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0inuyasha0 于 2014-10-11 03:05 编辑
第1-7話「白色的幸福與紅色的殘酷」
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告知了早晨的來臨。但在鳥鳴之前,金髮的少女早已起床。
脫掉睡衣換上水手服,並加上青黑色的長外套,長外套左胸口的位置有個很明顯的白百合圖紋--沒錯,雖然受了重傷,卻還是順利進入了中逢騎士團。
「早安,伊奈里。」
才剛離開房間,就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以及稚幼的招呼聲。
銀髮的女孩將側馬尾改扎在後方,站在流理臺旁的矮凳上,捲起袖子努力製作早餐。
只是在旁看著她的側臉,就讓塔芙的心中湧出一股幸福感。
--簡直就像是家人一樣。
在那遙遠的過往,我們也曾經如此期許。或許一度分離,但是至少現在我們都在彼此身邊。
我再也不會離開妳了。
默默地,塔芙在心中立誓,無論發生什麼,這次絕對不會放開妳的手。
「嗯,早安,優依。」
雖然優依認真地在做飯而沒看見,塔芙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對了,我今天要去騎士團一趟。」
「欸?」
聽到這句話,她才將目光從眼前的料理上移開,轉向塔芙。
突然,女孩發出「嘛噢噢」的聲音,興奮地跳下矮凳,跑到塔芙身邊繞著轉一圈,繞回正面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很好看呢!」優依說著。
--同感。
看著眼前幸福無比的笑顏,塔芙也心有同感。只是,她不是認為自己的服裝好看,而是眼前的笑顏。
優依輕輕撥開塔芙脖子附近的頭髮,在領口打了個白色領巾:「伊奈里很適合騎士裝唷!」
「如果我是騎士的話,優依就是公主了。」
「公主……嗎?」露出了呆然的表情,接著是苦笑:「優依才沒有那麼潔白無垢。」
剛說完,頭上感覺有股重力。
塔芙將手掌放在優依頭上用力壓了壓,然後將小腦袋上的銀白頭髮弄亂。
「嘛、嘛噢!?」
「笨蛋,不准再這樣說了唷!」塔芙笑著責備道:「不准妳在說出貶低自己的發言。」
在塔芙眼裡來看,優依已經足夠偉大了。
即使無法評論放棄魔王身分的優依是否正確,但是至少在這之前,她犧牲自己的幸福,守護了魔族幾百年。
優依不是無垢的存在?開什麼玩笑,為了守護魔族而染紅的雙手,有人能說她是污穢的嗎?
已經足夠了,從今以後,優依必須為了自己而活。
「每一天,都會讓妳展露笑容。」
--默默的,塔芙下定了決心。
♀ ♀ ♀
「中逢騎士團第三隊隊員,塔芙,前來報到!」
金髮的少女打開第三隊舍的木製拉門,大聲報出自己的名字,但是僅止於「塔芙」而已。畢竟中逢騎士團雖然號稱人類以外也能加入,「伊奈里」這個名字還是有著許多爭議存在。
嘛,即使現在刻意避開了全名,也應該有不少人在觀戰過試驗戰鬥後知情了。
場面安靜了大概半分鐘,直到一個光頭壯漢笑了出來,才始打破沉默:「塔芙?那不是和傳說的勇者同名字嗎?真是個自大的傢伙欸!」
「明明看起來只是個弱女子,喂喂!妳真的有通過入隊試驗嗎?」「我聽說她被試驗官打得很慘欸!我當初可是只受點小傷就入隊了!」「什~麼~?真弱欸!試驗通過條件不是單純『讓試驗官移動一步』就算通過了嗎?居然連辦到這點事情都受重傷?」
聽到這裡,塔芙才察覺自己的入隊測驗和其他人不同,也難怪其他人能順利通過了。
至於為什麼自己的測驗和其他人的不同,她並不想浪費心力去思考,對她來說,有個安穩的工作能和優依過生活就足夠了。
找了個角落,塔芙坐下來稍微打量周圍的狀況--總共八人。
順帶一提,每個隊伍都有分不同的組別,其中塔芙目前進入的是「留察組」,也就是暫時留在隊伍中觀察是否適任的組別,簡單說就是試用期。
「喂!」突然,剛才那位光頭壯漢踹了塔芙一腳:「誰准妳擅自坐下了?」
「坐下還需要誰許可嗎?」塔芙不以為意,淡淡的回答。
要是平常絕對會狠踹回去!不過現在就算了,好不容易才進入了騎士團,還是別把事情弄太複雜。
但即使塔芙想算了,光頭壯漢可不這麼想,他大聲吼著:「在這裡一切都要通過我『留察組大前輩』的許可!」
「大前輩啊?」半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壯漢:「哦?……萬年觀察員還挺囂張的嘛。」
酸味十足的發言,看來塔芙也有些被激怒,而在言語上放出了挑戰。
「什……」光頭壯漢睜大了眼,很明顯也被塔芙的話語激怒了:「妳有種再說一次!」
「萬.年.觀.察.員……這樣夠清楚了嗎?前輩。」
刻意放慢語速,還故作尊敬的喊了前輩。
話說完的瞬間,兩個低EQ的人眼中擦出了火花。不是愛的火花,而是硝煙味十足的火花。
「喂!不過就是個被試驗官打成半殘的廢物,竟敢惹我們光頭前輩!妳找死啊!」
怎麼感覺好像旁邊叫囂小弟的台詞?錯覺嗎?這裡是騎士團吧?
「妳完了妳!我們要把妳的金髮拔光,讓妳也變成光頭!」「等等……說到金髮,聽說這期通過的金髮隊員是血狐欸!」「血狐又怎樣?我們把她O毛也拔光,讓她從血狐變白虎!」「Goodidea!」
扣除塔芙現場八個人,三個叫囂,一個光頭,四個旁觀似乎不想插手。
♀ ♀ ♀
於是乎,變成了這種狀況。
中逢騎士團的第三競技場,有場「練習戰」準備開始了。雖然說是練習,但用的可是真槍實彈。
競技場旁邊就是醫療組的隊舍……看來原本就不打算排除受傷的狀況,以練習為名進行實戰。
喧鬧的聲音。
本來這種競技類的比賽有很多觀眾就是必然的,但除了大約五百左右的隊員外,不知為何,包括試驗官在內,不少高層都親自來到現場觀戰,讓塔芙深深覺得這場「練習」絕對不能敗北。同時,她也直覺認為那些高層肯定有什麼目的。
戰鬥雖然是一對一,對方的組別卻有四人,不過塔芙並不在乎,因為對方看起來都很弱--至少她是這麼認定的。
但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她還是拿出了40等的刀劍「九曜備鶴」,而不是新手劍。
說起來,「九曜備鶴」這名稱唸起來充滿了惡趣味啊……
「我有個提議。」
塔芙舉起了手,沒等任何許可便逕自說道:「乾脆四個人一起上吧?如果我戰勝了,就讓我直接升為正式隊員。」
趁著許多高層在現場,塔芙提出了這種要求。
畢竟有萬年觀察組的先例,她不確定自己多久後才能正式進入,這段期間自己與優依的生活是沒保障的,為了早早領到正式隊員的薪資,她才出此下策。
高層們互相看了看,最後答應了這項要求,順便加開了條件:「將會派聖職者對光頭組進行即時治癒,最多一人一次。而塔芙方沒有援助,如果這樣還能戰勝就得以直升。」
在預想之內。
原先就認定高層有某些預謀,對於增加難度這點可以說毫不意外,同時為了實踐他們的預謀,有很大的機率會答應要求。果不其然,談判順利成功,接下來只要解決眼前的四個雜魚就能晉升。
雖說是雜魚,好歹也是通過入隊測驗的人,少說也和塔芙等級相近。說實話,那個光頭的等級塔芙看不見,也就是大於塔芙目前的等級。其餘則是31、35、39。
嗯……認真來說不是雜魚,在其他城市已經是正規軍的程度了。
「噹--」
開戰的銅鈴聲。
率先展開行動的是塔芙,畢竟是敏捷走向,與其站在原地以靜制變,不如先發制人還比較有利。
加速接近的同時,銀色的刀刃染上了七彩虹光,三十步的距離瞬間化為不到三步,這時攻擊也正好準備就緒:「虹斷新月!」
--在此之前,塔芙衝刺逼近的同時,光頭壯漢一個踏足,重重踩了競技場地面一腳,然而什麼也沒發生。
此刻,剛才的那一個踏足發生了作用。彷彿陷阱一般,塔芙踏近的剎那陷落下去,突然的重心不穩使得虹斷新月沒成功擊中。
左腳陷入了地板下,一時間沒能動彈的塔芙,瞥見了從上方飛來的苦無、朝右肩砍來的直刀、往左腿射來的飛刀,以及筆直朝胸口揮來的拳頭。
將腳抽離地板下並不困難,然而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辦到,對戰鬥而言即使是兩三秒也足夠漫長了。既然無法迴避,也無法一一迎擊,就擇一處理。
鏘然一聲,塔芙彈開了往左腿射來的飛刀。
至於其他三個攻擊因為「天靈膜」的關係,完全沒有防守的必要。因此就算她彈開飛刀後還有足夠時間迎擊第二個攻擊,也沒這麼做。
下一秒,她卻發出痛苦的悲鳴。
完全沒有任何阻擋,直刀深深砍進了右肩,直擊了胸口的拳頭也讓她不禁踉蹌了幾步。但多虧這拳,上方的苦無沒命中腦門,否則肯定一命嗚呼。
這痛楚才讓她想起來,自己的天靈膜早被試驗官給破壞了,要恢復少說也需要一週以上。
--太過習慣依賴天靈膜了!
驚覺自己的失誤,自責地在心中罵道。
朝地面吐了口混雜鮮血的唾液,重新站穩身體準備下一次攻擊。
「咦?」
專注下來才發覺,敵人少了一個?用目光掃過每個人手中的武器,確認離開視線的是剛才射苦無的傢伙,大概是暗殺者之類的職業吧!
索性先不要理會不知躲到哪的暗殺者吧?
「覆天萬殺!」
才剛那麼想著,上方就傳來貌似是招式名的吶喊。要偷偷殺人竟然還大聲嚷嚷,這算哪門子的暗殺啊?--塔芙忍不住吐嘈。
如名所述,三十支左右的苦無從天而降,彷彿試圖覆蓋天空般。對此,塔芙只是輕輕朝上方揮了一刀,凍結的空氣結成一塊冰盾,將苦無全數擋下。趁著那個暗殺者還沒反應過來,虹色的光芒貫穿了他的胸腔。
「覆天嗎?」
碎裂的冰,以及鮮紅的鮮血。
對著從半空中殞落的男人,塔芙冷冷的嘲笑:「區區三十支苦無就想遮蔽天穹嗎?恐怕……連覆蓋你屍體的裹屍布都無法擔當。」
「眼睛……變了?」
在一旁觀戰的第三隊隊長,青井注意到了塔芙的變化:「藍色的眼睛轉為紫色了。」
那場席多亞大戰時,血狐的暴虐被人們形容為「從地獄來的紅眼怪獸」。紫色只是藍色與紅色之間的過渡色,恐怕現在這還不是塔芙的全力吧?
身為試驗官的第一隊隊長也認同,現在塔芙的魔力還遠遠不及試驗時的程度。
「為什麼她不使用全力?」青井發出疑問:「如果使用全力應該能瞬間結束戰鬥的。」
「或許不是『不使用』全力,而是--現在還『無法使用』全力。」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無法置信眼前的場面。
「嘖……瓦爾索斯那個沒用的傢伙!」
雖然這樣咒罵,但是我知道並不是瓦爾索斯的錯誤,那個人的速度在我們之中也是十分傑出的,很少會沒躲過攻擊。但是確實,這次他沒躲過--不是他的速度變慢了,而是敵人的速度遠在他的反應之上。
握緊手中的投射用短刀,這可是鑲嵌了麻痺效果的上等武器,只要擊中一發……沒錯,只要讓我擊中一發,這場戰鬥就是我們的勝利了!
絕對不能敗北!我可不想被變成「那個樣子」!只要勝利了,我們就能脫離變成「那樣」的命運!
沒錯,這是賭上自己一切的戰鬥……賭上自己「身為人類」的一切。
但是一想到失敗會被變成怎樣的模樣,手就不自覺顫抖,無法冷靜應付眼前的敵人。
冷靜……冷靜下來瞄準!
在這期間,一道金色光芒包覆了瓦爾索斯,讓他再次站了起來。對啊!我們擁有被治癒的機會,只要豁出去肯定能擊敗那個金髮的傢伙。
我衝了出去,同時朝四面八方丟出數十個飛刀。這不是在浪費武器,依靠技能對飛刀進行導航,使它們從四散的各地一致往敵人夾擊。同時,我一邊接近敵人,一邊拿出條鎖鏈。
來吧!妳要怎麼決定?是要防守我的鎖鏈被飛刀射成蜂窩,還是要閃避飛刀而被我以鎖鏈束縛?
就算我被擊倒了,只要有即時治療的支援,我就能立刻從原地站起來給予最後一擊。更何況其他三人也從別的方面展開攻勢,怎麼可能會有被反制的道理……
突然,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
痛楚,強烈的痛楚!眼睛,我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睛被剖開了,被刀刃砍成兩片。
----!
♀ ♀ ♀
迷惘。
說實話,認真戰鬥起來我沒把握保全對方的性命。然而我更不想為了成為正式隊員而殺人,這只會為我與優依的日常染上陰影。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屍堆之上,這麼可恥的事情有誰做得出來?
但是,對方的等級幾乎都和我相差無幾,要在放水的狀況下勝利也難如登天。
如果是為了斬殺惡徒,或是為了生存而殺人我並不排斥,但是為了成為隊員……這種程度的小事沒必要。
剛才擊敗的,拿著苦無的傢伙又站了起來。真是的,發情期嗎?可不可以乖乖只在清晨站起來,其他時間乖乖躺好啊混帳!
在我與暗殺者對峙時……
「去死吧啊啊啊--!」
這麼嘶吼著,彷彿與我有著什麼深仇,面目猙獰殺來的直刀使。
直刀上纏繞著火焰,因為剛才的冰而誤以為我是冰屬性了嗎?但這是錯誤的解讀。
雖然如此,我也沒有和火焰長久僵持的手段,因此必須在瞬間解決。
「霞斷……」
我所擁有的技能中,攻擊速度最快的。這樣的技能配上敏捷極高的我,絕對可以後發先制:「三日月!」
三道刀光幾乎同時砍向敵人,不是一化為三,而是確確實實的三次斬擊。第一刀,將直刀砍歪了;第二刀,敵人的手臂與肩膀分離了;第三刀,敵人因為雙腳斷裂而整個身體跌落在地。
沒有停止的空閒,立刻回過頭彈開從後方襲來的苦無,憑肉眼算好了軌跡,彈開的苦無確實地劃開了另一個敵人--往這逼近的飛刀使的雙眼。
我奪下失去力量控制,僅因慣性而持續飛行在空中的刀。
這時,暗殺者也已經逼近到三步以內了,以短兵器來說這距離再縮短就必須交鋒。
苦無與飛刀近距離的交鋒。
這兩種都是投射兵器,我們卻以持握的方式互砍。或許是對方已經意識到遠距離投擲無法戰勝,才衝上前孤注一擲。毫無疑問是個愚蠢的想法,再怎樣說我也是個劍擊士,居然想在近距離正面以斬擊較勁嗎?
光芒--
等我察覺自己理解錯誤已經太遲了。
那是爆破的光芒,自爆……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