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标题

第二十七章 和前女友她爹的深入洽谈

我对于顾里的了解，来自于我们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和后来几年的同床共枕，怎么说我们两年前还是钻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关系——虽然现在也是。只是削减掉了一些原本有的夜间娱乐而已。

对于顾里她爸爸顾延盛，我从顾里那里听到了无数抱怨，但我脑海中最深刻的印象还是来自顾里看的财经杂志上，那个永远……

……我很想找个类似于冷静理智高高在上这样的词汇来美化我的思维方式，不过最贴切又符合我内心真实感受的形容还是只有这一个：那个永远让我的少女心砰砰直跳的帅大叔。

真的，长得太帅了，要不是我先认识了顾里，我肯定赶着要当顾里后妈。

对此我真的很失望，我是因为信任顾里才把这件埋藏多年的少女心事告诉她的，她居然和我吃了整整半个月的醋，一开口就酸味儿十足，不光精神谴责，还在肉体上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还非要说“我觉得你看上去挺享受的”。

所以这次当顾里邀请我去她家里坐坐的时候，我是拒绝的。万一在这个邀请的背后她就给我挖了什么坑然后逼着我立刻和她复合呢。

虽然的确很期待，但是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啦。

而且在闲聊了片刻之后，顾延盛还热情地邀请我留下来吃晚饭——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和一个年轻二十岁就能去玛丽苏小说里当男主角的顾延盛和一个往那儿一站就能把玛丽苏小说给搞成百合小说的顾里共进晚餐，就我怕我在这顿饭里用掉了太多的运气，下半生都只能蹲在路边吃肉夹馍。

但顾里用眼神和她掐在我胳膊上的力度拦截了我的婉言拒绝，所以在她去厨房亲自下厨的这段时间里，我只好去参观顾延盛的书房。

我指着书架最上方放着的兔子四部曲：“那不是已经绝版了吗？”

顾延盛笑着抬起手取下一本放到我手中，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惊异的眼神：“显然，我买的时候它们还没有。你不喜欢吗？”

“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但是在商业社会，严肃文学应该一钱不值吧。”我摸着没有折痕的内页，小心地不去碰乱书签，“我还以为书房里会堆满经济学著作什么的……”

就像是顾里的书架。

“那倒是不一定。”顾延盛从我手中接过了那本《兔子归来》放回书架最高层的位置，“决定一样东西价值的唯一因素，是你愿意为它付出多少。你所珍视的，就别让它跌入尘埃，要知道你的珍视，你所付出的情感，都是很值钱的东西。毕竟钱之所以值钱，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那么喜欢它。”

他好像意有所指的朝我笑了笑，打断了我的原地发愣：“不去看看顾里忙得怎么样了？”

我站在厨房门口观望着大理石台面上的凯撒沙拉和鹅肝酱，然后用了五秒钟来确认那个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锅里是德式土豆汤，觉得这大概是我一天中最爱顾里的时刻之一。

顾延盛示意顾里从灶台边上让开，把放在旁边的牛排顺着平底锅的边缘轻轻推了下去，他哼着小曲儿搞定了前两块，在第三块牛排下锅的时候转过头问我：“你要几成熟的？”

“我来吧，你理解不了她那个又要血丝又不要血丝的矫情要求。”顾里再次夺回了掌勺权。这下我真的开始担心我消耗的运气太多了。

在席间的闲谈里，我和顾里提到了叶传萍。

其实以我们两个人天南地北扯话题的能力，会聊到这个一点也不奇怪，我们从袁艺和小兔子小超市的闹剧说到了顾源和简溪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他们极力辩解他们是清白的，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对外宣称我和顾里只是纯洁的友谊。然后从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一腿聊到了那次叶传萍光顾我们学校，严肃地警告她儿子的疑似交往对象——对没错就是顾里——离她儿子远点。

当时我正好刚送完作业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着顾里双手抱在胸前对叶传萍怒目而视，注意到我的到来之后，顾里一把把我拉到怀里，给叶传萍示范了一下什么叫教科书一样的、漫长到就像是导演故意在拖时间的法式湿吻。

接着她转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叶传萍宣布：“我有女朋友。”

而就在这个时候，简溪从办公室里抱着一大摞本子出来了。

顾里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儿子的疑似交往对象在那儿呢。”

等走远了之后，我扯了扯顾里的衣袖：“能再来一个吗刚才我没反应过来。”

“你们见过叶传萍？”顾延盛微笑着抬起头，看向了顾里，“那她一定很讨厌你。”

“因为她很讨厌你然后恨屋及乌？”顾里一边说一边撩起餐巾在我嘴边擦了一下。

“本来他们两家狮虎相争，为了不让第三方得到好处而保持着表面上的彬彬有礼，结果忽然窜出来一只狐狸帮他们撕破脸皮，还顺便分了一杯羹，他们能不讨厌我吗。”顾延盛抿了一口红酒，“而且，这种没来由的愤怒，一般都来自于人类对于自己的无能的痛恨。”

“按这么说，宫洺他爹应该更讨厌你啊。”顾里抬眼看了看顾延盛，“他们怎么没联手对付你？”

“的确如此。可是他不得不和我合作来获取共同利益，还要随时担心我不带他分，而这种好事自己没能掺和上，叶传萍也只能在心里表示万分遗憾，我讨厌她的同时可以在她手中不断地抢到好处，还能欣赏到她恨死了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顾延盛哼了一声，继续切着盘里的牛排，“活到这个年纪，她也该明白世界上的东西只有那么多，有人要得到有人就要失去，不是骂别人一句暴发户就可以一直赚大钱的。”

真痛快。我深感这段陈述就像顾里当年的那个法式湿吻一样大快人心，殷勤地站起来给顾延盛的杯子里添了点酒，顾里不满地清了清嗓子，把杯底在桌布上轻轻碰了一下，我赶紧也给她添了一杯。

顾里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在车子的后排座位上抓着她的领子以表我内心的激动：“顾里，我今天真的彻底明白什么叫虎女无犬父……”

而且顾里的确属虎。

但顾里用一种迎接精神病院人出院的怜悯眼神看着我：“瞎说什么呢，我爸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