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标题

第三十二章 壮士干了这碗茅台吧

一大早就听见林萧在摆讲座宣传她的理财经验。

“秘诀很简单，存自己的钱，掏顾里的兜！”她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再怎么说我也是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新世纪好青年，结果顾里上次一看见我银行卡余额——”

南湘和唐宛如都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到来，但林萧显然毫无察觉，捏着嗓子模仿当时的情境：“哎哟小可怜卡里怎么就剩三万多了，来这张卡拿去刷，用不完别回来见我。”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你确定我原话是这么说的？”

林萧很自然地把我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反正意思和这个差不多。”

“我严肃警告你们两个人，再这样我就打电话叫席澄过来了。”南湘起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杯盘，“谈恋爱了不起啊？”

“你也知道你和席澄两个人和我们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林萧哼了一声，去厨房给我端了早饭，“来顾里你先吃，吃完我有事儿找你。”

盘里的吐司烤得刚好，上面已经涂好了黄油，旁边的煎蛋是标准的单面流黄。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早餐配置，林萧这个懒得动脑子的经常这么糊弄我。真正引起我警觉的是她格外谄媚的笑容和格外讨好的动作，我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那个鸡蛋，开门见山地问林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林萧很清楚对于我来说，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以她给我提的尽是一些不光用钱解决不了还需要动用人类千万年伟大智慧才能找到突破口的问题。

比如此刻，她通知我，她父母、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表哥表姐乃至七大姑八大姨，都很想见见我。

我爸除了曾经盗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经典台词来教育我之外，还曾经引用过一句话来向我抱怨——“成功是一个相关名词，他会给你带来很多不相关的亲戚”。

因此在听到林萧这个通知的时候，我脑海中找不到任何能够用来应对的相关经验，只能用听上去很傻的方式直接询问她：“……他们要见我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废话，你是我女朋友，他们不得见见你嘛。”林萧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我爸妈呢也挺了解你的了，之前也见过，这次就是请你吃个饭聊聊天；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也都听说过你了，想亲眼看看活的；我表哥表姐听了一下你的基本情况，想亲眼见见活的霸道总裁；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顺便……”

“顺便亲眼见见活的？”我故意把叉子在瓷盘上摔出声音，“我现在要揍你是不是算家暴？”

“你要是答应我不扯头发，我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你。”

“这样吧，你先保留不原谅我的权利，因为目前看来我非常想保留扯你头发的权利。”我在心里盘算着该准备什么礼物——还是说干脆每人发个红包？

林萧对于我的第二个想法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还亲切地询问我她能不能要一个。

喜欢这个小混蛋也是算我倒霉。

林萧有一种能让我彻底安静下来的能力。这又是顾延盛常年向我灌输的一条人生经验——晒太阳的时候就好好晒太阳。

我一开始觉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理所当然，真正去尝试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我早就失去了能放空头脑的能力，哪怕是没有任何事可做的闲适下午，我也能在阳光中让思绪里充满乱七八糟的数字，担心我所能担心的每一件事。

但如果林萧坐在我旁边，哪怕是一言不发地捏捏我的手心，我也能立刻扫开脑海中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回到了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林萧总是偷偷钻到我的被子里来把我摇醒，让我陪她聊天。

后来我和她恋爱，才知道这也是林萧最放松的时分，只管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倾诉，而我永远不会指责她的过错，永远不会理智客观地帮她分析一切，我会无条件地袒护她，然后又无条件地帮她处理好一切。

“不怕。”林萧帮我往钱包里塞钱时说道，“不对啊，按理说你从来不怕这种事情的啊。”

“那是因为我绝大部分时候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叹了口气，“你家人好相处吗？”

“你看我的性格，猜猜看他们好相处吗？不过我们家有个传统……喝酒。”

“喝酒还是灌酒？”

“如果是平时，又是普通吃饭，绝对不会灌你酒的，但我们家是把这个当成测试。让你彻底喝醉了然后暴露一下本性，那种酒后就暴力倾向的当晚就得逼着分……”

“你先别给我科普。”我惊恐地拦住林萧，“你的意思是我也得喝到醉？”

说句实话，我还从来没有真的喝醉过。我只要一感觉到“再喝下去身体就不归大脑管了”，就会赶紧放下酒杯，然后找机会去睡觉。

进门之后先转着圈儿发红包打招呼，然后被告知林萧的父母之前去旅游了，今天火车晚点，大概要过一会儿才能到，让我们边吃边等。

准确来说是边吃边喝边等，席间，林萧的一个姑妈——还是姨妈，反正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似乎是当老师的，笑着评价我：“这个酒量大概能拿六十分，还不错。”

“六十分？”

从听到这个分数的瞬间，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在什么方面拿过六十分？

“顾里？顾里你别冲动……”

在林萧伸手把酒瓶子抢过去之前，我一把抓过来把剩下的酒全倒进了碗里，把碗送到嘴边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只剩下四个字。

气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