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压路机

六六 不想浪费子弹

在哪儿？沙耶加一阵紧张，四下眺望却不见什么。疑惑间天一暗，周围景色像刷上了一层酱黄的油漆；几乎是同时，车前那一大片洼地，从沙石中「唰唰唰」钻出一大群魔物来！

「哇，好可怕！」圆香看过惊讶地嚷起来，「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呢！看起来就很凶，焰要多加小心！」

「没关系，只是普通的使魔结界。净是些使魔，没魔女。」晓美焰一派轻松，又有些不解，「昨晚巴学姐和沙耶加就是遇到了这些家伙？」

「不是的，」沙耶加认为受了轻蔑，立刻反驳说：「我们遇到的使魔多得数不清，很凶猛，还会飞！还有结界也非常大，漆黑一片……里面方向都分不清……说不定有几个魔女……」她只是大胆猜测，并无证据，所以越说声越小。但很快就有了新发现，眼又一亮，「哪像这些大『蚂蚁』、大『蜘蛛』，喷了杀虫剂似的……看！那边那只五条腿，说不定是被麻美姐打伤逃掉的，看，这些家伙都很会钻地……」

「但是……也许生来就是这模样呢。」圆香马上提出了不同看法，「那边还有只，一、二……九条腿呢！这些家伙几条腿的都有，这么多条腿一定很能跑。不过焰可是神枪手，只要『啪啪』一阵，它们一只逃不掉！对吧，焰……」扭过身和晓美焰撒娇，却发现对方正手把方向盘呆呆出神……

所谓使魔、魔女，源自人类自身的烦恼与绝望，是负能量暴走后疯狂内心的映射，装饰和形象都夸张鲜明，比毕加索笔下扭曲的肖像，像梵高的向日葵，还要有冲击力！有句话怎么说：艺术家都是疯子，疯子自然也是艺术家！

沙耶加和圆香经验不足，灰溜溜的大爬虫既可怕，又吸引她们的眼球。一直战斗在恐怖的「艺术世界」的品味很高的晓美焰则不然，她可不欣赏这些蹩脚的沉闷作品。它们简直和没有魔女的世界中那些灰白的傀儡一样无趣！

没有魔女的世界……

她的思维一下子卡了殻，奇怪，脑子里怎么迸出这个怪念头？那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咦，焰，怎么了？」圆香的呼喊又把她拉回来，搭在手上那只热乎乎又有点湿润的小手，让她只能在乎身旁的世界。

「没事，」她笑了笑，又示意沙耶加关紧天窗，对两人说：「都扶好，要冲了。」

圆香沙耶加两人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背后像被人猛推了一把，XC2V已经如猛虎下山，直奔「羔羊」！

「啊啊——啊——！！」

尚能忍受的剧烈颠簸后，圆香揉揉眼，车子已过「爬虫」堆，再回首残肢纷纷散落，魔物阵脚大乱，四处乱窜！在这个结界里，它们反倒作茧自缚，无处可去。一击成功让晓美焰心情不坏，又发现导航屏幕上也有光点移动，原来车载的几部近距激光雷达还可以扫描到这些使魔，这倒方便不少。

「焰，这边还有三只，那边……望那边跑了……」圆香也在一旁指引，追击工作特别顺利，一只只使魔葬身车底！几番冲刺后魔物们就被碾得七零八落，直到遇到甲壳虫小车般大的一只，也是最后一只，它竟趁车子刚掉头时跳过来，用螃蟹似的巨大的螯爪死死抵住车头，一时车轮打滑不停空转，前进不得！

「糟糕，它要把车掀翻！」圆香被吓了一跳。

「它——办不到。」晓美焰轻嗤一声，摆摆方向盘算是在和魔物周旋。她清楚这部车的份量——不算很大型却是奇重，不能拿民用车辆的常识来判断它。

果然魔物用尽解数，车身摇动几下，没有倾倒的危险。但双方还僵持不下。圆香着急地攥紧小拳头使不上劲，晓美焰却是胸有成竹，瞄了眼油量表，才烧掉一小段。这部车油箱本来就大，还配备了外置油箱，一点不用担心油料不足。又过片刻，感觉时机已到，松油门，车刚被推得微退，马上就换挡，并一脚压油门到底，不再保留，让引擎狂野地轰鸣声中达到最高输出！

圆香等只觉车头一扬，像过了一个小山尖，终于冲了过去。

成功了，圆香一下子理解了晓美焰的策虑，就像钓大鱼，先要消耗光对方体力。焰真是太棒了！她心中雀跃不已。

再看那只使魔，似乎很痛苦，还有口气，真够结实。晓美焰毫不客气，立即回车又过一次，骨碎般的声音清晰入耳。就这样反复碾压几次后，结界崩坏，所有魔物也随之崩析消逝，一切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是漂亮的一战，和圆香和沙耶加所想又有所不同，经历过上次战斗，圆香无法不期待晓美焰另一场英姿飒爽的枪战，连同沙耶加也是。圆香甚至还打定主意要追看晓美焰变身。既没有变身，又没动枪械……说起来似乎该遗憾，圆香却觉得好开心——这场碾压大作战，竟比富士急游乐园的高飞车还刺激！她又想，要是所有战斗都这样才好，既能和焰一起，又不必担心有可恶的使魔会伤到焰的发丝!

连沙耶加也同感震撼，不过虽然大出意料，却不怎么吃惊，或者说并不难于理解。她早就确定，转校生是个狠角色，残忍是她的天性！

可是，巴学姐呢？？

驶过洼地，三人下车，来到一块巨岩前。

就是这儿，晓美焰幻化出纯净的灵魂宝石，托在手上，让她发散出出迷人的光。

像是呼应，巨石前也显现出淡淡的光痕，纤细如丝，微弱的转动着，卷成螺旋。她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顺着纹理像抚触着光丝，良久后紧锁了双眉。圆香和沙耶加紧张地无法呼吸。圆香忍不住抢问：「焰——，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美姐会去哪呢？」

「事情棘手了，」晓美焰叹了口气，让宝石重又变回戒指，戴回手指。「巴学姐可能被从这里吸了进去，会陷入哪种时空无法追踪到。」

「那麻美姐还好吗，能自己回来吗？」

「无法确定，怕是再无法回来。」

「我们不能追过去？」

「这里早已关闭，绝对无法再打开。」

凭着魔法少女中唯一的时空使者的感觉，晓美焰确信这儿曾出现过连接到某个异空间的不可思议的魔力虫洞，这种规模的隧道，想安然通过，恐怕要有数名位可列于每个时代顶峰魔法少女协力合作才可能！想重新开启关闭的入口更是不可能，那需要太庞大的魔力，有那样的力量，怕多少魔女之夜都能轻易打败。

即便有那样的魔力，直觉也告诉她绝不能开启这个通道，因为入口残存的气息中，竟能感受到未来世界的味道，还有留有一些无法形容，或许可称为古典气质的魔法少女的非同寻常的魔力。果真有人从「那边」来过这儿？这种猜想太荒谬。这些让人不安的感觉——时空混乱，世界毁灭？一切都会因自己任性而成？真不敢再想下去。想要这个世界维持地更久，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驼鸟策略，无视并远离这里！

「呜——，怎么这样，再见不到麻美姐了吗？」圆香难过的伏在她身上。

无法回答，只能默默安慰……

真是够了！沙耶加一直在冷眼观看，她认为看出了晓美焰的心思，有了自己的见解。哼，没有麻美姐的世界，才是你求之不得的吧！我真天真，竟相信你会真诚去帮我们找麻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