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标题

第三十七章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手术平安结束，但是麻醉期还没有过去，医生说她一个小时之内就会醒过来，但完全恢复到和麻醉前一样，可能要等到明天。

我想起来我大一的时候去做阑尾炎手术，麻醉师给我打完针之后开始倒数，我还没听完两个数字 就彻底断片了，再醒过来就是在病房里，听见顾里愤怒地斥责Neil看病人的时候尤其是看林萧的时候为什么要买康乃馨，你见过哪个少女会喜欢康乃馨。

我刚听见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感动，然而顾里紧接着就数落Neil：“林萧可比我还小一岁，你给她送康乃馨，是准备给我送什么？芍药还是牡丹啊？”

Neil一脸的委屈，拎着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石破天惊地憋出来一句“长嫂如母，所以送康乃馨”，我觉得我给他吓得整个人都彻底清醒了。就连顾里都被震惊了，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桶给扔我身上。

我特别期待又特别慈祥地看着她：“我还不能吃东西呢。”

顾里一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边回答我：“我知道，这是我吃的。”

如果不是紧张得连站都站不起来，顾里做手术的时候我肯定也回家熬一整桶保温桶的汤，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勺勺喝完，她问我要我就告诉她要遵医嘱，到了能吃东西的时候再吃。

病房里的气氛其实没有多凝重，虽然顾里是出车祸了，但她是小腿骨折，我们估摸着这个部位受伤是不会引起失忆的，并对此感到万分遗憾。

哦不对，是对此感到万分庆幸。

鉴于我来医院的时候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医生面前，医生生怕我这样神经脆弱的病人家属会出什么事，拉着我的手恳切地向我保证，病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以后也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的，只要康复了就和以前一样的。

“……医生，我腿软，你先去做手术，别管我……”

之前没站稳是因为害怕所以腿软，但现在站不稳纯粹是松了一口气之后浑身脱力，还是站在走廊里的顾延盛把我给拉了起来。

“呃，伯……嗯……爸，你怎么在这儿？”

“我开车和顾里一起回来的，我当然在这儿。”

“可是……可是你也没受伤啊？”

顾延盛指着额头上的那个包：“磕了挺大一个包呢。”

我忽然想起来以前顾里和我说过，她老爹顾延盛绝对是有天神护佑的，运气好到了匪夷所思，她当时给我举的例子是——“如果他去走私黄金，肯定会一帆风顺大赚一笔，但这笔钱一到我手里肯定立刻就被查出来，烂摊子全留给我收拾，我愿意用我爸的遗产我一分钱不要作为代价，让他把这个运气转移给我”。

我是个特别庸俗的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那你爸的遗产怎么办，捐希望工程吗？”

“林萧，你可以赶紧去弄个感人事迹什么的，我试试看说服他把遗产捐给你，不过也不一定是全部，万一他在外面真的有个私生子私生女，肯定会从你手里匀走好多。”

那时候我还年轻，还没和顾里谈恋爱，还没和顾延盛深入交流，心里觉得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啊，但后来我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上演了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之后要嫁到有钱人家里了，我才了解到这就是他们父女两个人交流感情的方式。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就连我和顾里还成天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装大姨妈来了好逃避洗碗呢。人类发展到今天还没能制造出一个真正好用的洗碗机，真是文明之耻。

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我几乎讲了所有顾里醒着的时候我不敢和她说的话——要知道我可不容易碰上她睡着的时候，一般都是我睡着了她还醒着——完全罔顾南湘和唐宛如就坐在我旁边一个削苹果一个吃橘子，直到南湘再也忍受不了了，重重地踢了一下我的椅子：“有完没完了你？悄悄话节目能不能留到凌晨两点啊？”

我抬手看看表：“差不多该醒了吧……”

我话音刚落，顾里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捞着什么东西，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顾里？”

她还没从麻醉里缓过神来，迟滞地将视线转过来停在我脸上，无力地蠕动着嘴唇。

我赶紧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上听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她说什么？”南湘问我。

“她说老娘再也不坐我爸开的车了。”

“很合理的诉求。”南湘点了点头，“但你好像很失望。”

“是啊，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叫我名字。”

正因为处于这样的愤慨之中，当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随口问我“你是她什么人啊”的时候，我义正言辞地回答她：“后妈！”

我觉得顾里等麻醉过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她一定会从床上爬起来揍我的。

在护士离去后的一片寂静中，顾里用眼神无声地威胁着我，而Neil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告诉我们：“姐，刚才有个护士问你和林萧是什么关系——嗯？我说是朋友啊……这个答案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完蛋了，我说的是情侣。”南湘淡然地看向窗外，“可是她为什么要每个人都问一遍。”

“哎呦，我怎么想得到还玩这种角色扮演play嘛，人家受到了惊吓！”唐宛如靠在墙上做西子捧心状，“她也问我了……”

“你说的什么？”我追问道。

“我说是姐妹……”

“你见过有姐妹一个姓顾一个姓林的吗？”

“万一一个是亲妈生的一个是后妈生的呢？”

先不论唐宛如在这个问题上犯的逻辑错误，至少我和顾里现在所关心的都只有一件事。

这个故事在护士眼中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顾延盛乐呵呵地也推门进来了，用明显是在炫耀的语气说：“刚才护士问我你和林萧是什么关系，我说两个都是我女儿，是不是很有艺术感？”

我建议南湘在顾里能自由行动之前把水果刀给带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