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回目90
她二人一道陪伴萧含光长大,早已生出了超越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萧含光定也是知晓的,冷菊生性冷淡,不善于言辞,可对暖竹是实打实的关心,丝毫不亚于对萧含光这个主子。
她能将姬承影与萧含光之事迅速接纳,又怎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只是二人俱是不曾捅破这层关系罢了。
除去萧含光,暖竹活着的依赖便是冷菊了,她又如何受得住冷菊这般受伤。
说到底,情之一字,让人心乱。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姬承影才出了合卺殿,回杞梁殿去了。
她有些时日未见辰妃与德贵人了,自上次掌了辰妃的嘴,王凌然便对她处处避让,而德贵人自承乾殿闭门不出,整日里只看着孩子,唯恐那脆弱的小生命遭了不测。
周昌自醒来后,却是未对自己夏日出生的两个孩子有所表示过。
王凌然自然是想去邀功请赏,奈何周昌对她颇不待见,连她亲抱了孩子去见,都被内侍总管拦到了乾元殿内殿门外,只抱了孩子进去让周昌开口。
眼瞅着孩子百日过了,周昌却未降旨赐名,甚至未多关注过一丝一毫,宫里人多口杂,时日久了便传出各种流言。
说什么的都有,最有鼻子有眼的便是,大王怀疑德贵人与辰妃的孩子俱非亲生,王凌然听闻此传言当时便气得晕厥过去,醒来以后将几名夸夸其谈的内侍逮住赐了杖责。
周昌自然亦听闻了这些流言,态度却是暧昧不清,他不拦着辰妃御下,又不出面澄清此事,让人捉摸不清。
到了乾元殿,萧含光甫进门便瞥见周昌一脸阴郁地坐在主位上,目光不知停在何处,内侍总管站在他身后,正在给他捏肩。
“王后,你来了。”周昌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萧含光脊背有些发凉,她怀疑周昌怕是知晓了一些事。
萧含光福身见礼,语气稳重平缓地道:“臣妾参见大王。”
“自寡人醒来这段时日,你倒是没有再频繁的出入乾元殿了。”周昌揭开桌子上的名录随意翻了翻,复又盯住萧含光:“怎的,寒症犯了不成?”
那册名录在萧含光眼前晃过,她觉着此物有些蹊跷,正想着寻个由头问周昌借来一观,便听到周昌在关注自己的身体。
“回大王,臣妾近日身子较先前好了些许,一直由章御医亲自负责调养,费了许多珍奇,再没点儿起色,才不对劲。”萧含光一忖,便回了周昌的问话。
左右他也去打探过自己的身体状况,现下说自己还如当初一般体弱,岂非要惹他怀疑?
周昌本性多疑,知晓了自己与姬承影走得极近,怕是一早起了疑心,只是他只信自己了解到的,便不曾问出口。
不问,便是他自己有所调查,还尚未查出个令他信服的结果罢了。
没料想到萧含光回如此回话,倒是叫周昌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按理说,萧含光是厌恶自己的,她那双墨色眸子平日里尽是疏离,客气到让周昌挑不出毛病,他总觉着掌控不住萧含光,现下她亦这般冷淡的回话,不作伪不避讳,倒显得周昌多小气一般。
“咳,身子好了,是好事,待寡人痊愈,想必王脊檩他们亦能班师回朝,”周昌顿了顿,抬手示意内侍总管停下动作,又接着道:“到时便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亦是为你我痊愈贺喜。再者,自寡人登基,便是诸多事宜,除去必要的节事,竟是从未庆贺过什么,不如以多合一,一并办了了事。”
萧含光起身行礼,斟酌着词句推拒道:“大王思虑周到,只是臣妾的身子一早便不爽利,不是一天两天了,寒症难根除,您设宴臣妾定是要去的。”
周昌何以听不出此番言语中的推拒之意,却不好再言,便先放下此事了。
萧含光盯着那册子,沉吟少顷才开口道:“大王初癒,不易过度劳累,还是多歇息为妙,前朝有左右相主持,想来不会出大乱子。”
“呵,他们。”周昌冷笑着哼了一声,伸手点了点方才翻看的册子:“他们倒是些会明哲保身的,这是暗卫搜来的名录,上面可记了不少东西。”
前朝势力盘根错节,复杂得紧,周昌的模样不似作伪,那册子想必真的记录了一些不得与外人道的龌龊事。
“暗卫此番立了大功,若能对大王重振朝纲有所裨益,当真是可喜可贺。”萧含光将目光从册子上移开,表现地混不在意,可她现下急切地想知晓册子上是否记录了她与前朝众臣之事,若记下了,又记了多少?
可周昌明显对那册子十分重视,她若开口询问,定是暴露了自己。
眼下,周昌故意将那册子摆在桌案上,又故意与萧含光说起它,目的昭然若揭,便是知晓萧含光会过来,亦会注意到册子,并且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它。
这是一个局,萧含光现下对其洞若观火,如何能在周昌不生疑的情况下,得到它?她犯难了。
“王后可知这其中具体记了些何事?”周昌引诱着她,想逼她露出一丝破绽,再逼她就范,故而将声调都放地缓了,想消除萧含光的戒心。
萧含光见他发问,心下猛然镇定下来,周昌既然如此发问,那么册子上记着的东西,便不足以让周昌对萧氏一族痛下杀手,亦或者,他当真还未来得及细细翻看。
无论如何,萧含光已知晓了她是平安的,便维持着淡然的语调回道:“臣妾自然不知此间内容,不过,臣妾想,里面再肮脏龌龊,亦与臣妾无关,便是写了何种与萧氏有关的,亦不影响萧氏对您的忠诚,您尽可安心。”
忠诚?不过是谎言罢了,周昌不屑于信,却从萧含光的话中听出一些东西,他敢确定,即便现下萧氏与源城等逆贼一般反了周氏王室,他亦能将其镇压驯服。
既然能镇压得住,便不怕他反,若萧瑾识时务,便知当下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