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军火女皇

六三

「门一推就开，有人忘锁了吧。」沙耶加话语中满带鄙夷。

又不耐烦地补充说：「门铃也按不响。」

「哎，不会呀……昨晚可是特意地……仔细……」

难道说锁坏了？圆香不敢置信，那是爸爸上月才换的新式电子门锁，据说故障率只有几亿分之一，少说也要两百年才会出一次故障……

她忍不住加快脚步，蹦蹦跳跳地下楼查看。

像通常的日本民宅一样，圆香家的院子也很窄很迷你，出小楼就是大门口。

「咦——」先按按门铃，果然一点响动都没用。

锁好门，用力拽，嗯，很结实。又拽了一下，结果，吧嗒一下门就开了。不管几次都是。这锁也太差劲了！真是的，爸爸总是太相信推销员……

沙耶加也走了下来，两人再无言，很默契地一起在门口等。

没有几分钟，她们就被低沉有力的马达声吓了一跳——也太快了。一部土黄色貌似越野车的车子就大门前停稳，随后跳下的自然是帅气的晓美焰。她手里还提着根很粗的链锁，咔吧一声就把门把手锁上了。然后招呼两人上车。

想得真周到，圆香心里甜滋滋地，焰不管干什么都手到擒来，好像没什么事能难住她，比爸爸还……可靠多了。那部车……有点怪……不过粗犷的风格更衬托出晓美焰的妩媚，让圆香一时间无法把视线移动出她的轮廓，好好打量下那部车。

沙耶加则暗自惊讶：青蛙般流线坚固车身，微型塔台般的后排，还有这涂装，真的是XC2V EVO！现役的美军主力越野车！这种风格独特的车子一被电影人挖掘便倍受青睐，风靡电影界。尤其去年，不管什么大片都找个理由让主角从XC2V的天窗探出半截身子疯狂射击一番，甚至古装战国剧《闪光の信长》中这种车也穿越过去，赫然变成织田信长的座驾……恶俗的追风设定让身为铁杆影迷的她大倒胃口，见电影院大门望风而逃。

如果有狂热影迷想方设法去收藏一部XC2V也不是说不通，但转校生绝不是那样的人，她肆无忌惮的态度也不像炫耀……晓美焰的身世她也听过一些传言，什么出身名门之类说法，似也合理，但她认为无法诠释转校生那黑色恐怖气息和各种神秘行径。

以今天所见，窥一斑也可知全豹，晓美焰原来是——军火贩子家族的千金小姐！她看过一些材料，即使现在，世界依然不绝残酷的杀戮，美、英、俄、法、中等军事大国也大肆抛售军火获取高额利润，除公开的市场，他们还安插代理人，避开舆论谴责，把大批杀人工具运到一些蒙昧地区，支持邪恶势力，操纵地区局势获取最大利益。或许转校生就是在日本和周边地区黑市军火中翻云覆雨的大枭！听起来惊悚，但这些本就超越常识。年龄身份反而是最好的伪装，她成为魔法少女的目的不单纯！恐怕……

沙耶加正想入非非，圆香和晓美焰已经上了车。圆香早认准副驾位置，还不满足，想往晓美焰身上蹭。为免干扰到驾驶，晓美焰不得不把圆香推开，用安全带锁在座位上。

解决了小麻烦就出发吧，可沙耶加还在一旁呆呆出神。

「沙耶加——」圆香也是随意招呼了一声。

听到呼喊，沙耶加方醒。见前排座位已被圆香占据，有些气恼但，但也不好说什么。感情上她讨厌在晓美焰身边。车子后排视野更佳。　她掀起后门，很干练地爬上车，如XC2V题材电影里的英雄，义无反顾地，坐上了那个留给英雄表演的位置。

六四

车子开出小巷，行驶上路。让沙耶加稍感舒缓，精疲力竭的她稍一放松，睡意就缠上身来。但才打个瞌睡又猛然惊醒，现在只有坚持再坚持！为解倦意，打起精神观察起车内——电影里可没机会这么细看。怎么说呢，虽然内饰不见寻常般奢华，但不管什么都很粗大。设计者似乎不愿在任何地方节约材料，没有过任何精打细算的念头。总之是真正的军工风格。奇怪的是还配备了不少仪器仪表——沙耶加能辨别出一些观察和夜视设备。车子绝不是徒有其表，更像是一部特殊的轻甲通讯侦察车。这些设备的价值远高于车本身，可说是价值连城——窥视它的某些地区和组织，可是出得起高价！

一定错不了！这是丑闻级的军事机密走私！这部车就是确凿的证据，是罪证！但丑闻所以成为丑闻，要有人去撕破黑幕才行。想到这又冷水泼头。晓美焰敢大摇大摆地开车出来，当然有恃无恐。像电影《Lord of War》所揭露，这些私人家族的军火贩子，背后却有顶级权利的支持，连法律都可以被他们踩在脚底……

早晨街道路面空旷难见行人，沙耶加眼尖，老远就看到一名干瘦的巡警从前面小巷里走出来。那位大叔胡子没刮很不修边幅，睡眼惺忪脚下也不利索，也就一身制服还算整齐。车子开到附近他才注意到，惊讶地几乎合不拢嘴。这无疑是军车，可驾驶员和乘客都是年纪相若的少女，驾驶员虽然气定神闲、派头十足，似乎离领取驾照的年龄还远。再看后排，凶巴巴的短发少女正扭着头瞪着他。和她眼神一碰，简直像被针刺了一下…………

沙耶加暗自冷笑：看什么看！区区一名警员，你想怎样？

果然把他盯得低下了头。

车子很慢，像阅兵似得开了过去……

巡警大叔脑子短路了好一阵，又挠着脑袋大笑起来。「我发什么傻，现在又不是执勤时间。太好了！昨天真是……喝的太多了，现在头还痛……哈哈哈！」

经此一遇，沙耶加心情倒放松了少许。转回目光，照了照前头大视野后视镜。映出的小花脸吓她一跳。幸好越野车装备齐全，储物篮里还有瓶水。沾湿手帕红着脸飞快地擦拭一番，又往嘴里猛灌了口水。抬眼再看前面，晓美焰若无其事的开车，圆香痴痴盯着看。车厢里的两个空间好像处于不同世界，永远不会相交。虽然比较不会让人尴尬，但沙耶加还是很气，转校生的傲慢，圆香的不自觉……而且，从刚才起就在意，车子怎么这么慢？？可恶，转校生想干什么！

这时晓美焰递给身旁的圆香一个大纸袋，打开是军用食品饮料。所谓军用食品，按不同用途分为不同级别。这些消闲型倒没什么特别，只是很注重口味。又示意分些给沙耶加，自己并不要。

沙耶加也坚定地拒绝，虽然早就饥肠辘辘，可这时候哪有心吃东西。而且，转校生也没吃，才不要这种时候示弱！

圆香先剥出块纯天然黑巧克力， 奋力喂到晓美焰口里。又撕开袋爆米花，喂一口自己吃一口。香甜的味道在车内飘溢四散。

沙耶加：「……」

六五

平稳驶出市区，圆香也补充了零食。晓美焰踩下油门，车子一溜烟就冲进西郊荒地。

「奇怪，巴学姐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晓美焰很不解，这种荒地可不是狩猎魔女好场所，以前的轮回中这里也从没有过故事。

还不是因为你疯狂掠夺光市区的魔女资源？沙耶加胸中无比愤懑，可眼下还要以寻找学姐为重。

这里是见泷原最大的一片地，不知为什么一直没得到开发。虽然通有公路，但即使白天都人迹罕至。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晓美焰心里也没底。荒茫一片，感觉不出任何魔力反应。

用车载数据链系统，连通附近天上的军事卫星进行遥感检测。地层未见异常，空中也没有魔力波动引起不寻常气团。没办法只能进行人工搜索。之前沙耶加也找过几个地方，但只凭两腿，实在太勉强。参照沙耶加建议，在电子地图上标定好首个目标，提醒大家坐稳，话语一落就下公路，冲进一片尖石嶙峋中……

这儿也能开过去吗？坐车人都发出惊呼——沙耶加步行时可都绕了路。

除了颠簸一点，果然一点问题都没遇到。只是到达预定坐标后，什么也没找到。既没什么蛛丝马迹，最隐秘的一处树丛也藏不住人。

再往下一个目标找，晓美焰又碾过一个泥塘，挂了一车淤泥。又过一会渡过一个水塘，把泥巴冲了个干净。又是引来圆香惊呼连连——也难怪，行驶到中间时水都漫过挡风玻璃了，车子居然不熄火。

就这样四处出击，继续征服几座小丘陵，结果依然让人失望，只在途中捡到了沙耶加无意丢下的球棒。

当然收获还圆香的倾慕，焰的技术真让她大开眼界，陶醉不已。她记事起第一次全家出游，那时还没有弟弟达也，爸爸租来据说很能干的越野车，才上小路就陷入一处小水洼。奋力自救一番，直到请来吊车收拾……看焰开车，真是享受。为什么焰做什么都那么帅，真是太帅……

当然沙耶加看来，圆香如花痴的举止，只能用被药物控制来解释了。晓美焰也没诚心找寻麻美姐，只是存心要飚车炫耀。

电子地图上标注行车轨迹，描绘得好像一朵花。沙耶加疑心地点都已找过，只剩下一个方位，如果这团花还有个长长的花蕊，就是那里吧。刚好在正前方。

抱着最后希望，车子爬上一个长长的漫坡。会有发现吗？周围还是光秃秃的。

忽地，晓美焰似有发现，停下车。

「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