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标题

第二十六章 干涉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躺在沙发上，而是被挪到了卧室的床上。

我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可能性最大的大概就是昨晚林萧把我抱了上来这个选项，但我有点不太想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我的大脑就开始逼着我去想那个画面。

从床上爬起来之前我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多，看来我还没有错过楼下的聚会——可是为什么完全没听到她们闹腾出来的动静？

林萧端着一杯水推门进来了，她笑嘻嘻地把杯子递到我手里：“你总算醒啦？”

“楼下怎么那么安静？已经散场了？”喉咙好像格外干渴，我干脆把水一饮而尽，将杯子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再仔细看看时间？”今天林萧的笑容看上去格外诡异，我疑惑地拿起闹钟看了一眼，于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现在是12月25日晚上十一点。而我是12月24日下午四点靠在沙发上休息的。

林萧笑得更得意了，轻轻敲着电子表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你睡了整整三十一个小时。”

“别提醒我。”我咬着牙挤给她四个字，“我爸该以为我失踪了。”

“你爸来过电话了，两次，一次昨天晚上八点一次今天下午三点，我都说你在睡。”

完蛋了。我绝望地想道。林萧还觉得我爸手中我的黑历史不够多吗？

“哎我说你先别忙着下去，楼下正冷战呢。”林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苹果，“洗过了，吃吧。”

“冷战？别告诉我你们为了争夺鸡腿打起来了，顺便还打碎了我的花瓶或者弄坏了我的地毯，我会照价索赔的。”我咬了一口苹果，抬眼看着林萧，“还是说你们否认了唐宛如的美貌，她现在正在发疯？”

林萧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向下张望了片刻，回来的时候又顺手把我的房门锁好，然后坐在床沿上，伸手按着我的肩膀问我：“如果有一天南湘对我表白了，你会不会为了我和南湘吵起来啊？”

我用力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

“还不允许我偶尔做一些美好的白日梦来丰富单身的精神生活吗？”林萧一脸委屈地揉着额头，“楼下那两位不就吵起来了。”

“等会儿，楼下哪两位？”我惊恐地看向房门，“你别告诉我席澄和唐宛如为了南湘打起来了，赶紧下去看看我的地毯还好吗。”

“不是，是菲尔玛和袁艺，为了兔子吵起来了。”

“……我睡着的这三十一个小时里面，你们到底都折腾出了怎么样的剧情？”

“就是平安夜聚餐嘛，看你睡得挺香的我就没叫你，然后吃着吃着，菲尔玛忽然说她喜欢小兔子，兔子也没否认，我觉得看那个意思就差不多是在谈恋爱了吧——”

听到这里我已经很震惊了，“我的盖世英雄踩着七彩B计划来拯救我”这种方法还真能把人追到手？早知道我也用了。不过林萧应该没有那么好搞定。

“——袁艺我看也是有点喝醉了，当场就和菲尔玛拍桌子，本来两个人吵得特别凶，我都不敢拉，结果兔子忍不下去了，扯着嗓子朝袁艺喊‘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人生’，袁艺顿时就不说话了，兔子这会儿还在房间里哭，说什么都不开门。”

我不顾林萧的阻挠还是下楼观察局面去了，恰好菲尔玛这个大忙人接到了催促她回去的电话，急匆匆地拿着外套往门外跑。几乎是菲尔玛刚推门出去，袁艺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萧潇所在的房间门前，轻叩了两下门。

“谁？”房里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袁艺前倾着身体，贴着房门轻声给她哼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我觉得这大概就是她们之间的默契。就像林萧只要连着叫三声我的名字，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门打开了，萧潇一头扑进袁艺怀里开始哭，但她所做出的让步也就到此为止，到头来袁艺还是无法干涉她的人生，只能看着她慢慢走向别人。

可能因为某种程度上的同病相怜，我很想上前简单地安慰一下袁艺，告诉她“你们至少还是好朋友啊”，但正因为这一点同病相怜，我知道“至少你们还是好朋友”算不得一种安慰。

也许一到了深夜就开始胡思乱想是人类的通病，也或许是今天下午真正见识到了青梅竹马不敌天降是怎么一回事，洗完澡的林萧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和沐浴露的香味躺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扯了扯她浴袍的袖子。

“林萧，我有权利干涉你的人生吗？”

“顾里，我的意思是——”林萧没有正面回答，她翻过身面对着我，用比平常慢了许多的语速说道，“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了和你分手的，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和你分手的，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我抓了她的一缕头发在手里作为人质：“你不是因为乱吃醋才和我分手的吗？”

“不许扯头发！”

“我只是不知道，除了陪你的时间要长一点之外，我还有什么。”

“但是你已经有了！”越是谈论这个话题，我就越觉得焦躁且无力，“什么都有可能忽然得到，相应地也会忽然失去，只有这个，没人能够替代。世界上不会再有陪我从小到大的人了，也找不到第二个林萧了。”

借着月光我看见林萧颊边有泪水。于是我又不忍心继续和她生气，无奈地在床上躺好了。

“……你在想什么？”她低声问我。

“我在想我该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没好气地回答林萧。

在我预料之中的是，她立刻凑了上来抱住我，微热的气息打在我颈侧：“生气啦？”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高声质问她：“林萧，你又不肯嫁给我，为什么还老是要耽误我？”

面对我掷地有声的问句，林萧用比我更高的音量问了回来：“顾里，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我不喜欢你。”我耐着性子解释，“我爱你，喜欢可能是喜欢你的哪个优点，但是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明白？”

林萧无辜地朝我眨眼睛：“这么抽象的回答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不然呢？难不成因为你矫情又傻逼而我正好又好这口？”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这个回答可能还比较现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