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希鞠南】Glory Dogs|光荣之犬

第14章 Part 30

*超级崩的一章但好歹撒土了。。这章之后可以告一段落了(万岁x

*有很多希鞠请注意避雷雷雷雷雷











“都说你肯定是被骗了。”


小原鞠莉低头点燃一根新的烟,把火柴摇灭在空气中。果南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举动目瞪口呆。


“把致死毒物交给猎犬,任他们自行裁决自己倒霉的人生?先别谈这种观点有多虚伪,单从程序上说一旦有执行官因此而死,事后验尸的结果绝对会追查到绚濑绘里身上,她难道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在西比尔的眼皮底下脱身?何况京都事变当时公安局还是和国家军方协同行动的呢。”




果南不服气:“她有什么必要编造谎言来骗我?我就算真的受不了压力寻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鞠莉冷漠地回答。“的确啊,你是死是活对公安局其他人来说根本不重要,顶多你接受了她的馈赠后可能会惹来像三课那种麻烦罢了,蠢货。”


“她已经要离职了,带着东条希一起离开公安局了。”果南冷笑道,“怎么还有空利用我来对付西比尔?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怕她是隐藏在东条身边的定时炸弹而已——”


“你说够了没有!”


小原厉声打断,她捏住手里的烟,咆哮道:“不要妨碍我做事了,滚出去!”


“是真的,不相信你就自己到指挥室去问她啊!”松浦大踏步走到鞠莉面前,即使对方已经火冒三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随时给她一耳光:“她们在至少半个月前就知道批准离职的消息了,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你而已!”



小原死盯着执行官,脸上的肌肉紧紧绷在一起,嘴角隐隐抽搐着,拧结在一起的眉头下是瞪大的双眼,正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冒犯而怒火中烧。




“你不会想知道那天东条希亲口对我说了什么。”果南用力咬着字警告她,“她骗了你,从头到尾就没把你当一回事,你被玩弄在股掌间还自以为她对你多好!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鞠莉冲前一步,把手扬了起来,果南本能的往后缩去,伴随着一声尖叫举起手臂防卫。面对狂暴中的分析官,松浦发现自己竟害怕得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然而她那巴掌没有扇下来。那只焚烧着怒气的手一直僵硬的停留在冷色的灯光中,在动摇,在颤抖着,那种表情不止是憎恶,还有困惑、怨怼、混乱和惶恐,她大概是没法处理这些情感,只能用愤怒表达出来。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回击的话,扶着椅背,把举起的手硬拉回来,跌跌撞撞,挤开果南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向指挥室奔了过去。










红茶叶在杯底打着旋,东条希用勺子安静的搅动着水面,聆听来自电脑的资料分析报告,清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女性声线在她耳边起起伏伏,与冷色的卤素灯光共同描绘出这个乏味又宁静的夜晚。优木杏树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挫指甲。


“东条希!”


门开的很快,金发的分析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脸孔扭曲,气喘吁吁,满怀焦虑。


而且应激色相值还达到了250。


“告诉我那是假的!”小原鞠莉喊道。“那家伙说你要离职了,这是胡说的对吧!”


“小原。”最先叫住她的是优木:“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我!”没有理会。鞠莉一掌拍在金属墙上发出重重的噪音。“我叫你马上回答我听到了没!”


“鞠莉——”


希站起来,摘下眼镜,暗自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她:“到休息室去吧,我们单独谈谈。”








在休息室里,希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坐下。可鞠莉双脚像是钉在地上一样,自迈进休息室后就死死定在门边,眼神满是恼怒,双肩因为激动的情绪而上下抖动着,令人错觉那是过度呼吸的可怕征兆,希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小原走前去,一掌拍在桌子上:“说话!”


希低着头没有看她。


“我叫你说话啊混蛋!”忍无可忍,她伸手揪住希的衣领,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是假的对不对,你不是真的要离职!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监视官少有的沉默不语,阴影下暗绿色的双眸是说不清的疲惫,她数度想张嘴,却发不出哪怕一点可以辨认的音节。呼吸变得急促,她抬起头,几乎可以说是痛苦的直视着鞠莉:


“…对不起。”



小原的脸像石膏一样僵硬苍白,她昂起头,身体重心移到脚后跟,紧攥希衣领的双手绷着直直的,像是快要往后倒去,一种扭曲的、诡异的表情这时迅速的占据了她的脸。


她恶狠狠的把希连椅子一起推到柜子上,用尽全力,毫无怜悯,仿佛掐着的是个提线木偶。右手虎口在希撞向墙壁倒下的瞬间卡住了她的喉咙,头昏目眩的窒息感和痛疼让她差点叫不出声。咖啡落地,染黑了分析官的白衣。


“敢骗我,你居然敢骗我?”鞠莉难以置信的大吼道,“没有监视官能越过我父亲私自去申请离职!不要想跟那小鬼联手开这种侮辱人的玩笑!”


“是真的。”希抓住对方的手,强忍疼痛,挤出冷酷的结语:“我要走了。”


“撒谎!!”两巴掌用力扇了下去,这还不够,原始的暴力冲动控制她的双手拽起希的衣领,把她的背用力往墙壁撞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鞠莉掐着监视官发红的、憔悴的脸,指甲掐进皮肤里,另一只手抓着她额头的紫发往后扯,好让对方眼睛不受干扰的跟她对视:“不然我现在就他妈的杀了你!”


“我要离职了,就在这周末…等交接工作全部完成后……和绘里一起,离开。”


希疲惫的、气若游丝般喘着气,指尖还抓在掐着她脖子的鞠莉的右手上,鼻子里涌了混杂一点血液的分泌物出来,她突然发作般咳了起来,垂死的鱼儿一样张着嘴,紧缩的眉头因为鞠莉越来越可怕的力度而挤得更加的紧了。


“你爸爸也知道…这就是……他批准的。”希又咳嗽。脸色发白。“这是我争取了一年半才得到的、是我…和她。”


“住口…!”她屈下身,低着头,整个人屈曲在希的胸前。双手掐了上去。


“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住口、住口、住口…!”神经质地重复着。


“我已经、不再是和你相遇时的那个我了…但也和生前的希,不一样…”她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我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从此就不再是公安局里的一个幽灵了。”



“你想要什么…哈,是我疏忽,原来我以前给你的东西远远不够对吗?”鞠莉哭着,用手指抓着希微肿起来的脸颊,她拖着披着白衣的身子骑在监视官身上,双腿夹着她,用眼泪和嘴唇里的口水摩擦着她的脸,她咬她的嘴唇,手指挖进牙关里,在浓郁的咖啡的味道中和受伤者深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对我说、就算绚濑绘里的份我都可以满足你!”她哑着嗓子哀求,气管嘶嘶流过的空气刺的胸口一疼一疼:“房子、车子,钱、珠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话啊。告诉我你还需要这些东西好吗!”她哭得更凶了。“只要你改变主意,就是你和她在我面前做我都没所谓的…!”




监视官呆滞地承受着耳边尖锐凄惨的哭泣声,咸咸的泪水钻进她的嘴里,她无力的垂下手,抓住鞠莉的衣摆。



“要是你讨厌见到我。”鞠莉哭得肩膀抽动,呼吸扫过希的下巴:“那我就改,全部的、你讨厌的地方、憎恶我的地方,工作上的做的不够好的,任性的地方,我都可以改的,只是、我停留在隔离墙里太久了,太久了,已经是个废物了吧?连你也看不起我不是吗?那这样没用的、一个人,还能给你什么…。我不知道啊。希。”


“鞠莉…”

希抓着衣摆的手,松开来,缓慢的、颤抖的爬了上去,无力的抱着分析官的背,巨大的婴儿,正伏在她胸前哭泣。



“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这要求…很过分吗?”射灯在鞠莉头上闪烁,她抽噎着,抚摸受害者脖子上红得发紫的勒痕。无声的愧歉:“就像这样、每天都能看到你、触摸你,闻到你的味道,跟你分享同一支烟,让我知道你的身体能拥抱我,就这么一点儿的、呜、愿望,你就不能…”


希勉力支起身,挨着墙壁往上蠕动,钝痛从她的脊骨下方窜升起来。她捧起鞠莉的脸,用带着新鲜裂口的嘴吻她的额头,发热的、潮湿的情绪在她们脸颊细小的空间之内交换着,升着温,她爱这种感觉,浓稠又鲜艳,激烈而悲伤,她身处悲剧的漩涡中央、祈求它将自己吞噬进去。为此她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你说过你直到我康复之前你都会陪着我的、为什么,要反悔?”鞠莉控诉着,扯着监视官的西装外套哭喊,“你也要放弃我了吗,连你也、要像那个女人一样抛弃我?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变好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相信我?”



希缓慢地、努力地抚拍鞠莉的脊背,在对方一阵接一阵抽泣与咳嗽交替的哀鸣中败下阵来,她用红肿的那边脸贴着施暴者黏糊的皮肤,一对奇异的孪生姐妹在苍白的森林里为彼此取暖,仿佛不牺牲其中一个,另一个就无法活下来。





“我喜欢你…小原、鞠莉,你知道吧?”


这件事,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没有变过。


“我的承诺,也不会改变。”希吃力地在胸口冰山似的重压下呼吸着,“最后能把你从牢笼里带走的人、一定是我。”


“胡说!你想撒谎到什么时候,既然你有信心带我离开,那现在、为什么非走不可?”


“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希缓缓自嘲道,“连你父亲也觉得、我对你没用了。那是,他当时亲口对我说的。”


“他放屁!”鞠莉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别听那混账的话,能决定你去留的人只有我!他算个屁啊!”


“鞠莉。听我说,鞠莉!”她猛地抓住小原发抖的肩膀,将她拖近来,让她贴在自己的锁骨上,她的呼吸如此的近,身躯柔软结实,散发受伤动物的脆弱感,还有玫瑰的香气,她抵着这柔软的胸口,指尖划过白色衬衫沾着的污迹,隔着衣服撕扯皮肤的力度大得让希感到痛疼。“听我说…”


她把手指插进鞠莉凌乱的金发里,用脸颊摩蹭这些亮丽的发丝:



“你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鞠莉,如同我当初对你说的那样。你没有错。你从不撒谎、从不偷窃,更没杀害过伤害过其他人。你没有罪。”


希温热的呼息缠绕在小原的脖子上:


“所以,你没必要为现在的自己感到羞耻。”







希捧着鞠莉的脸,绿色眼眸含着雾气,她继续坦白:“你见过我执法的吧…?你记得你是怎么指责我的吧?只要犯罪指数足够,无论对象是谁我都会杀了他、因此害死过许多,本来可能还有救的人。还有很多事,我没告诉你,军方镇压动乱采用过的、私刑,我其实全部都见过也、参与过,为了达成公安局的目的,铲除威胁西比尔的、敌人,我们栽赃嫁祸、陷害污蔑。但是你没有,你这么温柔,只会看着我。肮脏的事只要留给我做就够了。留给我做就够了。”



“闭嘴…”鞠莉摇动着头,挥手想挣开监视官的怀抱。可她怎么做得到,曾几何时她以为这个怀抱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可她很快就会永远失去它了。


“我会留在东京,就在公安局旁边,如果你想,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直到你康复之前,我都不会去别的地方。”


“说够了、闭嘴。你以前也这么答应我的、呜,现在不还是…”她抽噎的更加厉害。咳嗽的声音,起伏的胸口,监视官的嘴唇碰了碰她,唇齿之间全是烟火的苦:“…别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有一个人。”希拨开鞠莉额上的头发,如同对待小孩子一样用手掌擦拭对方哭花的脸颊,红肿的双眼,她彻底控制住了她。“一个新的监视官,会来代替我、陪着你。”



小原只是哭。“…我不要听。”她徒劳捶打着东条的肩,“没有人能代替你、他妈的,讨厌,六课的首席、我不接受其他人坐上你的位置…叫他滚!”





“这个人,是我、和你父亲为你选出来的。是我们给你的礼物——”


希最后说。又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鞠莉的额头上:


“只要你见到就会明白的了。”



休息室外面,松浦果南僵硬而羞愧的站在阴影里。


她听到了一切,在终端的监视屏中也几乎看到了全部,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法从偷窥的位置上迈开一步。帮不上忙,也阻止不了,除了承受之外别无他法。


休息室安静下来。长长的通道上只有绿色应急灯在微弱的闪烁。公安局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种针刺般的、不安的死寂里,她逃也似的走进了沉默的黑暗中。









东条希的离开悄无声息。只是办公桌上的身份名牌更换掉,变成了优木杏树的名字。她的功勋与败绩、低谷与辉煌随着人事档案上一条红色的电子封条尘封在历史里,从此,参与过内浦事件的监视官和执行官全都退出了公安系统。一个旧时代宣告落幕。


而代替她的那个人,今天也出现在了六课成员面前。




“黑泽黛雅。”


黑色长发的少女,身着深色制服,在指挥室里对她们鞠躬。在她抬起头的瞬间,一双墨绿色的凤眼在她清秀古雅的脸庞上闪烁着兴奋而严肃的光芒。


“从今日开始,我就是六课的新入监视官了,请多多指教。”









[光荣之犬-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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