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目48
“主子,辞晗公子与暖竹,尚且未知吧?”冷菊问道。
萧含光点点头,道:“辞晗尚幼,暖竹又是个藏不住事的,不必通晓他们。”
冷菊犹豫少顷,才道:“辞晗公子尚幼不假,私下里却与奴婢说过许多次,见您在宫中孤寂,他期待您有人相伴。”
“哦,辞晗当真与你如此说过?”姬承影大感惊奇,周辞晗五岁小儿,竟有如此眼见,能看出萧含光的孤寂。
“先前奴婢与暖竹一道议论过,主子与大王无甚情意,虽说最初奴婢等更盼着主子能对大王上心,这些年大王却只顾着自己逍遥,奴婢等便替主子心灰。
当日,辞晗公子与奴婢言,若主子能有一知己常伴左右,他便不求大王与主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了。”冷菊将周辞晗的心事和盘托出,心下松快了许多。
姬承影冷笑道:“周昌那厮自私自利地紧,如何会与晔儿琴瑟和鸣?不过是忌惮萧氏一族的势力罢了。他得不到晔儿,亦不敢为萧氏按上谋逆等灭族大罪,只得对晔儿尊敬有加。”
提及周昌,姬承影愈发恨他,为一己私利,姬氏断送。若非留着尚有些用处,当下便要去乾元殿割了他的喉咙,叫他断气归西。
“黎妃娘娘,您若打定主意与主子生死相随,还望您从一而终,莫要反复。”冷菊已认了萧含光的决议,便只得要姬承影作保,不得辜负萧含光。
姬承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萧含光,笑道:“自然要从一而终,若我食言,天打雷劈。”
“话不可乱言!”萧含光忙将她的唇遮住,嗔道:“若让神明听了去,便成谶语了。”
姬承影笑着将她的手拿开握住,道:“我本就是想要神明知晓我的心意,成了谶语亦是不妨事,我自不会离你而去。”
冷菊这才放心,勉力一笑,道:“那奴婢便祝愿二位主子白首同心。”
“好。”萧含光亦是笑着,拉起姬承影的手,走向内殿,同时吩咐冷菊道:“今晚要小厨房多做些菜,待辞晗回来,便用膳。”
冷菊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内殿,榻前。
“青天白日,你待作何?”姬承影警惕地看着越靠越近,嘴角还挂着坏笑的萧含光问道:“难不成要非礼与我?”
萧含光见她这般紧张,才笑道:“自然不是,我是看你才回宫,这些日子赶路定是累了,想你在榻上歇息片刻。”
姬承影这才放松警惕,躺倒在榻上,本想着萧含光是想与她亲热一番的,谁知她竟是觉着自己疲累,心下隐隐失落。
萧含光亦褪去外衫,躺到榻上,轻声道:“辞晗若是来了,我们再起身不迟。睡吧。”
姬承影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晚膳时,萧含光将翌日上朝提及立储之事与周辞晗说了,膳毕,姬承影回了杞梁殿安置。
翌日,朝中事宜皆商议毕了。
“启奏监国,臣还有一事。”封亭玉从众臣列队中站出来,道。
“封相请言。”周辞晗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众臣。
封亭玉行礼道:“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王昏迷月余,朝事皆由臣等代劳,此举不是长久之计。王后娘娘虽已广招良医,却不知何时奏效。臣以为,现下当务之急,乃是立储。”
立储一词甫一出口,便像惊雷一般炸响了昏昏沉沉的众臣。
“启奏监国,臣以为不妥。”一名老臣站出来反驳道:“且不说大王天子,定可化险为夷,日后再行立储之事便可,便是大王当真久久昏迷不醒,我等众臣,亦无立储之意。
国事虽重,国本亦不得擅立。”
周辞晗看着这名发言的老臣,想起外公言过,他是兵马元帅王脊檩的姨丈,礼部尚书李大人。
“启奏监国,臣以为,左相所言甚是。”又一名老臣站出来道:“大王登基不过半载,却接连发生许多祸事,虽远赴各地祭祀祈愿,赈灾减租减息,亦是不得平乱。大王现下昏迷不醒,不知何时才得以康复,左相不过是早做打算罢了。”
李大人却道:“难不成曹大人觉着大王不会苏醒?才急着应下立储之事?”
曹大人反驳道:“微臣自是盼着大王早日康复,可现下的情形便是如此,若无世子,国本动摇,到时出了大事,李大人可担待得起?”
“二位大人不必争执。”周辞晗开口劝阻,李曹两人听闻,俱是瞪了对方一眼,才闭上嘴。
周辞晗又道:“朝堂乃是议论国事之地,切勿争执,伤了和气。”
“监国说的是,可立储与否事关重大,必要争执一番的。”封亭玉再次站出来,看向众臣道:“先王在时,只得大王一子,我周国王室百年来俱是单传,男丁落地,便可毋庸置疑立为世子。
而今上,已得三子,福泽深厚,定是可以化险为夷,我今日之所以提出要立储,是因着不知大王何时才能苏醒,若长久不得醒,国事皆由世子决断才合礼法。
虽说之前众臣商议国事,监国实则无权,可时日久了,大权不知旁落谁家。到时大王苏醒,便是权臣祸国,众位卿家又有谁可担此大责?”
“封相所言极是。”又一臣子站出队列,道:“虽言众位公子年幼,可谁人不知,列位先王的世子俱是方出生便立下的。无论大王年纪如何,立储宜早不宜迟,早些断了其他人的非分之想,岂非好事?”
是户部的郎大人,周辞晗默默想着,众臣俱是开始窃窃私语了。
周辞晗又忆起昨夜晚膳时萧含光与他说的话来。
“明日,朝臣若是提及立储之事,你只管听着便可,千万不得与他们共同商议,免得生了事端,徒惹非议。”萧含光甚是少以这般严厉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周辞晗牢记于心,便看着御座之下众臣你来我往。
“不知右相以为如何?”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将在一旁看戏的常灿拉进话题。
常灿呵呵一笑,不作理会。
周辞晗看着常灿,眼珠子一转,问道:“右相为何不答话?”
既是监国问出口,常灿想躲也是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