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条/新内森】【天降娇妻???】

第12章 人在家中坐,命运天上来

EP12 人在家中坐,命运天上来


我的母亲,是千年神社浅间大社供奉的巫女。在二十岁成年的新年正日(元旦)那天,被楠田家的少主迎娶进门。

那年的十二月,我出生了。

那天的黄昏,天空降下了俗称‘狐の嫁入り’(狐狸嫁女)的太阳雨。

稍微有些地理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冬天出现太阳雨的几率和彩票中奖差不多。

楠田家世世代代供奉稻荷神社,碰到狐狸的喜事,大家自然认为这是喜兆,而楠田家内部却陷入了复杂的矛盾之中。

只有楠田本家的人才知道,楠田家的人身上,一半流着巫女的神血,而另一半流着妖狐的妖血,拥有巫女血统的女子与妖狐血统的男子,源自血脉的阳面和暗面,就像日与月,共同照耀着楠田家的道路。

已经连续四代生下男子的楠田家,在妖狐之血的辉映下,早已在阴暗的极道上登峰造极,而流传神血的巫女之女却迟迟没有降生。家族内部都在传说,楠田家背负了过多的罪孽,早已被神血所抛弃。

为了防止巫女的神血断绝,父亲遵照祖父的意愿从浅间大社迎娶了血统尊贵的巫女。

侍奉神明的巫女果然拥有特别的力量,时隔四代的女儿的降生,象征着巫女的神血还未抛弃楠田家,但那天也迎来了冬日罕逢的狐嫁雨。

大家口头上不说,心里却在默默流传,楠田家的神血已经断绝,所以就算娶了浅间神社最高贵的巫女,生出了女儿,也是妖狐之子。

尽管如此,祖父仍然坚持祖训将初生的我立为了继承人。

我无法证明太阳雨出现在冬日的科学性,也同样无法印证楠田家的血脉的真实,那毕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了,传说只能是传说,有血有肉的人类怎么可能是神与妖狐之子呢。

第二年,妹妹出生,她是夏天出生的孩子,那天的天空同样出现了太阳雨。

夏天出现太阳雨并不奇怪吧。

那时的我,还如此天真地想着。

比起那个,四代单传的楠田家有了新生二子,已经比什么都珍贵。为此祖父亲自从浅间大社请来了新任巫女为妹妹祈福,并将那天雨后出现的彩虹为妹妹取名为“彩(あや)”。

比起更多遗传了父亲基因的我,彩ちゃん的面容从小便看得出和母亲长得十分相似,长大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

四岁时的二月一日,三女亚衣奈出生。我没有去看外面有没有飘下太阳雨,我抱着彩ちゃん,她脸上的泪水早已将我的脸颊打湿。

那天,我们失去了共同的母亲。

或许是因为没有吃过母乳的关系,亚衣奈ちゃん身体一直很虚弱,到一岁多才会说话和走路,个头也比其他孩子要小得多,她比我和あや还可怜,我们至少还拥有过母亲的疼爱,亚衣奈却一天也没得到过。长姐如母,我是楠田家的继承人,是她们的姐姐,理所应当要承担起属于我的责任。

亚衣奈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父亲把养在外面的情妇娶进门。楠田家需要新的主母,这本无可厚非。

我也很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成为我们新的母亲。她将会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不是她的责任,我不会因此怨恨她的出现。

但亚衣奈...如果亚衣奈能够得到疼爱的话...

我从来没如此后悔过,将最重要的宝物交到别人手中。


亚衣奈ちゃん是二月的生日,过了两岁的生日,到四月亚衣奈就要上幼稚园了。

按照幼稚园的规定,需要家长给入园的孩子在各种文具袋和物品袋甚至手巾上绣上印有孩子名字的目印。

我的目印是母亲亲手绣的,而彩ちゃん上幼稚园时,母亲刚刚亡故,是保姆为她绣的目印,等到亚衣奈ちゃん上学时,父亲的新妻子主动要求为亚衣奈准备幼稚园的物品。

是我的错。将这一切误以为是新主母想要维持家庭关系的橄榄枝。

我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不可能取代我的母亲,给予我们爱。

我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只可能成为别人的母亲,拥有自己的孩子。

我明明知道,作为一个母亲,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是我的错。

心怀贪念,就要做好失去重要之物的惩罚。


四月的春雨还透着彻骨的寒意,当我和彩ちゃん放学回家时,看到诗意朦胧的雨幕里,跪在满庭樱花中间摇摇欲坠的幼小身影。

幼小的妹妹在精心雕琢的白色碎石上不知跪了多久,稚嫩的膝盖早已破皮青紫,身子像冰块一样冰冷,额头火炭一样滚烫,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有嘴唇蠕动着,一直呼唤着“ね..ね..(姐姐)”。

一瞬间血液里暴走的愤怒与杀意,终于让我相信了,那份根植在楠田家血脉里的罪孽。

我抬头怒视廊下一身风雅和衣的美丽女性,安坐的姿态优雅闲适,好似欣赏着庭院里的樱花,她的眼神居高临下,全无半点怜悯。

“你怎么能这样对亚衣奈?!”

“家族有家族的规矩。做错了事情就会受到惩罚。”

“亚衣奈只有两岁!能犯什么错?!”

“她目无尊长,不承认我是她的母亲。不需要得到惩罚吗?”

“你这样对待亚衣奈,又凭什么当一个母亲!”

“这是你作为女儿对母亲的态度吗?!”

“不,你根本不配。”

“不配的人是你。你叫过我一声母亲吗?你不配做一个女儿,你们都不配继承楠田家。只有我的...”

女人低头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腹部,仿佛我们不存在一般悠然地赏起晚春的樱花雨来。

原来症结在这里,寒意从这漫天的雨幕中沁入骨子里,我咽下喉咙无用的言语,停下徒劳的争辩,这个女人,目的不是亚衣奈,而是我,楠田家的继承人之位。

我抱着幼小的妹妹平静地转过身,正好对上彩ちゃん同样平静的眼神。

只有这两个,是我此生不能推卸的责任,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我让岩井准备了飞机,你现在就带亚衣奈去札幌,到祖父那里去。”

彩ちゃん摇了摇头。

“我不去。”

“你需要照顾亚衣奈ちゃん,听话。”

她还是摇头。

“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你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亚衣奈ちゃん太小了,迟早会被这个女人折磨死。”

“不,那个女人觊觎着继承人的位置。她会杀掉姐姐你。”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亚衣奈。

“我明白。”

“做吧。”

彩ちゃん平静地建议着。

我望着彩ちゃん,她的面容像极了母亲,性格也如出一辙地温柔内向,我曾经认为彩ちゃん才是我们中最有可能继承巫女之血的孩子。

“为了亚衣奈ちゃん。”

“就算下地狱...我也追随着姐姐!”

“杀了她吧。”

“嗯。”


和式庭院的房间没有任何锁,巡逻的保镖更不会因为小主人潜入主母的房间而示警。女性的腹部没有任何骨骼的阻挡,就算是切水果的刀子也可以轻易地刺进去。我握着水果刀,刺进了熟睡中女人柔软的腹部。

女人的血又粘又滑,一下子便浸满了手掌,我几乎握不紧刀子,但我内心毫无畏惧,有人将被我杀死,可我无动于衷。

濒死的女人捂住腹部的伤口虚弱地呼救求饶。

“请放过我吧,求你了,我怀了你们楠田家的孩子,他是你们的弟弟!”

果然,没有巫女血统的情妇,绝不可能生下具有巫女神血的女儿。她只能生下妖狐之子。

我蹲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不该求我,你知道的吧。楠田家的儿子都是是妖狐之子,你生下的儿子永远无法越过我们,得到继承权。在你决定嫁给父亲,觊觎不该得到的东西时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死不休。不过,安心吧,就算到地狱,你也不会孤单。因为我们的身体里,都流着罪孽的血啊。”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不该存在的是你们!”

女人漂亮的脸蛋扭曲着绝望与恐惧,求生欲让她近乎痉挛地在地板上挣扎爬行,优雅美丽的身子此刻只是像一条肉色的虫子在地上扭动拖出长长的血迹。

“太丑陋了。”

彩ちゃん轻声呢喃着,追了上去。

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挣扎求生的模样,血液里的寒意,渐渐凝结成冰。

或许她说的很对,我们都是不该存在在世间的生命。

巫女的神血一定早就断绝了。神早就抛弃了我们。

血脉里的罪孽延续下去的,也只有罪恶而已。

我们是真正的,流着妖狐之血的妖怪。

木质纸门刷地被拉开,父亲和保镖听到呼救匆匆赶来,却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惊呆了。曾经心爱的女人满身血迹伏在地上竭力伸长手臂如同地狱血海里饱受煎熬的冤魂。

“宗茂,救我!”

我站在原地和父亲对视着,彩ちゃん却比我反应更快,果断地抽出房间一角供奉的御神刀,一刀狠狠地划过女人的脖子,温热的鲜血从纤细的脖子里喷涌而出,洒了幼小的孩子满身。

父亲做梦也想不到,和尊贵的巫女生下的背负神血的孩子双手染满鲜血,斩杀了自己的继母。

在决定杀掉那个女人之后,我便做好了接受惩罚偿命的准备,这是作为一个人类应该得到的惩罚。但至少这样,彩ちゃん和亚衣奈会安全,这也是作为姐姐应该负起的责任。

我向父亲坦然地承担起所有的罪名。

我是妖狐之子,毫无人性。所以可以杀掉继母。

而这份罪孽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我是不折不扣源自他血脉的妖怪。

他第一次撕掉世家优雅的面具,亲自拿起蛇皮鞭惩戒于我。

鞭子打在背上很疼。但今夜我即将死去,又有什么好惧怕。

但彩ちゃん却拿着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太刀,利落地一刀劈来,直接斩断了父亲手中的鞭子。

幼小纤细的妹妹拖着长刀将我挡在身后,一双冷眸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父亲。

“请住手吧,父亲大人,否则,您失去的就不只是一个女人。”

父亲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震惊地看着彩ちゃん手中的长刀,随即恼怒地从保镖腰间抽出了手枪对准了我们。

“不可能的!你们都不是巫女之血!怎么可能!”

“太难看了,宗茂。”

岩井的直升机没有带走彩ちゃん和亚衣奈,却请来了在札幌隐居的祖父。

祖父抱着亚衣奈ちゃん走进门来,看了看手持长刀拖地的幼小女孩,又蹲下去检查了地上尸体颈间的伤痕,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是訚千代的孩子,是叫彩吗?长得真像啊...这刀是你斩的吗?”

訚千代是母亲的名字。祖父望着彩ちゃん,目光柔和得好似透过她看到了血脉中闪耀的神光。

“真是利落的一刀啊。你知道你手中的刀吗?它叫鬼切,是楠田家代代相传的御神刀。”

父亲猛地喊了一声“父亲”。

祖父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申诉,只是微笑地看着浑身染血的少女。

“它最初铸成时用来供奉神明,刀身无锋无刃,具有灵力的巫女却能驾驭它斩断鬼怪,故名鬼切。只有继承巫女之血的人才能驾驭这把御神刀。它选择了你,彩,现在它是你的了。你继承了鬼切,也将继承楠田家。”

彩ちゃん摇了摇头。

“姐姐才是继承人,我不是。”

祖父看着我,朝我招招手。

“惠海,你可知道,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我明白,是我杀了那个女人,我愿意偿命。”

祖父深深地看着我。

“记着,我们是极道之人,为了必要的道义,有时必须染上仇敌的血,甚至是自己部下的血。这是你的命运。你若亲手染血,便必须亲手背负。但你同时是楠田家未来的主人,你不可弄脏自己的手,再为楠田家多添罪孽。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楠田家的女儿了。去吧,这是你的惩罚。”

他又蹲下身子,将怀中的亚衣奈递给彩ちゃん。

“继承楠田家并非是荣耀,而是一份责任,一份力量。你有需要保护的人,就需要足够的力量,惠海已经不再是楠田家的人了,亚衣奈还需要你的保护,你需要这份力量,楠田家将成就你。而你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巫女之子,我们同样需要你的力量保护楠田家的安泰,你将荣耀楠田家,明白吗?”

彩ちゃん放开鬼切伸手抱住幼小的妹妹,颤抖着将脸埋入全身滚烫的孩子胸前。

今夜她失去了一个姐姐,不能再失去一个妹妹。

纤细稚嫩的少女顺从地跪伏下去,染血的修罗鬼刀蛰伏在她的身侧。

“我可以接受这份阴暗的重担,成为笼中鸟。请你们放过我的姐姐,还有我的妹妹,放她们自由!”

她挺直上身,稚嫩的脊背已然有了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仪,直视着父亲。

“尤其是父亲大人,请不要再做愚蠢的事情了。若我妹妹因为您带进门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必以此刀,再度拜访。”

满开的樱吹雪一夜之间铺满了庭院,仿佛将所有的血腥与罪恶都掩埋在了美丽的花瓣下。

祖父带着彩ちゃん飞去了札幌接受继承人的指导,从此天涯两隔,无法相见。

亚衣奈ちゃん高烧不退,醒来时已然失去了那些令她痛苦的记忆。听岩井说,父亲遍寻了东京的名医,却毫无办法。人类的大脑太过神秘,我却天然地明白了,医疗的无用之处,毕竟哪个妙手神医能将失去的亲人还给她。

而我,再也不是楠田家的女儿了。那是用鲜血与伤痕,用妹妹的泪水与屈服换来的屈辱,名为“自由”的枷锁。

需要力量,必须找到新的力量,亲手打破屈辱的枷锁,亲手摧毁血缘铸就的阴暗。为了救出我的妹妹。哪怕背负屈辱的罪名,双手染满鲜血,就算下地狱我也...必须去做!

已经无法再坠落了,我生来就是背负着罪孽的妖狐之子。我既手染鲜血,身在地狱,又有何所惧怕。

前事不追,我选择了新的道路,理应有新的名字,我叫,新田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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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能想知道/不需要知道的科普:

浅间神社,历史非常悠久的神社,在日本有超过一千家神社分社。信奉木花开耶姬,性别女,是樱花之神,也是富士山山神。

其中富士山本宫浅间大社是位于日本静冈县富士宫市的神社,是浅间神社总本社、富士山信仰的中心。(富士山是浅间大社的私有物诶。)源赖朝在富士山区域狩猎时,向浅间大社奉纳流镝马,是后世流镝马祭的起源。

关于二条和新田,他们都是出自源氏哦。两个姓氏都是源义家后代的分支,两家可以说有很淡很淡的亲戚关系吧。(真的是很远很远的...)。源氏历史非常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河天皇,天皇自己是没有姓氏的,他把自己的一部分子嗣,降为了臣籍,赐姓源氏。(对,源氏物语里的光源氏也是天皇的儿子,降为了臣籍,也是这个源氏。)源氏的分支,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建立了镰仓幕府的源赖朝,而二条氏是日本公家(就是天皇的朝廷)里最尊贵的五摄家之一。可以说,源氏这个姓氏是贯穿了日本的历史的(不管是实权还是名义上的)。而源氏和浅间神社的缘分也是千丝万缕的。

楠田父母的名字,出自立花宗茂和立花訚千代。这对伉俪也是比较特别...历史上立花宗茂是入赘立花家的,而立花訚千代在幼年时期就被父亲立为女性家督。立花訚千代因为美貌被称为‘筑前的白梅’,而且长相庄严,被称为白慈观音。而且会训练女兵铁炮卫队,是当时少见的女武将。历史上这对夫妻是政治联姻,但感情也比较复杂,因为立花宗茂并非是地位更低而入赘,而是要吞并立花家的城池,统一筑前。立花宗茂少年成名,是当时九州十分有名的少年名将,被誉为西国无双。两个人的实力和地位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所以即使结合在一起,权力争夺政治博弈也十分激烈,属于爱和恨纠缠不清的一对吧。最后訚千代和宗茂分居,在宗茂被流放的时候郁郁寡欢而死。年仅三十四岁,两人至死都没有孩子。(我有时会想,若是两人中的一个愿意放弃城池,放弃家族的责任与抗争,使立花和高桥家真正融合在一起的话,两个人中龙凤会成就一段美丽的姻缘吗?答案是否定的。楠田父母的姻缘也是如此。)

======以上是真实历史,以下是我的文章的设定的分割线====

新田曾经告诉南条自己是想要开创新时代自立门户,取了这个新田这个姓氏,但理由其实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她的妈妈姓新田,新田回归母姓,二条巫女也是因为新田母亲的身份而十分照顾新田。

供奉女性神明的浅间神社,不仅历史悠久,供奉的巫女地位很高。像二条家新田家这样历史悠久的贵族,有偷偷送灵力出众的女儿去当巫女的传统。这些有灵力的女孩子留在家中,会引来妖怪的觊觎,所以只能送去神社供奉,她们在神社的地位非常高,相当于镇社圣女之类(x。新田妈妈因为出身高贵,和神社巫女的身份,被楠田祖父看中,作为儿媳妇娶进门。这属于政治联姻。

楠田爸爸的确是认识情妇在先,和新田妈妈联姻在后,楠田爸爸对新田妈妈的感情是带着政治目的的,也许真爱的是情妇吧。(x。

关于楠田爸爸,尽管楠田爸爸在前文虐待鞭打过新田,还对南条口出恶言,但作者并不希望大家就单纯地认为楠田爸爸只是个禽兽和恶魔。

楠田爸爸对和新田妈妈长得非常相似的彩和幼小的楠田其实都很宽容温和。就算彩对他以刀胁迫,他也没有任何报复。前文里楠田爸爸因为楠田和南条牵着手,始终弯着身子而不是强行掰开两人的手,是害怕这样会扭伤楠田的手。楠田爸爸是名门大家之子,也是黑道的少主,他受过高等教育,骨子里也是个恶徒,但并不意味着他只是为了残暴而残暴。

他骨子里和新田是最像的,应该反过来说,新田如此冷酷和对血脉里自己的罪恶的自责,绝大部分遗传自楠田爸爸。新田是他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含着牺牲和期盼盼来的神血继承人,然而新田却那么小就毫不犹豫地杀害了自己的继母,正因为见识到了女儿的恶,楠田爸爸的期待完全破灭,他的牺牲和自我拯救全都失去了价值,整个楠田家只剩下了阴暗的罪孽,他憎恨新田验证了那份根植在血液里的恶,而他更恨的其实是那份血脉的根源的自己。

文中新田和内田的出生时,天上都下了太阳雨,几乎验证了她们身上都带有妖狐的血。而楠田出生的时候,新田的回忆却没有提太阳雨。因为她过度悲伤没有顾得上看外面。但是楠田爸爸却知道,那天是没有下太阳雨的。幼小的楠田可能才是仅存的巫女的神血的女儿。

新田身上的鞭痕的确是他派人打的,因为新田被逐出家门,却还是在接近亚衣奈。他不断地惩罚新田,希望新田远离尚未犯下恶行的楠田,难道不也是怀着最后一丝期待,希望还有巫女血统可能性的楠田不会因此也成为妖狐之子吗?

关于楠田爷爷,诚然爷爷救了她们,但爷爷的理念对新田也是一种毁灭。新田觉得自己犯下罪行是杀了人,爷爷却不是因为新田杀人而惩罚她,而是她‘亲手’杀人,意思是,你杀人是可以的,我们是黑道,消灭敌人甚至牺牲部下都是可以的,但你作为领导者,绝不可以亲自去动手。他指责楠田爸爸做事太难看,也是因为楠田爸爸亲自去实施鞭刑,而不是他去惩罚女儿。楠田爷爷明明知道杀人的致命伤是彩下的手,这和他的理念是不是矛盾呢。所以他引导新田背下了所有的责任,背下了杀人的罪名(当然新田也是早有这种心里准备,要牺牲自己担这个罪,这样她才能保全两个妹妹。),他把彩作为继承人,把她手上的鲜血洗得干干净净,他把彩带走亲自培养,日后也会把这种理念灌输给彩吧。

楠田被罚跪的原因是继母给她绣了目印,但她没有开口叫继母母亲,一来是楠田出生起就没有妈妈,她其实不会叫母亲,二来是新田和彩也从来没有叫过继母母亲,也从来没有教她叫过。但是继母借题发挥,把所有绣好的目印统统拆掉,然后指责楠田目无尊长,被罚跪。继母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她有了孩子,是个男孩,而楠田家有巫女血统的女儿才更优先具有继承权,她的儿子如果要继承楠田家,就必须把三姐妹统统杀掉。幼小虚弱连话都不太会说的楠田,自然是第一个被盯上。新田姐妹的判断是对的,如果不先下手,她们也许都会因此而被害。

(关于我知道你想杀我,但在没有实施的时候,我有没有权力先把你杀掉这个问题,其实早在第四章人鱼章关于火车司机的讨论的时候已经有了伏笔。新田和彩都是会选择为了保护重要之人不惜提前消灭威胁的人。而南条和楠田都选择了不是,这个结论同样也是不论对错的。)

彩的那把太刀名为鬼切。最初是用来供奉神明的御神刀,御神刀都是没有开刃、没有刀镡的无锋刀,具有灵力的巫女用这把刀斩杀鬼怪而得名。刀身刻有铭文鬼切。

相传巫女用此刀封印了妖力强大的金狐,将金狐封印在御神刀中,刀也从此拥有妖力形成了极锐利的刀锋,没有刀镡的刀锋极容易割伤手,彩却没有被割伤,驾驭了这把名刀。因此被爷爷认为是具有巫女血统的继承人。

这个封印金狐的巫女姓东条(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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