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始新的旅途

又是一个没有晨光的早晨。但至少，极夜已经过去，凛冬也已近尾声。

米悠茜娅还是那般没心没肺地赖着床。长粼已经起床，准备更衣洗漱，然后看看有什么可以帮林内娅太太的。不过没想到的是，林内娅却主动过来敲着门。长粼赶忙打开房门。

“抱歉打扰你们了。”林内娅站在门外说着，“肖恩让我和你们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让你们下去一趟。”

“好的，我们这就来。”说话的不是长粼，而是米悠茜娅。米悠茜娅甚至已经换下睡衣，穿好了便装。

“你是什么时候换好衣服的？”长粼目瞪口呆地说，“算了……这不重要。”

当两人走出房间，科特曼已经在楼道口等着。

科特曼递给了长粼一个双目望远镜，“你得赶紧来看看这个。”

长粼疑惑地接过望远镜，并随着科特曼指着的方向，从二楼的窗户中望出去。只见非常遥远的一个山头处，离他们身处的小木屋至少10公里以上有着另一户孤独的人家——也是离科特曼他们的家最近的一户人家。关键在于，有数辆格外醒目、开着前灯的雪地摩托朝着那户人家驶去。这种情况显然很反常。长粼随后把望远镜递给了米悠茜娅，让米悠茜娅也看看是怎么回事。

“波克隆斯卡娅，你真的确定你没有被莎罗塔跟踪？”科特曼劈脸直问。

米悠茜娅摆摆手：“唉，「父亲大人」就这么信不过我么？如果我姐姐真的知道我在这里，还会等2个月才派人来找我么？当然了，我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了2个月，她现在应该是很急地要找到我。

“那些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科特曼不安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这多少和你擅自改变计划提前找到这里有关系……”

“是的是的，反正都是我的错。”米悠茜娅不耐烦地说。

“等等……可能……”林内娅太太却来到三人身边，插话道，“可能是我的疏忽。”

“为什么这么说？”科特曼问道。

“我想起来……前几天我到最近的镇子上买了一点生活必需品。当时我没带够现金，正好身上又有一张还没过期的借记卡，所以就……”

“所以就刷卡了？”

“对不起，肖恩。我没想到这有可能会被发现，那是一张很老很久没用过的借机卡。”

“这……也不能说明就是你的错。”

“哟~ 「父亲大人」对我可真是偏心呀，横竖所有锅都我来背就对了。”米悠茜娅借势说道。

“先不论是谁的过错吧。”长粼试图打圆场，“我们先得赶紧决定接下来怎么办吧。”

科特曼叹了口气，想了想后，说道：“那些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我们得暂时离开这里。没有时间收拾东西了，所有人都把外套穿好，冬天还没结束的。”

科特曼首先来到客厅的储物罐，把那本曾经给长粼和米悠茜娅看过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科特曼面对长粼两人问道：“按理说你们都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笔记本上的内容，你们应该没有遗漏了吧？”

“我比较自信，应该没有遗漏。科特曼先生是想……？”长粼问道。

“上面的内容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就够了。”说罢科特曼将笔记本一把丢进了还在燃烧着柴火的壁炉中。

“可是……这是您的心血吧？”长粼惊讶地问。

“所有的内容我都记在了自己脑子里。”科特曼用手指了指自己额头。“实际上这本笔记也是我根据自己的记忆重新摘抄的，以前的笔记我都烧过好几本了。”想来也是，虽然那本笔记本看起来颇为老旧，但并不至于接近两个世纪之久。

烧掉了笔记本后，科特曼又来到储物室中拿走了两把猎枪。然后他又带领大家来到木屋外的堆放柴火的木棚处，科特曼经常骑乘的雪地摩托就停放在木棚下。这里正好停放着两辆雪地摩托。

科特曼将其中一辆雪地摩托的钥匙甩给了米悠茜娅，“你带上长粼，记住要紧跟着我。”

然后他们启动了雪地摩托发动机，林内娅坐在科特曼的后座，而长粼则与米悠茜娅共乘一辆。然后他们朝着远方的山脉驶离这个住了快一个冬季的木屋。

然而，他们开了不到半小时，科特曼只听到身后年迈的林内娅太太越来越频繁的咳嗽声——她看起来身体有点不适。科特曼停下摩托，拿出保温杯，让林内娅喝下温热的咖啡。林内娅毕竟已经60多岁，突然就要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雪地中赶路，也难怪会感到不适。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其它雪地摩托的轰鸣声，至少有三辆雪地摩托在朝他们开过来。

“真是麻烦，雪地上的痕迹太明显了，很难甩掉他们。林内娅又经受不起这样赶路。”科特曼忧心忡忡地说着。

“「父亲大人」，把你的枪给我呗。你那不是有两把么。”米悠茜娅也停下摩托，下车对科特曼伸手。

实际上科特曼带着两把猎枪，就是准备其中一把在关键时刻交给米悠茜娅或长粼的。“你确定你会用吗？这把枪已经很老了。”科特曼把一把猎枪和5枚7.62×51毫米步枪弹递给了米悠茜娅。

“瞧不起谁呢，我可是当过FSB的特工的。”米悠茜娅边说着老梗边熟练地拉开猎枪栓机、把步枪弹一枚枚灵巧地装进不可拆卸弹槽中，然后“咔嚓！”地一下拉上了栓机。随后举枪对准了正在驶来的陌生雪地摩托。

“米悠茜娅，先别冲动。万一不是坏人呢？”长粼问道。

“那万一就是坏人呢？”米悠茜娅反问，“你也应该能看到，那些人身上也带着枪。好人为什么要带着枪跑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至少别伤及性命。”科特曼也边说边给猎枪拉栓，“不然麻烦事情可就多了。”

“虽然长粼老埋汰我神经不正常，但我还是知道分寸的。”米悠茜娅话音刚落，边扣动扳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打穿了至少200米开外的雪地摩托驾驶员的手臂。几乎于此同时，科特曼也扣下扳机，科特曼的子弹打穿了另一名雪地摩托驾驶员的小腿。

见对面有两名神枪手，第三辆雪地摩托也赶紧刹停下车，并去照看受伤的两个驾驶员。

趁着这个机会，科特曼和米悠茜娅又赶紧骑上雪地摩托离去，与这些不速之客拉开距离。

来到一片密林前，科特曼又停下摩托，并向米悠茜娅二人解释着：“不论我们能拉开多少距离，雪地摩托的痕迹太明显了，终究还是会被追上的。而且林内娅已经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那「父亲大人」有什么打算呢？”米悠茜娅问道。

科特曼又打开储物箱，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些信息：

Roar Pub，Flóki Ólafsson，76-47-11.84, 49-17-46.10

然后他又从储物箱拿出一个袋子。科特曼将袋子和纸条都交给了长粼：“袋子里有10万挪威克朗*现金（*1挪威克朗≈0.7人民币）。你们要去冰岛雷克雅未克，找到这个叫弗洛基·奥拉夫森（Flóki Ólafsson）的人。最后的这个坐标，就是我准备带你们去的地方，但一百多年来，冰层可能已经发生了漂移。总之，接下来都要靠你们自己了。”

“唉，「父亲大人」就是不放心把钱交给我保管呀。”米悠茜娅不忘拌着嘴。

科特曼没有理会米悠茜娅，继续说着：“你们离开后，我会清理你们摩托的痕迹。我和林内娅会往不同的方向走，误导可能追上来的人。”

“我明白了，科特曼先生。您嘱咐的我都记住了。”想到马上要就此分别，长粼不禁眼眶湿润。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利了。”林内娅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谢谢您过去对我们的照顾。”长粼禁不住上去和林内娅拥抱了一下，“你们接下来一定会好好的吧？”她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就算真的被他们追上了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法治国家。”科特曼安慰着，“我一直以来回避社会，只是不想让莎罗塔或是CONRG知道我还活着。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我明白了。”长粼点点头。“那……我们出发了。”

科特曼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尽快动身，“快走吧。不然就得前功尽弃了。”

“那再见咯，「父亲大人」、林内娅太太。”米悠茜娅也象征性的向两位长者道别。于是又发动了雪地摩托，朝着远方的雪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