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标题

《1.4》

在回家的電車上，久美子碰到了麗奈。

每一次在電車上的偶遇，其實想起來也挺不可思議的。久美子習慣了下課後跟葉月和小綠到處逛，累了才乘車回家。偶爾會碰上住在她家附近的秀一，偶爾則會碰到不知為何在這時間才乘車的麗奈。說起來，好像碰到麗奈的次數比較少。

「今天的演奏很棒啊。」

這句話本來是久美子打算跟麗奈說的，想不到小號少女卻比她更早開口，嚇了她一跳。

雖然整個低音部都跟她說了同樣的話，但她總以為那不過是他們禮貌上的評語而已。反而能夠得到對音樂很講究的麗奈的讚賞，久美子心裡是挺高興的。

「不怎樣啊，麗奈的演奏才是很棒啊，一年生們都聽得入迷了。」

「真的嗎？我沒有怎麼注意到。」

才不可能沒注意到啊，久美子心裡想著。還是不要告訴她聽說學校裡已經有「高坂麗奈應援會」的存在了。的確，以麗奈的性格，一旦和音樂扯上關系她便會其他什麼都不顧，只顧著完美地把音樂演繹好。

雖然她繼續和麗奈進行著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簡單對話，談談大家對課業及吹奏樂部的看法，但其實久美子內心有個一直揮之不去的問題。

當天麗奈哭成淚人的影像又再次在她腦海中浮現。

這不單是好奇心作崇；久美子希望知道麗奈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學校，畢竟每次練習都會碰到瀧。她仍對瀧抱有好感嗎？還是她已經放棄了這段不可能的感情呢？

久美子當天沒有問，現在亦不知道能怎樣開口問。她和麗奈能以名字互相稱呼，但她們好像從來沒有深入地討論過這些私人的問題。

一直到離開車廂，踏上路面，麗奈都沒有什麼異於平常的舉動，彷佛久美子從來沒見過她軟弱的一面般。站在馬路前，一直在沉思、尋找著正確發問方式的久美子才發覺兩人間的對話已經完結了好一段時間。

正當她有點手足無措、打算打破這尷尬的沉默時，麗奈卻比她早了一步。

「那一天…」

「誒？」

「那天的事…真的不好意思，總感覺是讓你感麻煩了。」

「那天是事」是指什麼，久美子並不需要她澄清。麗奈意外的再次道歉，反而提供了一個機會給她。

「那之後…你和瀧老師單獨談過了嗎？」

「嗯，談過了。」

久美子倒是驚訝她的語調依然是這麼平淡。

「那…你們說了什麼？」

「我跟他道歉了。」

「道歉？」

「嗯，為自己的失言和不成熟而道歉。」

什麼失言、什麼不成熟啊？久美子搞不懂麗奈的思考方式，更不懂她對道歉的執著。

在橫過馬路的同時，久美子心裡盤算著過百條問題想追問，但想來想去，真的要問題只有一個。

「那，你對瀧老師的感情…沒有變嗎？你還是喜歡他嗎？」

麗奈停下腳步，側著頭以久美子看不懂的表情盯著久美子的臉。棕髮少女以為這次到自己失言了，立刻驚慌地用手遮蓋口部，打算向她道歉

。

但為什麼要道歉呢？她又確實地說錯了什麼呢？在這一瞬間，久美子沒有答案，這行為倒不如說是自然反應，雖然她也不知道原因為何。

麗奈眨眨眼，露出了一個罕有的神秘微笑，就像一個小孩看到喜歡的玩具的表情，但放在麗奈漂亮的臉孔上，反而多了一分成熟的美感。久美子印象中她也曾在這地見過她如此的笑容。沒記錯的話，那一次的話題也是圍繞著瀧的。

「我走這邊了。明天見。」

「…啊…嗯，明天見。」

結果，沒有提供任何答案，麗奈便轉身離去，只得久美子呆站在原地，看著她逐漸變小的背影，反複地想著那個令她疑惑的笑容。

真有麗奈的風格啊，久美子心裡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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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家也很同情久美子殘念的...啊，還是不說了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