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 
第17章 回目17
“城西连府。”连城说着，伙计将话记在账册上，收了定钱。
二人从成衣铺出来，对面便是醉仙楼。
正是午后闲时，伙计三五成群的无事可做，凑在门前的大青石处闲话，东家长西家短，一会儿是胡家少爷纳了房多俏丽的妾，一会儿是谭府大夫人察觉谭老爷在外养小。
姬承影与连城站在门口听了两句觉着无甚意思，既是来了，不见识一番源城最顶尖儿的醉仙楼倒是憾事。
虽说二者俱是朱红的柱子为主，风月楼与醉仙楼到底是不一样的。
王宫大内的御膳姬承影已是吃惯了，寻常大家的膳食亦做的精致，想必醉仙楼的菜式与连府的差不离。
连城轻车熟路地进了临街的包间，专门伺候包间的小厮为二人斟了茶，才满脸堆笑地问道：“二位公子吃些什么？”
“醉仙楼今日复业，难不成没推些新鲜菜式来？”连城翘起二郎腿，姬承影瞧着她，觉着这醉仙楼与那风月楼连城定是没少光顾。
“哟，连公子说笑了，咱醉仙楼是当地最拔尖儿的，哪能没个新菜式呢！”小厮笑地更开怀了：“小的这就把最新的菜式给二位都端上来。”
“你觉着就我与你，能吃了多少？”姬承影拦住小厮，责怪道：“且不到用膳时辰，哪里有胃口。”
“我当你逛了一圈已是饿了。”连城看了看天色，确是尚早，用膳的话是白瞎了一桌子好菜了。
姬承影却吩咐道：“小二，你上壶好酒，再端几个下酒小菜便好。”
小厮看了看连城又看看姬承影，毛巾一甩道了声：“得嘞。”便出去了。
“你且说说，”姬承影将茶饮了问道：“现下本该回府的，来这醉仙楼作何？”
“若哥哥问起，咱们也好有个交代不是？”连城悠悠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渐复繁华的街道，装模作样道：“萧姐姐问你醉仙楼如何，你要如何答她？”
“这，我猜她不关心此事。”姬承影倒不曾想过萧含光会过问她的事。
连城笑道：“她自是不关心醉仙楼如何，她关心你。”
姬承影一听此话，不知怎地，竟是想到在风月楼里那予她演绎活春宫的姐妹俩，沉声道：“你说，如夏与如春，究竟是何种情谊？”
“依存。”连城为姬承影斟了酒，收起自己嘻嘻哈哈的模样，正色道：“她二人不是血亲姊妹，胜似血亲。世人都说风月场里的女子无情无义，却不曾想过，俗世沉浮里，情义善终的人几何？反倒是像如春如夏那般女子才是真性情的。”
“还喝的什么酒？”姬承影起身看了看，拉着连城的衣袖道：“不如回府去。连熙她们定是在府上了。”
“怎的，你想萧姐姐了？”连城打趣她，笑地意味深长。
心思被戳破，姬承影面色微红，故作镇定地道：“那倒不是，我只觉着你酒已饮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不妨事，”连城还想挣扎一番，她想听姬承影亲口承认她猜对了，飘忽着道：“待会儿真醉了便喊了车驾送我回府。”
“呵，”姬承影冷笑一声：“你想让连熙看你这般浪荡的模样？你可是想清楚了？”
哥哥...连熙果是连城的死穴，想到连熙会看到自己醉酒的模样，连城当下顾不得调侃姬承影，猛然起身道：“这便回去好了。”
那小厮才将小菜端上，包房里的二人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出来。
连城将银子塞给小厮，半句话不说便出了醉仙楼。
将到连府门前，连城紧张地问道：“你看我，还规整嘛？”
“规整得紧。”姬承影笑她，那番紧张的模样早失了在风月楼的从容。
穿过前厅，家丁们正扫着庭院，见是连城与姬承影，纷纷停下行礼：“小姐，姬公子。”
“小姐！”连心气喘吁吁地跑将过来：“您终于回来了。”
“我先去换衣裳。”连城让连心跟着自己。
姬承影则一个人去找萧含光。
连熙正与萧含光杀得痛快，见是姬承影来寻，笑呵呵地道：“你回来了，萧棋艺精深，我已是连输了几局。”
“全赖你承让，”萧含光右手执着黑棋，眼不离棋局，却问道：“你与连城去了醉仙楼？如何？”
竟真让连城猜着了！萧含光会问她。
“尚可，自是比不得王庭。”姬承影说着，观察着她们的棋局。
连熙亦问她：“为何午膳后才去？我听闻今日醉仙楼复业，前晌热闹得很，听说请了舞狮队去。连谢大人都去捧场了。”
“这，我与连城是不久前到，不知那些。”姬承影有些窘迫地回着连熙的问话，顺势看了看萧含光凝神思考棋局。
“哥哥，”连城已将男装换下，平日里大小姐的模样又回来了，眼见三人绕着醉仙楼的事，才道：“我与她到时，典礼已毕了，便在醉仙楼饮了些醉仙酿。”
“甫用了午膳，去醉仙楼作何？”连熙严肃地问，紧盯着连城，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何种诡计：“你若是淘气，哥哥不会饶你。”
“不过是与我在街上走了走。”姬承影打圆场，全然未注意萧含光已将棋子放回了棋盒。
“是是，哥哥觉着我淘气，姬姐姐的话总是要信的吧？”连城依偎着连熙，撒娇道：“今日午膳用的迟了，连醉仙楼的舞狮都未看上，不如哥哥年节了请舞狮队来家里耍给我看吧！”
“得了，你是连府的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是担心你才急了些。”连熙见姬承影愿意作保，才信了连城的话，温和下来，笑着问姬承影道：“醉仙楼的醉仙酿还饮得惯吗？”
“那醉仙酿果真好酒。”姬承影回忆着醉仙楼的酒味，正打算说些什么将话转去别处。
谁成想萧含光竟插了话：“醉仙酿是好酒，你便饮了如此多？”
“我...”姬承影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冷言冷语，一时对不上话，只得看着萧含光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这是...”连城连熙俱是不明所以，看向姬承影，姬承影却叹道：“不知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