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chromate 于 2015-7-25 23:47 编辑

《2.8》

一般的高中都是於秋季才舉辦學園祭的，但北宇治卻在這方面挺不合羣，選擇了在七月中旬舉行。

在太陽的猛烈照射下，久美子至少慶幸自己置身於充滿冷氣的教室內，不過話雖如此，在這個臨時搭建的廚房，她已經忙得滿頭大汗。

「久美子，再來一客芝士蛋糕。」

「是！」

借用了鄰班的教室，久美子的班級為了這個咖啡廳可謂精銳盡出。在杉野的完善安排下，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岡位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在預備好食物後，久美子和其他同學會把它們送到自己教室 --- 咖啡廳的所在地，讓本班的執事或女僕送到客人面前。

久美子至今也不是很接受到穿著女僕裝去服待同校同學或者陌生人，不過幸好這女僕服裝不算暴露，而且女生們穿上身也很可愛，例如現在剛向客人奉上甜品的高坂麗奈。

「讓客人你久等了，這是你點的巧克力蛋糕和熱咖啡。」

一般印象中的女僕都總是掛著一樣的甜美笑容，開心地和客人一邊閒聊一邊施加令食物更美味的魔法…嘛，不過要麗奈這樣做，難度看來太高了，雖然為了一睹她面目而來的人好像都不在意，還對她平淡的態度挺感興趣。

不過的確，看著穿著女僕裝的麗奈，很飽眼福。

「高坂同學，有時間嗎？」

身穿優雅執事裝的杉野，把麗奈叫一邊，看來是商量一下如何應付難纏客人的方法。剛才便有人因為堅持要和麗奈合照而鬧事，不過幸好有當值老師在場才沒有把事情鬧大。郎才女貌的二人拍在一起也是一幅不俗的畫像，班裡也有人說了如果兩人交往的話，應該會是全校最完美的情侶組合。

久美子聽杉野說了，麗奈在和她談完後那天便親自找了杉野，告訴他她今天不打算參加營火舞蹈。杉野挺爽快地接受了，而且之後和麗奈相處時也沒刻意保持距離，所有事就和往常一樣，就這一點久美子是挺欣賞杉野的，尤其是當她有了作對比的對象後。

當天和麗奈在公園分別後，久美子約了秀一出來，向他坦白了。

「對不起了，我不打算和你一起參加營火舞蹈。我們就這樣保持現狀，好嗎？」

秀一不願意就這樣接受也是預料之中的。他不斷質問為何久美子不選擇他，問她覺得他不夠好的地方。當晚他們就這樣在秀一家門前談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不知為何在談話途中開始說起小時候的事，再說到大家對學園祭和縣大賽的期望，最後再次回到當初的話題。

「那，久美子有喜歡的人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本來她也打算迷糊過去的，不過又覺得這樣對他很不公平，所以她就給了他一個答案。

秀一看來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但也無可奈何。久美子其實內心也感到愧疚，雖然她亦覺得這不是她的問題，而是秀一需要接受的事實。

「黃前同學，換班的時間到了。」

被打斷回憶的久美子，在同班同學的提點下才發覺是時候稍作休息了，工作了整個早上的她絲毫沒察覺已經過了正午。她脫下白色的圍裙，整理好自己的夏季校服後剛踏出教室，就碰到了同樣穿著夏季校服的麗奈。

「啊，麗奈，工作辛苦了。」

「你也是。現在也是休息嗎？」

「嗯，打算四處逛逛。」

「那，一起去吧？」

「誒？啊，好啊。」

「那先讓我放好服裝吧。」

久美子看著麗奈拿著脫掉的女僕裝，走進教室放在一角，然後兩手空空的走出來。

「那，走吧。」

---

久美子印象中的學園祭，不外乎各種不同的攤位讓客人玩遊戲及買東西吃。禮堂的舞台則可能讓想弄話劇的班別或輕音部等社團用來作表演。

話說起來，創之有提過在縣大賽之後，他所屬的樂隊有表演，並邀請了低音部的眾人。小綠好像顯得特別興奮，不停地嚷著希望快點兒能看到她這名特別的後輩上台演出。

久美子和麗奈一邊在看不同的攤位，一邊閒聊著。

「所以呢，穿著女僕服裝去服待客人的感覺如何？」

「總覺得有點怪怪的，而且有些人的猥瑣目光也挺令人很在意。」

「那也沒辦法啊，誰叫麗奈是個大美人呢，還要cosplay女僕，當然會引人注目吧。」

久美子想起了迎新週的情景，憶起一年生們如何被麗奈的小號獨奏迷住了的樣子。在那之後，「高坂麗奈應援會」的成立和人數的迅速增長，曾令部內的人略有微言，因為他們總是圍在音樂室附近想看她練習的樣子。要不是瀧、松島跟優子毫不留情地打發掉他們，相信對練習一定會有相當影響。

就是這樣在學校裡走著，麗奈的姿態已經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不論是在校的後輩還是校外的訪客。

要久美子說的話，麗奈好比皇室成員，除了天生麗質外，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優雅的韻味，尤其是她自然地把頭髮撥到耳朵後的手勢。她也不是不明白為何人們總會口目定呆地望著黑髮少女，欣賞她每一下動作。

「才不會吧，我倒覺得久美子穿女僕裝的樣子也很可愛啊。」

「幸好我不是服務員，不需要長期穿著。」

「及後的五重奏表演不還是要穿嗎？況且你的意思是看別人穿就好，自己穿則不好？」

啊，被麗奈看穿了。

的確，因為是本班的活動，所以杉野也問了她們可否穿著女僕裝來表演。在葉月和小綠的強烈讚同、麗奈的漠不關心下，久美子無奈地同意了。

「…不可以嗎？」

「嗯…也不可以說是不可以的，不過就證明了你的性格真的很糟糕。」

「是了是了，要不是我性格那麼惡劣，又怎能配合到性格扭曲的麗奈大人你啊？」

麗奈用手指托起下顎，用心地想想。

「嘛，某程度上的確是事實。」

偷笑著的麗奈，和搖頭歎息的久美子，繼續在校園內徘徊，直到到了和葉月、小綠說好的集合時間為止。

---

「那，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身穿著燕尾服的瀧，提著圓號，溫柔地望向眼前的四名學生。

在比賽時瀧都是穿著端正的服飾，所以對久美子來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倒是因為他以手臂夾著樂器，令他看起來就像個專業的樂手，和身穿女僕裝的她們相形見拙。

四人點點頭，在同班同學的指示下，拿緊手中的樂器步入教室。

「就讓我們用掌聲歡迎我們今天的特別表演嘉賓！」

擔當臨時司儀的杉野，逐一地介紹了他們每一人，不過久美子沒太在意。她的視線掃過這個擠滿了人的教室。因為是預先宣傳了的表演節目，杉野等人特別加了額外的坐位，亦讓人付費站著看。不論來者是為了一睹麗奈或瀧的風采還是因為掛了「吹奏樂部」的頭銜而來，久美子倒是沒想過有這麼多聽眾的。

觀眾中亦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坐在一起的夏紀、雪步、創之、後藤及梨子；同屬吹奏樂部的優子、友樹等人；另外還有久違了的田中明日香、中世古香織及小笠原晴香，三名大學生坐在前排，笑著向他們揮著手。明日香不忘用手機拍下各人的樣子，在她身邊的現任部長松島友奈亦做著相同的動作。久美子早就聽說過她們的波長十分相近，但在她看來，她們以大叔般的猥褻笑容打量並點評著她們，才是人們會說她們性格相近的原因吧。

在杉野放下米高峰的示意下，五人提起樂器，以麗奈的小號來調音，然後在確保大家都準備好的情況下呼出第一口氣。

第一首曲子是皇后樂隊的《波希米亞狂想曲》。由他們五人來演繹這層次深厚的曲子，其實會是件相當吃力的事，不過經過小綠的編撰後確保了大家也不會那麼辛苦。瀧優美的圓號聲帶出了主旋律，久美子的和聲配合亦讓大家能感受到原曲的層次感。台下的明日香已經按捺不住，要不是晴香拉著她，她可能也會問人拿一套女僕裝然後走過來和他們一起演奏了。

接下來的表演曲子，有比較懷舊的，也有現代動畫流行曲。在瀧的提意下，加入她們這一代會認識的音樂會讓觀眾更投入，而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雖然他們不論那一首曲子的演奏都會得到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但在演奏流行曲時，大部份觀眾明顯地更期待他們的演出，掌聲亦聽起來更響亮。

久美子在演奏期間而不忘打量著她的伙伴。小綠純熟地拉著弓，讓低音大提琴的琴音表達她對音樂的熱愛。葉月日漸成熟的伴音，為他們提供了充足的支援，讓他們能放心地吹出令人陶醉的音樂。不過最令人震驚的，還是瀧恰到好處的音色控制，時而剛烈，時而溫柔，時而輕快，連已畢業的明日香等人也沒想過瀧能使用自己不擅長的樂器奏出比其他人都出色的聲音，目定口呆的看著她們的前顧問老師輕鬆地演奏完一段又一段的美妙旋律。

這時，久美子的目光停留在正在吹響獨奏的麗奈身上。她的手指在小號的三個鍵上彈來跳去，彷佛小號就是她身體的一部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連續的高音輕鬆地釋放出來。她亦在適當的時候回望久美子，以眼神提醒著她下一段便是她們的合奏。久美子當然沒有失神，緊貼著號嘴的雙唇不斷震動，回應著麗奈的邀請。黑髮少女看來很滿意，保持著音色的質量，讓久美子的上低音號和她的小號融化為其一。就和她們的二人合奏時一樣，一人負責主旋律，一人忠誠地提供伴奏。雖然小綠和葉月的低音還在、雖然瀧的和聲亦在，但這刻，久美子只聽到她和麗奈所譜出的音色。

「She loves you yeah, yeah, yeah. She loves you yeah, yeah, yeah…」

觀眾中認得這首曲子的吹奏樂部部員，在瀧的首肯鼓勵下，唱起原曲完結時的合唱部份，為這曲迎來完美的終結。

結束的一瞬間，久美子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感，但同時亦有著出前未有的喜悅。之前抱著半信半疑態度的她，現在心中有了明確的答案。

「剛才的曲子是披頭四樂隊的《All You Need is Love》，然後下一首歌曲便是今天最後的表演項目了。」

在每首曲子開始或完結後擔當解說的瀧，面帶笑容向觀眾們解釋道。雖然很多人都發出了失落的歎氣聲，但作為樂手便知道，再好的表演也有完結的一刻。

「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支持，請細心傾聽我們最後的表演。這首曲子叫《Dream Solister》。」

---

說起來，每次到了黃昏時候還會留在學校都是因為吹奏樂部的練習，像今天這樣和全班同學一起留到這個時間還是第一次。

久美子站在天台，雙手放在圍欄上，看著窗外人羣眾集的情景。在操場的中央搭起了一個大火堆，伴隨著電腦播放的音樂，開始有人成雙成對的圍著營火舞動起來。她不明白為何在這種天氣下大家仍會覺得走近火堆會是一件樂事，不過從大家的表情看來，的確沒有人在意。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或者大家就只是想享受這節日氣氛罷了。她班的人即使不是情侶也趁熱鬧一群人一起手舞足蹈地圍在一起，大家的面上都露出毫無保留的笑容，有點令她羨慕。

如果她答應了秀一的邀請的話，她也會和他一起，在那燒得旺盛的火堆旁牽著手吧？如果麗奈也答應了杉野的話，搞不好他們四人可以來個四人舞蹈。聽其他人說杉野在她們今天表演後再次邀請了麗奈，至於麗奈有沒有答應她則不知道了。

表演完結後，明日香和她聊了一回兒，分享了大家的近況。久美子雖然還是認為明日香是個難應付的人，但她對音樂的執著卻是她所憧憬的，所以能夠得到她的讚賞她也十分高興。她也見到麗奈和香織、晴香和瀧掛著笑容地閒聊著，在不知不覺間她也幻想著到她們畢業以後，她和葉月、小綠、麗奈等人一起回來參觀學園祭，或者去觀看北宇治參加縣大賽、關西大賽以至全國大賽，看著自己訓練的後輩在舞台上揮灑汗水的努力樣子。

「你果然在這裡啊。」

久美子剛留意到小綠拉著創之加人跳舞的人羣當中，後藤和梨子輕輕讓開，好讓他們有足夠位置。葉月似乎不甘寂寞，拉著雪步和夏紀加入。

棕髮少女轉一轉身，望向向著她走過來的高坂麗奈。在斜陽的照射下，她的肌膚好像比平時更有光澤，讓她更難以把目光放到她以外的地方。

「嗯…總覺得如果是在這裡的話，麗奈會找到我的。」

麗奈的表情沒有變動，身子繼續慢慢地走近她，直到和她肩並肩站著，一起看著校園中央的人羣。

「不要把自己看得那麼高好不好？為什麼你覺得我一定會來找你？」

像小孩子賭氣般的語氣，在久美子看來真是可愛極了。這裡可是麗奈經常練習的地方啊，她還有什麼其他地方會去？久美子轉過身，對著麗奈溫柔地微笑，抓緊她的手。

「因為麗奈不就是在這裡嗎？」

下面傳來另一首音樂的聲響，看來營火舞蹈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在和秀一談過後，我明白了一些事。」

麗奈沒有被她的舉動嚇到，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們相連的手，耐性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都憧憬著麗奈，憧憬著你對音樂的執著和為了目標而勇往直前的勇氣。我想追隨你的步伐，想和你一樣成為特別的人…但我發覺原來那是錯的，因為我不是麗奈。麗奈是特別的人，而我只是黃前久美子。」

「所以，與其是跟在麗奈的身後，希望成為像麗奈一樣的人…我希望留在麗奈的身邊，在你演奏時作你的伴奏，在你獨奏時默默地支撐著你，當一支稱職的上低音號。我能做的只有那麼多，但『希望一直待在麗奈身邊』這份心情，是不會變的。去年也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是。」

麗奈想起了去年和香織再次進行選拔前，和久美子在大堂的對話。

然後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的縣祭，她特別挑選、和久美子合奏的歌曲。

「這就是你的愛的告白嗎？」

麗奈笑著說，這種告白方式她可沒見過，不過她絲毫不介意久美子這帶點笨拙的方式。十指緊扣的手，彷佛是在回應著久美子的決心。

「是不是愛，我也不清楚…但我肯定，對麗奈的感情，不是like, 是love。」

麗奈拉著她的手，走近一步，雙方的臉只有一線之隔。她把另外的手放在久美子的面頰上，輕撫著她，感受著她肌膚的溫度。

「背叛我的話，可會殺了你啊。」

「去年的時候已經說了，我如果背叛你的話，殺了我也無妨。」

久美子將手疊在麗奈的手之上，握著她纖細而有力的手指，沒有放開。

「我可是認真的。」

「我知道。」

久美子微微地張開口，而麗奈則抬起腳尖回應，雙方都慢慢地將眼閉上。

營火的火焰繼續竄升到空中，熊熊烈火照耀著學校的角落，直到音樂都停止了，人群才開始逐漸散去。但在學園的某一角，十指緊扣的倆人沒有因此而放手。她們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頭倚在對方身上，以自己的風格迎接著學園祭的終結。

-------------------

----第二章完----

-------------------

嘛，總感覺演奏的部分寫得不甚滿意的，不過個人倒是挺喜歡最後告白的場景的，不知道各位怎麼想？

因為這種五重奏的組合應該甚少見，所以也想不了有什麼歌曲可以描述得更多...私心地特別寫了《波希米亞狂想曲》，因為那是我一次旅行時偶爾在公園內觀賞了約50人的銅管樂表演，印象很是深刻。

有興趣的話，這是大概的歌曲單吧 (而我不知道這5種樂器其實能否把這些曲子奏好 wwwww)：

- Queen, "Bohemian Rhapsody"

- Supercell, "君の知らない物語" (化物語ED)

- "Music of the Night" (音樂劇 "歌劇魅影"名曲)

- 佐藤聰美+茅野愛衣, "まどろみの約束" (冰菓 ED1)

- The Bealtes, "All You Need is Love"

- TRUE, "Dream Solister" (就是京吹的OP)

第二章就這樣完了，接下來的第三章大致上也寫好了，會是縣大賽與關西大賽之間的事，會有一個我一開始就想寫但動畫後期令我不多想多寫的看點，也會稍稍收一收之前的伏筆。不過在這之前，下一篇將會是小綠視角的番外篇~~

以下是小部分內容劇透：

"就這樣，抱著我好嗎？"

"如果沒有她，也許我早已退部了"

"奇怪了…為什麼我會在哭呢？"

"總覺得有點失望啊，還以為麗奈一直也陪著我睡。"

"雪步，我可以信賴你嗎？"

"托你的福，我的確吹得比以前好多了。"

"你不也是個變態嗎？很多時候接吻都是你作主動的…"

"就是說，塚本君還是喜歡你？"

"但也因此，我衷心感激一直保護我的她。"

"我們不會辜負前輩對我們…對我的期望的。"

"當初選了上低音號真是太好了。"