾桶。

随着升学考试越来越近，娜蒂终于鼓起勇气在小纸条里写了字：“考完试就一起去坐摩天轮，怎么样？”爱丽丝的回复是一句“Yes，sir！”仅凭这一句话娜蒂就能肯定爱丽丝已经消了气，不过她们始终没有和彼此当面交谈，只是通过小纸条约定相见的时间和地点。

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娜蒂如约赶到游乐园，径直把爱丽丝带上了摩天轮。爱丽丝没像之前那样依偎在娜蒂身边，而是坐在对面垂着头略显失望地咕哝：“明明说好这次来要玩个遍的。”

“下去以后，你想玩什么都可以。”

她们的座舱渐渐向顶点升去。娜蒂坐到爱丽丝身旁，小心翼翼按住她的肩膀。爱丽丝茫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就被娜蒂堵住了。

“爱丽丝。”娜蒂松开手向窗外看去，座舱正在缓缓下降。

“娜蒂？”爱丽丝的眼神依旧茫然，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啊，终于不是Miss海沃德了啊。”

“娜蒂为什么要亲我？”

“听说在摩天轮顶上就是该接吻的。”

“不对。我听到的是，和喜欢的人坐摩天轮会有好玩的事发生。”

“爱丽丝觉得这算好玩的事吗？”

“娜蒂觉得算是吗？”

“我觉得当然算是。”

爱丽丝于是学着娜蒂先前的模样，扶住她的双肩仰头吻了上去。

“之前的两次，我就是在等这件好玩的事。”

“所以还差一次接吻。现在就来帮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