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事业的起点（上）

七四

手机魔女是魔女中的异类。她甚少露面，算得上很稀罕的品种。一旦现身往往把一座城市的魔法少女都弄得狼狈不堪。她执念很深，魔力庞大，行为也非常古怪，不喜欢亲身上阵，操刀肉搏，只是躲在结界深处，肆意操纵其间法则，用一些古怪游戏把人逼得精神崩溃——对魔法少女来讲绝对是噩梦——发狂就意味着职业的终结和魔女化，反而会转变为别的魔法少女猎杀的对象。

晓美焰却一点都不怕这个难缠的家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强大，刚好属性很相克而已。初次交锋就有意想不到收获，不算多轻松却非常愉快。

还是她被圆香搭救，憧憬着圆香，终于也签约成一名魔法少女，艰难但快乐的开始成长时的事情。

七五

还是她戴着厚厚眼镜，梳着麻花辫时。

那一天，收到魔女高调的通知，她和圆香两人飞快赶到水果旗舰店，沙耶加和巴麻美已经等在那里。

「好，人齐了，一口气冲进去吧！」沙耶加摩拳擦掌，早等得不耐烦了。

「但是……」晓美焰左看右看，又小心确认一遍，才说：「但杏、杏子……不是还没来，不多等一会吗？」

「哼，那个大白痴，明明都说好……谁管她！你愿意自己等好了，使魔都不会给你们留一只哦。」

说完就拔出长剑，向大门处冲去。一时间如虎入羊群，把排队的使魔杀的四散奔逃。巴麻美微笑着看了看她们，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招呼她们也跟上来。

里面反倒没有使魔拦路，很快就进到魔女乐园，不知到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巴麻美特意提醒大家小心。

「什么嘛，故弄玄虚的家伙，躲起来也没用，看我把它们一只只揪……」沙耶加突然沉默下来，只是看着看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回事？」巴麻美和圆香都围上去。晓美焰也是一阵紧张，也凑过去看。

原来是沙耶加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被魔女动了手脚，剑柄还是那个柄，原本银闪闪的剑刃却没有了，现在攥在手中的是一根晶莹剔透，顶着金色小星星，旁边还有一对雪白小翅膀的魔杖，就是那种常见的魔法少女题材动画中的普通的小魔杖。沙耶加也是如假包换的魔法少女，不过早过了用那种风格道具的年龄。

就是这个梗，让晓美焰被狠狠戳了一下笑穴，没捂住嘴，发出「噗」得一声。

沙耶加只瞪了她一眼，又使劲挥了挥魔杖，软绵绵的当然排不上用场。重重哼了声，把剑丢在地上，一扬手，又出现一排长剑，手柄朝上浮在她身边。

无一幸免，重新「召唤」出来的还是剑柄的魔杖。

「唔~」晓美焰这次成功堵住嘴，没有笑，只是表情有点扭曲。

「啊呀，这个魔女很有些手段呢，」怕沙耶加面子兜不住，巴麻美忙笑着圆场，「结界能封印我们武器，我的火枪怕也不能用了。」

和圆香都试了试各自武器，果然不出意料，火枪变成了彩带喷射器，光之矢也失去了正常威力。

「嗯，这可难办了……」巴麻美脑子飞快，「对了，小焰，你的武器不是和我们不同吗？」

她这么一说，大家目光都落在晓美焰身上。

晓美焰低着头，想了半天才掏才出一颗小手雷，懦懦说：「大家都不行，我的一定也不行。」

沙耶加说：「行不行试下不就知道了！」

「好。」

被催促着，晓美焰小心把拉环套在指头上，把手雷咕噜噜滚了出去。

等停下好一会才嗤得一声，并钻出几缕青烟。

晓美焰涨红了脸。

「我就说……肯定不行的……」

「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沙耶加心平气顺了许多，扭过头不再理她。

「我们的武器都不能用，那还怎么和魔女战斗呢？」

这时圆香也提出了这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唉，又不知丘比跑去哪了，」晓美焰说：「不然可以问问它。」

「丘比？算了吧。」沙耶加撇撇嘴，「你想听？」

又学着丘比特有的平静的语调说：「因为职业关系，我不能透露自己是否知情，接下来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

顿了顿又说：「哼，丘比什么时候派上过用场。有时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偷偷给我们买过人生保险，受益人是它自己。」

「啊哈，丘比只是……只是……」晓美焰涨红了脸。

「哈哈哈。「大家开怀大笑。

「沙耶加说得也对，」巴麻美笑着说，「总之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

「但也不用担心，多厉害的敌人也有自身的弱点。我们魔法少女可不是仅有一身蛮力，更重要的是这里。」巴麻美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个结界很古怪，我们先各处调查一下，收集一些情报。大家要小心，不可急切行事。」

「麻美姐，这儿有电脑。」晓美焰行动起来，找到一个终端，按了按开关，启动了，投射出个普通的虚拟触摸屏幕。

「嗯，或许能查到什么线索。」

「哇，全是英文！我去找台日文的。」这样的终端还有好几台，貌似都是英文界面，圆香连换几台都很失望。

「喂喂，我们可不是来玩游戏的。」沙耶加可没耐心和魔女耗下去，「耍这种诡计，说明这个魔女没什么真本事。被她牵着鼻子就上当了。」

「那要怎么办呢？」圆香问。

「那边那些房子，魔女一定躲在里面，我一间间去找，不管她躲在哪，也要把她拉出来。」

「这些记号是……」看着地上闪光的路标，沙耶加稍微楞了下，马上大笑起来。「啊哈，谁会这么笨，按着箭头方向绕远，说不定是陷阱……」

可一迈步就像撞到了无形的墙，只能退回来。试了几次都不行。

环视众人，巴麻美和圆香都齐齐瞪着她，只有晓美焰还在埋头查资料。

「只是个普通的力场装置，」沙耶加努力和她们解释，「前面那些电脑像是控制器，说不定就是使魔变得，真麻烦，我去砸了它们！」

说罢奔ATM模样的一台冲过去，砰砰呯就踹了几脚。当真瘪了一大块，机器马上就没了动静。

「好，能搞定！」正洋洋得意，突然警报大作，地上忽地冒出一群穿警服的手机使魔，都拿着长叉和捕捉网。沙耶加没防备，被网子套个正，马上又有几柄叉子架过来。

「去死，你们这些侏儒！」她的力气很大，几把就叉子都夺下来，再夹着反扫过去，使魔们招架不住，纷纷人仰马翻。

正想扯下头上的网子，听巴麻美大声提醒：「小心后面，还有！泰瑟枪！」

马上背上、腰下都像被小虫咬到，是射出的电极。

她惨叫一声，抽搐着倒了下去。

「沙耶加！」巴麻美和圆香大惊失色，想冲过去救人。但路上的箭头标记突然一转，两人也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只能眼睁睁看沙耶加被那群使魔押走。

「麻美姐，电脑上有公告。」一旁晓美焰叫道。

巴麻美也过去读过红字消息，稍缓了一口气，「沙耶加暂时没危险。看情形只有先打败魔女了。」

「我这里也有，上面在说什么呀？」圆香也在不远处另一块屏幕前，看不出个所以。

巴麻美：「大致说沙耶加因故意破坏公共设施，被罚在入口处排队了。相救沙耶加，魔女要我们参加过关大挑战。」

「闯关失败的话，我们也会被抓去排队。」晓美焰补充。

「那就快点开始吧！这边写的又是什么……咦，按一下会怎样呢？又变了，那选这个呢？咦咦？要确定吗？」

「欸？什么确定，」片刻后巴麻美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别乱动！快停下！」

「按取消！」晓美焰也跟着喊。

「好，按取消！是『no』吧。啊哈，好像按到了『yes』，返回在哪？」

可惜为时已晚，嘀得一声确认音后，圆香周围的地板突然一齐爆出金灿灿的光芒，把人都晃得眼花缭乱。

闪光过后，终于能看清前方景物时，晓美焰一下子蹦了起来。

「圆香？你在哪？」没有回音，急得她绕着圆香消失的那块空地乱转，当然什么也寻不到。「怎么办，怎么办？麻美姐？圆香不见了！」

「别慌，圆香没事，不就在那里吗？」

巴麻美经验丰富，略一扫就找到了圆香。

晓美焰顺着巴麻美所指，一抬头就看到了圆香。又是吓了一大跳。圆香不知怎么被塞进了个大金丝鸟笼，笼子被几只生着翅膀的手机使魔高高吊在空中，悠悠荡荡地非常醒目。因为刚刚她只是死盯着那比巴掌大一点的地面才找不到。

「圆香——，你还好吗？等我一下，现在就去救你！」

圆香蜷缩在笼子里不便活动，听到喊声，不知所措，只是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

「可恶，」晓美焰马上就要冲过去，依然被无形的墙挡住。她感觉一股热浪直冲头顶，眼睛红红，顾不了许多，掏出高尔夫杆就去敲打旁边的电脑。

「你干什么？」这次巴麻美眼疾手快，趁她还没惹出更大麻烦，一把扯住她的手。这一碰可糟了，啪的一声大响，伴随着巨大的电流，两人彼此排斥，都弹飞开，滚在地上。

「好痛，」好半天晓美焰才挣扎着做起来，真被吓坏了，浑浑噩噩地问：「麻美姐……刚才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呼，」巴麻美才翻了个身起来，这时还有未散尽散的烟气直冒，凑近她还能嗅到到烟火和体味混合调制出的焦香味。

「哼，像是我做得吗？」她有点讽刺的说，「我也是受害人哦。」

「哦。」

「这当然是魔女的把戏，偷偷做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我们封存大量电荷，我们彼此一碰就释放出来，被狠狠电到。嗯，这个魔女能创造出这种罕见的结界，这种小把戏也自然不在话下。」

「这样说，呀，她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们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我想我们已经找到反击的武器了，就是这里的……规则。」

「规则？」

「对，你想呀，她能让我们的武器失效，却一直没攻过来。反而只会搞这种小聪明……」巴麻美有点生气，她在这种状态时通常有更佳的判断力，能敏锐的把握住事物的要点。「恰恰证明她的能力其实是有限的，不能跨过这些规则来伤害我们。」

「噢，我明白了，规则也在保护我们。」

「也可以这么说，现在……喲，好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刚才那一下电得很重，巴麻美走路还一步三摇。

晓美焰伸出手又猛地缩了回去。

七六

「怎么样，有发现新信息吗？」

「大概就是这些，除了那条不能互相碰触的反作弊规则，似乎没有特别阴险的了。按提示闯关即可。」

「那准备好就出发吧。让我们去见识一下这个魔女还有多少套戏法！」

「嗯，但麻美姐，你看圆香……越拉越远了。」

「圆香只是误按了选择菜单，被当作奖品，被运去终点那边等我们。」

「我知道……但，但是……圆香是奖品……」

「对呀，你赢了就是你的了。担心个没完不如拿出干劲。」

「啊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