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3

Hit The Road(1)

八神はやて在此时此秒发誓如果有机会她绝对会将挚友的脑袋撬开，察看里面究竟由什么组成，她气势汹汹地闯进次元舰队的大楼丝毫没在意地面总部的肩章制服看起来格格不入。

在她还有两分钟踢开执行官办公室的门前，はやて考虑着是该率先朝挚友进行抨击还是直接动手让她清醒，离办公室仅有数步之遥时はやて决定两项同时开始，就在司令抛弃礼仪预备破开房门时，执行官恰好拉开门。

“はやて？”

司令重心不稳向前趔趄幸而被执行官迅捷扶住双肩，“我要先将对你的感谢放到后面，”はやて将Fate的善意问好逼回喉咙，“我完全无法理解，”“はやて我——”司令将执行官的所有措辞解释都悉数堵塞步步紧逼道“我根本没法想象执行官阁下还有闲情逸致坐在办公室里，”Fate摸到办公桌的边角原本是长处的身高在司令的威压前反倒显出弱势，はやて盯着Fate，从胸膛里喊出话来:

“我有必要提醒你，在前天9：27分于管理局被当众求婚的なのはちゃん——是你的女朋友——”

はやて几乎将每字都灌注许多重量:

“而求婚者不是你。”

司令预想中的错愕、醒悟及任何该有的正常反应都没有出现，在她看来执行官相当敷衍勉强地应付地笑了下，似乎找不出其余话来便轻轻地道了句“是。”

现在はやて可以百分百地确信挚友脑袋里无一例外都是让她怒火中烧的事物，“是？”她的语调变形拉长，“你是什么意思？”

“なのは被求婚的事，我知道。”Fate表情没什么变化，“而那位空尉被婉拒后依旧坚持的事，我也知道。”はやて被气笑了，索性抽出办公桌下的椅子坐下“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はやて在两天里耐心等待着Fate痛哭流涕地前来寻求帮助抑或计划缜密和她谋划，在司令做好全套后勤准备甚至替执行官连完美的抛尸地点都周到考虑时，执行官面对强压恶劣形势锻炼出的稳定自若心态却太过持久了些。

她细致观察着执行官的面部表情，仿佛是毫不挂怀似的，Fate仅仅稍低眼帘看了下时间，“なのは还等着我去接她……はやて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司令注意到Fate的微小动作，先前的气愤顿时烟消云散轻笑起来“刚才多谢了……不过要说的话还真有那么一句。”

在管理局内部有两条经过反复的实践检验后得出的真理，执行官是最长情不改的代表，然而相较于在次元之海里航行的精英往往采用润物无声的陪伴，同样出名的航空武装队则偏向于大张旗鼓地释放热情攻势。

武装队队员的锲而不舍有目共睹，哪怕这份期限只有半天，但在这期间内鲜少有不被他们的坚定给打动的人，而なのは则非常不幸地受到同僚里公认的头号“顽固分子”的追求，当教导官为这突然而来的插曲略感苦恼时，那位空尉Boris Stern仍然不肯气馁。

“Stern空尉，我已经很清楚地表明过我不会接受你的求婚。”教导官放弃委婉措辞来旁敲侧击的想法，希冀着能以强硬态度请退同僚，“高町教导官，我明白我的求婚有些突然，但能否给我个机会从朋友做起？”

那男子长相正派，浓眉显得严肃又油盐不进，なのは与他不过是武装队同僚偶然同出过两次任务，充其量算作点头之交，教导官不愿生出其余事端，退而求其次地先含糊应好，再盘算着如何向空尉解释他的可能性为负。

若非Fate与她先前有约不将关系公之于众，以免影响到两人工作，教导官早就斩钉截铁地告诉Stern她已有归属。

“高町教导官，你介意我叫你なのは吗？”她不好加以拒绝，只得任由Stern叫开。なのは看看时间朝Stern歉然笑道“抱歉，我晚饭还有约，所以Stern空尉你可以另找人吃饭。”なのは就差点把言外之意道破，但他貌似以为这仅是教导官的又一番托辞“那介意我送你过去等吗？另外叫我Boris也可以。”

所以当なのは像往常一样在路边等候时，无法忽视的是身旁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空尉。她是如此渴望那辆黑色跑车如约而至，渴望到令Stern诧异教导官眼眸里闪烁着他从未目睹过的光辉，就像仰首期盼载满美梦的渡轮。

未太出乎Stern意料，来到的是教导官数十载如旧的至交好友，管理局内另外位备受瞩目的王牌，以及传说中他的潜在竞争者。跑车缓缓停靠在道旁，车门开启执行官跨步而出来到他们旁边嘴角浮起礼貌笑容“なのは，这位是你的朋友？”

“这位是Stern空尉，而这位是——”“你好，很荣幸见到你Harlaown执行官。”面对男子率先朝她伸出的手，Fate仅仅将笑容扩大轻轻地回握下，“也很荣幸见到你，Stern空尉。”执行官替なのは打开车门扶着车门上沿见到她坐好后，转身朝Stern客套道谢两句就离去。

なのは坐在副驾有许多想说的话，譬如向执行官解释那位新朋友的真实目的，又如该怎样向她亲爱的Fateちゃん解释求婚风波的后续，以及执行官阁下为何没有通常情侣间遇见类似情况那种强烈的、急欲证明彼此关系的、拥有嫉妒心的情绪。

她固然知晓她与Fate间情感牢不可破，即便没有那些猜疑的戏码，但教导官还是忍不住想要知晓恋人面对这种棘手情况时该如何自处，会有焦躁到眉间不可抑制皱起的纹路吗？なのは想，她似乎真地变得有些坏心眼。

另外让人有点在意的是，なのは无意识地在左手指间摩挲着，Fate求婚时会是怎样的呢？Stern空尉那样声势浩大惹来众多围观的仪式会是Fate采用的吗，是毫无征兆的展示筹划许久的计划还是徐徐告知至今的所思所想……或者干脆自己先发制人？

她偷眼去瞧Fate，却被执行官逮个正着“なのは？”是否该到相关部门控告Fate稍稍歪头疑惑不解的模样太具有杀伤力，“什、什么？”“只是想说要到了哦。”

跑车碾过街道最终停靠在市区内某家只接受提前预订的高级餐厅外，下车前なのは轻车熟路地凑近替她理正衣领，顺带将额发梳理下，左右看去没有其他缺漏之处正欲转身出去，她的手腕却被执行官猝然牵住，赤眸如倾洒出的酒自她被衣衫掩住的锁骨开始流淌，Fate的手从她的腕部滑到掌心又撤去，再晃眼勃艮第已如常态“没什么。”

Fate很为娴熟地将なのは挽住共同步进餐厅，大抵是源于年少青涩的暗恋时期，执行官练就出悄悄观察而不被发现的卓越技能，她的视线有八分准确无误地凝聚在侧旁伴侣上又有两分谨慎观察着脚下的台阶。

她完全能理解Stern空尉被なのは吸引，设身处地着想倘若她尚未捷足先登，在知晓高岭之花仍然独身之时她也会跃跃欲试，当然前提是做足冗长的心理铺垫及随时可能中途逃跑的准备。如Stern空尉那般大胆而直接的武装队示爱方式，对于她而言果然不太适合。

但，なのは有点太受欢迎了。

坐在对面的なのは不可闻地加大捏紧刀叉的力度，尽管端坐在她身前的执行官行为举止与以往并无区别甚至餐桌礼仪都模范到可以刊印在宣传册上，还会特意照顾她事先切割好个头适中的牛排，但教导官可以言之凿凿地说Fate就是有些不对劲。

在她身上那种女人的可怕直觉发挥出作用来，曾经她凭借着这直觉挡掉许多执行官无意间引来的群蜂乱蝶，果然Fate有点太受欢迎了。

なのは饮了点助兴的红酒，Fate则密切观察着红酒控制在健康允许又足够怡情的范围内，即便なのは的酒量不算少，但某次教导官喝醉后倚仗酒兴的所作所为让Fate如今回想起来都面红耳赤。

“Fateちゃん，”她很轻盈地唤了声，似乎是酒意衬托让なのは眉梢眼角显出股风流韵味。双眼里的勃艮第远较杯盏之中的更为醇厚，她无声地聆听着却在眸里束缚着逐渐成形的猛兽，“你有没有生气？”

“关于什么？”“Stern空尉，我没能很好地拒绝他。”“我不会生なのは的气……而那位空尉，我可以理解。”なのは承认自己有点不厚道地利用酒意借机试探，只因Fate防窥破的机制太过完善，但只要她是なのは就意味着她有一百种方法去撬开Fate的牙关。

回到车上时なのは走路还是直线，她靠在副座上脑袋歪向执行官那边，眼里亮晶晶的只顾看着对方笑，Fate瞟到这头也笑道“在笑什么？”

“笑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那Fateちゃん呢？”

“我在笑我女朋友长得比我好看，便宜我。”

这不公平，执行官私下肯定恶补过什么情话大全，なのは顶着烫红的双颊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Fate的半分不是。

到家后，Fate拉开车门要牵なのは出来谁知教导官没站住反而带着她齐齐倒在座位上，突遭变故执行官反应迅捷撑住两侧以免压到对方，

她正要搀なのは起来，那只手却松松地拉住她的领结，出行时Fate仅换了外套那只领结还保持原样，なのは轻轻一扯领口就散开。

街道两旁矗立的路灯照耀着夜色，Fate的面庞在车库里半暗半明，她声音变得比平时更低沉“なの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一笑，明媚得晕开春色，

“那Fateちゃん说我在干什么？”

なのは伸手触到Fate耳后，从耳后一路抚摸至脸庞，Fate顺势将脸贴在她掌心，なのは另只手勾住执行官的脖子，后者一揽腰施力就把她抱出来，她的唇靠在Fate嘴角“真没有生气？”

“我说过我不会生なのは的气……那位空尉……”なのは咬了她一下，要她说真话，“那位空尉的眼光很好……但行为不值得提倡。”なのは满意地在那个小牙印上亲了下，离远了点揉了揉执行官的头发“好孩子。”

“なのは。”她叫她，无可奈何又无比欢喜。

“那Stern空尉那边怎么办呢？”“会有办法的。”

Fate的办法很快来了。

“很抱歉这么冒昧地约你出来，Harlaown执行官。”Stern空尉看着眼前笑容和蔼的女性，努力不去询问执行官缺失标志性领结的衬衣，察觉到他的视线Fate友善地解释道“昨天进行执法工作时不慎掉落在，咳，犯人手里……请问此番是有什么事吗？”

他紧张地搓起双手，浓眉凝起又松开好半天才憋道：“我知道你是なのは最好的朋友……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助我追求なのは？”

Fate朝Stern显露出愈加友善的笑容，先舒缓他过于紧绷的神经再问道：“方便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喜欢上なのは吗？”

Stern想着传言也会有误，传说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黑色死神其实非常亲和，他结结巴巴地浑然没有先前雷厉风行的模样，像是陷进回忆中去半晌方缓缓吐露“我两年前刚刚认识到なのは，最开始只是觉得她是个能力很强悍笑起来非常好看的女孩子。”

他似乎在那回忆里探见何秘藏，原本严肃至极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浮现出笑来“其实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上……可能是なのは在炮火里临危不乱地作战，白裙子在那飞舞的时候，也可能是她每次作战结束后都会为大家加油鼓劲，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上她了。我也知道一下子就求婚很快很突然……可我、可我就是没办法不去想她。”

“Stern空尉，”这是他首次没有见到Harlaown执行官的笑容，但那眼眸里闪烁着与他相同的怀旧色彩，好像她同样有着太多类似的回忆，“我已经明白到你的心意。”

随即她以更加沉稳的声线说着，如同道充满尊重之意的宣言“なの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吗？！是谁？！请务必将全部信息告诉我！”Fate自咖啡厅的座椅上站起，“介意边走边说吗？我还有些事要处理。”Stern空尉心急如焚地跟在她身边，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那个人啊，”Fate沿着那条她几乎可以闭眼就能辩识方位的路走去，她说起来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到最后还是笑着说“不太可靠，遇到事情总要依赖なのは，最开始很顽固，不，应该说一直都很顽固，不太懂得照顾好自己反而让なのは操心，有些怯懦外加不自信，有时候像个还没长大哭鼻子的小孩，总是亏欠家人太多。”

“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依我看来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Stern怒目圆瞪好像随时随刻都要去揪出那个人来拎到なのは面前让她识清真面目，Fate见状只是很淡然笑道“确实如此。如果那人始终保持原样确实不值得托付。”

他们来到航空武装队外的人流密集区域惹来许多窃窃私语与指指点点，她在原地站住转身朝向Stern“但那个人只有一点可以让我刮目相看——愿意让自己变得更好来配上这份喜欢，哪怕付出生命。”她对Stern伸出手，朗声自信道:

“请容我重新介绍下自己，Fate T. Harlaown，执行官。现在与高町教导官保持着恋爱关系。

“换言之，她是我的女朋友。”

闻讯赶来的教导官在半路上碰见执行官时只见Fate迎面向她走来开口就问“牵手，可以吗？”

“诶，先前不是说……好。”

她们最终到达なのは的办公室，Fate锁了门，把なのは抱在怀里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对不起なのは。”教导官在路上隐约听见了执行官的

举动，她温柔地揉按着执行官的后脑“Fateちゃん也没做错什么啊。”

执行官摇了摇头道“我变得有些奇怪……我不想看到なのは和别人在一起，我想なのは只属于我，我不喜欢なのは有那么多追求者。就连はやて都说我表现得太在意……可なのは应该有更广阔的世界，而且他们的喜欢也都是很好很好的，我不能拴住你。”

啊，这个人，果真是在吃醋吧？

Fate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说“但我也没办法不去想你。”

なのは思考着该怎样纠正女朋友的歪想法，她会让Fate知道那些喜欢固然很好可她就只瞧上了Fate的这一份，或许会有人比Fate优秀可她眼里就只看得到Fate，还有吃醋这种小情绪一点都不奇怪。

但在那之前，她会小小地享受下来自执行官的吃醋，毕竟，她已经对散落在执行官周围的那些花花草草吃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