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万恶的资本主义
阿尔珐尔德x迦南(霸道总裁x小警察的au,感觉师姐是真的浑身都散发着霸道总裁的气息……买衣服这个梗如果没有记错,其实来自《珠光宝气》wwww货币单位都是日元,不要误会wwww
迦南最近有了一桩烦恼。这得从大泽玛丽亚说起。
大泽玛丽亚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大越制药研究所所长大泽贤治的女儿。不久后国内最著名的生物制药公司“蛇”将要举办一场大型慈善拍卖晚会,他们盛情邀请大泽所长和他女儿一同参加,而所长女儿不假思索地提出想要和医药业完全无关的好友来做自己的女伴。显然,这个行业外的好友就是迦南。
迦南的烦恼主要源于她没有出席晚会的礼服这件事。她是刑警,一天到晚都在外头四处奔波调查,闲暇时间拿来睡觉都嫌不够,几乎没有工夫搭理其他事务,可她总是无法拒绝玛丽亚的请求,于是只能抽时间去一趟高级百货公司,买一件适合的衣服勉强应付过去。
然而她完全不擅长给自己买衣服。有位同事曾在不经意间调侃过她,说她的衣柜里一定全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所以她才能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来上班。而她则一本正经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买同样款式的衣服多省事啊,她认为所有人都该向她学习。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这样穿衣服引发的困扰,常常有同事以为她前一晚是在外面过的夜,调侃的对象从款式单一的衣服逐渐变成了不存在的男友。她真的想不通,同样都是忙得团团转的刑警,为什么这帮人会这么有闲心?
“迦南迦南,你有礼服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或者马上陪你去买!”玛丽亚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孩,尽管她直到晚会前一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迦南硬着头皮回答。前几天她为了侦破一桩大案忙得晕头转向,把周末的晚会忘得一干二净。案件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她在家里休息都来不及,根本没有记起买礼服的事情,直至接到这通电话她才发觉大事不妙。虽然玛丽亚是一片好意,但她实在不想接受。原因非常简单,她从来没有穿过礼服之类的衣服,不确定自己那样穿会不会显得怪异,因而不希望有熟识的人在一旁围观。
这种心理造成的结果是,她独自踏上了通向百货公司的路。经验丰富的售货员在听过她的要求和预算之后,对着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随即拿出七八条礼服供她挑选。她把每一件都耐心地试穿了一遍,这或许是她一生中在买衣服上费时最多的一次。她一向喜欢红色的物件,但这只是她个人的偏好,并不代表红色真的就适合她。她非常清楚这一点,下意识地对着穿衣镜喃喃自语:“这样……可以吗?不会太奇怪吧?”
“可以。不奇怪。这件很衬你。”一个清冷又深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镜子映出了声音主人的相貌,是个同她肤色相近,留着一头刚刚过肩的深色长发,脸上挂着玩味笑容的年轻女人。
迦南在新闻里见过这个女人。她就是蛇集团的CEO,这次晚会的主要倡议者和策划人——阿尔珐尔德·阿尔·修亚,听说是个出了名的铁腕企业家,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一度濒临破产的公司。不知道为什么,迦南忽然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商场里正开着暖气,就算她穿的是无袖礼服也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她不自觉地抱住手臂望着阿尔珐尔德。这个女人究竟在边上看了她多久?为什么要对她评头论足?有什么目的?职业病又犯了。迦南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现在最该关注的问题明明是,这女人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你觉得这件很衬我?你是认真的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尔珐尔德绝对是懂得穿衣打扮的,她这种身份的人一年到头出席的晚会不计其数,对礼服的穿搭肯定颇有研究。
“事实上,我觉得这件最衬你。”阿尔珐尔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另一件红色礼服,一看就知道比迦南身上正穿着的那件做工更加精致,款式更加大方,价格更加昂贵。阿尔珐尔德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试试这件。”
她通常只听上司和玛丽亚的话——两人分别是她的养父和最好的朋友。眼前这个女人和她素不相识,却对她下达了命令,着实叫人不爽。何况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品位。算了,她没有品位可言,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她不声不响地接过阿尔珐尔德递来的礼服钻进了试衣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阿尔珐尔德已经不知所踪了。售货员笑眯眯地迎上前对她大加赞赏,说着诸如“亮红色更衬您的肤色和眼睛”,“这是最新的款式,出自法国知名设计师之手,全手工制作,您真是有眼光啊”,“穿着这件礼服出席晚会,您一定是全场最惹人瞩目的焦点”之类的客套话。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确实,阿尔珐尔德的眼光值得信赖,但这件礼服显然超出了她的预算。没必要仅仅为了一次晚会就这么破费。
“不用了,我想我还是买之前那件吧。”
“但是已经有人替您付过账了唷。把衣服换下来,我替您包起来吧。”
“哈?”
大脑忽然宕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阿尔珐尔德付的钱,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有钱人的想法真是叫她捉摸不透。随手把价值几十万元的东西送出去,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就像请人喝咖啡一样稀松平常?碰上这种人可真是难办。她要怎么回报阿尔珐尔德的善意才好?阿尔珐尔德一看就是那种什么也不缺的人。她能为她做些什么?完全想不出来。
玛丽亚派车来接她去晚会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阿尔珐尔德的身影,完全没有听见友人发自内心的赞叹和惊呼。
“迦南,这件礼服好漂亮啊!你在哪里买的!太厉害了!你这样穿真是太好看了!以后也要像这样多打扮打扮才行!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迦南有多好看!迦南?迦南?”
“啊?怎么了?”
她不是有意忽略玛丽亚的,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已经被阿尔珐尔德给占据了,一切多余的心思都被排挤了出去。这样想来,阿尔珐尔德还真是霸道。先不容置疑地提出建议,又不由分说地送她礼服,最后还不讲道理地侵入她的思维。而最糟糕的是,她对此完全没有抵抗力。她自认为不是拜金主义者,对漂亮昂贵的服装也毫无兴趣。可她们由始至终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阿尔珐尔德吸引她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我夸你漂亮,可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抱歉。”迦南扬起嘴角,顿了一顿,“谢谢你,玛丽亚。”
玛丽亚微笑着挽住她的手臂:“迦南今晚一定会吸引好多人的目光。晚会上说不定就有你未来的恋人喔。”
“别拿我开玩笑啦,玛丽亚。”迦南覆上玛丽亚的手背,无可奈何地说。
玛丽亚偷笑着耸了耸肩:“你害羞啦。好难得喔。”
“谁被这样说都会害羞的。”
“迦南,不能总是埋头工作,偶尔也要过一过生活嘛。”
“你是说这种场合吗?我只是陪你来的,一辈子就这一次。”
“我是说恋爱啦,恋爱!老实交代,这件衣服是谁帮你选的?肯定不是你自己买的,你的穿衣品位我又不是不知道。”玛丽亚的嘲讽真是完全不留情面。
迦南用食指点着额头轻声说:“那个……我只是遇上了很有眼光的售货员。”每次撒谎她都习惯做这个小动作。她不想把阿尔珐尔德供出来。她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但是,玛丽亚听说这个名字之后一定会大惊小怪。她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八卦呢。”
“做小报记者还真是没有埋没你的才华。”
“把兴趣变成工作可是全天下最棒的事!”
走进会场以后,大泽所长低声嘱咐了玛丽亚几句,接着便走到一旁和业内同仁交谈。玛丽亚兴高采烈地告诉迦南,她们可以随意走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不久拍卖就会开始,到时候她们得和父亲坐在一起,在七号桌。迦南沉稳地点点头,随意取过一杯气泡酒,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长舒一口气,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职业病。明明身穿礼服,却把自己当成保镖。玛丽亚说的对,她得放过自己,别老是绷得那么紧。
“是你?”阿尔珐尔德冷冽又低沉的嗓音再一次从她身后传来。
迦南睁大了双眼,慢吞吞地转过身。阿尔珐尔德穿着一件深蓝色无袖礼服,凹凸有致的曲线被贴身的布料勾勒得一览无余,狭长的双眼危险地眯起,两瓣微张的红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诱人的气息。迦南忽然感到喉咙干得无以复加,慌慌张张地把香槟一饮而尽。和阿尔珐尔德相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平生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扑面而来,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地下。
阿尔珐尔德上下打量着她,举起酒杯轻笑了一声:“我的眼光果然不错。你觉得呢?”
“谢……谢你的礼服,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回报你的办法?”迦南磕磕巴巴地说。她必须把这个人情还了,否则阿尔珐尔德还会在脑海中继续纠缠她。
“不用。”
“但是——”
“我觉得你还差了点什么。”阿尔珐尔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迦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左手下意识地攀上锁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伤疤之类的东西啊。阿尔珐尔德为什么一直看着这里?
“迦南,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跑丢了!”玛丽亚的声音骤然把她拉回现实,“走吧,拍卖就要开始了喔。”
玛丽亚并没有注意到她正在和阿尔珐尔德交谈,只是一心想要把她带走,拖住她的右手就往外拉。她一边踉踉跄跄地跟在玛丽亚身后,一边回过头举起酒杯隔着人群和阿尔珐尔德作别。阿尔珐尔德勾起嘴角,遥遥地对她露出笑脸。落座以后迦南捂住胸口,竭力想要平复心情,但却一直没能成功。刚刚那是错觉吗?阿尔珐尔德在对她笑?这下完蛋了,阿尔珐尔德留在她脑袋里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哗,迦南,快看那条项链。”玛丽亚搡了搡同伴。
“嗯?”迦南从纷乱的思绪中抬起头。
“好漂亮!刚才介绍里说,是阿富汗前代皇室的遗物呢!”
“是吗?好像没什么阿富汗特色。”
“迦南,你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
“底价二十四万起标。”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众人似乎对这条项链兴趣寥寥,气氛完全没有拍卖先前几副名画那样热闹。一片沉默之中,迦南稍作思索,举起了标牌:“二十五。”阿尔珐尔德送她的礼裙价格是五十万,她顶多喊到五十就停下,再贵她可就负担不起了。
玛丽亚大吃一惊,急忙按住她的手:“这是修亚家族的项链,想想就知道只是拿来做样子的,你还真要拍啊!”
迦南一脸无辜地看向玛丽亚。她刚刚一心想着阿尔珐尔德,根本就没有留意这条项链的来历——又是阿富汗前皇室,又是修亚家族,也就是说阿尔珐尔德是阿富汗前皇室成员?有钱人真是奇怪,明明不想拍卖,却又把东西拿来。
“二十六。”阿尔珐尔德同样举起了标牌。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
“二十七。”迦南没有放弃竞价。
“二十八。”
“三十。”
“五十。”阿尔珐尔德把价格提到了迦南的极限。迦南顿时没了声音。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成交!感谢本次拍卖会的倡议者修亚小姐的慷慨解囊,我们会把这笔钱悉数捐给贫困地区的医院。”
大泽所长低声笑说:“还真有意思,那条项链远远不止这个价钱,捐建几所医院都绰绰有余,也就迦南你敢跟她竞标,简直是无知者无畏。”
“是吗……”
拍卖结束之后,迦南独自站在角落端着甜点出神。她在考虑写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还给阿尔珐尔德。虽说人家根本不在意这种小数目,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欠这份人情。正当她吃完最后一块柠檬蛋糕的时候,有样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锁骨。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不久前她竞拍过的项链。阿尔珐尔德从她身后走出,冰凉的指尖划过项链上的钻石,轻触她的肌肤。
“你很想要这条项链?”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项链,只是想拍下来送给你……呃……作为回礼。”
“难怪。”
迦南解开项链递还给阿尔珐尔德。阿尔珐尔德并没有伸手去接。
“听说它远远不止五十万。”
“五十万的裙子配五十万的项链不是刚好吗?再贵你恐怕接受不了。”
“我已经接受不了了。可这是一百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能还你。”
“以后说不定就有了。”
“……你真看得起我。我只是个刑警而已,又不像你。”
阿尔珐尔德取过项链又一次系在迦南的脖子上:“挺衬你的。别再还给我了。”
“不行,我可是莫名其妙欠了你一百万啊!”
“实在想还给我的话——”阿尔珐尔德拖长了语调,神情竟然显得有些俏皮。迦南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怎么样?”迦南抬起眼充满期待地看向阿尔珐尔德。
“那就做我女朋友吧。”
“这样不是越欠越多了吗……”
“但你可以欠得心安理得一点。”
好了,正直的国家公务人员就是这样被资本主义企业家给腐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