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在家中坐，GIFT天上来

EP03：人在家中坐，GIFT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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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田亚衣奈？”

普通人对幼年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南条确切地记得幼稚园最小的班级是自己最喜欢的水果，“もも”（桃子），自己是在3岁的もも班学会的一元一次数学方程式。

再久远的，透过圆柱形木栅栏看到妈妈跪坐在地板上叠衣服，清晨的阳光洒在妈妈的背部投射出金色的倒影，而自己因为尿在尿布里不舒适地哭泣和叫出“ママ--”那种充满不确定的记忆，也有过。

但人类大脑活跃程度不同，南条很早便清楚自己的大脑利用率远超他人，其中最简单的投射便是，比别人更聪明，过目不忘。

南条生日在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两个人僵持在门口不到五分钟，南条便热出了一身汗，意识到就算面对面僵持下去也无法解决问题，只好无奈地让出大门。

“先进来再说吧。”

门口的佳人闻言露出明亮清甜的笑容，微微鞠躬致谢，弯腰提起巨大的航空行李箱想要越过玄关的台阶。娇小人儿费力弯曲着脊背勾勒出肩背薄窄的线条，比自己还纤细的手臂搬运着足以把她装进去的巨大金属箱子的样子看起来着实可怜，南条无奈地上前帮了一把手，却发现箱子比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好重...”

等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甚至因为用力发出一声羞耻的闷哼时，楠田捂嘴偷偷笑了。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南条さん。”

南条眨了眨眼睛，短短一句话里已经放弃了追忆。

如今她只想确定一下这是不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

好歹楠田进门是客，南条走到厨房冰箱里看了看，拿了罐牛奶咖啡放到楠田面前，自己也拿了瓶乳酸菌饮料。

“抱歉，家里没有橙汁了，还是你想喝カルピス（可尔必思）？”

楠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算作道谢，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了一台小巧的MacBook，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了几下，便将屏幕调转过来，微笑着说道。

“我想，南条さん应该还不相信我的身份，这是日本法务省的网站，可以查到你和我的配偶状态。如果需要纸质的婚姻届留作纪念的话，大概需要到区役所去领取？”

原本就准备自己去查询的南条往善解人意的女性那边走了一步，立刻闻到对方身上甜蜜的桃子香，混合着西洋梨清爽的甜味，甜美得就像一颗蜜桃水果糖，瞬间被吊起食欲的南条，下意识摸了摸空虚的肚皮，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凑到电脑屏幕细看。

法务省的页面上果然显出了楠田亚衣奈的资料，配偶栏里赫然写着“南条爱乃”的名字。

“直接搜南条さん的名字也可以搜到哦？”

爱娇，带着些许笑意的清甜嗓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条无力地摆了摆手，出于职业习惯和礼貌，南条没有碰触楠田的电脑，而是走进房间，在自己的电脑上亲自登入法务省网站，跳出南条自己的资料时，楠田亚衣奈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配偶栏。

网址是对的，来自法务省公布的资料的公信力毋庸置疑，她没必要去怀疑资料的真伪。

南条想起那个瞥了一眼就删掉的邮件，想到邮件里提出的“配偶配给制度”就想吐槽，日本政府制定政策这么草率吗？这个国家，果然要完蛋了吧？？？

在日本可以女性和女性结婚吗？嗯...依稀有听说过的样子...

莫非这个楠田其实是男性？这算什么？三次元版的少女爱上姐姐？？次元壁要被震落了啊喂...！

脑内如弹幕飞快地闪过无数吐槽，南条迅速键入楠田的名字，平成1年2月1日，女性，日本东京都出身。已婚。美国国籍持有。

南条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般绷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过目不忘的大脑深处的记忆过分清晰，让她想忘也忘不掉，在三人短暂相聚的两年里，每到2月的第一天，是她和新田固定要准备的惊喜day，为小团子庆祝生日。

南条瞪大眼睛看着楠田的资料，往昔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一件一件跳出大脑内陈旧的分列区，争先恐后地涌入脑前运行区，反复强调着屏幕中人在自己幼年的生命里，同时占据着名为“朋友”和“妹妹”的巨大标签。

楠田倚着门框，明润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南条使用的台式电脑，双分屏里是Win和Linux的双系统界面，庞大却样式别致的台式机箱后置电缆大摇大摆地穿墙而出，让楠田确信，那台让自己吃了点小苦头，运算力庞大的自主服务器就架设在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她的猜测和定位都是准确的。一个普通的用户，绝不会在自己家里架设自主服务器，不，哪怕一个黑客，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他们往往有更方便的云服务器（x，想到此，楠田摸了摸鼻子。

但拥有一台准超级电脑带来的效率毋庸置疑。在比赛互相破解的时候，硬件高速的计算力让南条几乎毫不费力便轻松突破了楠田的封锁。

但这和黑客技术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输的只是速度而已，楠田恨恨地想道，至少技巧和藏匿方面，南条的表现着实拙劣极了。

准超级计算机级别的运算力和耗功让楠田轻而易举地从超过3000万用户中锁定了她的存在，如顺网而来的蜘蛛一般，准确地空降到了猎物的面前。

这位南条さん，用同一组服务器的环境下，公平地比一次吧？

楠田望着电脑前蜷着背的小人儿，悠闲地啜饮了一口咖啡，对罐装饮料廉价的甜味皱了皱眉。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南条さん。”

南条转过头来，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剪影一般优雅的清纯佳人。

尽管衣装与妆容看起来十分优雅严谨，薄窄的肩背线条纤细而优美，这份端丽中仍然里透着一股二十代女性独有的青涩与活泼。

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小小身影偷作祟，将回忆的剪影镀上了温暖的蜂蜜色，将眼前的优雅佳人模糊了面容，渡过漫长的时光隧道，若有似无地联系在一起。

真的是长大了啊...虽然身高似乎和自己一样停滞了...

南条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

感觉到了南条的情绪，楠田微笑着循循善诱。

“我觉得这样不坏哦？如果一定要分配和谁在一起的话，南条さん不认为我是个很好的人选吗？不需要你费心，又是女生，不会真的干涉你的生活，至少我们都不喜欢分配给乱七八糟的陌生男性吧？”

尽管感到哪里的逻辑断了层般困惑，南条听到陌生男性四个字，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好像面前真的会突然冒出奇怪的男性般生理性抗拒，楠田敏锐地捕捉到南条的反应，在心中无声比了个YES。

她趁热打铁地说道。

“虽然南条さん不一定同意我的话，但我从看到南条さん的资料的时候，就觉得能分配到南条さん很好哦？社交干净，又是女孩子，你应该不喜欢影响别人的生活吧，我们可以互不干扰。你可以只当我是和你分担房租的房客怎么样？我可以按月付房租。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会相处得很好。说不定我们是同一种人哦？”

楠田微笑着意有所指地暗示着。

南条安静地望着她，她刚刚帮忙搬箱子的时候，已然看到了rimowa行李箱内置的电子航班托运标签。最近的航班信息更新就在昨天。

她可不认为持有美国国籍的楠田真的有必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政府政策剥夺婚姻自由，甚至为了履行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约特意从纽约飞回日本。

矮小却沉静的短发女性沉思的目光如水般清凉，给南条圆润柔软的五官平添了一份成熟气息。

骤然遭遇难以理解的事情，南条的反应却这样平静，让楠田感到了挫败。

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南条的房间一步，带着些许腼腆的羞涩，微笑着说道。

“或许南条さん还需要时间考虑，我先到酒店去住吧。才刚回国，还没有时间找住处呢...”

纵然仍然感到困惑，但面前的娇小女性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寻求帮助，那成熟优美的剪影下，似乎仍是那个流着眼泪几乎化作一团水却努力露出笑容不让姐姐担心的小团子。

良久，南条轻声探问道。

“楠田さん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面前娇小的佳人愣了一下，清新甜美的面容露出悲伤又幸福的笑容，眼睛也瞬间有些湿润，她郑重摇头。

“不，我有两个姐姐。”

“叽咕---咕---”

忍耐许久的肚子发出空虚的悲鸣，划破了略显伤感的气氛，平添了一分喜感，南条无奈地摸了摸肚皮。

楠田连忙低头从包里搜了搜，掏出一块已经开过的板状巧克力，有点难为情地递了过去。

“抱歉，我只有这个了...”

南条走过去接过巧克力，那是一块百分之70的黑巧克力，尽管没有繁复的包装，但富有品位的设计仍暗示着巧克力不菲的身价，南条揭开已经开启的米黄色纸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任纯粹的可可的风味和丰饶的余味，带着优雅的莓果酸在口腔晕散开来，习惯甜蜜的牛奶巧克力的南条沉默地吃完了它。

然后她朝楠田伸出手，在佳人交出自己的手指想要握手时，像牵着小时候的小团子一样牵起那薄软的手掌。

“先放行李吧，这边离酒店也挺远的。”

楠田闻言松了口气，嘴角便自然流露出明亮清甜的笑容，趁着落地窗倾斜的日光，轻易晃花了南条的眼。

她一直是个爱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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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涉谷区同性人群可以申请相当于婚姻关系的证明书。它在某些法律范畴内等同于婚姻关系。但实际上日本宪法不允许同性恋婚姻合法。

关于楠田的美国国籍，日本是不承认双国籍的，美国承认，但楠田是先落地日本的，日本也不会让你在拥有双国籍的时候让你强行退出日本国籍，属于支持你退出日本国籍，但是你实在不想退，那就这样吧的南条式慵懒。

楠田身上那支香水是Annick Goutal Petite Cherie Eau de Toilette，通称为小甜心，是Annick Goutal为女儿Camille Goutal设计的一款香水，纪念她成为女人的那一刻（迫真）。这支香水是款非常单纯的果香香水，纯粹到你完全可以只去享受桃子和梨的香味，十分清新甜美。不过在甜美之外，它仍有湿漉漉的绿色植物和香草香味，青涩而性感。这是我认为的，在这篇文里很符合楠田的味道。（桃子和梨也是南条和楠田各自的最爱！）

楠田拿出来的巧克力，是Amedei porcelana 70%黑巧克力，风味很好，属于超市也能买到的比较高端的巧克力。是楠田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肚子饿了顺手买的。她其实超过了15个小时没有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