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 
第32章 回目32
“晔儿应了你何事？”萧夫人问他，萧含凌却已挥手拜别。
萧含光回道：“哥哥的亲事，娘亲便放手，由儿来操心，如何？”
“若你肯说与大王，为他指一门合心的婚事，娘便不管。”萧夫人一听是此事，当即欣喜地道：“自然，亦需得你爹同意才行。”
“您既是放心，全交于我便好。”萧含光含糊一句，便轻易将萧夫人瞒了过去。
糖水与早膳已上了，萧含光与姬承影用了些许。
膳毕，萧含光才与萧夫人道：“娘亲，儿此番回来，与上回相隔了数年，想与承影一道去看看，萧城现下已与五年前不同了。”
姬承影亦是点头道：“夫人，晔儿与我俱是会武，萧城乃侯爷封地主城，定不会出事，您且安心。”
萧夫人见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好阻拦，只得放她二人出门去了。
“晔儿，承影，早些回来，我等着你们用晚膳。”萧夫人笑着吩咐道。
萧含光应了声好，便放下车帘。
“你有着月事，实是不该与我一道出来折腾。”萧含光见姬承影脸色像昨日般有些煞白，抱怨道：“若你身子不适，我便送你回去歇着，定不要逞强，可好？”
“你在哪我便在哪，昨夜方说了的，”姬承影倚靠在她怀里，听着她隔着衣物传出的心跳声，觉着莫名心安：“怎地，今日你便觉着我累你了？”
“你啊，说话还像个孩子般。”萧含光喜欢她撒娇，闻言将她搂地愈发紧了。
萧城夏日里炎热，亦是干燥得很，两人坐于车驾里稍感闷热，便将小窗开了。
“晔儿，我当真忧心，昨夜你与我说的，是否只是我的癔症罢了。”姬承影直起身，看着眼前的萧含光。
二人今日的发髻，梳的皆是婚前官家小姐们的样式，看着年少了些许。
姬承影觉着萧含光竟与她一般有着同样的情意，当真是缘分，可她总觉着不妥。
究竟何处不妥，她不知，亦不想去想。
左右已是与萧含光在一起了。
“自然不是你的癔症，”萧含光指着外面的一处高楼道：“你瞧，这便是萧城最顶尖儿的风月场地，若你想去，来日我与你一道逛逛。”
姬承影面上霎时布满了红晕，羞恼道：“你便如此打趣我。我不过是与连城去过一回罢了，更不必说她带我。”
“今后你想到哪里去，我便陪你。风月场所又何妨，男子间寻欢作乐实属寻常，女子又有何不可？只是，”萧含光顿了顿，才道：“你与我一道，定是看不成女女间的春宫戏了。”
萧含光的话愈发让姬承影面热，将头一扭，气道：“女子间的春宫戏罢了，我自是不再看，你在与否，我皆是不会想。”
思索一番，又笑道：“晔儿莫非是吃醋拈酸？我与连城去了，你亦要与我去？”
话里话外的，萧含光如何听不出她是何意，却坦然承认道：“我自然要吃醋拈酸的，你是她的友人，却是我的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甫听萧含光这般说自己，姬承影心中抹蜜般甜。
“你既这般说了，我便允了你。”话语越来越轻，姬承影复又倚靠住萧含光，耳语道：“晔儿对我做何事俱是好的。”
“如此，便效仿惜花录待你。”萧含光意味深长地道。
《惜花录》，姬承影还记得，是风月楼红妈妈赠与她的小册子。这些时日忙着，竟未曾翻开过，姬承影自是不知里面记载了何事。
红妈妈那荡漾的笑意，想必这小册子的内容，定是些于闺房秘事相关的。
一想到萧含光已翻看过，姬承影下意识觉着有些窘迫。
适才夸下海口，做何事俱是好的，姬承影不好收回。
“如你所愿。”强撑着脸面应了，姬承影看着眼前的高楼。
金顶高耸，周遭石壁上俱是刻着各色花鸟图案，延至地面，虽说是烟花之地，却有风月楼不可比拟的气势所在。
“你定是疑惑，为何此处能修葺地如此宏伟。”萧含光看出她心中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此楼乃是前朝所建，这块土地，当时乃白狄所有。白狄王娶了位南地的美人为妃，美人对家乡日夜挂念，白狄王便命人修葺了此楼，取名为望江阁，供美人居住，以便她时时望江思乡。”
“难怪，竟是修葺地如此恢弘，那后来，美人如何了？”姬承影问道。
“前朝与白狄战起，占了此地，美人香消玉殒，白狄王亦在战时丧命。”萧含光悠悠道，神情倏地冷下：“前朝得了此等要地，竟将当地妇孺皆关进了望江阁，供男子淫乐。久而久之，望江阁便成了风月场所，延续至今。”
原本是个痴情轶闻，到头来却沦落至此。
姬承影摇摇头，叹道：“自古起了战事，皆是有百姓不得善终。”
“所幸爹爹治下，萧城内白狄人亦是不少，通关互市，当真有大用处。”萧含光见她默然，开解道：“若你想领略白狄风貌，亦是有处可寻。”
车驾缓缓行进，萧含光亦为姬承影介绍了些当地特有风貌，姬承影饶有兴致的听她说着。
她见识到了萧含光成长的所在，正在兴头，萧含光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道：“若你撑得住，我们一道下了车驾走走，如何？”
“你将我视作纸糊的不成？正好下去活动一番，我已坐了许久。”姬承影说着，抢先下了车驾。
萧含光吩咐着小厮先回府，自己与姬承影随处逛逛。
“晔儿，你瞧，此乃何物？”姬承影见着白狄打扮的大胡子在售卖糕点，可那糕点她从未见过，好奇地踱到摊前问道：“请问您，这是何物？”
那大胡子热情地道：“姑娘是初到萧城吧，此物唤做粳糕，底物以糯米蒸熟，再填粳米...”
说了半晌，姬承影才算晓得，这粳糕做法繁琐。
她不善庖厨，却嗜甜，萧含光与她买了一块放在油纸内包好，嘱咐道：“当街食糕，有损姬大小姐的脸面，不若，回府再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