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与新生
不知道该怎么标西皮了,完全是恶趣味的产物。当时一看完这部番就超级想脑补这种ntr的情节……可能玛德莱克斯对军官并没有感情,但最后选择她确实是有原因的wwwww
玛德莱克斯接到了一项任务。她和SSS恢复了合作关系,即便后者曾经毫不犹豫地背叛她。不过,她完全理解SSS在那种情势下做的选择。既然如今她生命无虞安然无恙,只是不幸沦为政府和军方缉拿的对象,而SSS又慷慨提供了大量生活物资,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这番安排。更何况近来的任务目标都是政府要员,她并不从心里感到排斥。卡萨索尼卡内战的真相总有一天会被公诸于众,但绝不是经由当局之手,或许凯查更能代表希望。
“丽美黛,你又占住了我的沙发。”
玛德莱克斯合上手机,脚步轻快地走回客厅。在去阳台接电话之前,她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现在只过了几分钟而已,在沙发上躺着的人就变成了丽美黛,那本她看了一半的书也在丽美黛手里。
她们如今落脚的这间公寓和玛德莱克斯先前的住所有些不同,尽管两间屋子都一样的狭小逼仄,但这一间的布局更令她满意。阳台就在厨房边上。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傍晚可以看见火烧云。不过除此之外就乏善可陈了,客厅里只放得下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几把椅子,卧室里仅能容纳一张双人床和两只床头柜——谢天谢地是双人床,否则她们根本没法睡觉。谁都想要睡床。对玛德莱克斯来说,这是她的公寓,她睡床是天经地义。而丽美黛认为,要她睡沙发是不可能的。于是两人各让一步,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一搬进这间公寓她们就迅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玛德莱克斯难免想起和凡妮莎共度的那些夜晚。她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年轻的那弗勒斯女人脸颊苍白委顿。自那以后,虚弱的凡妮莎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们初次在街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曾经误把凡妮莎看成一个文弱的大小姐,来自和平地区,坐惯了办公室,不知人间疾苦,竟然跑到卡萨索尼卡来旅行。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凡妮莎尽管长相精致性情柔和,却不是脆弱的温室花朵。只是,由于第一印象的力量过于强大,她时常感到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将凡妮莎碰碎,不知不觉就渐渐认定凡妮莎真的需要她的守护,不是为了完成护卫的任务,而是发自内心地这样认为。于是,她头一次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感到不知所措。照理说来,她们都是女性,在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下睡在一起既自然又合理,可她主动让出了床,窝在让她连腿都伸不直的沙发上。事到如今,她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只有一点始终记忆犹新——凡妮莎毫无防备地看着她,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一起睡吧”,凡妮莎当时是那样说的。她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提议,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双人床,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抱住凡妮莎,压低了声音用戏谑的语气调侃:“我也算是个危险人物呢。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凡妮莎的回答和笑声如她料想的那样温柔:“不害怕。因为你是保护我的人。”
简简单单的话语击中了她的内心。或许是因为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了太久,在见过无数昂扬的、坚毅的、绝望的、晦暗的、带着伤疤的、胡子拉碴的面孔之后,凡妮莎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她眼前一亮的人。她甚至认为凡妮莎就像一个公主,需要一个王子尽心竭力地去保护。恰巧,这个王子是她。有时候她希望这个护卫任务可以永远都不终止,因为尽头只可能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生离,一条通往死别。当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感觉出乎意料。凡妮莎手握的真相太过残酷,而她本人又那么纤细柔弱,即便没有意外死在那片丛林里,也难以在钢铁丛林里生存下去。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能够拯救公主的王子,只是没有想到凡妮莎会死在丽美黛手上。她恐怕是世界上最差劲的护卫了,不仅没能保护好目标,还害得目标因为自己丧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悲伤,而是发现凡妮莎倒地的样子像极了她们在沙发上相拥而眠的姿势。她甚至有过瞬间的冲动,想要在凡妮莎身边躺下,就像那个晚上一样。但是,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凡妮莎已经没有温度了。
“觉得这个沙发舒服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丽美黛放下书,露出狭长的双眼,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即握住玛德莱克斯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玛德莱克斯闷哼一声,伏在她身上一言不发,手指抚弄着书皮上的烫金字,觉得头脑和感官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
“我不记得你以前也这么小气。”
“好热。”
“什么?”
“这个姿势好热。”
玛德莱克斯撑着沙发靠垫支起了身子。丽美黛的体温总是高得吓人。她知道原因,但从不说破。每天夜里她都不声不响地放任丽美黛向她索取——从背后小心谨慎的拥抱到肩上压抑克制的吻痕,从探进睡衣的温热掌心到意外纤细柔软的手指。说不享受是在撒谎,但无论如何也无法作出回应。吻痕从来没能越过肩膀,一直在她背后徘徊。夜里她们心照不宣,白天对此闭口不提。玛德莱克斯对丽美黛调情的手段早已见怪不怪——她抬手在玛德莱克斯背上轻点画圈,指尖每到一处都对应一片吻痕。
丽美黛尤其喜欢看玛德莱克斯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虽说她们相识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两年,但她对玛德莱克斯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从生活中最细微的神情变化到战场上出人意料的行动表现,从扑朔迷离的过往和身世到如今从事的职业和坚定追求的目标,从说话时的声调语气到深夜里竭力克制的呻吟——几乎一切——只是,玛德莱克斯真正的想法她永远也无法得知。这很公平,她想,因为她也没有向玛德莱克斯坦白交代过自己的内心。在这一点上她们势均力敌,始终保持着对抗关系。
她是在军营里长大的。没日没夜的训练和无休无止的任务把她变成了战争机器,时时刻刻高速运转,无暇思考,毋需质疑,只要听从指挥,遵从命令就好。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一切都是为了结束战争。如果不是凡妮莎·雷内拼死保护的那份资料,她永远也想不到战争背后隐藏的真相。毕生奋斗的目标变成了一场虚空。她慌不择路地逃避现实,一路追寻玛德莱克斯的踪迹,想要把她连带真实一同抹杀。然而眼睛一旦睁开就再难闭上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杀手。直到听见玛德莱克斯仿佛告白一般的遗言,才惊惶地意识到自己由始至终疯狂追逐的原因,但却几乎没有仔细思考过玛德莱克斯选择她的理由。最近她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头绪。她原本以为,她杀死凡妮莎之后,玛德莱克斯一定会向她复仇——她又不是傻瓜,玛德莱克斯站在凡妮莎身边的坚定姿态让她嫉妒得发狂,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把手无寸铁的凡妮莎也看作对手,只不过当时她还无法理解产生这种念头的原因——但玛德莱克斯没有,反而坐上了她的车,和她一同生活至今。这也是一个让她困惑不已的未解之谜。但是,她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听到过凡妮莎这个名字了。或许有些问题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不仅自己想不出来,也不可能从答案的持有者那里探听。
“现在是十一月。”
“这里一年四季都很热,你是知道的。”
“就陪我躺一会儿吧。”丽美黛的态度和语气出人意料的温柔。
玛德莱克斯像是刚从沉思中猛然惊醒,先是浑身一震,接着勾起嘴角笑说:“好吧,不过就一会儿。”她并没有扭头看向丽美黛,只是侧着身子顺势倒在她身旁,枕在了她伸长的手臂上。
看到玛德莱克斯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侧,丽美黛竟有些心神恍惚。一年多前她还在追杀自己怀中的年轻女孩。谁能想到一眨眼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她屈起被压住的手臂,手指拨弄着玛德莱克斯额前的碎发。
“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人是由什么组成的?”
“呃——灵魂和肉体?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人是由记忆和联系组成的。”
“为什么。”
“因为以前我没有记忆,和别人也没有深刻的联系,所以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现在?”
“现在有了记忆和这份联系,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份联系是指?”
“我知道你由始至终都在想什么,所以才会让你来见证我的存在。只有你对我怀抱那么强烈的情感。其他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只有你会永远记着我。”
“包括凡妮莎·雷内?”
“她已经死了。”
她们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丽美黛觉得玛德莱克斯谈论凡妮莎时的语气不应该这么冷淡。但是,她没资格评判这种态度是否正确。听到玛德莱克斯逐渐平稳的呼吸,丽美黛轻轻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把手臂从她脖子下抽出的时候,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呓语。
“凡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